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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款不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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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渐青站在陈青的左前方,闻言偏了偏头,想看陈青的表情。
  但陈青已经低下头,方渐青只能看到她细碎长发后面的半张脸,低眉顺眼,比平常更碍眼。
  整个后院静悄悄的,像是被按下了静音的按钮,方荣林阴沉着脸瞪着陈青,就是不说话,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像方世国一样被训话。
  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这短暂的沉默叫人难熬。
  陈青张了张嘴,想着再说些什么,例如夸奖今年贺词的优美,又或者歌颂方荣林的伟大,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方荣林开心点。
  但她还没想好说什么,方渐青先说话了。
  他的声音低沉,好似根本不在意陈青如何,只语气平直而无起伏地说道:“爷爷,小青她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先进去休息吧,别耽误您接下来的活动。”
  陈青在听到“小青”的时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抬眼扫了一眼方渐青的后脑勺,又低了下头,装作一副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甚至咳嗽了两声。
  不得不说,还是方渐青最讨老爷子的芳心。
  所有人眼见方荣林的表情放松下来,最后给方渐青面子似的说道:“那让陈青进屋子里休息一下,省得把大家给传染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有眼色地给陈青让道,看起来有些,陈青莫名想笑。
  她又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嘴往屋里走,路过方渐青旁边的时候,忍不住挑眼看了一眼,却发现方渐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方渐青的眼睛很好看,大概是长开了原因,看起来反而比小时候小了些,但卧蚕快赶上眼睛的大小,配上高挺的山根,总让人觉得含情脉脉。
  可惜方渐青这双眼成天不是嫌弃就是嘲讽,属实有些浪费。
  陈青默默撇开了眼。
  笑什么笑。
  老宅大得要命,七拐八绕容易迷路,房间也数不胜数,陈青不常来这里,不清楚每间房都是做什么的,只走上楼,随便挑了一间看起来最普通的进去。
  里面装潢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张床和两个大柜子,陈青仔细观察一番,确认这间房平常没人住才放下心倒在床上。
  灯光有些刺眼,于是陈青又把灯关了。
  耳边还隐隐能听见院子里热闹的笑声,伴随着偶尔的欢呼尖叫声,陈青猜测可能是在开香槟,手机响了一下,陈青拿起来看,发现是梁珍问她还好吗。
  陈青想了想,回复道:我没事,正在楼上休息,帮我向爸道个歉,害他被训了。
  梁珍很快回复过来:这要道什么歉,你好好休息,别理爷爷说的。
  放下手机,陈青望着天花板出神,仿佛有无边的孤独侵蚀着她,又或者只是困意。
  她眯了眯眼,不多时就睡着了。
  梦里,陈青坐着一艘船出海,海面风平浪静,咸湿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帅气的大副在船头指挥,气势凛冽,而她则悠闲地坐在机舱里,打开了一瓶香槟。
  香甜的酒气顿时扑撒在脸上,同时伴随着一些温热。
  ——嗯?
  陈青惊醒了,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房间昏暗,方渐青离她很近,他紧拧着眉,双眼紧闭,呼吸带来的潮热气流让陈青感到不适。
  没有海风,没有大副,但她似乎依旧有晕船的错觉。
  “你为什么在这里?”陈青把方渐青推开,坐起来莫名其妙地问道。
  方渐青被推得头晕,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手臂捂着眼睛,半晌才用听起来十分烦躁的语气说道:“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
  陈青(不高兴):还我帅气大副。


第7章 
  “你的房间?”
  方渐青慢吞吞地重复:“我的房间。”
  往年陈青都不留在老宅过夜,无论多晚都会回家,根本不知道方渐青在老宅还有一间专属房间。而方渐青被众人灌了不少酒,大抵是没细看房间是不是有人,就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
  酒气氲满了整个房间,现在已经是凌晨,热闹就像烟花,留下的只有余烬,再听去已经听不到院里的纷乱笑声,只有房间外细细碎碎的对话声,这衬得这间屋子更加安静。
  陈青盯着方渐青看了几秒,有点反应过来了。
  她起身要离开,但方渐青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喝了酒的身体滚烫,手心也热得像是一团火,陈青眉心一跳,立刻抽回手,转头看向方渐青询问,方渐青却说:“别出去。”
  陈青表情复杂:“方渐青,你吃错药了?”
  方渐青醉得还不算彻底,就是反应慢了点,知道陈青误会了什么,他停顿好久后才解释说:“爷爷还没睡。”
  陈青立刻明白他的未尽之意,万一撞上了方荣林就免不了一顿说,而陈青被骂的连锁反应就是牵连方世国和梁珍。
  于是陈青只好在房间里又呆了二十分钟。
  房间里有清淡的消毒水气味,似乎是不久前保洁在过道里洒的。
  听着门外的对话声越来越轻,间或传来关门的声音,最后趋于消失,陈青坐在床上,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微妙。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渐青居然成为陪她度过新年伊始的人。
  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陈青以后再想起来都觉得古怪,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和方渐青这么心平气和地相处着。
  果然,闭上嘴的方渐青看起来才像个人。
  到了凌晨两点,方家老宅已经静得像滩死水,而陈青越发清醒。
  她推了推瘫在床上的方渐青,迟疑道:“喂,你就这样睡?”
