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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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好?
温画眉见得此状,眸色柔和了些许,捋开了袖裾,伸出了一截雪腕,四根手指微微地屈起,伸出了一截小拇指,勾缠住了温廷安的小指。
温画眉重复了一下温廷安方才所述的那?一席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长姊一定要遵守好自己的诺言,晓得么?”
温廷安点了点首,温声笑道:“嗯,我晓得了。”
温画眉适时松开了勾缠于温廷安手上?的小指,,双手负于后背处,偏了偏螓首:“长姊,一定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此外,长姊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我定当尽己绵薄之力?。”
温廷安薅了一薅地温画眉的丱发双髻,像是在薅一只柔软的小动?物。
温画眉佯作不悦地撅起了嘴唇,脑袋轻微地别开了温廷安的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我精心打理好的发髻,都被长姊给?弄乱了啊!”
温画眉的鼻腔之中,嗤出了一记哼声。
温廷安伸手抚住了温画眉的肩膊,温声道:“别打理了,现在也很好看。”
温画眉:“……”
温画眉复又哼了一声,面颊粉扑扑的,瓮声瓮气地道:“长兄尽是会睁眼?说瞎话。”
温廷安正色地道:“眉姐儿本来就很好看啊,不是吗?你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温画眉一听,整个人俨如一只蒸熟了的熟虾似的,悉身浸染上?了一层滚烫之意,肌肤之上?皆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滚沸。
温廷安道:“眉姐儿这便是害羞了?”
温画眉遽地背过了身去?,双手遮捂住了自己的面容,嗓音柔弱如一只蚊蝇,颤声道:长姊还是尽快回官府中去?罢。“
——小妮子果真?是羞臊极了,不单是眼?儿肌肤红了,就连耳颈一带亦是红得庶几能?够跌出血来。
真?真?是害臊极了。
温廷安眸底笑意益深,在小妮子乌绒绒的脑袋之上?,揉了一揉,且揉且温声道:“回去?的时候,代我向母亲和刘氏问安。”
温画眉点了点首:“好,这些事,我自然是会办置妥帖的。”
两人寥寥然地叙了完话。
…
温廷安亟亟打马,在一片辚辚的马车声当中,她披霜戴露回至冀州府的客邸,本想将今夜的收获,与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他们逐一道来。
哪承想,她甫一回至了客邸,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他们,并没有在预想之中的,在大堂之中静候她。
魏耷和苏子衿也不在。
众人竟是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廷安心中升起了一丝诡谲的异样,陡觉氛围不太对劲。
自己所处的这一座客栈,就像是一座置身于旷野之中的空壳,人籁岑寂,万物静默如谜。
温廷安敛了敛眼?眸,行前一步,也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她听到了蛰伏于晦暗角落之中的磨刀捣鞘之声。
直觉告诉她,这一座客邸,目前被铺天盖地的杀手包围了。
杀意如悬在她颅顶处的一柄利刃,摇摇欲坠。
第256章
温廷安闻着了硬韧刀器在暗处悄然出鞘的?窸窣声响; 这一动静,响彻于?周身,虽然动静很小; 但她到底还是听到了。
一抹惕凛之意; 拂掠过她的?眉庭; 她亦是探手反攥袖裾,摸向纳藏于?流云广袖之中的?银色软剑。似是觉察到了危机的?到来,这一柄软剑的?剑身,亦是剧烈地滚热了一番; 俄延少顷,便是泛散出一片鎏银色的?淡寒之光,其势如切入磋; 如琢如磨; 剑身的?浩然之气,俨似长虹一般; 贯注于剑鞘周身。
她下?意识攥紧了软剑的?剑柄,仿佛深切地攥紧了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安全感。
为何周遭竟是蛰伏有这般多的?杀手?
来者到底是何人??
可是因为大理寺此行招惹到了什?么人??
