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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督公养妻手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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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觅双却已经要疯了,她难以置信事情会变成这样,本该在这里名声扫地的林皎月怎会就走了呢?
  她叫习秋给林皎月吃的东西,不是明明都吃了吗!
  “不行!你们不能走!三妹,三妹她定然也没走!”
  林觅双猛地转身,发上步摇叮铃散落,“习秋被人害成这样,我定要让三妹给我个说法!”
  “你讲不讲理?”林阆本就心中压着恨,当即反驳,“你的丫鬟在自己府上出这种事,关我三姐什么事?!”
  林觅双红了眼,拼命摇头:“习秋不是这样的人,我,我只是要三妹来做个证,当时院中只有她们……”
  “你怎知院中只有她们的?”李长夙蓦然出声,眼神猛地锁死林觅双。
  外面议论不止的声音寂静下来,林妙柔也微微蹙眉。
  她先前被丫鬟借口叫出院子,明明只有一会会,且二妹妹一直也没来,怎知院中只剩三妹和习秋的呢?
  连她都不知道习秋后来还来过。
  一个猜想在所有人心中浮现,恐怖又耸人听闻。
  本想继续挣扎辩解的林觅双呆呆看着李长夙,一个字都编不出了。
  李长夙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胸膛中充斥着她不仅不贤德,甚至还有可能……恶毒残害亲妹妹的猜测。
  “今日院中之事,你知情吗?”他哑声问。
  林觅双绝望至极,想辩解,却又无从开口,因为李长夙分明已经心中有数了。
  她该如何给自己辩驳?
  她根本没想过,林皎月怎么逃得脱!
  不,她不能认了。
  她苍白的脸撑出委屈:“不知情,妾身真的不知道,惊诧完全是因为习秋先前同妾身说,三妹今日来府中似有心事,丁点儿没露出她要走的消息,所以妾身先前才会那般诧异。”
  她咬紧牙,颤抖地露出柔弱,攥上李长夙的衣袖:“世子何不先遣人找找,以防再出什么意外呢?”
  阿环后背一阵冷汗,连忙惊声劝阻:“多谢世子与世子妃关心,我家夫人先前已经离开了……”
  “既然离开,那就当我们府中再肃清一遍德行,今日之事影响太差,你们外人不必再干涉了!”林觅双尖叫着止住了对方还想辩驳的嘴,颤抖地遣人送客。
  她早已汗湿了满背,也猜测世子对她起了疑,甚至心中已经定了性。
  可事已至此,除了再彻底拉林皎月下水,她还有什么法子自救呢?
  既然她已经不干净,就定要拉着旁人一道不干净!
  她怎么都不信,真服了那药,林皎月还能安然地走出宁王府,且门房也不来通报!
  林皎月此刻定然在府中的角落与随意哪个走过的男子苟合,不会扛得住那药,
  只要抓住了她,自己就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头上,连习秋之事都能当做是受了林皎月的牵连!
  李长夙看着颤抖惊惶的妻子,冷下面容点头:“好,那就找一遍。”
  *
  阿环与姐弟俩出府后,强忍着颤抖将二人送上马车,自己脸色一片苍白,连马车都不上了,立刻就往另一头跑。
  她同夫人都没想到,二姑娘竟歹毒决绝至此,竟想到要搜府!
  她们夫人当时的模样,哪走得出府啊!二姑娘心知肚明,活活要她家夫人的命啊!
  “阿环,你要去哪儿?”林妙柔不安地叫她。
  阿环急红了眼,却不敢将事抖出来,只咬着牙,边退边道:“大姑娘与小公子先行回府,奴婢,奴婢受夫人所托,还有事要去厂卫司找一下督公!”
  说着,她也不管两人反应,转身便跑,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得快些,快些找到督公——
  否则夫人就完了!!!
