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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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来找我么?”
昭瑶不假思索道:“当然会!”
我又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嗯。我也会,哪怕到“死”。”
昭瑶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没好气道:“你乱说什么呢?”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第一道誓约成立。
…
搞定昭瑶后,傅白雪就有点困难了。从阮先安的暗示可以得知,从前我是和傅白雪立过誓约的,他是知情人,所以这事不能让发现就很难。
我苦思冥想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我直接去了傅白雪家,站在他的门口,跟他打电话,阮先安就在我旁边。
“什么?”电话那头响起傅白雪的声音,“你为什么不进来?钥匙忘带了?我过来给你开门。”
从自卫队的二线退下以后,他就进入了养老状态,也从自卫队的房子搬出去了,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后来我在玉京春遇到他时,他的那个小院子。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穿过远门,来到大门口,就站在和我一门之隔的地方。
阮先安冲我点点头,意思是这个距离他能力发动没问题。
“不要开门。”我道,“咱们俩太熟了,有些话见到你,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电话那头的傅白雪顿了下,声音从门板和听筒里一起透过来,我有种被他拥住的错觉:“你说吧。”
“老白,你知道么,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特别特别重要……”提前打好的腹稿全部离家出走,面对他我没办法像面对昭瑶一样游刃有余。一想到我和少年的傅白雪也相处过,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在我的胸膛里发酵。
大概是愧疚。
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未来的我放弃了少年时代的傅白雪,而选择去找幼时的巫商。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我和傅白雪明明如此契合,却生生错过了。
傅白雪似乎是笑了下:“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反驳他。除了我这个人以外,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那种情绪是很难描述的,我们的关系也绝对不是“挚友”或“恋人未满”这么简单。
未来的我似乎是傅白雪的教导者,可对现在的我而言,他是我漫长旅途上不灭的灯塔。
在我最迷茫、最懵懂、最不知所措时,只要看着他,我就又有了前进的方向。
我什么都能给他——除了他最想要的,因为那已经属于巫商了。
傅白雪没有我能活得很好,他是那种已经习惯了失去的人;可巫商像个孩子一样,如果没人看着,就永远无法从失去的恐惧里挣脱。
就像菟丝花一定要攀附着什么才能活下去,如果没有我,巫商会死的。
“好吧,我不知道。”傅白雪就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好声好气道,“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太多了。
最后我只憋了一句:“我昨天做了噩梦。梦到你死了,我找不到你。你不要死。”
傅白雪一下子笑了:“你忽然过来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要为了小商和我绝交……吓得我不行,原来就这?”
我提高音量:“我说正经的呢,你别打断我!”
“好吧,你继续。”他似乎放松了许多,的声音没了一开始的紧绷感,长长的影子透过门缝映出来,是个很闲适的站姿。
“现在没心情了。”我抹了把脸,“反正,只要你明白,要是你丢了,就算是“死”,我都会找你就行。”
“……”良久无声。
然后我感觉倚靠的门板轻轻晃动一下,背后传来轻微的力道,傅白雪和我背对背靠在同一扇门的两边。
没有任何激烈情绪的修饰,他平淡而笃定地说:“嗯。我也是。”
——第二道誓约成立。
…
剩下一个巫商,我反而不急了。他难搞时很难搞,有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很好糊弄。
我直接把阮先安带回了家,然后拽到翘班回来摸鱼的他面前,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段红线。
巫商正窝在休息室的大软椅上打游戏,瘦长笔直的腿随意搭在沙发椅的扶手上。他特意把椅子搬到了窗边,冬日灿烂的阳光便能肆无忌惮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好像晒太阳的猫。
被我一言不合收走了游戏机,巫商有点疑惑地抬头,视线如浮光般掠过阮先安,长睫一垂一掀,掩去思量,只拖长声音撒娇:“干嘛啦,我的游戏才打到一半——”
我一看就知道他刚才打了坏主意,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不管你刚才脑子里想了什么,通通不准干。来跟我做个手工。”
他歪头:“?”
