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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篡权君王偏要强求-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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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轻轻嗤了一声:“看来你是知道了我命人整饬了你府上的奴才,这是来为自己家里的下人,来找我兴师问罪。”
  沈书云惊叹朱霁的聪明,哪怕对她痴缠和思恋中仍然保持着理性和逻辑,绝对不会妄想她来找他是诉什么衷肠,哪怕他无比热切的盼着能和她相见。
  “是不是?”朱霁逼问,尽管根本就看穿了她的来意,但还是想听她自己说。
  “是。”
  分明是知道答案,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朱霁还是在心里滑过了一丝落寞。
  他是为了她出头,吴有恩明白了轻薄于她,欺负她没了靠山,自己出手维护她,她不高兴不感激就算了,还心存怨怼。
  “沈书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好歹的人,不,你连善恶也分不清楚。”
  “所以我中途就后悔了,不想对世子多说什么。是你一直要问。”
  沈书云怒视着朱霁,觉得朱霁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她本来过来存雄居是想对朱霁兴师问罪,至少是过来理论几句,吴有恩再坏,也是沈家的人,朱霁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毁人肢体,伤人性命,她有些愤慨也是真的。
  但她毕竟最后决定不提这事,决定息事宁人。
  可是朱霁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沈书云想,如果不是他这样纠缠,此刻她已经还了锦帕回去了,两个人也不会再起争执。
  “斩草不除根反受其乱,既然已经有了欺主的恶意,就要连根拔起。沈书云,你接管家权的时候,难道你祖父没有教诲过你这一点吗?”
  朱霁傲慢地讥讽她,以掩盖内心里失落的坍塌之感。
  可是沈书云刚刚失去了祖父,成了她心中不可触碰的伤口,任何人不能说祖父一句不好。
  “我祖父教给我的都是宽怀德仁,精忠报国的规矩,从未教过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我们本来就是寻常人家,主仆之间没有根本的云泥之别,反而以情待人,大抵世子生在帝王家,见惯了血腥残杀,心里只有你死我活,更不知道什么是以德报怨。”
  沈书云说出口,也很哑然自己的刻薄,但是朱霁拉扯了祖父又的确是她此时此刻的禁区。
  想到祖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这些天,沈家的一草一木都让她想起祖父,想起过去十六年和祖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有失去了至亲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以德报怨?哪又何以报德?”朱霁还有很多凉薄的话,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因为他看到了沈书云一双潭水一般的眼睛,泪水决了堤。
  他死命忍住去搂住她、安慰她的冲动,比上了战场忍住流血伤口的疼痛还要难。
  朱霁的眼神软了下来,才意识到为何她会突然言辞如此刻薄,大抵是不能接受任何人指摘自己的祖父。
  “云娘,对不起……”
  她又让他变得唯唯诺诺,哪怕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砍下任何一个仇敌的首级,却在她的眼泪面前胆战心惊。
  朱霁想用手里的锦帕再次拭去她的泪痕,沈书云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霁只能看着沈书云的背影越走越远,手里徒留着这一方锦帕。
  他默默放在鼻息之间,仔细嗅了嗅,是沈书云常用的月白香熏过的味道。
  沈书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朱霁还站在那里。
  时日已经进入了腊月,阴沉着天气似乎随时都可能捂出雪来。
  “世子,天太冷了,回去吧,臣命人准备了火炉。”
