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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婚对象他诡计多端-第16章

小说: 结婚对象他诡计多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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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妈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她给你买玩具,亲热地问你想去哪里玩。她光鲜又美丽,不会做饭,但懂艺术,比黑白相框里憔悴瘦弱的母亲,看起来更适合站在现在的父亲身边。”
  “所以你伸出手,收下了她送的玩具。”
  “后来你又有了弟弟,富丽堂皇的家里满是弟弟的哭声和笑声,他总是用稚嫩的声音不停叫着妈妈,生完孩子依然年轻美丽的妈妈,会给他唱童话里的摇篮曲,会早早地教他寻常生活里用不到的艺术。”
  “她教他区分巴洛克和洛可可的时候,你会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掌心粗糙的妈妈站在田野里,教你该怎么分清稻子和稗子。”
  “你还记得稗子的叶脉是白色的,这是它与青绿稻子的区别。但你的父亲正在因为揪着自己头发不肯松手的小儿子开怀大笑,漂亮活泼的妻子也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你猜他已经不记得杂草般的稗子了。”
  到这里,贺桥停下了讲述。
  不断流动的惶然夜色里,池雪焰似乎看见了那片想象中的荒野,置身其中,亲耳听见风吹动疏长野草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更难过了。
  第四枚硬币彻底落进游戏机空荡荡的胸膛。
  池雪焰最初以为,他会给这枚硬币起个更波澜壮阔的名字,比如“心思深沉的眼镜男”、“一意孤行的野心家”,或是“仅次于我的二号反派”。
  结果他想来想去,才发现这枚硬币只是一个失去妈妈的五岁孩子。
  在那之后,一路偏执地走进了黑暗。
  储存在游戏机里的未知故事,全部点播完毕。
  四个硬币分别穿过弯弯曲曲的通道,清脆地掉在不同的亚克力格子里,隔着透明彼此相望。
  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又最遥远的距离。
  长久的寂静后,贺桥先开口:“是不是后悔听这个故事了?”
  池雪焰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他:“一点点。”
  他听见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视角里,用它去爱,也用它去恨。
  所以,贺家人之间的关系,渐渐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贺桥的声音里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情绪,似乎始终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在这样难辨对错的故事里,能当个局外人,是件好事。
  听他这样说,贺桥便笑了:“幸好只有一点点。”
  “不是你的错,你很会讲故事,合适做儿童牙医。”池雪焰打趣道,“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贺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池雪焰以为他要放弃提问机会的时候,听见他很认真的声音:“为什么染成红发?”
  池雪焰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还说没有看到海报。”
  “抱歉。”贺桥态度很好地认错,“之前撒谎了。”
  他猜池雪焰不希望自己看见那张海报,所以那时他回答没有。
  但贺桥的确见到了那个黑发的池雪焰。
  不可否认的,他想知道原因。
  池雪焰回答得十分爽快:“是因为一个小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覆上一层轻柔的笑意,叫人忍不住侧眸细看他的神情。
  贺桥看见他心情很好地笑着,表情里透出几分怀念。
  “那时候我才刚成为执业医师不久,进了现在的诊所工作。”池雪焰说,“有天上午,诊所里来了一个小男孩,是妈妈带来的。”
  “他有根尖周炎,已经拖得很严重,要做根管治疗,但是他特别不配合,全程紧紧抓着一个手办,一副随时要逃的样子,我一靠近他,他就喊救命,撕心裂肺地喊,他妈妈只好在旁边拼命给我道歉。”
  贺桥很快想象出那幅奇异的场面,浅浅扬起嘴角。
  “刚好,我认识他怀里那个手办,就想借机跟他聊聊天,让他放松点。那是一部动画片里最强大的角色,有一脑袋红发,能将神秘的力量储存在骨骼和牙齿里,特别厉害,是很受小孩崇拜的一个角色。”
  池雪焰说着说着,忍俊不禁道:“然后我才知道,他一直相信着这种储存力量的方式,所以怎么都不肯让别人碰自己的牙,说那会让他变成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小孩。”
  “他妈妈在旁边听他讲得这么认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跟他说,让医生看牙不会伤害到超能力。”
  “原来他妈妈一直守护着这种天真的想法。”
  池雪焰顿了顿,笑意清冽:“所以我就想起了我的妈妈,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因为我妈每年都会把我爸打扮成那个样子,哪怕我睡着了,也要把礼物放进袜子,才能摘掉白胡子。”
  往事袭来,与沉积一夜的酒精交织,慢慢化作再度涌现的困倦。
  “我看他用力抓着手办,孤零零地站在牙椅边上,表情看起来那么绝望,我就告诉他妈妈,下午再带他过来。”
  “等他们下午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红头发了。”
  池雪焰微微扬起唇角:“那天中午我都没有时间吃饭,坐在理发店里一边等头发上色,一边打电话让朋友去找衣服。”
  “我扮成了那个手办人物的样子,幸好那部动画片的造型不算太傻。”
  “他和他妈妈看到我的时候,傻乎乎地张大了嘴,眼睛好像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完全愣住了。”
  池雪焰伸手揉了揉泛红发热的脸颊,又努力地保持着话语的完整:“我趁机问他,我给你治疗牙齿行不行?他就呆呆地看着我问,这是假发吗?”