温廷安眸色沉敛; 纤细眼睑之下?的?深灰色瞳仁,沉得随时可以仿佛拧出水来。
岑寂如谜的?空气,一时变得极其剑拔弩张,偌大的?客邸; 仿佛沦为了一座易碎而脆弱的?天青瓷器; 只消再有任何一个外力稍稍施加上?前,这一樽规整的?瓷器,便是会变得支离破碎。
直觉告诉温廷安; 此地不宜久留,毕竟; 弥散于?空气之中的?这一股压迫感,委实是太沉迫了,迫得她庶几是喘不过起来。
自己?再不逃的?话,必定会招致杀身之祸。
——虽然,她也不知晓大理寺此行,究竟是招惹了谁。
——慢着,说?到人?,翛忽之间,温廷安思?量起了一个人?。
——就是在碧水县镇里在客栈前的?一位摊贩,他持刀仗势欺人?,魏耷和?苏子衿遂是上?前制止了,这个摊贩寡不敌众,遂是灰溜溜地遛蹿走了。
——冀州知府李琰曾经说?过,下?面六处县衙的?知县,常与匪寨贼寇相?互缠连勾结,当地势力盘根错节,颇有纠葛与关窍。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不知这些蛰伏于?客邸之中的?杀手刺客,是不是那个摊贩的?党羽?
理智告诉温廷安,她必须快点逃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局势是敌暗我明,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若是她滞留于?此的?话,必将遭罹灾厄。
但魏耷、苏子衿、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他们五人?皆是下?落不明。
众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杳然无踪,搁放在平时,他们早就在客栈之中候着她了,但今时今刻,他们并没?有出现于?此。
这便是意味着出事了。
而且还是大事。
再细忖一番,五人?之中,论身手功夫,乃是魏耷最佳,平素,若是遇到三两劲敌,魏耷早就一柄朴刀直截了当地招呼过去?,三下?五除二便是能够将对方解决掉了。
可是,在这一回,魏耷竟是也惨然落败了。
这就说?明,对方端的?是来势汹汹。
温廷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绪在某一息亦是剧烈地沉坠了一下?。
她的?身手功夫,乃属朱常懿所教,她手上?所攥握的?这一柄兵器,乃是与温廷舜配对的?雌剑。
若是一对一,或是一对十,她或许还会有些胜算,但现在是一对百,最后一丝胜算,亦是在这一片无声的?对峙之中,彻底湮灭了。
温廷安深晓,自己?若是强攻而去?,自己?定然是毫无胜算的?。
为今的?上?上?之策,便是一个『逃』字。
但是,大理寺的?三位官差,还有魏巡按、苏书记,都落在了对方手上?。
倘或自己?不主动迎敌,他们便是会有性命之忧。
甫思?及此,温廷安的?额庭,悄然渗出了一片冷湿的?汗渍,攥剑的?手,掌心腹地之中,亦是渗出了一片冷汗。
她定了定神,朗声对空言说?道:“来者何人?,不若报上?名来,一直遮遮藏藏的?,亦是不符合你们的?侠道作风罢。”
话未竟,数枝凛冽的?冷箭,陡地破空疾射而出,它们在晦暗幽明的?空气之中捻蹭而过,碰撞出了数道橘橙色的?花火,伴随着一阵硬韧的?罡风,一阵寒芒直直地扑向了温廷安的?面门。
她的?眸心沉沉地敛了下?去?,拗身一折,堪堪避开了对方接踵而至的?箭雨。
这个时候,她适时震袖抻臂,这一柄软剑,遂是如山舞银蛇一般,遽地踔厉挺近,伴随着一阵雪亮净白的?银光,裹挟着一团干脆利落的?剑气,比及软剑,以横扫千军之势,横撞向了那一片箭雨——
空气之中,蓦然撞入了一片金戈迭鸣之声。
温廷安正准备接招。
只不过,比及软剑出鞘之时,这一出诡谲的?氛围,陡地陷入了一种持久的?滞重之中。
比及下?一批冷箭,再度涌入之时,温廷安正准备再度接招,哪承想?,一道冷锐粗嘎的?声响陡地当空掠起,声如铙钹,堂堂皇皇,声势骇然:“都停手!——”
