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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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大笑着点头,他取出一双白手套戴上,然后亲自打开随身携带的密码行李箱,从中拿出一管药剂。
药剂被密封在十毫升装的玻璃瓶中,整支呈现淡粉色,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很。
“这就是我们这几年的成果。”他志得意满地说。
他当然得意——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戈鲁别夫,一个男Beta。他本是名铁血军人,曾任陆军中将,铁杆的左翼。结果一朝家国覆灭,士兵全部落草为寇,他不是权贵出身,在权力斗争中含恨落败,险些丧命。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思想就发生了转变。他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杀的能力者为何能这么肆无忌惮、甚至不惧怕坦克炮弹;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保家卫国,结果大厦一朝倾覆,而自己的亲信甚至死无全尸……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就这样,他改名换姓,集结了些志同道合之人,一头扎进了研究领域。
但是研究这条路向来不疯魔不成活,每个取得成果的人,除了满腹学识,更要有坚定的信念和无与伦比的耐心。
或许如果换个时代,他会是很好的军官,天才的研究员,可这是能将天使变成魔鬼的乱世。伊万的心渐渐变了。他开始为那些非人的力量着迷,并越走越偏。
这些年,他靠着一套歪理邪说打动了不少人,重新拾起了对于精神海的研究,并在某次三区例行对燕北发起的抢掠中,发现了镇守燕北的零。
事后他曾派人去调查过那片战场,着重调查了零的活动范围,惊愕地发现凡是对方发动能力消灭的东西,干净到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
湮灭?抑或是分解?
总之,那一定是对物质进行分子层面的打击——这宛若神迹的能力,让伊万直接想到了母液。
接着更惊喜的事情来了,他顺着零查下去,发现对方身边的人都很不简单!
这简直是顺着仓鼠洞挖出粮仓,要是能得到他们,相比现在的研究进展一定会前进一大截吧?
只是这些人实在太强了,必须智取才行。
他按捺住渴望,布下了一个长达数年的局。
这四个人,每一个都是外界梦寐以求的强者,现在却要么死死藏拙,要么低调行事,还紧紧抱团在一处。根据他的观察,这四人的核心,在于零,只要将这个人抽掉,这个组合就分崩离析了。
所以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拆开傅白雪和零这对无敌的组合,让心高气傲的零失去自卫队的庇护,这样,缩在他羽翼下的两只雏鸟,就不得不直面暴风骤雨了。
因此他派人在自卫队中煽风点火,又收买了一些人,将傅白雪调走,趁机将零逐出自卫队。
这样,傅白雪和零必会生出间隙,哪怕他们事后查出真相,也无力回天了。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傅白雪和零几乎决裂,哪怕后来再度和好,但很明显,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从前那种圆融无间的氛围了。
同时,他还与玉京春的首领搭上线,利用对方对健康青春的渴求,招揽这两只迫切渴望长大的雏鸟进入玉京春——
如此,事情算是成了小半。
第二步,是逼迫巫商与零产生矛盾。
巫商,他计划中绝不可缺的一环。除了当年在溶洞中,他惊鸿一瞥的能力外,这个人也很有意思。他在各大势力中都很出名,在他同南方人打交道时,幸存的巫家人没少骂他是个魔鬼、疯子、杂种、怪物。
确实,这个少年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伊万经过长时间的暗中观察,惊愕地发现,外界声名狼藉的巫商,竟然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所有的欲与念,全都系在了一人身上。大概是当局者迷,那几个没一人看清,但伊万能断定,巫商所有的行动,从根本论,只有一个目的:零。
要么是讨他欢心,要么是试探他的心意。
伊万时常觉得好笑,巫商可真是个痴情人,可惜碰到的,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他本可以做零手中最好用一把刀,主奴同心合意,指哪打哪,再锋利不过。但零不知是真的不慕名利,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他不但没把巫商当刀,还想把这个冷心冷肺的怪物变成人!