我把红线放在他手心,口吻随意:“不是一直想要个承诺么,我给你。”
说着,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巫商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茫然地看了看红线,又看了看我,再去看戒指,表情有点无助,大概是懂了我的意思,但不敢相信。
“啧。”我粗声粗气地凶他,“还不快来。”
“……”
巫商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他不但没有惊喜,还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直接将红线撇到椅子上。刚才我还在感慨他长手长脚,一个加长沙发椅都装不下,这会儿又觉得他小得可怜,缩在角落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团。
“……不。”他喃喃,“您不能这样对我。”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挑眉怼回去:“我当然可以。”
他的反应完全不是我心里隐隐期待的那样,我有点上火,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直接把戒指穿到红线上,然后重新把红线的一头塞到他指头上,伸出自己的手指,没好气道:“给我系上。”
“……”
巫商完全像是傻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木然地把红线系在了我的手指上,系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捏着我的无名指,小心翼翼地在指根处打了个结。
……这不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嘛。
但他的手一直在抖,能完整在人背脊上片出鱼鳞纹的侩子手,竟然连蝴蝶结都打不好。
我都不忍心嘲讽他了,我很怀疑他会直接哭出来。
巫商捏着那枚戒指,似笑似哭道:“您做这些有意义么?您叫阮先生来,不是为了立约么?我愿意立下任何誓言,所以拜托……不要用这种花招耍弄我了。我承受不了的。”
巫商真的很聪明。
他一直很明白,也很清醒,完全没有被我的花招骗到,所以才一点都不开心,才会说“不要这样对我”。一看到阮先安,他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没有耍弄你。”我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要立誓是真的,准备这个也是认真的。”
他像是被天降馅饼砸了个正着,不但不高兴,反而茫然又害怕。他没敢看我,沉默地盯着那枚朴素的指环,大概想用目光在上面镂花:“别再说了……我会当真的。”
那副神态实在太可怜了,简直让人生不起气来。
“那就当真啊。我没骗你。”
我笑了,然后将红线的另一端缠在他的指尖,红线上的戒指顺着力道往下滑,轻巧地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捏着他的手指,我一字一句地向他承诺。
“你不是害怕我
第112章 四十四、耳钉、扳指和填图册①
四十四、耳钉、扳指和填图册①
阮先安没在燕北待多久就走了,走之前,他语焉不详地让我查查十四年前的某场爆炸事件。
“这是‘你’的留言,我本来就想过来,就是答应了要传这句话。言尽于此,其他的我不能说更多了。”
十四年的爆炸案,如果说让我有印象的,就只有那一个——傅白雪曾提及的、他和巫商相遇的研究所大爆炸。
但是那似乎是绝密资料,我私下打听了很久都没有线索,傅白雪那边,我又担心他察觉什么,不敢多做打探,局势一下子僵持住了。
与此同时,还发生了另一件令我头痛不已的事。
我的后腰上,出现了一个标记。形状是一个圆,圆中是个黑点,外包一个正三角,像个怪模怪样的眼睛。
巫商第一次看到它时的反应很奇怪,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一个劲的用手指扣着那里,小声又孩子气地抱怨:“怎么才出现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认错了人……”
我想起未来巫商态度大变,就是因为有天看到了后腰上的东西。那个位置我看不到,但据说是个眼睛样式的图腾。
以前我还不明白,但现在我已经有猜测了。
傅白雪的能力是操作时间,他展现出来的,似乎只能操作物体本身的时间,或增大或减小,但这其实都是一种正向的影响,只是方向相反而已。
如果他还能赋予负向的影响呢?让物体和周围环境的时间产生排斥,那么,那个人是否就会回到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恐怕图腾之前一直没有显露,是因为未被激活吧。但激活它的条件是什么,目前我还不太清楚——似乎跟阮先安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关系。
他一出现,这个东西也就出现了。
但这些我并不打算告诉巫商,免得他搞事。这人太难掌控了。
于是我只能装傻,问他我的腰上有什么。
巫商一直不打算找我“认亲”,他似乎已经认命,坚信我就是把他给忘了,所以什么都没说,只笑眯眯道:“是我半夜偷偷给你纹的刺身哦。”
我们配合默契地互相装傻,气氛和乐融融。
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新的一年又来了。
一场世界范围的战争,让全球的发展直接倒退了一个世纪。人类好不容易摆脱了对天灾的恐惧,现在又一屁股跌回了靠天吃饭的窘境。
索幸,这两年风调雨顺,地里的收成都不错,不用担心底下的人吃不饱饭了。
大概是阳光不错,巫商和昭瑶也像田地里的麦秆一样寸寸拔高,简直一天一个样。
我特别不甘心,昭瑶也就罢了,巫商一个营养不良的Alpha,为什么还抓住了青春的尾巴,二次发育了一波?
每次看到他有意无意经过我和昭瑶时,意味明显的嘲笑目光,我都觉得怒火中烧,更别提昭瑶了。
因为此人太过欠揍,昭瑶直接越过了老师傅白雪,把巫商列为了头号打败目标。
巫商笑眯眯地按着昭瑶的头,幅度夸张地比了比他们两人的个子:“等你高过我的时候,再想这么多吧,小不点!”
昭瑶气得脸红,他现在只比巫商矮了三厘米,但总是比对方矮三厘米,想想确实非常打击人。
我看得不忍心,半真半假地剧透:“阿昭,不要理他。你还小呢,以后一定是最高的那个。”
我还记得未来第一次见到昭瑶时内心的震撼,他往我面前一站,我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棵行走的参天大树。
巫商不满道:“您又偏心阿昭!”
