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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缠娇-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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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里。
  谢昀颇感惋惜,随后又觉得自己对待嫂子过于放肆,赶紧收回追逐的目光。
  当眼眸的热度冷却时,他转过脸去,道:“嫂子莫要担心,她和梅久兰找你去了。等战争结束后,我派人去寻她们回来吧。”
  荀馥雅敛了敛神色。
  以玄素的性子,的确不会听劝。知晓她身在敌营,玄素必定迫不及待地前去营救,而不会呆在原地等待。
  一股暖流自心尖流过,她礼貌而生疏地向谢昀道谢:“谢谢。”
  谢昀清晰地感觉到荀馥雅的淡漠与疏离,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他有些烦躁,面对荀馥雅时却又小心翼翼的。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呢?要论起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兄长和家人。”
  荀馥雅垂眉,心情复杂。
  她近乎喃喃自语般说道:“我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祖母他们……”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谢昀此刻眼里只有神情忧伤的荀馥雅,并无死去的谢老夫人。
  从小,除了从谢衍那里得到些许亲人的关怀,其余的亲人不是早逝,便是无视他利用他算计他甚至憎恨着他。
  他不曾感受过骨肉亲情。生母之事,他如何进了谢家的,皆是从谢家下人口中得知的。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便是爹不疼娘不在,谢夫人憎恨他利用他,祖母冷落他,视他为无物。
  他们总将他丢到一旁,不管不顾,需要之时又仗着微薄的血脉亲情要求他做这做那的,丝毫不觉得愧疚于他,亦丝毫不觉得残忍。
  日子久了,他被养成了一匹被人类放养的孤狼,残忍多于善心。
  如今听闻祖母死了,那个一辈子偏爱兄长、无视他的祖母惨死在犬戎兵的凶刀之下,他居然一点情绪波动都感受不到。
  一个与祖母毫无血缘关系之人尚且会为其哀痛,可他的心却一直麻木着,感受不到一点悲伤。?
  他不欲让荀馥雅察觉自己的无情无义,看向外面的皑皑白雪,安抚道:“别对自己太苛刻,你已经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搁谁都做不到这份上。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荀馥雅怔然,上一世的谢昀从不会说这般温情的宽慰话语。
  他们大抵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也许,成为谢昀的嫂子,改变这场浩天惨剧,也改变了谢昀。
  那么,她与身边之人上一世的悲惨命运,是否随之改变了呢?
  这个意识让荀馥雅得到了些许安慰,她轻笑道:“想不到你这个浪荡公子哥到上京城一趟,倒是变得有文采了,居然懂得运用杜甫先生的诗句安慰人。”
  谢昀瞧见她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知她心情好转,便顺着她的话讨好道:“是嫂子教得好,我能当上探花郎,都是嫂子的功劳。”
  他明明是温声细语地讨好,却换来了冷然一瞥。
  “装模作样,哼。”
  荀馥雅一语双关,冷哼着走开。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摆上台面讲。
  她所传授的备考知识,只能让谢昀当上进士。若谢昀真的胸无文墨,就凭那一手鬼画符般的字体,断不会登上金銮大殿,金榜题名。
  唯一的可能,便是谢昀一直以来都在伪装。
  一个闲散的富贵公子伪装成胸无文墨的粗鄙之人,是觉得好玩还是另有隐情?
  荀馥雅并不感兴趣。
  如今她百感交集,上一世的谢昀因目不识丁遭人嘲讽,遭人设计,若上一世的谢昀也在伪装,那究竟是为何呢?
  这一世的谢昀,怎么跟上一世印象中的谢昀相差甚远?
  恍惚间,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谢昀瞧见荀馥雅忽悠又不高兴,心里又是一阵的苦闷。
  怎么安慰也不是,讨好也不是,要如何做才能不惹她生气呢?
