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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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洞穿了温廷安之所思,温善晋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徐缓地说道:“我想给你铺好后路,赵珩之便?是你的后路,及至我们被流放之时,也不至于你在官场之时遭人轻侮,但?温廷舜这小子,截和了我的计划,很?出乎我的意料。”
听父亲提及了温廷舜,温廷安下?意识敛声屏息。
吕氏对温廷舜观感很?好,是默认她?和温廷舜一同成长并进的意思了,但?温廷安尚还不明晓温善晋的意见。
在父亲眼中,温廷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位大晋曾经的皇子,毕竟是被父亲所救,承恩于他,温廷舜很?争气,他符合长辈对他的一切期待,考取功名,品学兼优,才德兼备,但?他亦是天生反骨,有自?己的一腔筹谋与?抱负,来?日立下?赫赫战功,赢取一己功名与?地位,从微末之官一步一步做起,如此持之以恒下?去,来?日必有所成。
温廷安觉得温善晋应该在这一方?面,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不过,她?会竭尽所能去争取他的同意。
温廷安已经在窃自?打?腹稿了,罗列出温廷舜的种种优点,正欲开口言说时,却?听温善晋道:“那小子喜欢你喜欢得紧,我跟他谈过了,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将他怎么着。只不过,假令他教你受半丝半毫的委屈,或是没有按时践诺,我定是不会放过他。”
温善晋擅于冶炼奇毒,他整治温廷舜的方?式,应该是毒杀罢。
温廷安思绪有一些?偏移,很?快复被纠偏了过来?,她?听明白了温善晋的话中之意了。
“父亲,您这是同意了?”温廷安的音腔有些?发颤,事态翛忽急转直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然还能怎么着,等你来?同我杠?”温善晋好整以暇地道,“为父若是不同意,你也势必会据理力争的罢?”
他太了解温廷安的行事风格,拥有出人意料的独立与?倔强,认定了什么事,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这一席话说到温廷安的心坎上了,她?垂下?眸:“多谢父亲能够成全。”
温善晋摇了摇首,“我还没完全应承你们,只消那小子没践诺,他这一辈子,就别?再想见到你了。”
虽然是很?强势的话,但?温廷安听得眼眶微热,接下?来?,温善晋提点了一些?官场里要注意的事。
“『和光同尘,好处均沾,花花轿子众人齐抬。』此则我一位上峰旧时传授的道理,以前?我不明白,也不懂收敛锋芒,便?是四处乱撞南墙。说到底,这官场之上,光靠努力与?实力还不够,还要有结交人脉的本事与?能力,当你破了一桩案子,得时刻记着周围人对你所施加的帮助与?照拂,你向上峰汇报每日工作?总结时,不光要汇报你自?己的,还要提及别?人所对你实施的相助,不可一人独食,要好处均沾。”
温廷安在体制内浸淫多年,这般道理是能明悟过来?的,刚要应承,却?又听温善晋道:“不过,这并不意味你要磨蚀自?己的棱角和个性,你的初心、为官的初衷,你要永远都铭记,你走上官场,判案推鞫之时,一定会招惹到一些?人,他们会觉得你死板、不懂人情世故,批判你的性格不讨喜——”
“这都没有关系,纵任官场是人情社会,但?你不必让每一个人都喜欢你。毕竟,人非银锭,注定不会让每人都青睐,就像为父,在官场之上,曾经位居一品宰执,但?仍旧很?多人对我不满,批我犬儒的折子俯拾皆是,台谏官批我入仕十六年,半生过去,仍是碌碌无为。”
温善晋自?嘲地笑?了笑?,但?这种笑?,是云淡风轻的,“官场上,不论是你的同僚、上峰还是下?属,对你所做的批判,永远都无法定义你的为人与?质地、当你遇到自?我怀疑,遭致批判或是勘案不顺心时,不要顾着挽回自?己的颜面,或是去屈意讨好那些?厌恶自?己的人,而是要做脚踏实地的事,这种事是能够让你振作?起来?的、让你快乐的,能为你内在的自?我提供养分的,哪怕去市坊小楼]食一顿你喜欢的膳食,都可以。”
“我一位旧友,七年前?,他曾位居二品大员之位,四年前?被贬谪到了岭南,现在他的口头禅是,『人生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温廷安,恭喜你成为一位官员,从今往后为百姓建设苍生之时,也要在这花花世界之中,静守己心,明白吗?”
