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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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知禾应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屋外檐下的阴影里。
身后,陆羲洲给了一旁的软荷一个眼神。那婢女连忙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都放在目光可及的地方,然后转身从门口走了出去。
等再回来,便是和厨房那些人一起,开始往桌子上布菜。
陆羲洲站在屋里靠着墙。
视线所落之处,是沈知禾靠在门前的柱子旁。虽然是靠着的,但是身子很直,就像是在一直绷着一般。
却很漂亮。
陆羲洲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声轻笑,和呼气融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呵”的语调。众位布菜的小厮侍女听着怪异,却不敢抬头多看。
谁都知道,首辅大人手段阴狠,杀伐果决。看着温文尔雅,实际,心里已经在算对方的死期了。
只有,在面对夫人的时候。
笑是真的笑。哭是真的哭。却从来不会生气。
后来等那些菜都布好,小厮和丫鬟皆退了出去。陆羲洲仍旧靠在墙边,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夫人很美。
成亲之前,无数人跟他说过,沈家的嫡女知禾金枝玉叶,风华绝代。也曾远观,却只有欣赏之意。这样的欣赏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成亲当天。
他挑开沈知禾盖头的时候,那点自从赐婚后就有的彷徨与无措,还有的一些隐隐的抗拒,一瞬间都不存在了。
甚至连欣赏都变了质。
盖头下的女孩眉目狭长,眼尾的红色眼妆将那些隐藏在眼梢里的柔媚无限扩大,却又和她骨子里的骄傲融合在一起,极具侵略性。
却愈发显得摄人心魂。
她静静地看他,没笑。
陆羲洲却开心起来。
他记得沈知禾那天晚上很严肃地跟他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但是既然你我成亲了,你便不能纳妾,也不能出去厮混。若是让我发现你有问题,我是一定要与你和离的。”
她说一句,陆羲洲在心里否认一句。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既然喜欢,那便更是不会厮混。
当时他略微有些不甘心,趁着红色的烛光询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还记得,女子彼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蹙着眉头,樱红的双唇纹路分明。有些傲气,也略带些妥协:“勉强配得上我。”
当时的沈知禾以为自己这句话是承认男子的身份,却浑然不知,眼前那道貌岸然的男子,已经在贪心去计划,如何一点一点侵占女子的生活了。
他收了脸上的笑,对着外面的沈知禾说道:“夫人,吃饭了。”
第4章 筹备宴会
等二人坐成一排吃过了饭,沈知禾便将那给事中汪岁安递来拜帖的事整理好言语,说给陆羲洲听。
陆羲洲仿佛早就知道这个人会递来拜帖一般,只垂眸思索了片刻,便已决心说道:“这样,你去给都镇抚王斌王大人发一封请帖。让他明晚到生辰宴来。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知禾不懂这些,却也知道,陆羲洲既然说出这句话,便是想要让那汪岁安过来。
“为什么?”
陆羲洲没说话。
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夫人并不算是困惑的疑问脸,手指轻轻地抚了下她的下巴。
温热的手指贴在下巴上来回转动的时候,沈知禾便从这样的反应里知道,怕是最近朝堂上有大事发生。
她没再问下去:“哦。”
后来等陆羲洲离开去皇宫后,沈知禾着手开始写给都镇抚汪大人的请帖。写好后,托付给一旁服侍的软荷,让她送出去。
这件事刚罢了,沈知禾以为自己闲下来,正要去院子里转悠转悠,管家又托小厮送来了一份安排表。
那小厮站在檐下,对着靠着柱子的主子躬身说道:“这是刘叔拟的明日的分配名单和流程。刘叔说,夫人您看有何要补充的。若是没什么问题,明日便按照这张表来了。”
沈知禾拿了过来。
阳光直接照在了泛黄的纸张上,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光亮有些刺眼。
她转了个身,彻底站在了阴影里。
名单和流程倒是拟的还不错。沈知禾之前略有耳闻,陆羲洲成亲前每次过生辰,流程皆为刘叔自己安排的。陆羲洲对其的信任极强,甚至从未过问过。
沈知禾自然也信他。
但还是大概看了看。
厨房排了十个人。凉菜十道,热菜十五道。配有两汤加每人一份主食和甜点。院落洒扫是五个人。每人负责两个院落。
为了防止有官员来的太早到处乱转,后花园里也安排了一个去扫灰尘。
整理生辰礼物的是七个。其中派了两个本来就在府中的小厮去收请帖并引入府内,两个转交礼物。多余的三个往府库里搬。
确定来宴会的大概有十五位官员。于是宴会上服侍的丫鬟安排了十九位。每人有一位负责丫鬟,两位站在门口,两位站在主位。以备不时之需。
传菜者一人。
其余还必须剩余二到五人分散在各处。以填充人手。
而以上这些,自是可以重叠使用,减轻一些用人负担。
管家标的很清晰。
沈知禾对这些并无多少经验,之前她的生辰也从未自己操办过。毕竟沈母还在,她便自然不可能去想这些东西。再说,未出阁的女子,生辰宴也不可能大操大办。
如今看着手里密密麻麻却又逻辑清晰的一张纸,自觉应是没什么问题,便递给了那位过来的小厮。
“就按刘叔说的来吧。”
她想着,自己亲自参与一次,下次应当就记得了。
待那小厮离开后,沈知禾也发觉自己站在这处的时间有些长了。
她动了动已经站麻的脚,离开靠得甚是温热的柱子。身后的软荷看她有所动作,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沈知禾是回去睡觉的。
所谓春困秋乏。
中午陆羲洲吃完饭后,片刻也未曾歇在府中,直接便与她告了别去皇宫。原先冬季的时候,天也冷。她自是不会多困倦。
可自入了春,连身上也没劲了起来。
再说前两日忙成那副样子,岂是表妹两句夸赞就能让她回血的?
