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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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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禾迎上来,正好看见苏氏的大儿子和人扛着一棺材往里头搬。
  “行。”
  当晚,众人便用今日买来的东西,合力将灵堂装点了一番。将老太太挪进棺材中后,确认这处没什么大问题,众人这才撤走。
  最后一个人临走之时并未关门,从门口往外看过去,外面仿佛被浸泡在墨汁之中,在荒凉的村镇之中没有一点光亮。
  窗户也敞开。
  偶能听闻蝉鸣。
  屋里的两个人各居一隅,一个坐得端正,一个懒懒散散。
  陆羲洲自然是那个懒散的。毕竟他和安柳并不熟悉,如今能跟着一同来守夜,也是沾了沈知禾的关系。
  他坐在墙角的地面,歪歪斜斜地靠着,曲腿将手搭在膝盖上。那边并无什么光亮,暗夜里,双眸盯着某处,略无神采。
  安老太太的死讯来的过于突然,这场丧事不单单是一切从简,甚至是着着急急慌慌乱乱。就连白布,也是苏氏趁着今日报丧,去镇里的集市上买的。
  傍晚的时候刚挂上。
  从屋里的前头拉到后头,还弄了几朵大白花。
  白色的背景下,似乎连烛光都在发冷色。沈知禾窝在温暖的烛光旁边,神色同样有些彷徨。
  很久很久之后,陆羲洲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他在桌子旁为沈知禾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了女子的嘴旁。沈知禾恍而缩了一下,伸手接过茶杯。
  水是傍晚烧的。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
  将水杯还给陆羲洲后,男人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陆羲洲正要坐下,却忽然听见沈知禾说:“聊聊天吧。”
  声音很快,并不好听清。但是男人却隐约猜到。
  他转过身来,看向身后并未抬头看他的女子。因为不确定,所以陆羲洲没敢第一句开口。
  他靠在桌边,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满目都是白。
  沈知禾神色淡淡,无悲无喜,像是从过去的回忆而来,又像是要奔赴无尽的缥缈之境,仿佛来自于尘世,又超脱于尘世。
  就连声音也虚幻地闪烁在烛光下,显得不真切。
  “两年前,你把我从刑部大牢里弄出来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垂着上眼睑的,陆羲洲只能看见她的两排黑色睫毛,本来就不算亮堂的屋内,睫毛下的黑色愈发显得阴暗。
  陆羲洲下意识捏住手下的桌子。
  两年前。
  手松开时,他也垂下了头。
  能想什么呢?
  把沈知禾送走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了。但是现在想来,把她弄进去,却是下下之策。不仅仅沈知禾沦为众人的嘲讽对象,就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被束缚的地步。
  那段时间不仅沈知禾不愿意回忆,就连陆羲洲都不愿意去想。
  “我以为你会在这里过的好一点。”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沈知禾笑了笑:“确实挺好的。如果你不来,就更好了。”
  陆羲洲抿唇。
  他轻叹了一口气,想笑,可声带没有震动的哈了两口气之后,又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不来,沈知禾会在这边过得越来越好。但是,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要来的,他从没想过让沈知禾离开。
  他算对了计策,算对了轨迹,算对了结果,他给自己和沈知禾都安排好了退路。唯独没有算好的,是舆论。
  也是人心。
  也是在那天之后陆羲洲才知道,当一个人脱离了自己原先固有的身份之后,就会被一些人胡乱猜忌。他把所有的事都想的很复杂,却忘了流言蜚语对女子的杀伤力。
  他深深地吸气,以桌面为支点,扶住了额头。
  因为算错了这一步,所以之前的所有就都不重要了。这就是他的错,他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辩解。唯一想的,也是补救。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他稍微重了一些的呼吸声。
  蜡烛上跳动的火苗好像发出了一些聒噪的声音,眼前的光亮翻转旋绕,沈知禾缓了很久,轻笑了一声。
  “那停职呢?停职也在你的计谋之内?”
  她说的停职,是在到了清河镇安顿下来以后,从京城过来的消息。世人好像总喜欢听一些旁人的落魄事儿,譬如当陆羲洲官复原职,清河镇人对他的议论,比之之前停职要小很多。
  可沈知禾知道。
  她甚至知道,陆羲洲被停职了多少天。
  陆羲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停职是临时变化。”
  毕竟他当时只是有预感会被人说,可却并未预料到,杨宗远会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将他的发现——即他陆羲洲的身世——告发。
  现场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脱身之道。只是等巽安王在皇宫接见他,他才被告知有很多人在巽安王那里状告沈知禾。
  于是计划不得不调整。
  当时他给自己争取了几天时间。在那短暂的几天里,巽安王几乎天天堵他,手下的喽啰轮番上阵挑衅嘲讽,所求目的,便是惩处沈知禾以证明他的忠心。
  在沈知禾离开之后,巽安王抚掌而笑,为陆羲洲的证明而开心。皇帝下令严查。而云王,则给他递了一根橄榄枝。
  停职的二十五天,是他决定报复并想到完美计划的二十五天。
  “但是,”他突然又说道,“我预料过我会被停职。”
  “包括复用?”
