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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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禾决定先去浇一些水。
稍微少些,总不至于淹死。
走的时候女子还回头看了眼安生坐着的陆羲洲,男人自顾泡了一杯不知道哪儿找来的茶水,正研究着里头的茶叶。
沈知禾眼神晦暗,沉默出了门。
她在小院里忙了一个上午,临到正午才想起返程。刚直起腰准备往外走,结果一个转头,却正好看见了门外对面檐下站着的陆羲洲。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知禾心底有些意外。
陆羲洲却似乎比她更意外,脸上的神色都掩盖不住错愕。他像是没想到沈知禾会发现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又往花坛里的树后躲了躲。
俨然不知是徒劳。
沈知禾只惊讶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便扭头看向了别处。
其实陆羲洲站的那个地方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只是沈知禾所在的位置太特殊,正好对着那儿,故而,这才误打误撞发现了他。
女子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她走了两步,到门口把院子的门关上,确定锁好了之后便转身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停停走走。
沈知禾纠结了很久,还是容忍了陆羲洲跟着她的这一行为,没有阻止。
后来走着走着,沈知禾发觉,其实如果不在意身后那个人,当他不存在的话,心情就会好很多。
所以端午这一天的下午,茶馆里虽还只他们二人,沈知禾却能悠闲在小隔间里睡觉品茶,过得逍遥自在。
等到了节后第二天,清河镇的人便会陆陆续续上工。掌柜和小二也前后脚从家中过来。
茶馆里的人还是寥寥无几,他们在这儿呆着也无事,沈知禾便催着他们回去,让他们再歇息一天。
临走的时候,小二和掌柜想起自己的老板养尊处优惯了,本都已经走到门口,却还拐了回来,帮着那位打下手的姑娘做了顿午饭。
午饭是沈知禾和陆羲洲一起吃的。
沈知禾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本一直在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那个姑娘,不知何时竟也回了家去。
茶馆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个人分别坐着两张不同的桌子。沈知禾照旧在隔间里,陆羲洲在厅堂的角落。两个人谁也不挨着谁。
后来渐渐没了咀嚼的声音。
陆羲洲很自觉地过来拿碗。他没敲门就直接走到了隔间里,沈知禾抬着眼皮,见他垂头没有多余动作,便也没有多说,自是更不可能干涉他想要洗碗的心理。
本以为可以安心歇一会儿的沈知禾正要起身去后院把茶水倒掉换成清水,结果刚走出隔间,便撞见了总是风风火火来去无阻的麻烦甄三。
那人的脸蓦地出现在毫无防备的沈知禾面前:“老板娘!”
语气兴致勃勃。
他是来告别的。
今日的甄平终于想起来把自己收拾的人摸人样,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虽然上面有些褶皱,一看便是旧衣服,却整洁而无尘埃。
可就算如此,做出来的事也宛若禽兽。
——直到现在,他还对没有把沈知禾拐跑这件事很是懊恼。
两个人话还没说两句,对面的男人便贴了上来,颇有种想要把人扛起来就跑的架势。
眼看着那张丑陋的脸越来越近,沈知禾趁着店里此时无旁人,伸手捞过扫把就往他身上夯过去。
甄平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受了沈知禾一下,紧接着,便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了扫把的尾巴。
嘴里还不饶人:“你打我做什么?”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成就,但到底也是从一个个险境里爬过来的。再怎么体弱邋遢,也比沈知禾一个女子的力道要强些。
更别说,年龄还正值壮年。
沈知禾看打不过他,只能松手将扫把丢弃。
“沈知禾,我说真的。你就跟我回去吧。”甄平不死心,他常年浪迹天涯,身上充满了一股地痞无赖的味道,就连口音,都有些四不像。
沈知禾不像跟他多说,伸手拿着凳子就往他身上砸。
甄平这么多年之所以能活过来,无非是仗着一特殊技能——灵活。在沈知禾的攻势下,这人左跳右跳,像个条鳅一般,任凭沈知禾怎么动作,都砸不到他身上一点皮毛。
“你看,你现在在店里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也正好没成亲。和离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被休了嘛。我又从来没嫌弃过你。
“你被休了,我年纪大。咱们配一对儿,刚刚好。”
那人一边挑着,还能一边口出狂言。
沈知禾看着他跳脱的身形,恍惚之间,身心俱疲。
甄三这个人,是真的很容易把那些不经意的话往戳到她的心窝子上。所谓无心的话最伤人。可沈知禾知道,更多的情况下,无心之话,也是心里的意思。
便愈发觉得颓然。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反正过了今天,这人就要回贵州了。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何必让自己生这么大气。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看哪里,最后,索性转过身准备去后院,想要走后门避开他。
哪知,她刚往窄门那边走了两步,还未曾触碰到帘子,身后的甄平不知道怎么一扒拉,竟然拽住了她的胳膊肘。
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扯得踉跄。
眼看着稳不住身形,脚已然撑不住重心歪到的身体,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她甚至不用想便知,身后的猥琐男人正准备接住她。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正揪心的时候,眼前近在咫尺的帘子忽而被里面的人拉开。
沈知禾眼前一花,胳膊便稳妥地被陆羲洲拽住。
男子借势拉过沈知禾的肩膀,带着她以自己的身体为轴线,旋转到了内侧,这样,三个人的顺序里,就剩下了陆羲洲和甄三的面对。
他没有给甄平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在沈知禾站稳的瞬间,迈步过去的脚便悬起,对着甄平的胸口便踢了过去。
动作迅如疾风。
眨眼之间,已听闷响。
陆羲洲来清河镇穿的是皮靴,以脚尖为面,带动力气跺在他胸口,简直能够震碎他的一排肋骨。
甄平连叫都叫不出来,直接被踢飞在了门边。
沈知禾的耳边倏而清净了下来。
她垂眸敛着神色,倚靠在门框边上,双手抱臂,也不再往后院走。她好像在听着二人的动静,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边,等甄平好不容易能够说出话来,身体还未能动,怨恨的眼神已经扫在了陆羲洲身上:“怎么又是你?”
