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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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知禾虽然不喜欢陆羲洲的威胁,但是又不得不说,这威胁恰好在点儿上。若是真如陆羲洲所言,他喝醉了酒意识不明,届时沈知禾肯定是不干的。
故而她勉强才从屋中出来,一路走到了前面的宴客厅。
椅子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陆羲洲的旁边。
她抬着步子走进去的时候,那些官员虽未站起,却也面朝着她的方向纷纷行礼:“夫人。”
沈知禾也一一点头应声。
她默不作声地到了陆羲洲的旁边。原本就烦躁的心里在见到陆羲洲双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晕之后,愈发地躁动。
桌子上,陆羲洲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漠淡然。
桌子下,陆羲洲拽过了夫人的手。
沈知禾面上维持着淡淡的微笑,私底下,却反手抓住男子,用指甲使劲掐他伸过来的手。
坐在二人下首的兵部尚书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长着一脸络腮胡子。从当官起便一直在兵部任职,少时得当时的尚书赏识,一路升官,终于在四十岁那年,坐稳了兵部尚书之位。
沈家家主沈庭居还是将军的时候,和此人多有来往。女子幼时与其见过多面自是对他印象深刻。
“江伯父。”
沈知禾出于礼貌,还是对他问了好。
另一旁坐在第二个位置的是鸿胪寺卿陈召陵。此人乃沈知禾母亲陈氏的嫡长兄。按辈分,沈知禾应当叫他一声,“舅舅。”
“诶。”
男子点头,两朵菊花随着应声开在眼角。
剩余的那些人,除了礼部尚书和中书侍郎之外,便也没有沈知禾需要打招呼的人了。
陆羲洲似乎嫌她对别人过于重视,反手捏住了她的食指。
沈知禾掐他的力度微微一顿,脸上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对着自己打招呼的最后一个点了点头。紧接着,拿出了不把他的手掐流血就不罢休的气势,使劲挤男子手上的肉。
直到,真的破了皮。
此过程皆在桌面下发生,无一人觉出二人之间的气流涌动。
众人对于主子夫人的到来,还有些拘谨。
陈召陵身为沈知禾舅舅,便自发领了开启聊天的任务。他微微向前探着身子,满目和善:“前两日我另一个外甥女成亲了,我听说,你也去了?”
“是去了,”沈知禾微笑,“表妹让我去陪她说说话。是提前两天去的。正好在她成亲当天中午回来。”
二人又聊了两句。
旁边的江海盛趁着说话的间隙,也试图插入进来:“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庶妹?”
“是。”
旁边有人听见女子的回应,立刻便接话:“可曾婚许?”
“尚未。”
沈知禾想到沈父的来信,犹豫着摇了摇头。
那人又继续说道:“若是夫人的庶妹尚未婚配的话,不知可否为我们搭条线?想来我们几人家中也有适龄男子,如今见到夫人,又聊到这个话题,便想了起来。”
沈知禾闻言皱了皱眉。
这理由倒是可以接受。
但是她毕竟也刚成亲半年,如今坐在这里,全然是因为陆羲洲的个人原因。这些人如此轻便地询问家中庶妹的婚配问题,就算是找到了合适理由,也稍微有些不合礼仪。
这般想着,就连掐陆羲洲的力道都小了许多。
男人觉察到她手劲的变化,侧头看了她一眼,反手安抚性地握住她的两个手指。正要开口为其说话,女子却瞬间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对着那人说道:“这件事还是问我父亲镇安侯沈侯爷为好。”
作者有话说:
陆羲洲(警觉):需要我帮忙吗夫人?