变成了人的巫商,就有了软肋,有了被人拿捏的痛脚。
伊万看得很清楚,这两人虽有些别扭,但感情绝不是假的,只是没有将话说开,有许多误会。巫商面对零时,总是自卑而敏感,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什么要求都不敢说,还硬是要学昭瑶,拗出活泼可爱的样子,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伦不类的样子反倒惹人发笑。
这是一。
巫商时常介意自己手上不干净,自从进了玉京春后,秦兆锦听了他的建议,给对方派的都是些脏活。脏活做多了,人难免偏激阴沉,尤其是有昭瑶对比,巫商便愈发自卑,愈发觉得自己不配,愈发装得风光霁月。
然后,就像当年在自卫队那样,有意无意用耳目在巫商周围散播焦虑。只是这次他做的更加隐晦小心,所散播的,也不过是“男友和前情人藕断丝连,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被威胁和强占的Omega会爱上那个Alpha么”、“妻子瞒了我很多事,是关心我还是心虚”之类的家长里短,也就是他路过时无意听到一句的程度,绝不会引起注意。
但这就像咬死大象的蚊子,又像骆驼背上的一根根稻草,巫商再怎么惊才绝艳,也是个阅历不深的少年,这些细微的折磨,越是到后面,越是难以承受。
其实,零是个成熟的大人,手里见的血难道还少么?他既已同巫商在一起,便不会在意这些。见巫商如此,便真的以为他越来越“好”,看不出对方是在强撑。
——他怕是从来没想过,巫商的时冷时热,是因为自卑引起的恐惧。以他的迟钝,怕是只以为巫商又在作妖,便只会觉得心烦,不会想到那是对方在向他求救。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掌控欲强,又不爱说实话的性子,相互担心相互隐瞒,结果就是愈发把对方推远。
就这样,反复用阴私消耗巫商的心灵,再摧磨他的信心,到了最后,巫商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已经被逼到临界点,无论零说什么,巫商都不会相信了。
这是二。
伊万始终没忘,自己苦心孤诣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离间有情人,而是为了摧毁他们的精神,得到与精神海连通的素体。
巫商和零就非常合适,当然零最好,得不到的话,巫商也不错。
今晚就是第三步。
他手里拿的,是一种神经毒素。它并不致命,甚至如果救治得当的话,不会产生任何后遗症。缺点就是引用后会十分痛苦,对于敏感的精神力者来说,是无比优秀的折磨药剂。
他并不想杀死巫商,他只是要摧毁他和零的精神,方便精神海共鸣。
区区一支药剂当然做不到这个程度,但真正能摧毁一个人的,永远不是刀枪匕首,而是“爱”。
秦兆锦还在犹疑,他认为以巫商的敏锐,万一看出来事情有鬼,就打草惊蛇了。
伊万听后忍不住大笑。他拍了拍秦兆锦的肩:“放心吧秦先生,你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哪怕他看出来了,也会心甘情愿把它喝掉的!”
巫商已经快被绷断了,但这个痴情种子,哪怕被零的不解风情伤透了心,却还是忍不住要一遍遍地试探。
现在一个大好机会能试探零对他的心意,巫商怎么可能不抓住?
他一定会毫不犹疑地喝下,像个沉睡的公主一样,一心一意等着零来救他;如果零不来,那他就在痛苦中死去好了——巫商就是这种疯狂偏激的性格。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零这股东风。他大大方方地来到燕北,就是等着零过来抓他。然后让零亲眼看到巫商为他痛苦、悲鸣、危在旦夕。
一个精神力者,究竟要产生多大的负面情绪,才会被精神海吞没?
伊万想知道已经很久了。
就是不知道这招“请君入瓮”,巫商的那位心上人,究竟是入,还是不入?
…
一个小时后。
傅白雪按着腰上的手枪,沉声道:“让开。”
他刚刚收到巫商发的信息,那是一段暗语,意思是“垂危,求援”。
傅白雪心急如焚。他的人在秦兆锦的住宅外,追踪到了伊万的踪迹,他觉得有点蹊跷,便打电话让巫商注意,自己则去追伊万。结果人还没追到,却遇上了麻烦。
在他面前,是几个自卫队的人,纠集了一个队伍,站在了他的对面。
为首的那个,是他退居二线后,亲手提拔的总队长。
对方一脸正色,似乎他的心真的和他说出的话一样大义凛然:“傅队,您真的不能去。昭瑶已经是玉京春的人了,巫商更是秦兆锦的头号恶犬,都是坏胚子中的坏胚子,哪怕现在我们还能和和气气,以后迟早也是敌人。因为您和他们交往太密,玉京春那边已经不满很久了,今晚您要是再过去搭救,又将自卫队的颜面往哪搁呢?”