声音怨愤非常。
甄平的心里很不服气。
是,他承认他对沈知禾是有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但是这人何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去踹他?大家都是男人,当他看不出来这人也喜欢沈知禾吗?既然都喜欢,凭什么自己独占?
甄平忍着胸口的痛意,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双目鲜有的怨毒。
他可还记得,上一次也是这人,险些将他的胳膊掰断。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按照先来后到,也应当是他这个追了一年多的先得手才是。哪里轮到这个才见了两面的男人?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严防死守将沈知禾护在身后的男人,心里莫名地燃起了一抹无名火:“你到底是谁?你妈的,三番五次阻挠爷。”
陆羲洲目如死水。
他下意识挡住了沈知禾的身形,拦在了甄平的面前:“我给你时间让你滚。你若现在出去,我还能让你好看些离开。你若不走,我便保证不了你此后还能直着走出这道门。”
“一。”
他说着,迈着步子走上前去。
甄平看向他迈向前的左腿。神色闪过一抹忌惮。
光是威胁,还不足以构成对着男人的恐惧,真正让他害怕的,是间断读秒带给他的压迫感。
陆羲洲再往前走了一步:“二。”
数这一秒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仿佛,若是甄平再不离开,下一秒,陆羲洲的手就要打在他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应该有第二章 。但是还没写完,我尽力。
第51章 纠缠拉扯
“三。”
陆羲洲很仁慈。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 在数三的时候就对甄平下手。而是直到第三声息止,才缓缓往前走去。
连步调都是缓慢的。
甄平到底是怂了。
他很是不甘地看了眼在后面板着脸站着的沈知禾,气愤地跺了跺脚:“行。我走就是了。横什么横?”
他说完; 快速地扫了一眼那还在盯着自己看的陆羲洲,终究还是怕他突然上前来; 只能灰溜溜转身跑走。
等他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内; 脚步声也没入了窗外喧嚣的日光,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因为陆羲洲刚刚往前走了两步,现在他和沈知禾之间的距离比之前远了不少。
他垂下头; 神色深沉。
天知道刚刚他洗完碗往前厅走的时候; 听见甄平的话有多愤怒。
这两年京城里事情多发,太子身死之后,朝内聚焦的重点重新被放在了云安与巽安王身上。他原先与巽安王有交易,他帮助巽安王弄死太子,而巽安王则需要帮他平反当年的案件。
这是很简单的双向任务。
所以陆羲洲其实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但是他没想到; 沈知禾的仇家会那么多。巽安王在抓沈庭居的时候; 本来是没想把沈知禾也一并抓了的。
可那些后院的女子竟联起手来,给沈知禾编造了一个挣扎不得的罪名。巽安王以此作为要挟; 逼迫陆羲洲为他做事。
陆羲洲不能反对。
同意; 是他当时唯一的选项。
但是他这人最不喜欢被人要挟。所谓与虎谋皮,他习惯了做虎,怎么会允许别人损伤自己的利益?所以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 他所有的计谋; 都是在为扳倒巽安王而努力。
这次过来清河镇; 之所以能够扬言一直住下去; 便是因为巽安王已经倒牌。他再没了威胁。
不是不想来清河镇看沈知禾。
他在清河镇这边安插了很多眼线; 每天都有好几封信往京城送。那些信里; 写过沈知禾的一日三餐,写过她盘下茶水铺子,写过她种了一院子的曼陀罗,也写过周围来来去去的人。
明明是受过训练的探子,可写出来的东西却生硬无比。沈知禾那么鲜明的一个人,在这些探子的记录下,只有草草数笔。
他想过无数种女子生活的样子。也曾担忧过。
可如今真正听闻甄平对沈知禾的骚扰,他才终于明白,之前那些担忧都不算什么。
原来真的是会气到颤抖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抖着的双手,丝毫不敢想,若是真的被这人得了逞,沈知禾该多痛苦。
他又该如何自处。
那不是信。
那是一个女子在异乡孤苦伶仃的两年。他总以为自己放了这么多人保护她,但实际上,她一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娇姑娘,怎么能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他又慌又惧又气。五味杂陈的心里让他无法去理性思考。
等意识逐渐回笼,陆羲洲这才惊觉自己的脸颊上竟有了凉意。
门口的沈知禾正垂着头。她将抱着臂的胳膊放了下来,原本靠着门框的身体立直,对他说道:“谢谢。”