沈知禾(自信):不用,明天看我大杀四方。
第8章 夫唱妇随
男人觉察到她手劲的变化,侧头看了她一眼,反手安抚性地握住她的两个手指。正要开口为其说话,女子却瞬间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对着那人说道:“这件事还是问我父亲镇安侯沈侯爷为好。”
听起来稍微有些强硬。
但是沈知禾既然将沈父的爵位放在这里,便也表明,其实并不在意这人的想法。
于是她接着补充:“若是当真想要与我本家结亲,还是请了媒前去说道的好。想来在座几位大人皆地位不凡,孩子应当也是人中龙凤,我父亲会酌情考虑的。”
这样的一番话,规规矩矩没有漏洞,听着不甚舒服却又找不到把柄。到底是彻底堵死那帮找事之人的心思。
见到众人不再谈论此事,沈知禾微微点了一下头,伸手拿过桌上倒满的杯盏。
她轻轻晃动了一下。
里面清澈见底,应是酒水。
那杯盏刚要送到沈知禾唇边之时,身侧忽而伸出一只手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酒杯夺过。
沈知禾眉头微挑。
陆羲洲手里攥着酒盏,跟侍奉的丫鬟吩咐:“给夫人倒些茶来。”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刚从沈知禾这里夺过去的酒便被他一饮而尽。
莫名被他安排的女子心中又骤然烧起熊熊烈火,鼻腔里缓慢而长久地喷出一股灼热的气体。
旁人并不知道沈知禾身上发生的变化,只对这夫妻的互动叹为观止。然而在她旁边坐着的陆羲洲却知晓夫人情绪变化。
他轻轻安抚了一下沈知禾,拍拍她的手。
接着伸手接过一旁丫鬟倒好的茶,放在夫人手中。
有人调侃:“陆大人与夫人的关系真好。”
陆羲洲没说话。
沈知禾也但笑不语。
众人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夜色便透过了敞开着的门前,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今日白天明明清朗,晚上却看着有些阴云密布。
乌云遮住了月亮。
看着莫名压抑。
庭院中的小厮点燃了府灯,顺着花坛围起来。厅内众人见到的厅外光亮,皆是这府灯所发。黄色的火苗与风跳跃,仿佛是在催促。
天色已晚,众人隐隐有些想要回去的念头。
就在这时,坐在最末的一人突然站了起来。随着他起立的动作,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众人言语停顿下来之时,那人用足以压过所有正在闲谈的官员的声音,大声喊:“陆大人。”
众位官员纷纷回过头去。
沈知禾也抬眸看向了那位没有眼色的男子。刚刚几乎在座众人皆有自我介绍,只这人在这宴会之中委实没什么地位可言,故而,便也没人在意他的存在。
如今说话,沈知禾大概排除了一下。这人应当就是那位八品的给事中,汪岁安。
说起来,众位大臣不待见此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官职。
更要紧的,实在是这人风评不好,总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不仅如此,此人眼高手低,凡与人见面,定会说三道四,骂天骂地。可却又极其阿谀逢迎。
这边见到此大人,将他吹到天上后与其告别,又会对着另一大人将其喷在地上。
恶名在朝中是出了名的。
那汪岁安见到众人皆安静下来,有些狂妄地笑了笑,却是说道:“不知陆大人对朝中局势有何见解?如今朝中分为三派,不知陆大人更倾向于哪一边?”
他自觉这话没有丝毫问题,故而高高的仰着脑袋,一副目中无人之样。
也因为此,便更是没在意到在座诸人的异样面色。
毕竟这问题其实在沈知禾来之前,其余诸人便已经隐晦地和陆羲洲聊过些许。只是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去询问陆羲洲支持谁。只能谈论些局势相关。
而关于阵营问题……则更是让众位大人缄口不言。
因为,说不定这一桌子,便集齐了三个阵派的人。再说如今圣上还未身死,这人便将这件事摊开在明面上说,若是让好事者听去,让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陆羲洲刚刚还有些散漫的身形顿住。
从沈知禾过来之后,他便一直是低着头的状态。与之前在饭桌上指点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如今听见这话,就连安抚沈知禾的手都停了下来。
那人偏生还看不出如今桌上气氛的凝固,说得愈发起劲:“听说前两日巽安王专程到宫中去找你,不知二位可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搭在沈知禾腕上的手骤然绷紧。
沈知禾低下头去,看见陆羲洲握紧的拳头。她半提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盖了上去。是安慰,也是体谅。
却无法平息身侧男子周身的气势变化。
看样子,这人是真的惹到他了。
她抬起头,并不友善的眼神落在了那坐于末端的男子身上。
汪岁安这话里的意思,就连她都知道,这是在逼问陆羲洲是否为巽安王一派。联想到当时她告知陆羲洲这人送来请帖时,男子的反应。
沈知禾大概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汪岁安来参加生辰宴,应当是陆羲洲允诺某人的一个条件。表面上,汪岁安之所以到来,是因为一直缠着都镇抚王斌大人,死皮赖脸跟了过来。
但实际上,或许这是一个交换。
所以。
沈知禾看向男子握紧的拳头,心中微悸。
陆羲洲是真的答应了某人什么条件,而汪岁安,则相当于一个工具。只是这位与陆羲洲达成条件的人,却不一定是巽安王。
因为她心中在思索,故而并未发觉,此时的陆羲洲,一扫之前的散漫,双目暗沉。他抬起头,眉目凌冽,眼中神色,宛若鹰隼。
瞬息之间,原本还勉强维持着表面祥和的诸人,在那人的叫喊之后,皆惶惶不安,纷纷瑟缩着脖子,低头看着眼前的食物残渣,不敢大声喘气。
此时的汪岁安,也终于发觉自己好像触到了什么霉头。
他其实也是看陆羲洲后半程一直是喝醉了的状态,问话是想试探。本以为能引出什么结果,却未曾想,本以为没有任何问题的一句话,却让这人直接发了狂。
看向陆羲洲的双目,再也没了之前的肆意妄为。
在被迫与之对视的,那双宛若深渊的眸子里,汪岁安仿佛心跳都消失了。对方眼中的混沌,仿佛在吞噬他的灵魂。