  方渐青一开始没反应,当陈青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方渐青又翻了个身侧躺着。
  知晓他没睡着,陈青又问了一遍。
  头还是疼得要命,人倒是清醒了些,方渐青瓮声反问:“不然呢?”
  “不讲卫生。”她说。
  方渐青被气笑了。
  “陈青,我昨晚帮你解围,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现在还好意思嫌弃我?”
  方渐青想不通怎么会有陈青这么笨的人,他告诉陈青,她根本用不着对方荣林道歉,昨晚那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倒不如老老实实被方荣林骂一顿,既给足方荣林面子,又不会连累他人。
  陈青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盯着方渐青看。
  旁观者总擅于从上帝视角审视万物,鲜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陈青知道方渐青的思维习惯就是这样,不会在意她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只是寻求最好的解决方式,所以陈青也不觉得受伤。
  但不代表她要认同这样的言论。
  当时的情况如果换一个人,不是陈青,是方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受到那样的指责。但偏偏她是陈青,她在其他人甚至方渐青面前可以不完美,但在方荣林面前必须是完美的。
  没听到回复,方渐青睁开眼。
  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露出一点慌怔的神色:“我不是——”
  失望来得没有道理,所以也不想多做反驳,陈青打断他,轻声说:“我知道了,谢谢。”
  见她这样,方渐青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最后只硬邦邦道:“……没事。”
  陈青的手机静音了,如今拿起来一看,全是消息。
  一条条点开,发现除了不少新年祝福,还有梁珍的红包。
  尽管陈青很早就和梁珍说过她没什么用到钱的地方,但梁珍还是每年不落地给她发压岁钱,这些年陈青把这些钱都存了下来,偶尔以梁珍和方世国的名义给社会福利机构捐款。
  陈青想,这样也算行善积德,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再当他们的女儿。
  她收起手机,看了一眼闭着眼的方渐青,问:“你不换一身衣服吗?”
  方渐青身上的西装是纯手工定制的,价格不菲,如今在他的糟蹋下多了不少褶皱,但方渐青并不是很心疼的样子,只是将身体重新翻平,道:“懒得动。”
  陈青思考了一下,便朝方渐青伸手,鉴于方渐青今晚比平常有人性,陈青决定礼尚往来,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但她的手刚碰到西装外套的纽扣,就被方渐青挡开了。
  手腕碰到手指,有点凉,方渐青猛地睁开眼,戒备道:“做什么?”
  “帮你换衣服啊,你不是懒得动吗?”陈青奇怪道。
  方渐青盯着陈青看了几秒,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不用,我自己一会儿会换的。”
  “那算了。”陈青无所谓地点点头,“我走了。”
  “去哪儿?”
  “回家。”
  陈青对这里无半点好感,并不想留在这里过夜,如今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外面静悄悄的,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
  “你睡吧,我走了。”
  “等一下。”方渐青说。
  陈青充耳不闻,心说等个屁,自顾自站起来要离开。
  床上的凹陷因为脱离压力而缓慢地恢复平整,却在下一秒出现更大的凹陷。
  陈青被方渐青拦腰掼了回去,整个人摔进了床里,背后还有热度,是方渐青躺过的那个位置。
  方渐青的力气很大,陈青一直知道,当年把叛逆期的她从酒吧带回来的时候,陈青就领教过他的臂力,没想到时隔多年,方渐青的力气变得更大,而且更加不知轻重,陈青觉得腰上火烧一般得疼。
  “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等一下。”
  方渐青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到床头把房间的灯打开。
  白色的光芒照到每一个角落,已经习惯黑暗的陈青立刻痛苦地用手挡住眼睛,然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低声骂道:“方渐青,你脑子有病吗?到底要干什么?”
  喝了酒的方渐青显然脾气比平常好了些,面对陈青的咒骂也没有生气,也可能是大过年的懒得计较,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强势地指了指陈青,让她等着,便进了洗手间。
  没多久方渐青又出来了,脸上有些水珠,眼神较之前清明了些,看起来是洗了把脸。
  他说:“走吧。”
  “走什么?”陈青问。
  “你不是要回家吗?”
  方渐青看见陈青撤开了挡在眼睛前面的手,为了适应光线,缓慢且用力地眨着眼睛,难得露出一点天真懵懂的样子。不过也只有这一瞬间,那双眼就又沉了下来,疑惑又微恼地看向方渐青。
  陈青问:“所以呢?”