  “我说,你可以摸摸看。他想了一会儿,真的伸出手揪了揪我的头发,然后就不说话了,一脸震惊,开始老老实实地任我摆布。”
  耀眼的红发轻轻颤动,贺桥看出他的睡意上涌,安静地借出一个肩膀。
  池雪焰便自然地靠上来,尾音悠长:“原来当圣诞老人是这样的感觉。”
  轻盈的发丝划过耳畔,温热的叹息落在颈间。
  贺桥听见他的心跳声,也听见自己的:“后来你就一直保持着红发?”
  “嗯,还挺酷的。”池雪焰小幅度地点点头,轻笑起来,“诊所领导有意见,但是他们也被我震住了,而且,我觉得这算工伤——是为了不配合的小病人染的发,对不对?”
  “对。”贺桥含笑附和着醉鬼,“算工伤。”
  所以从那时开始,红色头发的儿童牙医池雪焰成了例外。
  他的确是一个最特别的例外。
  为了一个相信超能力的小男孩,将漂亮的黑发染成常常令人生出偏见的异色。
  平日里张扬肆意的人就这样靠在他肩头。
  静谧中,错觉般的怦然心动。
  “其实我还有一个硬币放在手心。”池雪焰忽然说。
  又是个奇怪的比喻。
  贺桥知道他手里没有硬币。
  他耐心地问:“什么硬币?”
  “属于贺桥的那枚硬币。”池雪焰的声音极轻,“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的故事。”
  关于近在咫尺的,另一个贺桥。
  或许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谜题。
  话音出口,池雪焰从困倦里挣扎出来,打起精神等待着答案时,才恍然惊觉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他们正牵着手,在没有观众的轿车后座里。
  他倚在贺桥肩上,侧眸望向彼此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体温透过皮肤纹理,热得惊人,在不知何时已十指相扣。
  那恰好是贺桥为他受过伤的右手。
  掌心早先结的痂已悄然褪去,伤疤处新生的皮肤透着淡淡的、光滑的粉色,有种不易察觉的柔软真实。
  这次牵手与往日的感受截然不同。
  而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池雪焰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片温暖脆弱的伤痕,时间随之静了,静得像随风流浪的羽毛。
  语言忽然变得不再必要。
  今夜没有雨。
  可所有积蓄的雨水,仿佛都凝结在此刻的指尖。


第十八章 
  贺桥安静了很久。
  比起在夜晚的草坪上忽然牵手的那一刻; 这次掌心的相触要来得更悄无声息。
  而且,似乎是自己主动的。
  贺桥没有在惊醒后突兀地松开手,只是思绪渐渐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第二次见面时; 在喧嚣的火锅店里,为了证明穿书这件事,他告诉池雪焰一个细节,关于一张小小的五岁生日照片。
  他格外清晰地记得池雪焰听完后说的一句话。
  ——“如果真是这样,未来的我一定很喜欢他。”
  其实那时候的贺桥很惊讶。
  他保留了一个始终没有告诉反派的秘密。
  正如此刻。
  漫长的寂静后; 他选择了继续保守秘密。
  在池雪焰想要探究真正的他的这个瞬间。
  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衫,肩头传来不断蔓延的热度。
  贺桥听见自己沉静的声音; 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自持。
  “那是个无趣的故事; 不如一千零一夜精彩。”他转而问道; “什么时候听下一夜的故事?”
  聪慧王后讲给危险国王的一千零一夜。
  他没有回答关于贺桥的问题。
  池雪焰却因此得到了答案。
  一个再委婉不过的答案。
  倚在他肩头的人轻声笑了; 浅浅的呼吸像翩跹的云。
  “明天吧。”池雪焰说,“今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了。”
  红发青年很明显困了; 他也没有松开手; 仍旧靠在爱人肩膀处,彼此的手指炽热地交握; 是再亲密不过的一对伴侣。
  倦懒的睡意盘旋在狭小的空间里,贺桥不再打扰他。
  他沉稳地维持着出借肩膀的姿势; 侧眸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
  伫立在道路边的广告牌上,年轻的夫妻含笑相拥,凝视着不远处,梦想中的新房是一派美丽温馨的景象。
  银灰色的广告牌立柱又一次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在送池雪焰回家之后; 独自返程的贺桥; 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今天他没有闻到玫瑰的味道。
  最近池雪焰的身上; 总是缠绕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玫瑰香气。
  轿车后座只剩下夜的气味。
  蓦然变得寥落的夏夜。
  池雪焰走进家门时; 酒精带来的睡意已消去了大半。
  树丛里偶有蝉鸣,家里还亮着灯,韩真真正纠结地望着一桌子漂亮的包装盒,旁边陪同的池中原则在努力地撑大困得快睁不开的眼睛。
  “回来了,玲姨下班前做了解酒汤。”韩真真闻见儿子身上的酒味,用力拍拍身边的丈夫,“老池,快去热一热。”
  池中原打着哈欠认命地走进厨房。
  池雪焰看了一眼桌上摆摊似的方盒:“伴手礼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但是我又看到几个好看的包装盒。”韩真真展示给他看,“你觉得哪个更好?”
