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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驸马?扬了吧(重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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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澜低着头,不紧不慢道:“儿臣听闻,刘将军身体不适,但贡院守卫之事不容有失,如?今各司安守其?职,所以儿臣请暂领戍卫贡院之责。”
  他想到这招釜底抽薪之策,虽然明谋了?些,但说不得就有用。
  李牧澜也拿捏准了?皇帝不想让任何?一方独大的心思?。
  何?况之前的巡盐案,皇帝对李持月还是有些微词的,不可?能真让她全?权拿捏科举大事,自己这时候请差事再?好不过了?。
  “你想去就去。”皇帝挥了?挥手。
  李牧澜心道他猜得果然不错,又说道:“可?是姑姑严令此时任何?人不得进出贡院,儿臣贸然过去,姑姑不会?生气吧。”
  “你同她说,是朕口谕,到了?贡院那儿,凡事多听你姑姑的话,别给她添堵。”皇帝也就随意?嘱咐了?这么一句。
  “是。”
  李牧澜俯首退下?了?。
  其?实他也没料到今年的考试能严成这样?子,他原是想安坐东宫的,可?先前安排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李牧澜有些拿不准,还是得亲自进去瞧一眼才行。
  另外他也担心杨融兆甫等人遭了?李持月的“毒手”。
  紫宸殿里,太子离开之后,皇帝看了?看金丝帐顶,还有那辉煌绚烂的藻井,喃喃自语:“打吧打吧,总归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滚上了?龙榻。
  殿中监低下?头,只当自己没有听过这句话。
  —
  李持月虽然看了?名册,但心中牵挂季青珣到底在不在,还是去巡视了?一趟号舍。
  只有知情跟着身侧,一间间看过去,睡了?的一片漆黑,没睡的都低着头奋笔疾书,或是在吃着自己带进来的胡饼。
  就是不见季青珣。
  难道他没来?还是真的私下?寄籍,到别处乡试去了??
  李持月边思?索边走了?出去,这时,黑暗中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抓住,拉进了?漆黑的号舍之中。
  “在找我?”
  沙哑而低醇的声音,他的嗓子还没有好全?。
  李持月即将出口的惊叫声被他的手捂住,同时也嗅到了?季青珣身上熟悉的气息。
  公主突然消失,知情自然不会?没有反应,他立刻就举着灯笼,照见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两?个人一齐看了?过来,两?张脸映在烛火之中,带着冲击力的脸,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季青珣又回头看她,迎光时浅碧色的眼睛,在转头后成了?幽深的翠绿,好像在问她,怎么还不让那个碍眼的走开。
  李持月僵持住了?,她不想让知情走,甚至自己更想赶紧离开。
  可?季青珣有耐心得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跟她耗到底,到时候有人过来,她的威严有损。
  李持月无法,只能冲知情摆了?摆手。
  号舍里重新变得漆黑,两?边的考生都睡下?了?,有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快放开我。”
  李持月在他耳边用气音催促,季青珣用更紧的拥抱表达了?他的拒绝。
  黑暗中,一切感官的体验都在放大。
  季青珣埋在颈间的脑袋抬起,高挺的鼻子蹭着她的,彼此已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李持月受不了?这种氛围,正想扭头避开,就被他亲住了?唇,紧紧地?贴上。
  脑子崩断了?一根弦,李持月拱动着想挣脱他,反而让一切愈加失控。
  季青珣的吻她向来招架不住,整个人都被举高贴着墙,后颈被他的手捏着,不得不垂下?头接受炙热而缠绵的上供。
  即便她居高临下?,也在他的股掌之中。
  那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季青珣几乎要?把她吃了?,下?唇最是可?怜,被覆上后一次又一次的啜吻、撕咬。
  凶猛而放肆的吻,让李持月怕得很,担心季青珣真的理智走失,下?意?识紧紧攥住自己的衣领。
  吻每落一处,都带着轻轻的啃咬,如?被猛兽觊觎着血肉。
  给李持月带来一种浸入骨髓、刺进肌理的寒。
  呼吸声渐乱,担心动静让隔壁听见,也不好出声制止,在吻换地?方的时候,她只能捂住季青珣的嘴,准备说话。
  结果这歹人还不罢休,带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撞她的锁骨,痴缠得厉害。
  “你不要?命了??”李持月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说道。
  季青珣贴着她的胸膛震动,问道“你会?把我揪出去吗?”