我翻了个白眼:“仗着发育早欺负小孩子的大人都是垃圾。”
他眼睛睁得滚圆,像只打翻水杯后竭力证明自己无辜的猫咪:“我哪有——而且我只比他大四岁,我也是孩子!”
没有晚上按着人草的孩子。
我冷漠:“闭嘴。”
我的偏心让巫商愈发不甘,疯狂找昭瑶麻烦。说实话,其手段之幼稚,和幼儿园里想吸引喜欢的小女孩注意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
……有点微妙地理解了,为什么未来玉京春有那么多人磕他们两个。
比如我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巫商可以一边说讨厌阿昭,一边凑过去亲他。
但大人和小孩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我觉得他们俩感情好,昭瑶却快烦死巫商了。
在我给他们上实战课时,巫商又一次用垃圾话挑衅昭瑶后,小少年终于爆发了。
“昭昭好弱哦。”巫商翘着二郎腿,闲闲坐在昭瑶的背上。昭瑶刚被暴打一顿动弹不得,这会抬头刚要骂人,就被巫商狠狠按进了地面。
青年还很欢快地吹口哨,神态又鲜活又欠揍:“打不到~打不到~”
我伸了个懒腰,不走心地安慰:“没事阿昭,你只是还小——回……”
话音未落,昭瑶趁着巫商分神的瞬间,腰部发力,像只小豹子一样,把巫商掼翻,拳头狠狠打在巫商面门:“说了——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
随着话音落下,我敏感地感知到一股青涩的、熟悉的信息素铺陈开来。像是未成熟的浆果,未酿成的美酒,引人垂涎,又不忍提早开采。
他想要分化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才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
之前就说过,大Alpha分化的时间要么很早要么很晚。十五岁对一般的A来说足够了,却不足以孵化一个大Alpha。为什么巫商明显比同龄Alpha瘦,为什么我总是说他营养不良,就是因为当年他提早分化了。
这几年我锦衣玉食地供着他,后来更是潜心研究菜谱,也是想给他补回来。
被提前催熟的Alpha只有一个巫商就够了,我不想昭瑶也步他哥哥的后尘。
我飞快从楼上取了抑制剂下来,在昭瑶还没弄明白情况时,就一针扎在了他的后颈上。他不安地挣动,被巫商卡着脖子按在地上:“老实点!”
我瞥了眼巫商已经肿起来的唇角,忍住笑:“看来阿昭刚才下手不清。”
抑制剂起效要一段时间,昭瑶的信息素却越来越浓了,像是花苞跃跃欲试,迫切想要绽放。我扯开衣领,受不了这刺激,脸有点发热。
巫商瞬间黑了脸:“您先走吧,我来应付。”
“不行,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他要是也分化成了只病鸡怎么办。”
“……”巫商漆黑的瞳仁收缩,忽然笑了下,“怎么,害怕储备粮也变成劣质品?”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来来回回揪着不放,巫商就不累么。
我难以理解他怎么又开始别扭,“懒得说你,”我不耐烦道,“现在没功夫跟你吵,阿昭的事更重要——阿昭,别偷听八卦,把你这股呛人的信息素收回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让昭瑶冷静下去,信息素重新蛰伏回体内。我刚想回头跟巫商击个掌,却见他拉长了脸,冷淡地和我擦肩而过,径自走了。
我皱眉:“他有病?”
昭瑶按着发涨的后颈,一脸懂了又没懂的表情。
当晚不出所料,我们又吵了一架。巫商把我按在床上:“您为什么总是这么偏心?”
我很偏心么?我并不觉得。我都跟巫商睡了,要说偏心,那也是偏心他吧?
但巫商就不这么想,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我认识到“错误”,那晚之后,就开始对我冷处理了。
我总觉得是我送他的那枚戒指,让他有底气了。现在他比之前头痛了不少,说实话有时候挺烦人的。但比起从前各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宁愿要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为难。
这事过去差不多一周后,有天清早我起床,打开衣帽间一看,发现昭瑶正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捏着自己的耳垂,检查他的耳孔。
我始终记得他的第一个耳洞,是为了讨我欢心打的。那时我们还住在水龙坡,还是个半大孩子的他打了耳钉回来,羞赧地问我好不好看。
我也始终记得他的第二个耳洞,是我亲自打的。那时的我把已经长大的他按在墙上,怀抱微妙的恶意,抹开了他皮肤上蜿蜒流下的血迹。
未来的我对一切一无所知,过去的昭瑶感情质朴而直白,他们都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我是个成年人,我明白这些举动背后隐藏的心思。
所以我刻意忽略了这件事,这是不伦的。不道德的。令人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