  此刻的林皎月正浑浑噩噩,抱着双膝躲藏在宁王府的后花园中。
  假山假水耸峙间,掩藏着一汪浅浅的清溪,水流从头顶的山岩上流下,尽数落在绿叶遮蔽的水潭中,落在林皎月的身上。
  可她的身子不因寒潭冷寂,却因药效滚烫。
  此处隐蔽,是林皎月前世意外发现的一处花园中幽径,极少有人经过,可也没完全与外界隔绝,还是能听见身后越发多起来的人声与脚步声。
  但凡听到个男子的声音,她心头都狠狠颤动,酸软的身体深处都会涌出说不尽的渴望。
  林皎月死死咬紧嘴唇,血腥味儿撑着她最后的神智,禁着她的身体,让她不敢妄动,也叫她分不清脸颊上湿漉漉的是溪水,汗水,血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本以为经历两次被下药,自己已可以用耐力忍住药效了,可汹涌而来的情潮却告诉她,要害她的人,这次下了更狠的手。
  脑海里如同打翻了一滩浆糊,浓稠流淌,裹挟了她的全部意识,令她混混沌沌,所有的回忆和情绪交织,扯不清也理不顺。
  连呵出一口气,都炙热滚烫。
  幽径外的人越发多了,林皎月甚至能听见他们在议论,说督公夫人还在府内,一定要将人找出来!
  为什么要找她?
  难道阿环没有说清楚,自己已经离开了吗?
  明明前世她同李长夙哭诉有人害她,请他搜查府中异常,李长夙也没答应搜府啊。
  她思绪迟钝,想不出个结果,可恐惧这种敏感的情绪,和悲伤痛苦一样,极易渲染,挥散强烈。
  她紧紧抱住身子,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好害怕,不能被发现啊,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还不知会作出什么丑态,比前世更甚,
  又好痛苦,浑身都要被烧起来了。
  她渴望能有个人来救她,可任她想得头疼,都想不出,她真能如此幸运,得到救赎吗?
  阿环听她的话,出门寻人了,她能寻到那个人吗?
  那个人,会来帮她吗?
  喉头哽咽,宛若被什么塞住,堵得她喉咙到鼻腔都酸胀难忍,眼泪滚滚而落。
  到底是命不好,林皎月自身都难抑,周围的奴仆们赫然窥见溪流波纹有异,惊声大呼——“那儿!”
  林皎月狠狠一颤,不知道他们说的那儿是哪儿,第一反应便是从头上取下发簪,颤抖握在手中。
  周围人生嘈杂,脚步凌乱,她涨红了脸,泪如雨下地咬紧嘴唇。
  终于,一双手从藤条遮掩的外面伸了进来,林皎月一惊,根本不敢看对方是何人——
  只提起气,狠狠朝那只手扎下簪子!
  浓烈的血腥瞬间涌进这一方小天地。
  对方如被震住,沉默许久,轻轻啧了声:“这么重的手,夫人以为是谁呢?”
  *
  林皎月昏昏沉沉地想,以为是谁?
  前世来的人,是个偶尔见过几次的侍卫,那人的目光林皎月很不喜欢,每每见到,都觉得自己像个被窃贼觊觎之物。
  对方趁着自己身体异样,不管不顾搂紧了自己,当时的她反抗无力,哭叫不已,心里只剩无边的绝望和荒芜。
  那人还要继续行不轨之事,林皎月忍无可忍,挣扎间意外踹中对方要害,才得了一丝喘息,用发上的钗子狠狠扎进对方眼中。
  可惜,当时的她力气不够大,心也不够狠,哪怕下了死手,也没叫对方真的丧命,而是撕心裂肺地大叫着,终于惊动了大半个宁王府,还有那日宴请的宾客们。
  她不愿回忆,却还是忍不住想起,她前世的夫君,宁王世子李长夙的眼神像尖锐的冰,狠狠扎进她心头。
  他的妾,哪怕他顾着君子之仪,在娶正妻之前不碰她,也未曾怠慢过她,可她竟敢背着自己同侍卫私通!
  “林皎月,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一向端方的世子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任凭自己如何哭着解释,都不能原谅眼前的现况,反而信了那侍卫被激怒之后的满口栽赃。
  她是个靠手段进来的妾,所以天生不干净,同府里当值了多年的侍卫比起来,自然更像个不安分的祸水。
  她穿得如此艳丽,像朵出墙的红杏,还满口谎言,当着宾客家仆的面,让他在整个府中……甚至明日全京都抬不起头。
  周围鄙夷的嘲讽像纷纷扬扬的雪花,全然压在本就呼吸艰难的她身上,周身冰冷,甚至有人提议,犯了这般大罪的妾,理当打一顿发卖!