  李持月彻底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拉我进来?”
  “没有事就不能抱你,不能亲你吗?从前你拉我上榻的时候,可?是从来没说过‘请’字呢。”
  李持月哑然。
  这个贱人!
  季青珣又要?不规矩,李持月捂住他嘴的手眼见要?被扯下?,就看到灯笼照在地?方的一点微光。
  是巡查号舍的人来了?!
  李持月心突跳一下?,季青珣反应比她更快,天旋地?转间就躺倒了?,身上还落了?一张被子。
  她的手改为捂住自己的嘴,听着自己的心跳急促。
  狭小的号舍一览即尽,官吏扫一眼,见考生撑着脑袋睡过去,也就不管了?,根本没看他身后的被子。
  等光亮过去,季青珣才掀开被子,手轻轻捏她的脸,“人已经走了?。”
  李持月揍了?他一拳,起身就要?走。
  手突然被他攥住,季青珣突然说道:“阿萝,你回来好不好?”
  李持月瞪着他半晌,一句话也不说,甩手走了?。
  —
  天光大亮,三日过,第一场考试结束。
  李持月在铜锣敲响时睁开了?眼,眼下?疲倦不亚于那些考生。
  考生上交的试卷被密封送到有重重监视的班房之中,有专人糊名,糊名用的是统一裁好大小的纸张,但在糊名之前,甚至有专人誊抄考卷,力求做到让考官连字迹都辨认不出为止。
  今年的科举规矩森严可?见一斑。
  三位阅卷官正襟危坐,看着比考生还要?紧张,面前摆着一个个大箱子,贴上了?密密的封条,打上官印。
  等全?部考试结束了?,阅卷官们也要?被关起来批改卷子,不得沟通内外。
  李持月看着这些箱子,又派了?更多的人守在内外。
  第一场考试过去,考生们休息了?一个时辰,第二场紧接着开始了?。
  然而下?过命令不得打开的贡院门却在午后被打开了?。
  一队人走了?进来,李持月得到消息,快步走出正堂,正好迎面撞上了?李牧澜。
  姑侄二人一对视,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持月没想到李牧澜会?亲自来,看来他很不放心,又或是真的要?对季青珣出手。
  “侄儿给姑姑请安,阿爹嘱咐我来换刘将军的班,姑姑这几日可?还安好?”李牧澜笑得一派温雅。
  看来阿兄果然是不想见自己一家?独大,才同意?让李牧澜来,李持月不大痛快,寒暄都没有,只举起手:“照规矩,查。”
  几个人上前,要?将进来的人全?身上下?都搜一遍,东宫侍卫围在李牧澜前面,不让他们冒犯太子。
  李持月面无表情道:“进来的人都要?搜身,太子这么急匆匆地?来,又不让查,是什么意?思??”
  李牧澜知道姑姑这是不高兴了?,让侍卫退下?,“侄儿没什么查不得的,只是不知姑姑为何?不大欢迎侄儿的样?子。”
  查完了?,李持月半点面色都不给,转身回了?大堂:“御史不是在这儿吗,你怀疑本宫,就去问他好了?,既然是来代刘将军的班,就好好代,别到处乱走。”
  李牧澜负手跟了?进去,和她一样?寻了?位置坐下?。
  几个官员见了?,都知趣地?往外头号舍巡查去了?。


第63章 
  李牧澜没有到外头巡查的意思; 坐在李持月稍下首喝起了茶。
  那两箱贴了封条的考卷就置在堂中,瞧起来再稳妥不过了。
  李牧澜还是想问:“听闻姑姑今年用的糊名法,不知这个?法子安不安全; 会不会于公?平有碍。”他最想知道的是李持月到底有没有能力动手脚,把崇文馆的考生都
  李持月懒得解释; 往外一指:“找御史。”
  李牧澜也不客气,还真去找了御史; 御史就带着他; 从?题目的保密,一直到誊抄试卷、贴封的过程,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又得知李持月只是坐镇堂上,除了出去巡查过一次,也?不过是举个?灯笼看了一圈; 杨融等人也表示并未有任何不对。
  李牧澜的疑惑越堆越高; 李持月费心把科举搞成这样,竟真不是为?了打压东宫?