一时之间,箭雨如雁过无痕一般,登时消隐在了温廷安的?面前。
她定了定神,将软剑严严实实地执在手中。
她自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是看到了一位满面长髯的?中岁男子,从昏晦的?角落之中行了出来。
借着一簇幽微橘黄的?烛火,温廷安渐而看清了这个男子身上?的?衣饰。
此人?首戴褦襶,脚蹬草鞋,一身平民的?粗朴衣衫,俨然一副平平无奇的?慵然造相?。
但隔着一截不远的?距离,温廷安能够明晰地觉知到这位中岁男子身上?不俗的?气质。
他的?身手与武功,绝对远远在她之上?,他若是要弑害她,绝对如撵除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只不过是他隐而不发、秘而不宣罢了。
温廷安晓得,这个男子本来是要杀了她的?,但不知何故,他顿住了这一个动作。
在目下?的?时刻当中,这般一个满面白髯的?男子,铜铃般大小的?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更精确而言,是凝视着她的?掌中长剑。
男子沉坠于?她掌心上?的?这一个目光,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温廷安慢慢地咽下?了一口干沫,眸底浮泛起一片惕凛之色,一晌后撤数步,一晌飞快地在脑海之中斟酌着话辞,哪承想?,对方竟是先问了:“你手上?的?这一柄剑,从何而来?”
一抹异色,幽幽然掠过了温廷安的?眸底,这位男子之所以会停手,莫非是冲着她手中的?这一柄软剑么?
温廷安三下?五除二,当下?便将软剑,一举纳藏入自己?的?袖袂之中,凝声问道:“在问我软剑从何处来以前,阁下?倒不如先自报一下?家门,更为合适一些罢。”
白髯男子闻罢,眸色幽幽地深了一深,蓦地冷嗤了一声,抱臂道:“目下?的?局势是你寡我众,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么?”
温廷安寥寥然地牵起了唇角,挥斥着掌中软剑,好整以暇地说?道:“在时下?的?光景之中,虽然我势力单薄,但阁下?显然是有话问诸于?我,是也不是?”
白髯男子面露凝思?之色,温廷安又?说?道:“不若这般,大家都打个商榷好了,咱们先拣个座儿,好生坐下?谈谈?这般兵戎相?见的?,也没?法子谈事儿罢?”
温廷安所言,委实是不无道理。
白髯男子闻讫,当下?便是拣了两只杌凳,一只放置在了温廷安的?面前,一只放置在了自个儿的?近前。
温廷安确证了对方是诚心实意,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可能杀了她,她绷紧的?神经,遂是逐渐松弛了下?来,款款地告了座。
没?等?她说?上?话,对方凝声问道:“你是谢玺的?什?么人??怎的?他的?一只佩剑在你这里?”
温廷安纤细修直的?指腹,轻拢慢捻地叩击着近侧的?桌案,瓷白的?面容之上?,仍旧维持着温文有礼的?笑色,说?:“阁下?,我此前亦是强调过了,在释疑之前,阁下?不若先自报家门为好。”
白髯男子闻罢,冷峻地嗤哼了一声,说?道:“鄙人?姓骊,单字讳曰衡,你唤老夫『骊老』便是。”
——骊姓?
温廷安听罢,容色沉了下?来。
这天底之下?,怎的?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就在不久以前,吕老祖母刚刚同她说?起了骊氏大族的?事,交付予她一枚信物,说?骊氏大族行踪十分隐秘,不太好找,一切要看机缘。
哪承想?,这一时刻,对方便是主动寻上?门来了。
温廷安心道:「这可不,机缘来了啊。」
骊老尚在静候着温廷安的?答复,温廷安倒是不答反问:“今番骊老是因何事至此?”
骊老没?好气地道:“你们大理寺数日前去?了一趟碧水县,可是替卖狼牙土豆的?那一家子出了头?”