父女之间素来?很?少谈话,温廷安听完温善晋一番说辞,内心一片荡气回肠。
第135章
漠漠轻寒席卷了整座洛阳城; 晓阴无赖似穷秋,踏着辚辚马车声,温廷安徐缓搴开了幨帘; 朝暾牌分的?一掬暖阳; 俨似闲挂于穹顶一隅的半轮银钩; 勾起掩在东方?山脚的?橘橙辰光,稍息,车把式恭谨的嗓音自外出传来:“官爷,集贤门到了咧——”
下了马车; 便是?见到了大理寺磅礴宏敞的建筑,雄伟气派的?桐门,鎏红堆金; 上悬覆银铜环; 门楣东西各置雄雌双獬,乍望之下; 面?首肃穆骇人?,途经的?路人?都有忍不住生出毛毵毵的惧怖之感。身为三司之首; 便属大邺最高审查机关,搁在前世,此处可是?最高人?民法院的?所在,能在如此圣洁且庄重的?地方?任职; 温廷安殊觉自己踏在这一方领土之上的感觉; 都有些不太真实。
历朝以来皆设有大理寺少卿这一官职,各朝各代的?官品都有上方?浮动过的?趋势,最高是?正三品; 最低是?从四品,放在大邺之中; 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中规中矩,是?从三品的?官轶。
新官上任,阮渊陵亲自来了,这般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出寺相迎,委实是?稀罕,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穿官袍,也不算第一次见大理寺,但在冥冥之中,温廷安殊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犹记得那一雪夜铺展对坐的?坦白,如今细细想来,俨仿昨日乍现,但阮渊陵是?以?长辈身份自居,与她对谈之时,一贯是?旧日的?儒雅威严模样。
阮渊陵先带温廷安去认识了一圈大理寺的?人?。
这是?固定的?章程,在前世她参加工作第一日,人?事管理就带她熟悉职场环境,教会她认识每一个人?,囊括称谓、喜好、行事作风等等,她还拿起小本?本?刻苦地接下来。
自己年?轻时青涩的?模样,如今在脑海里重新出现,温廷安很是?感?慨,有了长达七年?八年?的?工作经验,现在进?入新手村,也不会再?畏手畏脚了。
认识人?的?顺序,从最基层的?官轶认识起。
“这是?评事,负责整饬司库所有案牒,并大理寺人?员调动档案,且外,擢升、贬谪的?文书,一概都是?他们?草拟,并以?鱼书递呈给主簿校勘。你?入寺的?文书,或是?将来官轶调动的?折子,亦属由他们?负责。”
评事是?从八品的?官,与之平起平坐的?,还有司直与录事。温廷安明晰地记得,自己第一回 进?入大理寺时,伪饰的?身份,便是?录事的?官轶。
温廷安是?从基层文员起家的?,逐是?一认唤了所有评事、录事、司直的?名字,俱是?铭记在心,众人?一时都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是?个趾高气扬的?关系户,没想到这般平易近人?,与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当然,这些人?也有划分派系:一派是?抵触她、看轻她的?;一派是?看戏的?;一派是?一心一意?只干好自己事的?,至于上峰是?谁,便不太重要。
“目下挑个衬眼的?录事随身罢,”阮渊陵道,“这人?会是?你?今后的?左右手,毕竟掌管着寺内大多?数案牍的?刑判推鞫,你?的?工作量根本?不会轻,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需要有人?替你?分担冗杂卒务。”
温廷安的?目色在一众官弁之中巡睃,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她,能受青睐的?话,那便意?味着机会与时运。
适时,有个录事模样的?青年?人?,搬着比山要高的?案牒,颤颤巍巍要放在供案上,结果不知怎的?被绊了一下,好些案牍倒塌了下去,这成了连锁反应,一边塌了,连着其他人?堆放好的?案牒,也兵败如山倒,一时间,司库遍地狼藉,鸡飞狗跳。
留着羊角须的?中年?评事见状,低声斥了他好几句:“都进?来两年?了,怎的?做事还冒冒失失的?!”本?想踹青年?人?一脚的?,但碍于寺卿、少卿两位大人?皆在,评事不好发作。
青年?人?歉疚称是?,忙拾掇散落在地上的?案牍。
温廷安行过去,将散飞在地面?上的?状纸拾起来,头一眼,发现这些案牍竟是?整理得非常齐整,她看了那个青年?人?一眼,年?纪约莫比她长了四五岁,她记得这人?叫朱峦。
属于老实做事、脾性憨厚的?一类人?。