  两人相对无言,归于沉默。
  四周一片嘈杂,天启的官兵与西南的援兵合力将剩下的犬戎逃兵斩杀殆尽,将士们热情高涨。
  谢昀并没有去询问荀馥雅,为何当初冒险刺探犬戎族军情,是如何得知他的计策,得知他的亲信出卖了他,也是如何得知妙光公主的意图?
  经历了生离死别,他觉得所有的猜疑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人还好好地活着。
  此时,门“吱嘎”打开了,路子峰向众人坦然,谢衍身上的箭伤并不严重,人已清醒过来,可以进去看他。
  众人松了口气。
  谢昀迫不及待地随路子峰进房。
  荀馥雅瞧着没自己的事,便找了位县令府的丫鬟,随她到附近的厢房沐浴更衣。
  谢昀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床榻前,瞧见病入膏肓的谢衍,心下便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强忍眼眶的酸涩,跪在谢衍的床榻前,紧握着谢衍那瘦得只剩皮骨的手,心里难受的很。
  “兄长,你好点没?你告诉我是哪个不想活的将你弄成这样,我去剁了他!”
  谢衍缓缓睁眼,虚弱地笑了笑:“都当上探花郎了,怎么张嘴闭嘴就喊打喊杀,太不像话了……咳咳……”
  谢昀在谢衍面前,总会流露少年心性。
  饶是他心思深沉,见兄长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训斥自己,连眸子都红了:“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谢衍淡笑依旧,只是声音有些轻:“怎么?如今当上了探花郎……咳咳……兄长骂不得。”
  “骂得,最好骂一辈子。”
  谢昀将脸贴在谢衍的手背上,眉目间无不显示出对兄长的依赖。
  “混账东西……咳咳……怎么当了探花郎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后与你共事的都是文官,你若不收敛你的暴脾气……咳咳……怎么死都不知晓。”
  谢衍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向缺乏耐心的谢昀此刻似乎成了世上最有耐心之人,认真专注地聆听着,似乎怎么都听不够。
  路子峰难得见谢昀如此顺从,不由得打趣道:“谢大公子你就别替他忧心了,能让犬戎十万铁骑尽数折损在青戈江,谢昀这样的祸害,没那么容易死的。祸害遗千年!”
  “你才祸害!”
  谢昀立马变成会咬人的狼,左腿向路子峰横扫过去。
  被躲开了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脸带笑意地向谢衍说道:“兄长你别信他,老路这人很狗的。”
  路子峰笑了笑,喝着酒走出去。
  谢衍瞧见从小无依无靠的谢昀此刻有了能打闹嬉戏、肝胆相照的知己好友,心里很是欣慰。
  他虽疼爱谢昀,但因体弱多病,极少陪他一起玩闹,带给他更多的是负累。
  他知晓谢昀对谢家并无感情,对经商毫无兴趣,对谢家的产业不屑继承,原本,这些是他要承担起来的,谢昀为了他,却一声不吭地承担起来。
  对于谢昀,起初是怜悯,渐渐地,被溢出来的愧疚感充斥着。
  他轻轻握着谢昀的手,眼眸酸涩:“二弟,为兄对不住你……咳咳……这些年,你受我负累,不能展翅高飞。惟愿我……咳咳……走后,你去做想做之事吧。”
  “长兄。”
  谢昀扑倒在谢衍的床榻上,倒头闷声哭泣。
  此时的他,才是一个懵懂无知,依赖亲人的少年郎。
  谢衍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外人都道他这个二弟无情可怕,其实只有他知晓,那只是谢昀的自我保护。
  其实谢昀,骨子里头是重情重义的。正因为他从小缺了亲情、缺了关爱,他最看重亲人的情分,比任何人更渴望亲人的爱。
  谢衍考虑到,往后他不在了,谢昀会认为自己在这世上再无爱他之人,很可能走上自暴自弃、自我毁灭的路。
  想到那一纸婚书,谢衍让谢昀凑过来,低声告诉他,辛月的夫君是谢昀,而非谢衍。
  谢昀不可置信地盯着谢衍,惊喜、感动、困惑……好几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最后因体会到兄长的用心,化作两行热泪。
  谢衍知晓,谢昀是喜欢荀馥雅的,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却又几分失落。
  他郑重地叮嘱道:“兄长走后,好好护着她……咳咳……”
