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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继续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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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夸赞给咽回去了。
  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少夸为妙。
  不管怎么说,嗑生嗑死的CP没能成功洞房,盛悉风到底意难平,但又不能真的跟她网名似的把人锁起来,唯一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揣回了兜里。
  明天对两个女生而言都非常重要,剧组明天正式开机,盛悉风明天赶最早的航班回申城离婚,所以二人没有说太久的夜话,很快互道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盛悉风发现手机有一通来电。
  冬天…衣服厚,她一开始都没察觉到外套口袋里的震动,等发觉了,刚拿出手机,来电已经停止。
  她看着屏幕上江开的名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以他的性子,肯主动打电话给她,而且这会还是深更半夜。
  八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合理怀疑:离婚的事情被家长们知晓了。
  这些日子以来,沈常沛从最初的极度愤怒和担心,到后来渐渐接受乖女儿的叛逆期姗姗来迟。
  沈锡舟告诉盛悉风,这是家里所有男人齐心协力的功劳:“你说你是不是麻烦精?为了让你跑出去逍遥,我们四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懂事点,自己有点分寸。”
  他说四个,所以也包括江开。
  沈常沛经历过盛悉京、江开和沈锡舟三个男孩子的叛逆期,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无一不提醒着她,叛逆期的孩子不能逆毛捋。
  她怕盛悉风也会越管越叛逆,只能默认女儿在泉市待着。
  但她心里有气,难以接受现实,所以很少主动联系盛悉风,多是盛拓开着免提打电话给盛悉风,她板着脸在旁边听,盛拓只能连蒙带猜,根据她的脸色猜她想对女儿说的话。
  饶是如此,母女俩也隔三差五闹个不愉快。
  盛总夹在老婆和女儿之间如履薄冰,两边都得罪不起,比起处理此类家庭矛盾,他宁愿在公司忙个焦头烂额,是以近期热衷加班,即便下班了,也要在车里坐很久,迟迟不愿意回家。
  虽说叛逆期怼天怼地很痛快,但离婚这事不亚于把天捅个篓子,盛悉风暂时还不想找死,她甚至都不敢给江开回拨电话,生怕听到噩耗。
  没过几秒,他又给她打过来。
  她接起,强装镇定:“喂?”
  江开有那么两秒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盛悉风的错觉,他好像轻轻舒了一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是极其恶劣的态度:“你人呢?”
  听这意思,不像是离婚曝光的样子,盛悉风底气足了,对他也没好气:“有事?”
  江开:“明天就满冷静期了,还不回来?”
  盛悉风:“关你什么事?我自有安排。”
  “最好是。”他咄咄逼人,“先提醒你,我很忙,没空等你。”
  “放心,我明天最早的航班回。”
  他一时半会没有说话,盛悉风以为这是默认对话结束的意思。
  正要挂掉,就听他说了句:“有这么难舍难分?”
  “什么?”盛悉风颇为不解,就算她和钟尔难舍难分,又关他什么事?
  也管太宽了吧。
  江开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嫌疑,他定定心神,恢复平静:“友情提醒你,别相信娱乐圈的感情,小心被骗得渣都不剩。”
  盛悉风本来就不爽他的态度,现在他还诋毁她的cp,她当即反击:“自己烂,就看别人也烂?”
  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了,反正他说什么都只会惹她生气,干脆直接撂了电话。
  接下去她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顺手去床上拿手机,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江开。
  她正诧异,他又打过来了。
  “干嘛去了?”他上来就兴师问罪。
  盛悉风反问:“你干嘛?”
  江开:“我再友情提醒你,现在我们还是合法夫妻。”
  盛悉风都被他气笑了:“我说过了,我明天会赶最早的航班回来,不耽误你离婚。”
  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断:“你刚才这么久干嘛去了?”
  “我洗澡!”盛悉风抓狂,“你到底什么事?!”
  江开:“金毛不太好。”
  盛悉风吓一大跳:“怎么个不大好?”
  她白天才和保姆联系过,金毛明明一切都好。
  “刚才吐了。”江开说。
  盛悉风着急起来:“怎么会吐?”
  “不知道。”江开试探着问,“给你开视频?”
  盛悉风连忙说好。
  视频通了,占据屏幕的却不是金毛,而是江开的脸,一如既往的英俊面庞,审视的目光在她身遭和身后背景间游离。
  “怎么回事?快给我看金毛。”
  江开这才到宠物房间,把镜头凑到金毛面前。
  狗儿子精神很好,一看到她就上来热情舔屏。
  盛悉风疑惑:“它看着没事啊。”
  “我哪知道,反正刚才吐了。”他说着就给她切后置,要她看那堆乱七八糟的呕吐物。
  盛悉风:“是不是吃太多了?”