  朱霁只好点点头回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回到屋内的铜炉前暖手的时候,四宝去关闭屋门,却见天空絮絮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么?”朱霁问。
  四宝将房门关闭,回道:“回世子,外面是下雪了,似乎越来越大。”
  朱霁起身,到床前,支开窗棂,看到外面的雪确实很大,飘飘洒洒如同鹅毛一般。
  因为没有风,雪花飞下来的速度很慢,仿佛也有一份闲情一般。
  入冬以来,这是第二场雪。
  京城本来地处南方,往年即便是下雪也不过是如细沙一般的雪花飘飘一会儿就停。
  上次下雪是荣恩公辞世,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今年真是一个凛冬。
  四宝知道朱霁心情并不好,但是那件事也不能再拖,便上前,小心翼翼低声细语地说:“世子,宏庵法师那边出城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边随时可以动身。王爷的密使传递了消息,三日之内蓟州就要起事,咱们必须离京了,此时宜早不宜迟。”
  朱霁看着外面的雪逐渐覆盖了房顶,变成斑驳的鱼鳞,良久才回应:“知道了。”


第五十四章 
  到了夜幕四合的时候; 雪才停了。
  今日是腊月十五,一轮银盘般的满月高悬得理直气壮,穹顶连一朵云彩也没有。
  一日大雪; 已经让大地裹上白衣; 此时月色如银; 洒在一片缟素的人间; 不似白昼,却也是另一番晶莹梦幻。
  风也停了,良夜积雪,祥和美好; 洁白得仿佛不似人间。
  沈书云披着狐狸裘皮的大氅,立在蓬蓬远春廊下; 从山子窗里向外看; 墨泉汩汩的泉水升腾着热气; 在一片银白中如同仙境。
  念春递过来燃着橄榄碳和檀香的铜手炉,忍不住赞叹:“好美啊!没想到京城也能看到这般雪景。”
  沈书云的眼光仍旧投向墨泉奔涌的泉池; 眼神一动没动。
  念春觉得不对劲;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在水雾之后看到一个人影,披着玄色的斗篷,冷白皮在月色下如鬼似魅; 仿佛冷血的动物,借用泉水的地温融化凝成冰的骨血。
  那冰凉的目光; 正和沈书云对望。
  念春见到此般情状; 忍不住皱起眉头。
  念春是跟了沈书云十年的丫鬟; 两个人都是总角燕燕的小姑娘的时候; 就睡在同一张床上; 绣花斗草,情同姐妹。
  念春自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荣恩公比自己更疼爱沈书云,却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她更了解沈书云。
  但是不知道为何,自从这个安王世子出现,念春的这种自信,渐渐地没有了。
  她想不通沈书云与朱霁之间到底怎么了。
  朱霁初入沈家,沈书云对他分明是厌烦而嫌恶的,念春以为这份厌恶是很正常的,若是沈家有人不讨厌这块可能会给家族招来祸患的烫手山芋,那才是奇怪的事。
  后来,朱霁几番对沈书云纠缠,甚至是称得上轻薄,念春义愤填膺,恨不得诛杀了这乱臣贼子,替主子排忧解难。
  念春自认为,以沈书云的教养和理智,纵然是惹不起朱霁,也决然会对他敬而远之,为数不多的往来,也应当只是利用他的权势罢了。
  沈书云对念春是无比信任,十六年来,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百无禁忌。
  沈书云会为了替念春出头,而管教亲妹妹沈书露,念春也能够做到肝脑涂地般忠心护主。
  但是,自从朱霁在沈家住得越来越久,念春便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沈书云了。
  若是两人从前是牢牢拼接在一起的两块竹板,不知道何时,这中间被插入了一根草芥,有了缝隙。
  念春分明能够感知到沈书云未曾在她面前说过朱霁一句好话,但却没有将心中所思量的所有事,都对她和盘托出。
  在主子心中,这个绝非善类的安王世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位置,念春拿捏不透,唯一确定的是,无论她如何去问沈书云,都不会得到她真正的答案。
  仿佛被人抢走了守护多年的宝物,念春对朱霁的厌烦,与沈家大多数人不同。旁人只是反感这个被传有谋逆造反之心的人,会将沈家卷入某种祸端,但念春却觉得朱霁的存在,扰乱了沈书云十六年的嫡长女尊贵而高傲的身段,在她心里挖掘的一块领域,只属于她自己,对任何人都不会道出实情。
  念春分辨不出,沈书云是不是喜欢上了朱霁,若是说不喜欢,为何她对朱霁的所做作为永远欲言又止,若是喜欢,为何沈书云对朱霁退避三舍,总是客气疏远?