  无须言明,两人心里知晓,那个她是何人。
  从前别说荀馥雅是他的嫂子,他得替兄长好好护着,如今得知他才是“辛月”名正言顺的夫君,他怎会不拼了命去守护。
  遂,谢昀郑重地点了点头。
  荀馥雅换了身干爽的服饰前来,瞧见谢昀与路子峰皆在走廊上,愕然一怔。
  守城的将领正在汇报犬戎大军被全部歼灭的好消息,路子峰站着喝酒,不悲不喜,而谢昀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杯酒,眸色幽然。
  瞧见这样的谢昀,荀馥雅心里萌生出一种古怪的情愫。
  上一世,谢昀每回见她,不分昼夜,总是想着耳鬓厮磨,可每回下床后总是冷着脸坐在栏杆上独酌。
  那“独自莫凭栏,意兴阑珊”的场景见多了,仿佛刻印在她脑子里的噩梦,总是挥之不去。时间久了,她竟觉得这画面下的谢昀独有韵味,有种致命的吸引。
  她知晓自己不该如此,可每回遇见,总忍不住去看,就如现在这般。
  在她失神之际,守城的将领走了。
  谢昀抬手将手中的酒饮尽,悲喜难断。
  他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知晓谢衍大限将至,如今遭受如此劫难,定然是熬不过去的。可想到这世上唯一给与他温暖之人从此不在人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难受。
  “辛姑娘!”
  路子峰察觉荀馥雅来了,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响起。
  谢昀蓦然回首,有种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错觉。
  哦,也许还有一人。
  荀馥雅向路子峰行了个礼,回以微笑:“怎么都在外头?”
  “都在等你呢。”
  路子峰往厢房里头指了指,眼神示意。
  荀馥雅眼神一滞,心里有了几分预料,不由得看向面容悲戚的谢昀。


第47章 谢昀的身份
  谢昀向她点了点头:“去吧,兄长在等你。”
  想到荀馥雅尚且年幼,可能会害怕将死之人,他又补了一句:“不用怕,有我在!”
  荀馥雅看了他两眼,觉得莫名其妙。
  他从哪里看出她会害怕?
  荀馥雅雅步进了房间,众人颇有默契地让荀馥雅与谢衍单独呆着,并未跟随。
  及至床榻前,她瞧见谢衍脸上蕴着浓烈的死气,便知已无力乏天。
  谢衍察觉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拉起被褥遮脸:“我现在的模样很难看,荀姑娘你不要看……咳咳……”
  “你……什么时候知晓我不是辛月?”
  听着暗哑无力的嗓音,荀馥雅浑身冰凉,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同时,她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立马蹲下身去,不其然地口吐一口鲜血。
  此时,她才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出现一条细微的毒纹。
  是何时中的毒?
  难道谢衍要杀她?
  她眸里寒光一闪,擦掉嘴里的血迹,悄然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站了起来。
  已行将就木的谢昀并未察觉异常,气若游丝地告知:“我第二次犯病后……咳咳……”
  荀馥雅恍然大悟:“难怪你那次之后没再犯病。”
  原来并非是病好了,而是知晓了我并非是辛月本人。
  转念她又惊惧起来:“谢昀也知晓?”
  谢衍感受到她的恐惧与紧张,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善意地摇头让她释然。
  “你是个好姑娘……咳咳……能在死之前遇见了你,我觉得此生无憾……咳咳……”
  “谢公子!”
  荀馥雅睁大了眸子,泪水悄无声息地夺眶而出。
  逃生那时,当谢衍忽然朝她扑了过来,死死将她护在身下,无情的箭羽穿透谢衍清瘦的身躯,滚烫的鲜血蔓延到她身上,她心里是感动的。
  她不知晓那一刻,如此病弱不堪的少年,从哪里来的力气,护得她如此紧密。
  若是他们正经的相遇,说不定她会喜欢上这位命薄如纸的少年。
  谢衍极其缓慢地抬手,轻轻握着她的小手,声音轻不可闻:“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咳咳……”
  夫君!