  李长夙没有出声,闭上眼,难辨情绪。
  就在林皎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阿环冲出来匍地告饶,顶了所有的罪,说和侍卫私通的是她,姨娘是误食了药,才发生了意外。
  林皎月目眦欲裂着瘫在地上,根本阻拦不了阿环的揽罪,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看见面色冰冷的李长夙。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目光写满复杂。
  不知该不该说一声庆幸,最后,他“网开一面”,留下自己一命,作为惩戒,阿环却被他“宽宏大量”只吩咐打断了腿。
  那一声声惨叫和哭嚎,宛若萦绕在林皎月心头百年不散的梦魇,如今才刚刚治愈好些,又被引出了病根,令她痛不欲生。
  她痛苦地抬起头,透过藤条的间隙,透过迷离的泪眼,终于看清了这次找到自己的人。
  是面沉如水的顾玄礼啊……
  顾玄礼也看清了他小夫人的模样。
  他阴沉着脸想,这是哭了多久,眼睛都肿了,整张脸红得不像话,像被雨打湿的芙蓉花,漂亮的嘴唇更是被她自己咬出了鲜红的齿印,鲜血还在慢慢往外渗着。
  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最初的惶恐,到惊愕,最后渐渐化作委屈。
  怎么说呢,就是看进眼里,刺进心里,会想要杀人的程度。
  林皎月愣了几个呼吸,终于颤颤巍巍松开钗子,迫不及待一头扑进了顾玄礼怀中,原本压抑的哭声也瞬间得到了释放,在这个人胸口尽情挥散。
  好似终于等到了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哪怕身体还痛苦着,她的精神却已经开始放松。
  她又哭又笑,甚至还用软绵绵的拳头去锤打顾玄礼胸口。
  周围纷乱,过了很久,顾玄礼才听清,小夫人嘴里哭喊的是,
  你怎么才来啊。
  你怎么才来救我啊。
  冷漠乖戾的九千岁喉咙发干,哑了口,觉得她贴着的那处胸膛里,有什么跟着撕裂抽搐,
  一半是疯狂的杀意在蔓延,另一半则是自己微不可查的恐惧,在后悔不已,在颤抖。
  为什么起初会害怕被她摆布情绪?
  难道不是她出了意外,或是死了,更叫人害怕?
  他一开始怎么能想着不管她呢,就像她说的,哪怕是只猫儿,不好好养着,都会死的啊。
  而他真的能只把她当猫儿看吗?
  小珍珠出事时,他有这般愤怒难抑吗?
  没有,正是因为没有,他才为这陌生的情绪,感到无比的恐惧,想撇清远离,却又在听到她出事的一瞬,整个人狂躁得几欲掀翻整座府邸。
  他垂下眼,艰难压抑自己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像哄生气的小珍珠一般,认命地摩挲她的脸颊和耳垂:“好,是咱家来迟了,咱家这就带夫人走。”
  林皎月被冰,只瑟缩一瞬,随即将整个人都交托与他手中,轻轻迎上,泪水涟涟。
  她什么都没说,可不惧怕他,向他寻求慰藉的意味却明显。
  顾玄礼顿了顿,紧紧抵了抵上颚。
  他浑浑噩噩地想,他得将她抱紧了,丁点儿伤都不能再受了。
  外头还在搜人的家仆们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草丛中一阵窸窣,再回头,才看到原来假山后面另有一方小天地,可走过去查探,除却溪水荡漾以外,再无其他。
  林皎月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烫,离了冰冷的水潭,药效翻覆席卷,意识逐渐混乱模糊。
  隐约间,她感觉自己脚掌离地,很快又整个身子被轻柔放下,退去湿漉漉的衣衫。
  身下垫得不是软乎乎的被褥,而似扎人的干草,令她委屈得连连啜泣。
  谁不想当个养尊处优的娇惯人,谁愿意日日殚精竭虑地讨好他人呢,可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借着失控,完全放任对自己的约束,成为个不管不顾,只想汲取温柔的蛮横小夫人。
  她潜意识里知道,他来了,就不会不管她了,那她偶尔这么恃宠而骄一次……
  也,也无妨吧?