傅白雪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给
第119章 间章 倒吊人Ⅵ
间章 倒吊人Ⅵ
昭瑶独自一人,孤零零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似乎就是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高烧越来越严重,他口渴得不行,哑着嗓子叫了几声,确定没人后,不得不费力地爬起来,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但这个动作实在有点为难他——水杯和水壶就在床头,但他甚至连提起水壶的力气都没有。
昭瑶浑身都痛,后颈和大脑尤甚。精神海不断侵蚀他的意志,像是要拿钻子,捅穿他的耳膜,直接钻进他的脑子里,然后把里面搅成一团烂泥。
后颈也不断突突跳动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似的,拼命压榨他青涩的信息素,可它们早已排空了,昭瑶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破面粉口袋,面粉已经漏完了,却还有一只手贪婪地拧动这个口袋,要连每一粒面粉都捞干净。
眩晕,幻听,高热,脱水,腺体发炎,信息素泄露……昭瑶很清楚地感觉,他快要死了。
他的意识模模糊糊的,费力地想起了“死”是什么东西后,他倒是没觉得悲伤,只觉得遗憾。
‘早知道的话,刚才应该好好跟哥道别一下了。’
他是个纯稚通透的人,不像傅白雪那样笨拙,不像巫商那样疯魔,心性大概是他们几个里最好的那个。就算察觉自己要孤零零地挂掉了,他也没什么怨恨。
‘巫商以后不会把我的东西全扔掉吧……那个神经病……’
他缓缓闭上眼睛,以为自己马上要去天堂,结果一睁眼,发现还在人间,只是换了个地方。
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他的手臂上挂着水,旁边有个看守正来来回回地走动,见他醒了发出劫后余生的叹息:“呼……总算能给老大一个交代了。”
正是昭瑶无比熟悉的地方,玉京春的医疗部,每回他受伤都要去的地方。
“……”昭瑶懵成一只傻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来这了,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绑上项圈、四肢被缚,结结实实地铐在医疗椅上。
自然是伊万的手笔。
他与追击而来的傅白雪等人打了个完美的时间差,像放风筝似的把人遛了出去,等傅白雪接到昭瑶被他带走的消息时,他已经把人扔到了玉京春,顺便从秦兆锦那里把服下神经毒素的巫商偷走了。
剩下一个秦兆锦,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扣住了昭瑶当人质,殊不知他们都是他拖延时间的炮灰,为的,不过是顺利将巫商带到水龙坡溶洞而已——那里,才是他为零规划的战场。
这一切昭瑶都无从得知。他现在大概处于人生最虚弱的阶段,只是勉强被医疗手段吊着口气。
不过万幸他还没烧坏脑子,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昭瑶的手指抽动一下,忍着烧红刀刃翻搅脑颅的剧痛,勉强从牙关里蹦出几个字:“……芬里尔。”
已经有成人高的巨狼此时只有萨摩大小,连身形都是半透明的,昭示主人极度虚弱的事实。银狼呜咽一声,显然也是气息奄奄,却还是听从主人的指令,向看护的人扑杀而去。
那人正拨弄耳机准备呼叫内线,冷不防被芬里尔从身后一口咬断了脖子,霎时血浆迸溅,倒在地上。
“呼……呼……”仅仅是这个动作,就像要了昭瑶的老命。他仰头靠在医疗椅——现在它更像是一个刑具——上,冷汗涔涔,喉结不住滑动。但是这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虽然不清楚状况,但他必须得尽快逃出去。
他是双手是被铐在椅子的输液扶手上的,平时挣断它们只是会被巫商嘲笑“无脑”的程度而已,现在却是无法达成的伟业,他只能寄希望于芬里尔的牙齿够锋利,同时不会顺便咬掉他的某截胳膊或腿。
就在主宠进行艰难尝试时,一双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昭瑶:“!!??”
他心脏狂跳血压飙升,险些没直接被送走。一转头,就看到他哥那张风流俊俏的脸。
男人调笑道:“昭昭怎么被栓起来了!这下,你真的变成小狗狗了。”
昭瑶:“…………”
一瞬间委屈排山倒海般向他扑来,昭瑶瘪了瘪嘴,还是没忍住,泻出一声哭腔:“……你怎么才来啊!”
零的心都快被他揉碎了,忙不迭给小祖宗开了锁,又把人背在背上,走出这件特别看护的医疗室。
昭瑶还在为他的大摇大摆而心惊,一迈出门就发现外面简直乱成了一团。
零的眼中含着森森冷意,漫不经心和他解释:“老白找不到你和小商,已经杀疯了,现在应该在跟秦兆锦那老东西打吧。我就趁机过来找你们了,小商呢?”
昭瑶简直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群大人到底在干什么,他到底又跳了多少集。这时候被问到了,也只是茫然无辜地回答:“我也不知道……”配上他现在苍白的小脸,特别楚楚可怜。
零一抹脸,话语是遮掩不住的焦躁:“啧,就猜你不知道。”
不止傅白雪被遛了一晚上,此时只想找秦兆锦打架,零也是如此。
…
零提前好几天就对傅白雪说过伊万的事,煎熬地挨到第十天,从早上起就一直等着,结果一直等到晚上,除了昭瑶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以外,什么都等不到。
在零的心里,根本不存在傅白雪把情报隐瞒下来这个选项。他只以为伊万太狡猾,竟瞒过了傅白雪的眼线。
他一直有拖延的毛病,从第一世时就是如此。他总是想着拖一拖放一放,兴许事情就有转机了。可看着昭瑶烧红的小脸,他知道没法再等了。找不到伊万也不要紧,横竖在这场拙劣的皮影戏里,伊万从不是最重要的那一环。
重要的是他是否会乖乖去死。
母液是精神力者连同精神海的媒介,零手头没有,但他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有。那里曾被傅白雪下令填平,但填平不代表消失,只要用心找,肯定还是有的。
打定主意,零从车库开了辆车,风驰电掣般往水龙坡赶。
只是很遗憾,昭瑶还勉强算是告别过,但巫商和傅白雪,怕是没机会了。
单是傅白雪的话,他倒是可以打个电话,老白成熟又稳重,这点风浪还是经得起的。
但巫商……
零定了定心神,决心不去想他。对方说的很对,在无能为力时说那么多干什么呢?徒增伤感罢了。
他一路想着有的没的,摸黑到了当年被封死的那个溶洞口,准备打动能力再弄出个洞。结果,竟在那里碰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此时伊万还在去往劫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