  这二字他始终没勇气说出口,他打从骨子里认为自己不配。
  转而改口道:“长兄。”
  荀馥雅微愣,眼眶微热,悄然将匕首收回袖中,郑重地轻轻喊了声:“长兄。”
  谢衍闭眼,笑容淡淡的,带着几分忧伤。
  许久之后,他释怀了,郑重地请求道:“荀姑娘,以后……咳咳……帮我照顾好二弟……咳咳……”
  “我……”
  荀馥雅欲想说些推托之词,却被打断了。
  “希望你别怪我……”
  憋着最后一口气,谢衍满眼歉意地看着她,眸光渐渐涣散,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得悄然无声。
  “谢衍!”
  谢衍已气绝,荀馥雅紧握着他逐渐冰冷的手,失声痛哭。
  这辈子,命薄如纸的谢衍还是死在了弱冠之年。
  她没能阻止谢衍死去,那么,谢昀会变成上一世那个阴狠暴戾,弑杀无礼的异姓王吗?
  “嘭!”
  谢昀推门而入,面无表情。
  荀馥雅心生畏惧,在他迈步走过来时,欲想躲开,却觉腿上一软,人倒了下去……
  “荀馥雅!”
  朦胧间,谢昀似乎在喊她的真实名字。
  又好似,在梦里喊她。
  谢昀最讨厌欺骗了,上一世所有欺骗过他的人,下场都很惨烈。
  若知晓了她并非是辛月,他会不会一如前世折磨那些人那般,让她生不如死呢?
  脑子越发昏沉,她的世界浑浊一片,已然无力思考。
  渐渐地,她坠入一片黑暗。
  有了意识时,却又置身于前世的梦境里,一场冗长的梦。
  梦里,追溯至谢昀加冠为王的半月后。
  自他成为摄政王以来,门庭若市,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商贾乡绅,无不前来给他祝贺,套几乎,虚与委蛇。J??
  谢昀生平最厌恶繁文缛节,礼仪邦交,对此忍耐到了极致,却又不能将他们拒于门外。遂,他日夜将怒火化作别的火,撒在她的身上。
  天光乍破,红鸾幔帐内,谢昀满头长发未束,以玉簪半挽在脑后,朱袍乌发雪肤,勾魂摄魄,宛如人间精怪。
  他从她的身上离开,脸上残留余韵,染着几分醉红。
  “这些日子与本王虚与委蛇,辛苦你了。”
  面对谢昀的阴阳怪气,她定定看了他片刻,收回视线,垂眉不语。
  每回与她欢好过后,这人总会冷言冷语,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叫人痛快,生怕她会因此迷恋上他似的。
  与欢好前的强取豪夺或者温柔缱绻截然不同。
  初时她很困惑,想着自己是何处惹他不痛快,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这人大抵是阴晴不定的性子。
  谢昀得不到回应,转头瞧见她青丝散落在锦缎被褥上的模样,神色一凝,呼吸停滞。
  谢昀犹记得轻轻捻着这青丝的触感,青丝柔顺、软滑,叫人着迷。
  这段日子,他有意疏离,她却毫不在意,叫他气恼。
  他倾身上前,孤狼般凶狠的眼眸锁定她:“这几日为何不来找本王?是不是又背着本王去私会情郎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渴盼。
  面对似是质问,又似是在索求答案的问话,她想起了容珏的死,心如刀绞。
  我去见何人,轮得到你谢昀置喙吗?
  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别总搞得我们之间好像有多深情似的!
  得不到回应,谢昀恼了,固执地说道:“你去见他们有何用?他们比本王好用吗?你要杀人,本王立马就杀了,他们敢为你杀吗?”
  “自然没你好用。”
  面对谢昀的不依不饶,她淡然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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