  顾玄礼无言半晌,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垫在身下,小夫人这才没有继续哭。
  他刚想替她号一次脉,便见到小夫人红着脸,红着眼,目若秋水看向他。
  圣上亲赏的红色飞鱼服和金鱼袋,被她扭扭捏捏地拧皱了好几处,她攥着衣料,白皙如雪的肌肤被鲜红的绸锦衬着,反像被托在贵重锦盒里的珍珠。
  谁看到这样的珍珠,都要心神失守,任她颤颤巍巍牵住自己的手。
  没见小夫人的这些日子,他没再紧着服药,今日指尖微热,整个身体也一同跟着热了起来。
  危险陌生的情愫涌上心头,这次他没再推开小夫人,而是隐藏起了自己的慌乱和异样,抿紧了嘴唇,沉默不言地将这颗珍珠控于掌中。
  林皎月忍不住颤抖地要哭,顾玄礼欺身咬住她的唇,用气声极哑地告诉她:“夫人别要哭得让外头的人都听见了。”
  然后到时又锤自己,说自己吓她。
  林皎月一抖,再失控,也知害羞,又羞又气,委屈不已,将头埋在顾玄礼怀中死死不肯再抬起,任由这个力大无比的臭太监将自己卷携在他结实的臂弯间,沉沦起伏。
  浑浑噩噩中,林皎月蓦然觉得倚靠着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对,有些硌人,绵软的手掌才往下伸,便被只不再冰冷的手一把钳住。
  顾玄礼额角和颈脖上的青筋全然鼓起,眼底也发着红,直勾勾地锁死林皎月,玄色里衣的襟口早被她的泪和汗濡湿,露出大片苍白却结实的胸肌。
  肌肉之下的胸腔里,那颗从来冰冷的心脏,凶猛跳动。
  “督公……”
  林皎月茫然地看他,额角细碎的黑发被汗水黏腻在脸边,看起来勾人又单纯。
  顾玄礼的下腹同下颌一样绷得极紧,几欲要咬碎那口阴森森的白牙。
  半晌,他缓慢而艰难地长吁出一口气,放弃作声,单手那只险些坏事的手衔到口中,一点一点,舔舐轻咬。
  真的,很调皮啊,瞎摸。
  小屋内春光大好,宁王府里的气氛却越发凝重。
  今日之事说大不大,只有府中之人知晓,林家的姐弟算得上姻亲,尚且不足为惧,
  可说小,也不小——
  宁王妃狠狠一杯茶盏摔在地上,养尊处优的矜贵身子气得颤颤发抖:“你找啊!找着了吗!”
  “出了这种事,不赶快息事宁人,还敢闹得满府风言风语!南坪伯便是这么教导子孙的吗?”
  宁王妃指着跪地低哭的儿媳,又扭头看向儿子,
  “还有你,我与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妻子母家之事,何需你出面?你今日是要同你妻子一道,将咱们宁王府翻过来,叫其他人都看笑话吗!”
  碎瓷片炸开,弹到林觅双的裙摆,她险些被吓出声,可扭头见到李长夙冷然不语的模样,她心虚之余,又尽是悲愤。
  她如何不知,李长夙顺着她的话答应搜府,其实也是在意她庶妹的下落呢?
  若非如此,他这个被宁王妃教导得如典籍一般刚正教条之人,便该如前面所说的,出面都不必出,直接将今日之事镇压下来。
  令她绝望的是,那个记忆中温和儒雅的长夙哥哥、如今成了他夫君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放任自己,现又一言不出,任由婆母质疑批评自己。
  她悲愤之余,梗起脖子回应:“母亲为何不再等等看呢?既然小厮已经去督公府打探过了妾身的三妹还未回府,作为姐姐与姐夫,我们关心她的下落,作出这番举动,有何不可!”
  她看不顺眼宁王妃亦许久,自嫁过来之后,这位婆母从未对她路过慈善之举,反而处处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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