做梦。
沈知禾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日光尚为强烈。等她清醒过来,太阳却躲在了云层后面,天边红灿灿的一片。
胖胖不知怎的从书房摸到了这边,趁着沈知禾熟睡,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沈知禾支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手指正好触碰到白猫身上的毛。
她这才听见胖胖发出的呼噜声。
软荷见她醒了,连忙走近准备服侍。然而才刚动了两步,却听见主子吩咐道:“去书房把灯点上。”
“是。”
软荷得了吩咐便下去,独留了沈知禾一人在屋中坐着。
因着屋内尚未点灯,故而窗户虽然开着,里面却并不如午睡之前那般明亮。暗沉沉的空间,夕阳在墙角折叠出窄窄的影子。
橙色的底,阴影里爬出半个脑袋顶。
沈知禾拍了拍头。
她刚刚做了个梦。得益于这个清楚却又不知所云的梦境,从表妹那边回来后就一直朦胧的头脑,较之前清醒了许多。
只是虽并非是噩梦,却也让她心有戚戚。
梦境是发生在太子府的。太子如何沈知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倒是那位太子侧妃,年少时曾和沈知禾打过照面。
同沈宁颐一样,也是庶女,却颇有心计。梦里的太子侧妃怀了孕,太子对其偏宠,无所出的正妃直接气的回了娘家。
沈知禾在梦里都能感受到旁观者的束手无策。这种内院宅斗,梦也便梦了,可这做此梦的时机却好巧不巧,正好是父亲说庶妹想要嫁给太子的时候。
再加上,那位太子侧妃也确实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庶妹向来沉稳,怕是若真去了,得受上些苦。
于是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
一定要回信。
哪怕自己这边态度并不坚定,也得将其中利害与沈庭居解释得一清二楚,免得到时沈宁颐去了狼窝,沈府众人还以为是对她好。
她收拾了收拾便出了卧房。
抱着胖胖离开的时候,那白猫似乎被她弄醒了。鲜有的没大喊大叫,只眨了个眼睛,打着哈欠将自己蜷缩在了沈知禾的怀里。
代替软荷服侍的春燕见到她离开,也连忙端着茶水一并送了过去。
天边暮色渐晚。
睡在卧榻上的白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沈知禾不和它玩,就自己翻窗逃离。
沈知禾写累后在书桌后抬起头,对面已经没了它的身影。
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一直在想措辞。除此之外,还需帮着沈庭居理清朝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故而这封信写得很慢。春燕进来添了三次茶,直到月影顺进窗棂,墨水干在砚台之上,还差着一些尚未写明。
但是似乎窗外有人等不及了。
因为书房靠近前院,故而府前发生什么动静其实在书房也能感知一二。正放下笔准备再磨些墨的沈知禾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窗户。
太阳落下不远处的围墙之时,沈知禾嫌晚上太冷便把窗户关了。如今她站在屋里,看着那雕花的窗棂,也能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便将手中的墨条放了下去。
推开门的时候,趁着茫茫夜色,正巧看见三五小厮从门口抱着东西走入内院。
软荷站在门侧,见到她从门中出来,立刻候在了旁边。
沈知禾询问:“这是怎么了?”
软荷头更低了些:“是老爷。说是在海宴楼喝醉了。不想坐马车,要和朋友一起走回来。”
沈知禾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刚刚她想到的场景,竟然是几个男的勾肩搭背在街上游荡,行为不检点又侃天侃地。这等下流景象,让她无意识扶在门框上的手捏住了边缘的木头。
且不断用力,骨头仿佛要冲破皮肤。
“跟刘叔说一声。让他去接接老爷。”说着,沈知禾转身便回了书房。
只是刚刚的气性还未消除。
再次触碰到墨条上包裹着的帕子的时候,双目触及的地方正好是墨条上的金线纹样。烛火在桌角燃烧。因为刚刚女子的动作,那火光有些浅浅的跳跃。
心脏跳动得有些混乱。磨墨的手数次停顿下来。
沈知禾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
他好歹也是首辅,若是轻易便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如此快速地有这般地位。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知禾这般想着,手中的墨条速度却愈发地快。最后竟是在那窄窄的墨台里,荡起了黑色的波浪。
作者有话说:
陆羲洲(胆怯提醒):夫人,墨不是那么磨的。
……
第5章 装醉腻歪
那边刘叔迎接陆羲洲回府。二人一前一后,陆羲洲甚至直立而行,丝毫没有醉酒之样态。他看着只点了一盏灯的前院,稍微有些迷蒙的大脑莫名产生了些委屈。
“夫人呢?”