  “嗯。”
  二人又陷入到了寂静的氛围里。
  “我这个人,习惯了计划我每一天的日子。”并且,在实际情况发生变动的时候,他可以很快的理清缘由和过程,并瞬间想到新的计划。
  陆羲洲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我没有办法。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每天不用思考那么多事情该多好,跟你过寻常夫妻一般的生活。但是首先,太子与我们家有仇,我那时每天都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推翻太子。我每天都会反思,今日有没有按照计划行事。这是我那个时候全部的生活。”
  他坐在了桌子上,靠着墙,眸中如暗夜一般深沉。
  “后来我成功推翻了太子。我以为心里的大事终于少了一桩。结果还没喘口气,你我就前后出事。在觉察到我可能会被弹劾的时候,我当时就想,一定要在判决之前把你送出城。我要求自己一定保护好你。
  “这个时候,我每天都在反思,确保你安全的计划有没有进展,弄死巽安王的步骤有没有停滞。
  “再后来你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却又尽数憋在嘴里,从鼻腔里呼出:“那以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若是我是个普通人,咱们两个是不是就能过幻想里的生活。”
  他笑了笑,停了两瞬。
  声音逐渐无奈:“可知知,这其实是个悖论。若我是个普通人,你不可能嫁给我。可我是首辅,身负重任,你跟着我却享不了清福。”
  所以他很愧疚。
  那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他竭尽所能去陪她,宠着她,维持着女子与生俱来的骄傲。
  却还是被他毁了。
  就那一次犯了轴,余生便尽是懊悔。
  沈知禾轻哼了一声:“所以,你去求了两张圣旨,目的还是为了圈住我。因为你觉得,你现在所有的大事都处理尽了,可以坦然迎接我了,是吗?”
  陆羲洲的呼吸停顿一瞬,原本抬起来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如果一定要说实话,那真相就是——是的。
  他承认他求来的那两封圣旨是有很大的私心。他之所以让赐予的宅子放在京城,便是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可能退路。
  可除了私心之外,他还是希望沈知禾可以过得很好。
  沈知禾不会留在江南。随着事态发展,清河镇的人对她的了解只会愈发多。
  再加上有人会强迫于她,这里山高皇帝远,就算是被封赏,也很难得到庇佑,而沈家肯定全家都会留在京城。
  他也想过若是沈知禾死了……却往往只停留在这里,再不敢往下深入去想。
  所以,他给她的选择就是最好的。不会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若是沈知禾真心想要拒绝自己,直接拒之门外便好。这般一来,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效果。
  她恢复了她的身份,保留了她的婚嫁权利。哪怕是一生不婚,有皇帝的诏令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见到男子沉默,沈知禾嗤笑着偏头,眼里有些晶莹剔透的光:“你这个人真的是很自大。”
  陆羲洲垂头不语。
  不知何时,门外又传来了知了的叫声。
  孤孤单单的一只,连声音都时强时弱,断断续续。
  “那,”沈知禾突然抬起头,目光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双目炯亮,神色却依旧淡然,“我能知道你的本名吗?”
  陆羲洲愣了下,和女子对视上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不解。不过很快,他就回复道:“就叫陆羲洲。我的本名,就叫陆羲洲。”
  顿了顿,男子垂眸笑起来:“十四岁那年我父亲去世。十五岁那年,我不仅仅改掉了我的名字,还把我前十四年的人生全都涂改成了另一幅虚假模样。”
  “两年前处理太子贪污案时,我曾一份一份看过调查官员呈上来的案宗。那些当年被构陷的官员随着太子的落幕全部被平反。
  “而我之所以能官复原职,是因为杨大人当年并没有直接证据。没有人知道我父亲是谁。我也会把他忘了。十五岁以后,我就是陆羲洲。没有原名,只有本名。”
  是新生。
  是和旧梦一起激励自己往前行的,新生。
  作者有话说:
  没第二章 。


第61章 早年旧事
  黑暗里; 女子将自己的神色隐藏在了阴影下。
  她凝视陆羲洲的眼神有些困惑,但是很快,她就不再纠结这个:“算了; 过去确实没什么好怀念的。”
  她说这句话本是无意,陆羲洲却觉得是在影射。
  他在想沈知禾是不是在说她自己。于是突然就心虚起来。
  本来已经动了动脚; 作出了准备下去的姿势; 可思索片刻之后,又将腿收了回来,却往前很严肃地探了探身子。
  因为沈知禾突然说道:“那;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死亡?”