  但考场上也不是半点变数没有。
  有个?高高在上惯了; 又不学无术的世家子仍旧抱有侥幸,开考前?就威胁了隔壁两旁的学子; 在写完之后将卷子丢给他; 他选好的填上自己的名讳。
  官吏将这件事私下禀告了公主。
  李持月只嘱咐按兵不动,等到收卷时; 左边的考生不愿意将自己的卷子给出去,右边的考生倒是屈服了,将卷子递了过去。
  两个人就在这时候被抓住了。
  李持月将抢卷子和递卷子都关了起来,等考试结束就赶出去; 永远不得参加科举。
  这世?家子的哥哥也是个出名的,仗着家中势力; 去年就殴打了主考的官员,还强逼考官给一个?靠前?的名次,那篇烂文愣是过了乡试,还名列前?茅。
  这件事闹到御前,也?没受多大?的处罚,只是闭门思过而已,后来就借着恩荫做官去了,反倒是遭打的官员,外放了出去。
  李持月决心整顿风气,当然要杀鸡儆猴。
  这两个?人被捆着堵了嘴,在考场上巡了一圈,算是对告诫某些心思不纯的,老实考试。
  加之先前抓到几个夹带小抄的,贡院中的气氛一改往年的散漫,变得人人自危,连头都不敢乱晃了。
  等李牧澜回到大?堂,他已经打消了对乡试的疑虑,开始琢磨起怎么对付季青珣来。
  但是姑姑定然会护着那人,自己要怎么动手呢?
  见他那眼神,李持月嗤笑了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姑姑在说谁?”
  “偶然想到一件事,侄儿你回来了,看得如何?”李持月老神在在,她也?在等着李牧澜出招呢。
  李牧澜手指在椅臂上一下一下地敲,说道:“侄儿原是在东宫等杨融等人的好消息,但转念一想,有没有这个?好?消息,来问姑姑还快些。”
  “他们?有没有好?消息,当然还是问平日里读书有没有用心……”
  正说着话,就见外面走进来一人,正是巡查的官吏,他道:“回禀公?主,似乎是有人舞弊。”
  “谁?”
  “一个?叫季青珣的,还有一个检举他的考生,叫蒋莫从?。”
  这个?蒋莫从就是李牧澜安排的人。
  李牧澜早就买通了上届京畿道乡试的主考官,今年由他安排座次,李牧澜得了名单,将此人安排在了季青珣的隔壁,好?趁机下手。
  因?为?糊名,他没法在考卷上做手脚,只能在考试途中搞破坏。
  李持月看了李牧澜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手笔,吩咐道:“带到后面的小楼去,交由御史审问。”
  李持月当然不能去“主持”公?道,季青珣盯着,她总不能看着他被冤枉了赶出去而无动于衷,到时真把人救了,岂不就亏了。
  她索性假装不知道,根本不出现,是死是活看季青珣自己的造化吧。
  结果这一坐反倒可疑了起来。
  李牧澜问:“姑姑,不过去看看?”