  江开:“不知道。”
  盛悉风又逗了金毛几句,它活蹦乱跳的,她稍稍安心,但到底没法彻底放心,踯躅一会,才试探着开口,教他做事:“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多注意它点?万一再吐的话,要及时送宠物医院。”
  “嗯。”江开答应,而且主动把手机搁到矮柜上,方便她看狗,“视频我不挂了,就放在这里。”
  他比她想象中好说话得多,天知道她生怕他来一句“这狗不是归你了吗,凭什么要我管”。
  既然他良心未泯,盛悉风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跟他客客气气道了声谢。
  他没搭理。
  她熄了灯,手机放到枕边,不多时,金毛电力耗尽,趴在狗垫子上安然入睡,江开没入镜,但她知道他就在旁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她也睡意昏沉,脑子不太清醒,居然觉得这样的深夜,这样的他,有点子落寞。
  于心不忍,含糊地叫他:“江开。”
  “嗯。”
  “应该没事了,你也睡吧。”盛悉风翻个身,“视频麻烦你关一下。”
  他没动:“我倒时差。”
  盛悉风迷迷糊糊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不知不觉间便陷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连带着闹钟也没响,好在小方这个助理非常好用,准时扣响她的房门,要送她去机场。
  六点的飞机,四点就得起床,昨晚睡下都近两点了,盛悉风困得脚步都虚浮,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她还是以容光焕发的面貌去迎接。
  走前,她找钟尔告别,钟尔也困得跟具孤魂野鬼似的,一把抱住她,闭着眼睛靠到她身上。
  盛悉风嘻嘻一笑,回抱住她:“妮多,祝你早日拿下狼狼。”
  “也祝你自由愉快。”钟尔还给她提供了一个赚钱新思路,“如果你想独立但缺钱的话,我可以介绍你靠谱的营销公司,一定给你拿到最公道的价格。这可比当助理赚多了。”
  盛悉风的视频制作水平非常到位,不仅表现在剪辑水准上,更难得的是她堪称本能的审美,她总能非常精准地踩在人的记忆点上,原本平平无奇的画面一经她拼凑或加工,就会产生独特的化学效应。
  这几年里,盛悉风为狼耳夫妇贡献了大量出圈剪辑或文案,很多艺人、网红团队和剧组都尝试过联系她,希望能与她合作,但她根本不缺钱,懒得为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费心费力,更不想应付那些扯皮,所以一概不理。
  独立战打响,又有钟尔做介绍人,盛悉风不再视金钱如粪土。
  “好的,我考虑考虑。”
  *
  四点多的泉市尚未破晓,夜凉逼人。
  泉市机场人丁稀零,办理完登记手续,盛悉风和小方挥手告别。
  从满空星月闪烁,等到曦霞渐染东方,最后日头彻底跳出地平线,金芒照进机场整面高而宽阔的落地窗,她的航班都没能起飞。
  航空管制,延误。
  第5次问工作人员仍得到“起飞时间待定,女士,有新消息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答案,她颓然靠进椅背,身心俱疲。
  早知道就提前一天走了,现在搞得手机每次来新消息,她都担心是不是江开在骂她。
  不过他一次都没找她,既然他不提,她当然不会傻到上去送人头。
  飞机足足延误了五个多小时,起飞前,她给他发微信,客客气气表达了歉意,并告知了自己大概的落地时间。
  回到申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出了机场,她直奔民政局。
  路上发微信给江开,他不回。
  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狂轰滥炸找了他半天,他依然人间蒸发。
  曲折通过几个朋友,在一家会所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众人提前得知江太太要来的消息,早就作鸟兽散,这会偌大包厢里,只剩他一个人。
  满屋的杯盏狼藉,空气里弥散着酒液的醇香和隐隐约约的脂粉香,可想而知,在她来之前这里是副什么热闹光景。
  他没骨头似的倚坐在沙发里,大约为了迎接新生活,穿得十分人模人样,居然罕见地着了正装。
  一下让她想起结婚那天的场景。
  他也是这样,挺阔西装,酒意微醺,连看她的眼神都那么相似,带着男人审视女人的不明意念。
  “盛公主,好等啊。”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慢吞吞地说,“我还以为这婚你不想离了呢。”
  “怎么会。”盛悉风眼神从他白衬衫胸口处那个花掉的口红印上收回来,“倒是你,这么迫不及待,婚都等不及离吗?”
  江开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胸口看,瞄到那枚红色的印记,胡乱掸了两下,语气极为信口开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开门的时候,有个女的不小心撞进来的,不关我的事。”
  盛悉风冲他微微一笑:“知道我不信就不必说了,而且我并不在乎。”
  江开也笑笑,他抬起手臂,手腕支着脑袋看她,半晌,来了一句她昨天骂他的话:“果然是自己怎样,就看别人也怎样。”
  还算良知未泯,没精准复述那个不大好听的字眼。
  但那意思,双方都懂。
  话到这里,局势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哦,我怎么烂了?”盛悉风耐着性子,为了表示自己虚心求教,她自己念出了那个字眼。
  江开懒得再兜圈子:“你男朋友呢?在外面?怎么不叫进来。”
  这下盛悉风真懵了:“什么男朋友?”