  不是陈青对方渐青有偏见,而是她真的觉得方渐青的表达能力比福利院的一些孩子还差,半天说不到关键点上。
  再这么折腾下去,今晚就真的不用睡了。
  方渐青平直道:“太晚了,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陈青表情更古怪,断定方渐青喝大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方渐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等她的回复,难得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时间很晚了,不想再磨蹭,陈青妥协道:“你这样怎么送我回去?”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大过年的,陈青可不想在电视上看到方渐青酒驾的新闻。
  不过陈青多虑了,方渐青当然不是要自己开车,方家没给陈青配司机,但给他配了,司机领着高薪,二十四小时待命,只一个电话的功夫,对方就说在来的路上了。
  那天晚上,方渐青有些心不在焉。
  他让司机先把陈青送回家,一路上一言不发。
  但在陈青准备下车时,方渐青叫了陈青的名字,而后又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最后方渐青对她说:“陈青,你也知道爷爷就这样,以后我不在场的话,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路灯的光透进车厢里,却也照不清方渐青的神情。
  陈青记不清自己当时有没有笑,又有没有说谢谢。
  她只记得方渐青似乎对她的回应不感兴趣,没等她下一句说出口便离开了。
  这是陈青能想起来的,有关方渐青的一件小事,但事情好似就是从那些零零碎碎的眼神,或是话语又或是吹过的风中开始变化的。
  像墙缝里的草,无声无息地破土而出。


第8章 
  黄佳对于陈青分手的事情依然震惊,不断询问着细枝末节,但陈青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交代一切的始末,于是她告诉黄佳,只是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了,所以分手了。
  本想就这样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可没想到黄佳听完联想起了自己的前男友,很快变得义愤填膺,开始抱怨被爱情背叛的苦涩不说,甚至还掉了不少眼泪。
  最后陈青一面心力交瘁地安慰她,一面心说还是掉以轻心了。
  天气转凉,从宿舍到教学楼路上的树开始枯黄。
  周三,陈青跟室友一起上完课后去了一趟C区的教学楼,那边都是老师的办公室。
  陈青大学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二的时候学校出了一个导师制优秀生,系主任刚好是他们的专业课老师,最后选了陈青当她的优秀生。
  系主任见陈青过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让陈青坐下。
  不过没多久,陈青就出来回了宿舍。
  室友问陈青导师喊她做什么,陈青正在整理衣柜,听到问话后回答道:“她问我有没有出国留学的意向。”
  黄佳在床铺上翻了个身,探出头问:“你要出国吗?”
  陈青想了想,说:“还在考虑。”
  “这还要考虑,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去啊!”
  “可出国会不会影响后续的保研。”另一位室友问。
  陈青心中沉闷,不欲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摇摇头道:“不知道,再说吧。”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寝室的人走光了,陈青索性又去了一趟方渐青那里。
  这段时间陈青有意避开任何可能和方渐青相遇的情景,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想被方渐青冷嘲热讽还是不想见到方渐青,不过这两者左右也没什么大差别。
  别墅门口不知何时又种了几株新树,是和方家老宅的庭院里一样的黑松,陈青猜测是方荣林派人送过来的,他总是喜欢给方渐青送一些东西。
  院子里定期来整理修剪草坪花坛的佣人都被换新了,陈青没有看到一个面善的,想来方渐青出事后学会居安思危,变得比以前谨慎多了,这让陈青有些担心自己进不了门。
  不过是她多虑了,方渐青好像忘记把大门的锁换掉,陈青轻易地进了门。
  来的路上,出租车里,陈青思考着如果见到方渐青要说什么,毕竟少了一些记忆的方渐青更加难以沟通。
  她做了数不清的心理建设,甚至细致到面对方渐青的咄咄逼人,她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但最后这些设想和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方渐青根本不在家。
  客厅空荡荡的,连林妈都不在,是令人感到苦闷的安静。
  陈青把包放在沙发上,在原地站了片刻,拿起包进了房间。
  现在是下午五点,从她房间的窗口看出去能看到正在西沉的太阳,像回光返照般嫣红,这样的情景在方渐青的房间也能看到。
  他那间房的朝向与陈青这间相同,格局也差不多,只不过窗台下面比陈青房间多了一个平台,平台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大了距离就远了,小了就显得拥挤。
  陈青开着白噪音在房间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而方渐青还没回来。
  给他发讯息,问什么时候回家,但久久没收到回复。
  陈青想了想,去了方渐青的房间。
  方渐青总归是个公司总裁,有不少涉及机密的文件或者重要的东西都装在他房间的保险箱里,进门后,陈青没什么停留地往办公桌走,十分轻松地从柜子的暗格里找到了那个保险箱。
  刚想把保险箱拿出来,就听见楼下有些动静。
  陈青细细听了听,发现是方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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