她说完之后,便欲要转身上楼。
陆羲洲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他几乎是恐慌着,再次抓住了沈知禾的手腕。
那样,白皙,而纤细的手腕。
仿佛再用些力气,就能够掰断的手腕。
僵住的,因为用力握拳而青筋突出的手腕。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他早该知道的。
清河镇的生活比不得京城。尤其,沈知禾还一直在很努力地避开自己对她的影响。她从小院搬了出去,她盘下了一件铺子,她从未和那个照顾生活起居的姑娘聊过工作以外的事。
甚至,就连买衣服进茶叶,也都是用的茶馆的资金结余。
这里的茶怎么会好喝?
他知道沈知禾喝惯了京城里那些上供的茶叶,江南的这些茶馆,用的全部都是被打下来的残次品,他这种不挑的人都觉得涩到口腔发麻,自小娇气的沈知禾又怎么能够喝的顺口?
这两日他坐在茶馆里,仔细去想那些被送到京城的信件,一桩桩一例例,如今都如此真实地被剖开在了他的眼前。
这都是因为他。
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初所谓的为她好的计策,是酿成这所有的一切的因。
在最好的,和最快的里,他选择了最快的。
这一次,女子并没有甩他耳光。
沈知禾不冷不热地转过了头,将自己的胳膊从男人的手中抽了出来,两个眼睛平静而冷漠:“我已经说过谢谢了。”
陆羲洲没说话。
就在沈知禾准备再次转身往楼上走去的时候,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小臂交叠,胳膊死死地环在她的身前。
他不住地喊她:“夫人。”
“夫人。”
一声叠一声。颤抖又断续。
这好像是一个开关。
在这一瞬间,沈知禾的瞳孔紧缩。
她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挣扎。
她莽足了力气用脚踹他的小腿,用手试图去扒拉。后来,见到自己的力气无法与之相敌,便不停地用肘部,去撞击男子的腰腹。
“放手!你放手!”
她甚至开始用脚去踩男人的脚。
她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可到后来,却始终没有得到男子松手的回应。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惶然与愤怒,卸开所有的力气之后,几乎尖叫着出声:“陆羲洲!你现在的行为跟甄三有什么区别!”
她喘息着,双手在颤抖。
陆羲洲在听见了这句话之后,终于缓缓将手松开。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明明想要挽回,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知禾得了空,便往前努力挣脱开他的臂膀,然后转过身,反手就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双目通红。
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因为难过。
陆羲洲同样如是。
他沉默地承受了那一掌的力气,站在原地,就像是个做错事等待着原谅的孩子。
明明是刚刚掀翻了巽安王政权的男子,明明是如今朝野之中除了云王,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的首辅。却在这个时候,低下了那颗尊贵的头颅。
沈知禾准备走了。
她不想再和这人墨迹下去。
她自然看见了那些红着眼睛的泪痕,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甚至非常后悔。她就应该在陆羲洲过来的那天晚上,对他说他们这儿没有房间,让他去别处住去。
这样一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了。
结果等她以为这件事就此落幕,正要转身,陆羲洲却还是很精准的,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沈知禾身形一僵。
她听见那些一声声近乎是恳求的夫人称呼,浑身都泛起了凉意,明明是怅惘的,可面容上却冷笑出来。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低着头双目通红的男子,毫不留情地,用那只空闲的手,对着陆羲洲另一侧的脸颊,再次打了过去。
又是“啪”的一声。
声声唤的“夫人”终于息止。沈知禾的耳边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
她讥讽地笑着,看着眼前颓丧的男子,嘲讽又快意。
“陆大人。”
她笑着开口:“若是您记性不好,我或许能帮您想想。您的夫人,两年前的八月,已经跟你和离了。”
她顿了顿,报复性地说道:“认人,也要认准了才是。”
眼前,男人神情呆滞。
沈知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