  对于一个以取得小主信任为荣的侍女来说,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念春看着两人良久都在对望,便忍不住有几分怒气地抱怨朱霁:“什么皇孙贵胄,惯会在半夜里一个人在泉水边扮阿飘!”
  正说着,却见朱霁从墨泉边走了过来,隔着山子窗对沈书云说:“今夜京城的雪,像极了蓟州。”
  沈书云低头不语,念春皱着眉头扯扯她的衣袖,是在催她回去。
  “大姑娘果然是宽待下人的好恩主,若是在蓟州,这么没有规矩的丫头,要拉出去杖毙。”
  朱霁的眼睛都在沈书云身上,说的话却比这雪后的晴夜更寒彻骨,让念春陡然打了一个激灵。
  她从前觉得安王世子讨厌,这一刻第一次知道了他的骇人。
  又联想到吴有恩的那几根让她毛骨悚然的断指,就呆然地立在了那里,往沈书云身后靠的更紧了些。
  沈书云对念春说:“你先回去吧。”
  念春没动,沈书云抬眼看向朱霁:“世子难道要连我的贴身丫鬟也要教训吗?如此倒不如把我也捆起来责罚一番好了。”
  朱霁凌厉的眼神收了起来,装出一份谦和温柔,对沈书云说:“我只惩戒欺侮大姑娘的人,旁的懒得插手。”
  朱霁此时隔着窗子,才看到沈书云的衣着,一身银白色狐狸裘大氅,衬得她鹅蛋脸上的五官温婉又夺目,于是满脑子都在顺着沈书云的话,想象若是真的把她绑起来会是什么情状。
  沈书云握住了念春的手,安抚道:“好念春,快些回去,我与世子说几句话就回去。你替我把拔步床内烘得暖些,我睡得安稳。”
  念春被朱霁刚刚的警告吓了一回,此时不敢多逗留,虽然担心沈书云,但到底两个人隔着窗,于是低低点头回去了。
  ·
  朱霁看念春被沈书云赶走,心里十分喜悦,微微笑着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水波,竟然没有了狼子野心的凛冽,沈书云看他的目光竟然想到了东山别墅附近见过的小鹿。
  “沈大姑娘头一回为了和我说话,遣散了丫鬟。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高兴才好。”
  “不过是心疼她的手指头,不要因为那句话得罪了贵人,被莫名其妙剁了才好。”
  沈书云抬起眼眸看朱霁,情绪里没有喜悦也没有生气,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什么也没有。
  “说话还是比这雪天的冰凌子还凉。”
  朱霁叹口气,但已经相当知足,总不至于奢望沈书云能有自己对她的这般炽热。
  “其实若是现在没见到你,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朱霁说的是实话,其实雪一停,他就已经打好了腹稿,要到蓬蓬远春亲自对沈书云说些最后的肺腑之言。
  他其实相当紧张,即便是在这寒冷的腊月里,手心依旧冒出了汗水。
  “雪景虽美,到底是寒夜,世子有话就直说吧,我的婢女还在等我回去。”
  沈书云垂着眼帘,漂亮纤长的睫羽在脸颊上投下阴影,看起来幽怨而动人。
  朱霁觉得心旌摇曳,攥了攥拳,最后鼓起勇气对她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蓟州。”
  这句话他思忖了好久,甚至可能从入京之初就已经在考虑。
  他以为这句话回引起沈书云巨大的不悦或者震惊,毕竟是一场类似于私奔的邀约,一个亲王世子要拐带名满皇都的世家女儿,若是成行,将会举国震动。
  然而沈书云却异常平静,甚至睫毛都没有抬起来,月色下依然是那般好看的垂着。
  “你……不愿意?”