刘叔丝毫不敢怠慢:“老爷,夫人在书房。”
说起来,刘叔也觉得莫名。他原先得到迎接老爷的命令,还以为主子喝醉了是个什么状态,去了后与老爷照面,老爷正晕头转向地跟着一位友人告别。
哪成想,几乎是刚脱离那人视线,老爷原先还踉跄的步伐瞬间就平稳了起来。
刘叔也不敢造次,只能一路跟在后面。
如今听见此番回应,陆羲洲也只是脚步微顿,便拐向了书房。刚过前院,待书房出现在视野之中,脚步又踉跄起来。
陆羲洲晃了晃脑袋,带着双颊的绯红,全然一副喝抽了的样子。
刘叔也不敢多说。腰弯的愈发低,态度也愈发恭敬。
夫妻间的情趣罢了,他不懂。
陆羲洲估摸着距离到了,便对着亮着光的书房叫道:“夫人!”
声音不大。
但是暗夜里万籁寂静,正巧传到沈知禾的耳朵。
磨墨的手有一瞬的停顿,女子目光稍凝。
下一刻,书房的门便被打开。
沈知禾的视线落在那黑色的液体上,她的手指骨骼分明,青色血管暴露在白色的肌肤之中。在并不算明亮的烛光下,皮肤仿佛会发光。
“夫人。”
身后的庞然巨物骤然压住她的身体。
一瞬间,男子原先身上便有的乌木香气混杂着酒味,全然浸透了女子的鼻腔。沈知禾拿着墨条的手抖了抖。
她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浑身僵硬。
被男子接触的所有地方就像是正在被灼烧一般,让她瞬间坠入火炉。就连指尖甚至都无法将那墨条直立。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跳有一瞬的停顿。
沈知禾甚至能够感知到,他的胸膛近乎是完整地贴在了她的后背上,抱住她的胳膊上的肌肉硌得她腰间略有些疼痛。
陆羲洲将头埋在她的耳侧。
鼻息的风,带动了一两根逃脱发髻的发丝。
听觉不知为何,变得极其敏锐。
沈知禾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也听见了他的心跳。
可她却在有意识地屏住自己的呼吸。
身后的男子似乎一直在等夫人的回应,良久都未曾见到她说话,手无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肚子。顺而又略带着些委屈地叫道:“夫人,你理理我。”
委屈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知禾扶着砚台的那只手微微用了些力气。她找回来自己刚刚的呼吸,强装着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话平静:“陆羲洲你胆子大了。”
明明是个责备的话,里面却没有一点责备的语气。
陆羲洲心里一提,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极其快速地认错:“夫人我错了。”
说话的时候,原先放在沈知禾腹部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小腹。
从他的角度看,这是顺气。
但是从沈知禾的角度看,这是蹬鼻子上脸。
她没说话,低头看着正在磨的墨汁,手又动了起来。
陆羲洲见沈知禾还有心思忙别的事情,撇了撇嘴,下巴顺着女子的脑侧,落在了她的肩上。
沈知禾的动作一顿。
嘴巴微抿。
陆羲洲的目光落在她拿着墨条的手指上。那是白色与黑色的碰撞,纤细与温润的交叠,还是圣洁与黑暗的交融。
圣洁的,是夫人。
陆羲洲眼中的神色渐渐变了。
意识到自己心中那略微带着黑暗的想法,男子闭了闭眼睛,控制住自己想要握住那双手的欲望。
等再睁开时,双眸一片赤色,眼帘勾起了一汪水润:“夫人。”
像是在撒娇,区区两个字,声调转了两次。还带着些鼻音。
但是沈知禾不为所动。
于是陆羲洲便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刚才回来这一路,可不开心了。”
女子的呼出一股浊气,算是回应。
陆羲洲便说下去:“别人家的大人都有夫人来接。有跑到酒楼的,还有站在府门口的。就我没有。”
他说着还愈显委屈,沈知禾听见那声音,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若非知道这人是和什么人,她说不定还真就上了他的当。
她翻了个白眼,正欲继续动手。
哪知身后的人看见她的动作后,抿了抿嘴。陆羲洲靠在自家夫人的颈窝,状似无意地平淡提醒:“夫人,墨磨得太稠了。”
沈知禾动作一顿。
她低头看过去。
确实是有些稠了。刚才应该添点水的。
视线落在一旁的水桶,沈知禾皱着眉头看向死死抱着自己的胳膊。
都怪陆羲洲,烦死了。
她眯着眼睛,正欲说些什么,身后的男子竟一把抓住了她刚刚放下墨条的手,带着她转了个身。
如此一来,腰间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