  “装傻就没意思了。”
  “我装什么傻了?”
  几个来回下来,空气里全是硝…烟味和无形的刀光剑影。
  “盛悉风。”江开笑意淡下来,变成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讽,“昨天晚上十二点,你在金洲酒店西大门100米的便利店买了什么,你真以为没人知道是吧?”
  卧槽???
  卧槽!!!
  这也行???
  盛悉风心里一万个问号和惊叹号呼啸而过,她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他是如何如此精巧地知晓她的动向的。
  这人有千里眼吗?
  她半天不说话,他进一步逼问:“继续否认啊。”
  盛悉风还在思考应该先问他怎么知道,还是先澄清这波误会,结果他这一打岔,直接触发了她最近很不安分的叛逆期,叫她往东,她偏要往西。
  没别的,就想气死他。
  “哦,你放心,买了,没用,等着先离婚呢。”她点点手表,强压住自己莫名其妙又开始发作的泪失禁,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还有半个小时民政局就下班了,能不能走了?”
  她扬起尖尖的下巴,坚持维护自己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公主做派,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又倔强又可怜,还带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欲,狠狠挠在男人妒火中烧的神经之上,毁坏欲像一条毒蛇,扭曲而阴暗,肆意横行。
  想保护她,想哄她,用最贩剑最不要脸的话惹她笑。
  却又不愿如她的意。
  想狠狠欺负她。
  想看她挣扎,想弄她哭得更凶。
  想她溃不成军,乖乖服软。
  “你跟我结婚两年,出去还是第一次,要是传开去,我岂不是被人笑死。”他支起身子,直白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
  盛悉风哪里会听不出这个言下之意,只是她不敢相信他会在这种当口提这种要求,半晌,她攥紧了衣袖装作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他靠回沙发靠背,她痛定思痛做出的决定和这一个月的沉淀,在尘埃落定的当口,遭到他的公然反悔,“不同意的话,这婚我就不离了。”


第37章 
  他答应离婚那天; 那句信誓旦旦的“用不着用无条件的要求,我又不可能不答应”多坚定啊。
  轻描淡写一句话,在盛悉风心里划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一直到今天,站在他面前; 回想起他那天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当时她信以为真,收回用掉无条件要求的机会,改而要了金毛。
  所以他现在又算什么; 坐地起价?
  盛悉风被他气得头痛欲裂。
  这两年来他有无数名正言顺的机会; 可他不屑一顾;现在要离婚了,却把它当做一场交易,来为难她羞辱她。
  眼眶酸胀,她希望自己坚强一点,但她平时被他凶两句都要哭; 更何况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
  在一行清泪滚落之前; 她难堪地别过头去。
  昏暗包厢里,那滴眼泪泛着莹润的光泽; 像天际坠落一粒微弱的流星; 一闪而过,隐没进黑暗。
  江开只是冷眼旁观。
  抛开小时候不懂事,近些年来; 其实她的眼泪对他很有效果; 除非碰上轧车这种无法姑息的危险行为; 不然他都会选择让步; 有时明里; 有时暗里。
  她很少领情; 有时甚至发现不了,他也不在乎,反正本意也不是邀功。
  这一次却是心硬如铁,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不会答应,他眉眼间一片平静,默默看她因为强忍哭意而微微颤抖的身影,始终没有松口。
  包厢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偶尔泄露一丝她按捺不住的抽泣。
  江开垂眸,低低吐出一口气,为这场持续一个月的闹剧终于结束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拿过身旁手机,起身要走。
  错身而过的同时,他的手臂被她拉住。
  扭头,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盛悉风的声音沙哑,但决绝:“上了床就离,是吧?”
  江开的脸色慢慢沉下来,冷肃地凝视她。
  “可以。”盛悉风点头,豁出去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江开有好一会没说话。
  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下,平静的脸色下压抑着极尽的失望,像海面下涌动的杂乱暗流和旋涡:“盛悉风,你真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他顿一下,“就为了一个连安全套都要你去买的男人?”
  盛悉风什么都不想解释,让他觉得她爱上了别人也好,至少她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
  “上了床就离婚,对吧?”她只固执地讨一个确定的答案,摆明了不信任他,怕他又出尔反尔。
  江开那个“对”字就哽在喉咙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没劲。
  真是没劲透了。
  扬手挥开她攀在他臂膀上的手,眼神冷到仿佛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还她自由就是。
  走到包厢门口拉开门,背后的人却没跟上来,他回头,看她仍站在原地没跟上来,已经难掩不耐:“你到底离不离?”
  他整个人不论是眼神还是气场,都好锋利,令人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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