温廷安面无表情地道:“骊老,您可别?说?持刀的?那个摊贩,是您麾下?的?人?。他这般做,本就是恶霸之举,一刀下?去?的?话,便是数条人?命,您可甭说?,您此番是来寻大理寺报仇的?。”
骊老正色道:“你个丫头片子,倒是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实相?瞒,那个人?和?那卖狼牙土豆的?人?,俱是骊氏大族的?探子。“
“什?么,探子?“
温廷安感到颇为不可思?议,很快反应过来,明悟了什?么事,“所以说?,客邸前的?那一场纷争,是做戏给大理寺看的?,目的?是请君入瓮,一探底细?”
骊老点了点首,笑意莫测,捋着一撮长髯,朗声笑道:‘正是如此。“
第257章
温廷安嗅出了一丝端倪; 一晌将软剑捣归入鞘中,一晌凝声问道:“郦老为何要试探大理寺?”
郦老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温廷安,没好气地说道:“身为大理寺少卿; 你同?宣武军的少将此?番北上; 加之你与周、吕、杨三人; 并及魏、苏二?人,在客邸驿站之中议事,凡此?种种,行迹委实可?疑; 我?们随时不得不前去彻查你。“
一抹异色浮掠过温廷安的眉眸,她?左手拇指细缓地摩挲着右手指腹,心道?一声「果然?」; 当初大理寺北上赴往冀州府第之时; 便是即刻被郦氏大族注意到了。
温廷安的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 莞尔道?:那郦老历经了一番调查,可?有调查出来什么?”
郦老蹙了蹙那一对厖眉; “你这丫头片子,你这般反诘,可?是在套老夫此?处的话?”
温廷安点了点首,抚掌笑赞道?:“郦老聪明。”
郦老的鼻腔之中; 陡地嗤出了一身冷寒之气?:“你们说冀州之地; 在不久之后将会迎来一场名?曰『地动』的浩劫,你们分出三路,魏、苏拿着官府榜文; 布告于六县之中,你们走访六县游说那些县衙知县; 让他们接受『地动』这般一桩事体,以便号召民众。至于谢玺,近些时日?,他带着两位玄甲卫的心腹,去了冀州周边的州府,再查各处州府是否有足够充沛的人口容量,以便后续行迁徙之事。”
郦老一字不落地将温廷安他们所做的事,说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温廷安点了点首,道?:“大理寺此?番北上,确乎是为了地动一事,”话及此?,她?秾纤夹翘的眼睑深深地沉敛了下去,狭长的鸦睫之下露出了原石一般的黑色瞳仁,眼尾朝外倾泻地过去,一副沉思之色,她?问道?:“郦老是如何看待的呢?”
郦老的大掌柔抚在膝头之上,淡声说道?:“没怎么看待,不论冀州发生什么样的浩劫或是灾厄,我?们皆是不会离开这一片疆土的。”
温廷安闻言,显著地怔然?了一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说道?:“郦老,你的意思是要,要留守在此?处?”
郦老望定温廷安:“老夫和?郦氏大族的事儿,你这个丫头片子就莫要闲操心了,你且先回?答老夫的问题,你和?谢玺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干系?”
温廷安:“……”
为何每次遇到长辈,她?都会被问及自己与?温廷舜之间的关系呢?
温老太爷温青松是这般。
吕老祖母陈氏亦是如此?。
在时下的光景之中,怎的遇上了郦氏大族的长老级人物,他亦是问候起?了她?和?温廷舜之间的关系。
这种看似不相干的一桩桩事体,在冥冥之中,总有一丝微妙的联结在。
郦老尚在等候着她?的答复。
温廷安初次与?郦老打?个照面,彼此?还并不算相熟,她?只得颇为审慎的说道?:“自幼时起?,我?与?温廷舜便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处着了,一路行至了今朝,而今,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的了。”
这番话说得是委实含蓄,郦老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粗,听得不甚明白,当下捋了一捋白髯,费解地问道?:“所以说,你和?谢玺到底有没有处对象?”
温廷安:“……”她?在心下忍不住咂了咂舌,郦老非要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