  池雪焰随口道:“原来那个。”
  “能不能认真点?”韩真真瞪他,“婚礼现场主要是小月负责的,伴手礼我可不能输。”
  虽然两人相处得很好,但在必要时刻,还是带了一点妈妈们特有的胜负欲。
  池雪焰就笑了:“你不会输的,盒子没那么重要。”
  “也是。”想起自己灵光一现的决定,韩真真又得意起来,“那就不换包装了,省得把里面的礼物弄坏。”
  端着解酒汤回来的池中原,不禁向儿子投去感激的视线:“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你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还睡得着觉!”
  “……行,接下来准备干嘛?”
  池雪焰捧着温热的汤碗,听着父母的吵吵闹闹,脑海里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漂浮着。
  他想起贺桥递给他的糖,想起那束拥在怀里的玫瑰花,还有韩真真兴奋地念叨了好些天的伴手礼物。
  今晚他果然还是喝醉了。
  醉得忘记了贺桥从来都是一个由理性支配的人。
  一直以来,他扮演爱人角色扮演得太好,以至于池雪焰差点忘了彼此的真正关系,产生了相爱的错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直觉没有错,贺桥确实很可靠。
  足够清醒的可靠。
  如果要给这枚没能用掉的硬币起名,它显然应该叫最理智冷静的局外人。
  池雪焰垂下眼眸,盯着碗里色泽浓郁的汤水,忽地笑了。
  他只想念一秒钟糖的滋味。
  “单身派对好不好玩?”韩真真好奇地问他,“我们那时候可没有这种新潮东西。”
  “还不错。”他诚实地说,“苏誉叫了很多大学同学来,他们都玩得很开心。”
  “那你呢?”韩真真又问,“你玩得开心吗?”
  池雪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母亲的关切:“挺开心的。”
  这场以告别单身为主题的派对,其实和他以往在酒吧参加的其他种种聚会,没有什么区别。
  对他来说,婚后的每一天,依然是单身。
  而且他想过的,只越线一次。
  惊心动魄的冒险到期截止,在成年人应有的默契中,池雪焰无声地回到了线里面。
  因为他已经从命运的轨迹中得到教训,不能在单向的感情里一意孤行。
  “困了。”池雪焰起身,同父母道晚安,“我上楼了,你们也早点睡。”
  “晚安焰焰,明天别忘了要早起——”
  “我知道,晚安。”
  今天他好像没有跟贺桥说晚安。
  明天他会记得的。
  池雪焰安静地走进浴室,花洒里的水流倾泻而下,转眼间打湿颜色秾艳的头发。
  湿漉漉的水汽里,他轻轻闭上眼睛。
  明天来得那样快。
  距离婚礼只剩下二十四小时。
  窗明几净的新房客厅里,堆满了包装严实的纸箱和袋子,里面都是前些日子在家居城买的东西。
  这是忙碌的一天,上午收拾婚房,下午去场地彩排。
  装修极美的新房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新买的软装有佣人负责拆封收拾,保证明晚从婚礼现场回到这里的新婚夫夫,能置身于一个完美的家。
  今天贺桥来得晚了一些。
  他一进门,便看见池雪焰坐在暖白色的长桌旁,低头小心地拆开包裹着杯子的泡沫膜。
  池雪焰被笼罩在奶油冰淇淋一般的日光里,指尖闪烁着绚丽光彩,听见声响时抬头,笑着同他打招呼:“难得看见你迟到。”
  与平时的他似乎没什么区别。
  贺桥短暂出神后,解释道:“抱歉,路上堵车。”
  池雪焰的面前已经摆了好些崭新的杯子,他仍握着剪刀认真地拿起下一个精心包装的杯子,贺桥配合地把散落在桌上的泡沫纸拿开。
  “昨天睡得好吗?”他问。
  身后莫兰迪绿的窗框里吹来温暖的风,池雪焰终于拆完所有杯子,把它们按大小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他满意地注视着眼前晶莹剔透的风景,顺便回应爱人的问候:“还不错,你觉得哪个杯子更适合这张桌子?”
  贺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半晌才回答:“好像都很适合。”
  池雪焰看他一眼,笑着抱怨道:“你怎么跟我爸一样。”
  那天他选不出哪个杯子更好看。
  现在他能挑出来了。
  游移的指尖准确地停在墨绿的条纹玻璃杯旁。
  池雪焰将它单独拎出来,想象着未来的光景:“它很适合用来泡柠檬水。”
  墨绿与明黄,还有清澈透明的水流,共同构成色彩完美的生活。
  贺桥看着池雪焰将选中的幸运儿放进托盘。
  这是他亲手挑的托盘。
  等佣人走进听不见他们对话的房间,池雪焰靠近他一些,礼貌地征求他的意见:“你喜欢哪间卧室?”
  家里有两间主卧,和三间用作客房的次卧。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肯定是要分房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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