  李持月笑笑:“不过是小小的舞弊案,往岁也?不是没有,侄儿既然如此看重?,就去瞧瞧吧,本宫乏了,没那兴趣。”
  看在李牧澜眼里,则是觉得她不去救季青珣,只怕有更大?的筹谋。
  反正只是一个小小的季青珣,总归他在号舍两边都安排了人,此计不成?还有一计,此刻李持月实在太可疑,还是得他亲自盯着要紧。
  “那侄儿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缓缓坐下。
  李持月皱眉看着他,这么不放心自己?索性白眼一翻,随他去。
  漏刻的水一点一滴落在尽头的铜壶之中,后边小楼里的声音传不过来,李持月支着额头昏昏欲睡。
  李牧澜见她真的没什么动作,不禁忖度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过了一个时辰,御史就回来了。
  李牧澜率先问:“如何,可真是舞弊?”
  “这……当时并无巡查的官吏看见,蒋莫从?说听见拆布的声音,也?没有在意,结果过了一阵,就有一个纸团从隔壁号舍扔了出来,蒋莫从?担心?巡查的官吏看见,以为?是自己丢的,就检举了隔壁的季青珣。
  可季青珣却说自己没有舞弊,撕破的衣裳也?不是自己的,那纸团上也不是自己的字迹……
  问了一个?时辰,谁都说不清楚,臣觉得宁错杀不放过,还是将他们二人关了起来。”
  听到这句,李牧澜放下心?来,这第二场考试算是彻底耽误了。
  闭目养神的李持月轻咳一声,拿袖子挡住上翘的唇角,她还状似担忧地问了一句:“这样做会不会有失公?正?”
  御史也?觉得为难:“这查来查去也?只是一桩无头公?案,如今贡院多的是要盯着的地方,只能留后再审了,
  之后若是考生真有冤枉,来年还可再考,左不过耽误一年而已,但科举严明不容有失,何况就是放回去,也?来不及写完答卷了。”
  李持月叹了一声,状似十分可惜。
  李牧澜道:“侄儿听闻,这季青珣是姑姑的门客,姑姑为何不愿保他一保呢?”
  “侄儿不知‘以身作则’这四个?字怎么写吗?”李持月撑着额头,眼带讥诮。
  李牧澜拱手:“是侄儿度君子之腹了,看来姑姑真能为?大?靖选出人才。”
  总归此人在李持月手下,走不了文还能走武,门路多的是,先前?多次派了杀手,都不能将此人除掉,可见能力之强,已成了李牧澜的心腹之患了。
  他只道李持月当真和令狐楚说的一样,万事都听季青珣的,只怕这糊名法也?是听的季青珣的主意,不然今日怎么会连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呢。
  李持月不过是个悬丝傀儡罢了。
  这个季青珣活着就是一个大隐患,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没准能顺势除掉此人,到时李持月失了智囊,还如何跟他斗呢。
  李牧澜能想到的,李持月怎么会想不到。
  先前太子继二连三失利,之后更是连人都找不到,现在季青珣就关在后头,他会不动手吗?
  李牧澜想杀人,难得被自己估摸了,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左右就在今晚,该是能见分晓了。
  李持月已经盘算着季青珣死后,怎么好?好?收拢他的势力了。
  姑侄二人对上视线,皆是客套一笑。
  —
  黑沉沉的夜,连星子都寥寥无几。
  正堂后面的小楼里,关着些?睡不着的考生,他们有的熬不过考试被带到了这儿,有的则因?为?舞弊被永远剥夺了考试的机会。
  总归谁也睡不着,话也?不说,就在那儿发呆。
  负责守卫的士兵影子落到窗户上,处处是森严的守卫,想迈出去一步都做不到。
  就算是气焰嚣张的世家子,也?龟缩着不敢动。
  知道是持月公主在贡院做主,也?不敢再有怨言了,生怕一个?不好?殃及自己的家族,不能科举没什么,他可不想成为家族弃子。
  从?上到下的人逐渐都知道,有公?主在,科举之事怕是再不能任世家左右了。
  漆黑的屋中看不见任何人的脸,自然连慢慢出现的烟雾都没有人发觉,只是嗅到了一股淡香,眼皮就沉了下来。
  屋里的人醒着和睡过去,都是静悄悄的。
  直到天?亮,官吏带着急切的模样来禀告公主,死了两个?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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