陆羲洲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慎言。”
只此二字。
话音刚落,一根筷子便从男子手中飞出。它蹭着汪岁安鬓边的碎发,直直地向后冲到了墙板之内。
梆的一声闷响。
因为力气过大,众人似乎还能听见那筷子插入墙板后,产生的余韵。
汪岁安浑身僵硬,两腿发软。
他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神色呆滞,双目极其惊恐,样态竟宛若痴儿一般。
不多时,一股尿骚味便从那处传入了众人的鼻中。
诸位大臣不敢出声,沈知禾却不会管那么多。这汪岁安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刚刚那出戏她也看了明白,陆羲洲虽说是应允了,却对这一出压根没在怕的。
那她也不会有丝毫顾忌。
于是,万籁俱静里,众人忽而听得一声轻笑。
沈知禾不紧不慢地从衣襟口掏出一个小手绢,在鼻子面前挥了挥,声音不大不小说了句:“真恶心。”
正好让那汪岁安听了个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说:
陆羲洲(尖叫):我夫人跟我夫唱妇随,她心里有我。(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
第9章 酒后闹人
他面色一白,便更是恐惧。
沈知禾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她面露不虞,对着身侧的丫鬟说道:“去叫几个人来,把这个人抬走去洗洗。竟然在屋中做出此等恶俗之事,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之人,安排了吧。”
小丫鬟矮了矮身子:“是。”
她正欲去喊人,袖子又被沈知禾拽住:“对了,顺便把那人坐过的椅子,和下面的地板也换了。在别人家随地小便,委实令人恶心。”
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怒意。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众大臣算是看出来了,这不好惹的都凑成一家了。一边庆幸着自己并未招惹二人,一边又开始盘算着如何出声告辞离开。
思索间,那边的丫鬟已经去而复返。
刘叔指挥着几个小厮,将那汪岁安连人带椅子一起抬了出去。
宴客厅重新恢复了安静。
最先说话的是都镇抚王斌。
他对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无话可说,恭敬行礼,中规中矩辞别:“今日和陆大人相谈甚欢,如今咱们酒足饭饱,月上梢头,不若,就此散去。”
有他开了这个头,剩下诸人也纷纷起来行礼告辞。
不多时,屋中就剩下了沈知禾与陆羲洲二人。
一直在外等候收拾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入。
整个大厅只空了一瞬,便再次被来来往往的人填满。
陆羲洲在众人都离开宴席之后,便将面前的那些碗碟都往中间推了推。他把一条胳膊放在桌面上,另一条胳膊则撑着下巴。
刚刚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翻腾,原先因为外人还在,压抑着醉意还不是那么红的面颊,在这些人离开之后,一股脑地全上了头。
他眯着眼睛,因为全然放松,小臂又垂直支撑在桌面上垫下巴,故而脑袋是仰着的。
沈知禾只看了他一眼,便站起来指挥收拾残局的丫鬟和小厮。
她看着他们将宴客厅的东西全都搬到厨房,擦干净桌子,并处理好刚刚汪岁安撒尿的地方。
“这屋里短时间内是不能有人了,”沈知禾看着这些人当场换地板,原先在陆羲洲那边产生的烦躁统统在此处发泄出来,“明日去把府库中的香拿来。非要在此处燃上三日,不然这味道总是膈应。”
刘叔在一旁点头哈腰:“是,夫人。”
“那人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夫人。那人刚被老奴送出府。”
沈知禾点了点头。
见没什么要吩咐的,刘叔便也跟着那些小厮出去。
而此时,就在沈知禾准备叮嘱剩下的人收拾时小心些的时候,自刚才便一直潜伏在她身后的陆羲洲趁她不备,一把从背后用双臂箍住了她。
沈知禾蓦地一僵。
陆羲洲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鬓角:“夫人。”
他声音黏黏糊糊,嘴中的酒气顺着耳畔飘入了沈知禾的鼻中。比起刚刚闻到的那些味道,如今男子身上的这些酒气,甚至还飘着一些香味。
沈知禾僵硬地转过身。
男子抱着她的腰,双手将其圈在自己臂弯里,低着头看她。
在女子的视野中,这人面庞通红,双目低垂。嘟着嘴巴,看着蠢萌。跟刚才那将筷子轻易插入墙板之中的人,仿佛并不同一个。
或许是她目光中的审视过于明显,陆羲洲略微有些不满地抽出了一条胳膊,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口。
嗯,不看她的眼睛就好了很多。
他把下巴放在沈知禾的脑袋顶,想着刚刚夫人那极其飒气的表现,颇有些自恋:“夫人,你喜欢我。”
陆羲洲的声音还是有些黏黏糊糊的,听着醉意尤为明显。
沈知禾需费极大心力,才能屏蔽掉男子那略微有些不稳的心跳,和衣间隐约传来的乌木香气。
她把自己埋在对方的衣服里,说出来的话都是闷闷的:“我不喜欢你。”
陆羲洲憨憨笑:“你喜欢我。”
沈知禾坚持:“我不喜欢你。”
“骗人,你就是喜欢我。”
沈知禾无语:“你自欺欺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陆羲洲不说话了。
他把沈知禾抱得紧了些,然后像只粘人的猫一样,来来回回蹭着女子的头发,直到把她身上都浸染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之后,才傻笑着说:“我夫人就喜欢口是心非。明明最喜欢我了。”
沈知禾沉默。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牙齿却一直在磨来磨去,显然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
她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