她行至朱峦近前:“整理好这些案牍,以?后在我身边干事罢。”
一语掀起千层浪,众人?热辣的?目光集中在朱峦身上,这个愣头青冒冒失失的?,居然是?是?气运之子,被新上任的?少卿拣走?了。
接下来,去了诏狱,认识了两位狱丞,“诏狱分贵贱男女,罪犯的?食膳、医理、用刑,隶属于他们?管辖。”
再?接着,阮渊陵待她认识了主簿,偏巧,新来了两位主簿,是?她所认识的?人?。
吕祖迁与杨淳。
杨淳看到她,由衷地高兴,至于吕祖迁,他的?容色就很显复杂了。本?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人?,读着同样的?书,但因?考取的?功名不一样,所获得官位也会不一样,他得了主簿,这是?从七品官,但跟温廷安两相对比,这根本?就不够看了,温廷安是?堂堂的?状元郎,从三品官,横跨了整整四品,让两人?的?身份与地位,在此一刻有了霄壤之别。
搁在以?往,吕祖迁估计会妒忌不已,但他跟温廷安曾在九斋之□□渡过一段不浅的?时光,其为人?处世、修养品德、对大邺律法的?熟知与了解,都远胜于他。
温廷安能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端的?是?名正言顺的?。
吕祖迁心服口服,无可指摘,只不过思及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窗,已经坐上了高位,而自己还只是?一介籍籍无名的?主簿,心中多?多?少少都有明显的?落差。
温廷安今后勘案查宗,主簿也是?要携同随行,掌饬『省署钞目、句检稽失』之职。
同二人?行礼谒别,轮到认识寺正,温廷安意?外见到了老熟人?,唤了声:“周寺正。”
搁在往常,周廉早外派出去了,但今次恭谨地候在公廨门口,朝温廷安见礼。
周廉道:“士别数日,便当刮目相待,下官见过温少卿。”
这厮行事还挺一板一眼的?,少了畴昔会有的?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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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渊陵道:“办完这宗案子,寻个机会抬抬台阶罢。”
周廉一怔,即刻屈身言谢。
谒别寺正,再?是?轮到了寺丞,很巧地是?,这位寺丞曾是?与温廷安结下过梁子的?袁宣。
习惯给下属施压、扔一堆公务下去、提前下值、出事了就踢皮球寻替罪羊的?那类领导。
温廷安是?领教过不少的?,上一回他勒令她去泡茶,结果给踢到太子这一块铁板了,虽未贬谪,但也沦为了全大理寺的?笑柄。
易言之,袁宣隶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人?,畴昔他对温廷安下颔仰得有多?高,现今那腰就有多?弯。
温廷安粗略浏览了一番袁宣的?政绩,好在他也是?多?少是?干实事的?,这个寺丞之位,也不是?完全白坐上去的?。
最后认识与她同一官秩的?右寺少卿,去了此人?所在的?公廨,空空如也,只有一位贴身的?录事正在写呈文,见到两位大人?物,忙起身作揖,解释说,竺少卿正在兖州跑一桩棘手的?无头尸案子,当下不在廨内。
温廷安有些遗憾,只能等此人?从兖州回来,再?补上一句交道了。
阮渊陵闻罢,笑道:“竺少卿最近频繁出差,以?前都没见他这样过。”
录事笑道:“寺卿大人?容禀,竺少卿家的?夫人?,最近又有了弄瓦之喜,现在要养五口人?,竺少卿说趁着身子还硬朗的?年?纪,可得给小少爷多?挣些米汤钱,顺便将平康坊的?宅子给买了。”
在大邺,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喝母乳或是?米汤,这米汤钱,也是?前世通俗而言的?奶粉钱了,原来竺少卿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担子变重了,自然要更?加奋力的?办差。
录事怕温廷安不晓得购宅内情,便解释说:“是?这样,竺少卿一家此前一直跟他的?岳父母同住,但竺夫人?一直希望能搬出来住,应该是?念叨不少回了,竺少卿是?个妻奴,这半年?以?来,都在看洛阳城的?宅子,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套,但本?金还差了些,如果能这一桩案子办下来的?话,本?金和米汤钱自然也充裕了起来。”
温廷安纳罕:“竺少卿晓得你?唤他妻奴么?”