  沈书云听到朱霁的声音里有颤抖。
  这是一个面对帝王都气定神闲,满腹权谋的人,在沈书云面前却总是心惊胆战。
  其实,不愿意的话,朱霁也是料到的。
  朱霁其实还有很多方法把她带走,一个纤弱的女子,绑在他的马上,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令他十分向往。
  但是他还是想先试试和颜悦色地袒露这个想法。
  入京以来的时日,他与沈书云已经经历了很多,争执和对抗,却也拉近了彼此。
  他想试探一下,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即便是片瓦之地,也能让他即刻从隆冬步入盛夏。
  “世子若是有夺人之心,恐怕我愿不愿意,都逃不过去吧。”
  沈书云终于抬起了眼眸,看向朱霁的神色,没有情愫也没有畏惧,只有一片平静,甚至在平静之下,还有隐隐约约的一丝戏谑。
  朱霁沉默,她说的很对,他的计划是,若是她不同意,他便绑架她。
  蓟州三日内就要举事,造反的名头与历史上许多的篡权谋逆一样,叫做“清君侧”。
  安王密报嘱咐嫡子朱霁,要尽快去甘露寺,在宏庵的安排下,秘密逃回蓟州。
  他们上阵父子兵,起义的大旗举起来,带兵打仗还需要朱霁协同,才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顺利,寰宇将在一月以内燃起战火,按照计划,京城也会在两年内沦为火海。
  朱霁知道即将到来的巨浪滔天回如何席卷神州大地,猜也猜的出来生灵涂炭是难以避免,谁叫他们父子要夺取的不是什么别的寻常物件,而是整个天下。
  纵然没能嫁给临安萧表哥,但沈书云正在谈婚论嫁的年纪,朱霁不敢想象和她就此分别,日后再见是否还有机会。
  “你的确聪明到能猜到我心中所想。沈书云,我舍生忘死进京,就是为了和你相知相守,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朱霁说得言辞恳切,一片赤诚燃烧在他晃动的眼眸中。
  这是任何一个少年初次动心时,都会闪动的目光。
  哪怕他英姿卓绝,地位崇高,也不过是红尘凡世里一个动了真情的少年而已。
  “我明白。”沈书云对朱霁微微笑着,朱霁不知道一地的雪何时化,自己的心已经化了。
  “所以呢?”
  朱霁猜测不出沈书云的心思,有些着急。
  “所以,我不能答应。”


第五十六章 
  朱霁不自觉地身子向后微微颤抖一下; 旋即克制住内心巨大而磅礴的失望。
  这失望,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此时此刻; 仍然能让他感到一溃千里。
  但是到底是不可一世的枭雄之子、帝王之后; 一瞬间他便又沉稳了神色; 语气平静却雷霆千钧地说:“你便是不答应; 我也有本事带你出京。”
  这是明目张胆、昭然若揭的威吓,朱霁却在沈书云脸上看不到一丝畏惧,反而状若轻松地笑了。
  “呵,自然。”
  沈书云的视线绕过朱霁; 投向了他身后屋檐上压得软软厚厚的积雪,平静而从容地说:“自然; 以世子通天的本领; 要劫掠我一个女流之辈; 即便是在守备森严的京师,也易如反掌。”
  “所以; 你不得不从。”朱霁说得依旧斩钉截铁; 看向沈书云的眼神却再遮掩不住不解。
  朱霁早已经打好了腹稿,既然下定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舍生忘死地深入虎穴; 就是为了心上的佳人,如今要挥然而去; 如何能舍得下她。
  朱霁在下定决心之前; 想过无数种沈书云的应对; 或者花容失色; 或者愤慨陈词; 如往日教训他是一个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那般,已经让他十分熟稔。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沈书云可以平静到笑出声来。
  已经近乎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的确,我不得不从。莫说现在家世衰微,便是祖父在世时,也已经是虎落平阳的迟暮英豪罢了。当下我家中父兄,并无一人有宏图之志、抱薪之能,更何况继母继妹,早就把我视为仇敌,恨不得这般被人掠取,玷污清白之名,辱没昔日国公府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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