  假如陆羲洲的计划失败了; 假如事情逃脱了他的控制,他大概率会面临死亡。但凡是对其有了解的京城人都知道,政权更迭是最黑暗的。先不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单就是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灵。
  她看着眼前装着安老太太尸体的棺材; 心底突然涌上了些悲怆。
  她其实很想把老太太当成自己的母亲; 但是很明显,她那些想要亲近的心思; 都会被两个人之间的隐瞒遮上一层白纱。不伦不类。
  然后她死了。
  在一旁的陆羲洲坦然点头:“想过。”
  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不论是谁;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哪怕计划不可能失败,但是只要心中有挂牵; 就会有很大的压力。
  沈知禾离开京城后; 他的敌人从一个; 变成了两个。
  对他身份仍旧有所怀疑的皇帝; 和把他逼到如此窝囊地步的巽安王。还有; 与这二人串联起来的; 政治势力。
  本来皇帝今年不该死的。
  两年前,巽安王冒充太子给皇帝下毒,皇帝醒过来后,宫中的御医曾说,那次救回来还算迅速,若是好好养,能再活个三五年。
  而如今区区两年便死去,已然是陆羲洲给他的极限了。
  皇帝老年疑心重,当意识到自己身体每况日下时,就曾怀疑过自己吃的饭是不是被人下了药。然而他找了人来试毒,最终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怀疑到了陆羲洲的头上。这两年陆羲洲与他同一饭桌的次数,简直比上了宫妃。
  若是但凡有一次皇帝下毒,他都不可能活到今日。
  只是皇帝到死都没有想到,陆羲洲下的不是饭食,而是茶水。
  一天只需要一杯。两年就可以掏空一个人的身体底子。
  而巽安王向来谨慎多疑,觉察到陆羲洲在对他动手之后,也不再与其虚与委蛇,两个人撕破了脸,都互相想把对方置于死地。
  所以,陆羲洲想过很多次,如果真的没斗赢会怎么样。
  如果被皇帝毒死,如果被王爷暗杀。哪怕只有一次成功,他的人生都将结束于23岁这年。
  但是又不敢深想下去。
  太痛苦了。
  沈知禾一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也并不在意他到底后面会说什么。她笑了笑:“日子过成咱们这样,也挺厉害的。”
  她顿了顿:“你说,若是当初你没赶过来,我把孙远泓杀死,成功逃脱的概率有多大?被官府杀死的概率又有多大?”
  她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懈怠到了极致:“其实不管如何,最后都会难逃一死吧。”
  “陆羲洲,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女子抬起了头,在明灭灯光下,目光灼灼,笑意里带着极致的温柔。
  这让陆羲洲的眼眶不经意间放大。
  瞳孔里倒映着沈知禾看似无害的表情。
  —
  安柳曾经说过,不要把人生过成遗憾。
  沈知禾见安柳的最后一面,其实是三天前。
  那个时候陆羲洲还会天天在她房门前站着。于是偶尔沈知禾要去给小院里的花浇水,便会早早地趁着众人都在吃饭的时候,从茶馆离开。
  等到了傍晚再回去。
  那日她正好从小院给那些花浇完了水,准备买点午饭绕远点走水路四处转转。行到安家附近时,女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安柳一人,孤零零在门口的矮凳上坐着,瘦削的身影被笼罩在宽大的衣袍里。
  两条空荡荡的裤管,只有如同被暗淡皱皮包裹着的筷子一般的腿在支撑。
  安柳喊住了沈知禾:“来我家坐坐吧,我饭做的多了些,吃不完。”
  沈知禾想了想,也没推辞就答应了。
  她帮着老太太把饭从屋里的灶台上端出来,坐在了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的墙角。那里正午的时候没有太阳,老太太每天都是在那儿吃的饭。
  “其实还是想找你问问,这些天一直在茶馆里赖着不走的那位少爷,是你什么人啊?”
  桌子是靠墙放的,两边都靠着墙角。她和老太太各自占着一个位置。
  沈知禾的动作有些僵硬。她笑了笑:“不是什么人。我曾经跟他成过亲。”
  “曾经?”
  “曾经。”
  桌子上陷入了一阵沉默。因为若是出现这两个字,那定然是后面被和离,或者是被休。
  老太太脸上笑容没变。
  所有人都觉得安柳很健康。
  明明年老,腰背却挺直,牙齿齐全,平日里也能做些活儿干,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可她很孤独。
  当时的沉默结束之后,安柳抿着笑,声音细细地说着事实:“他很喜欢你。”
  沈知禾当然知道。她并不否认。
  “不要让这件事成为遗憾。”
  当时,女子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夹菜的手在空中顿住。她眨了几下眼,后来缓过来,将筷子夹着的带着点肥好咬的肉放在了老太太的碗里。
  老太太却放下了筷子。
  “其实我这一生过得挺失败的。”安柳明明在说这样丧气的话,可整个人却仿佛都氤氲在了过去的幸福迷雾里。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弯的,脸上的皱纹也会在这一刻如花一般绽放。
  “我儿子在十五岁那年就离家出走。四年都没有音讯。二十岁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他要跟一个外面的女子成亲。我拦不住他。”
  “后来他们生了孩子,就把孩子放在了我这儿,俩人一块走了。那个时候,我特别特别想念我丈夫。”
  沈知禾愣住。
  她不得不将筷子放了下来。
  安柳的丈夫是二十年前死的。
  早年间,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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