录事呵呵一笑:“竺少卿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下官在公廨办差以?来,从未见过他发火,唤他妻奴他很乐意?,唤他女儿奴,他大抵会更?开怀。”
录事踯躅了一会儿,道:“竺少卿的?千金,应当只比少卿小个三两岁左右。”
温廷安恍然大悟,竺少卿的?年?纪应是?在四十岁在五十岁之年?。
成为少卿的?人?,恐怕一般都在这个岁数了。
阮渊陵容色微凝,录事识了眼色,登时谢罪告退了。
认完了一群人?,阮渊陵带温廷安到了隔壁的?公廨,“此处是?你?往后开始处理公务的?地方?,不过现在,你?得跟我进?宫一趟。”
“进?宫?”温廷安整个都怔住了,“见谁?”
“你?忘了此前应承过太子什么事?”阮渊陵眸色黯然,“现在是?你?报答太子的?时刻了。”
第136章
温廷安心跳怦然直坠;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已经预料到这一时刻的到来,但她心内总希望能拖延一些是一些; 俨似一个阖眼假寐的人?; 但此时此刻; 她必须学会清醒了?,面对即将生?发的事实。
“温少卿,时抵惊蛰,刚落过了一场细雨; 宫道?路滑,请仔细脚下。”护送温廷舜入宫,阮渊陵便兀自?离了?去; 说一个时辰后来接她。
带路的人换成了鱼公公; 温廷安知晓,此则东宫的内侍; 纵任两人?此前已然打过了?不少照面,但她该有的礼数也一丝不少。
鱼公公笑道?:“少卿爷何必拘礼; 入了?东宫,往后便是奴才的主子,该是奴婢拜您才是,您不必见外?。”
这一番话意味深长; 端的是一语双关?; 一方面强调了?她是赵珩之麾下的人?,敲打她要忠心耿耿,另一方面隐喻她未来的太子妃身份; 教她须有个心理准备。
温廷安面容无澜,并?未接话; 鱼公公也丝毫不以为意,一路通畅无阻,一刻钟后,她便是见着了?雄伟磅礴的东宫大殿,万盏温熙的烛火照透过鳞次栉比的鸟兽纹漏窗,隐隐约约衬出里?头雕梁画栋的景致。
宫门千重,瑶台琼宇,壮丽描金的龙柱之间,悬垂数层绣纹繁丽的云纹广帷,温廷安原以为,会有一众捧灯的宫娥侍候双侧,但目之所及之处,仅余殿上深旷空阔的玄石玉砖,空气?晦涩而浓重,衬出上位者常年独居的寂寥。
鱼公公前去通禀,少时延请她进去,外?殿处渐闻些微叙话声,想来有诸多官员在?议事,温廷安静扫一眼他们?身上官服,三法司、兰台俱在?,显然能入东宫议事的人?,都是心腹了?,赵珩之居然不避着她。
视线徐缓穿过大殿中心,未见其人?,倒先闻其声,是赵珩之的嗓音,俨似松泉溅玉盏,飞雪震冰弦:“本宫还有另一要事,诸卿便先到此罢。”
温廷安在?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