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抛弃首辅的原配-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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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握住他的袖子并不肯放,只是道:“我为殿下之心,不比你少。今日殿下稳坐东宫,我王家稳坐京城,他日殿下如有不测,我王家势必生死相随。既是如此,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不能收的?”
“还劳烦你回去回禀殿下,我王秀是嫁与陆家,并非是卖与陆家。我到死……都是王家的人!”
陆家之子又如何,身负王家血脉,有朝一日王家倒了,她的孩子就能好好苟存于世吗?
她从不做那样的美梦,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陆云鸿扶住王秀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一瞬间他心绪万千,深受震动。
他一直不想让王秀管这些事,只想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活着。
却忘记了,王秀深知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的道理。是以,她早就决定了,要和王家共存亡的!
心里千头万绪,或酸涩或苦闷,都化作一声哭笑不得的叹息。
要怪就怪他娶的媳妇太聪明了,她既仰仗了王家的势,就不会丢下王家不管,她也不会在后宅埋头绣花,然后关键时惊慌失措。
陆云鸿的目光逐渐明亮,他看了看怀中的王秀,对已经松动的余得水道:“拿过来吧!”
余得水听见陆云鸿的声音,放觉松了口气,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松开手,将玉牌递过去的时候,突闻王秀一声笑:“呵呵,我当是什么?原来是玉牌罢了!”
说着,伸手拿过去,捏在手里把玩,还道:“你回去告诉殿下,我王秀对他的忠心,就是十块免死金牌也拿得。”
这东西,后世博物馆还收藏一块呢,她见过,据传还是陆云鸿用过的。
王秀握住玉牌,抬眸睃了陆云鸿一眼,心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陆云鸿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心绪万千,垂眸时眼底湿了一片。
他没有想到,拿到玉牌的这一刻,王秀心里想的却是他,而并非是什么皇家和太子。
是啊?
什么稀罕的东西?也不过是他曾经把玩过的一块玉牌罢了。便道:“娘子说得对,这不值当什么!”
话落,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余得水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王娘子放心,我一定将此话带到。”
话落,抹泪而去,笑容却绽放的如冰雪消融后的梅花一般,灼灼其华。
余得水离开以后,王秀晃动着玉牌,看着那明珠熠熠生辉,红缨穗子摇曳着,流苏缓缓而动,宛如一袭红绸迎风招展,格外鲜艳。
她笑着,转头对身边沉默不语的陆云鸿道:“怕什么呢?左不过这几十年的光景,纵然你谋划得再好,敌得过天意吗?”
“有道是未雨绸缪,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你怎知,他将来就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去过活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三十三重天上,神仙还留恋凡尘呢,你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快活一天,失意一天,如何都要过的话,那就好好过吧。”
横竖还有我爱你呢,你怕什么?
王秀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看着陆云鸿,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的。
陆云鸿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么晶莹剔透,又是那么地璀璨动人。他那颗迷茫而沉重的心,突然就松快起来,像是重新注入新鲜的鲜血跟活力一般,他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未来的一切,包括拥有和失去,包括更多更多他想努力抓住的幸福,一直想圈起来,独自好好品味的夫妻情意,好像都变得虚无起来,却又都无孔不入地充实着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更强大,也更无惧无畏了。
他拥着王秀,他们一起握住那块玉牌,然后陆云鸿笑着肯定道:“我们王、陆两家一片赤诚,全族上下的性命只值这块玉牌吗?”
“不,就像你说的,就算十块免死金牌也是不够的。”
“阿秀,你信我,我绝不会让王、陆两家出事的。”
王秀听了以后,微微仰着头看他,目光充满鼓励和幸福,笑着道:“那恭喜你了,陆大人。在你受伤以后,你磨利了爪子,变得更加凶残了呢!”
“噗。”陆云鸿忍不住失笑。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极其用力,亲出了好大的声音。
可他犹不满足,依旧紧紧地抱着她,蹭着她的颈窝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陆夫人!”
第252章 满月宴
东宫里,余得水原封不动把王秀的话转达了。
太子沉默了好一会,久到余得水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
却又突然听见太子道:“她生气了。”
余得水都不敢问是谁?只是道:“奴才瞧着,王娘子和陆家都是向着殿下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太子挥了挥手,余得水便有眼色地退下了。
太子独立于窗前,看着庭前的灯火,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他是第一次遇见王秀这样坦率而热烈的人,感觉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他想到了陆家出事时,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腆着脸去求恩典,想留她一条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对王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王秀并没有选择苟且偷生,她选择了和陆家共进退。等到光明正大出狱时,还未回到家吃上一口热饭,听说长姐难产,又连夜奔去长公主府。
在无锡时,筹建官学,千里送药方,她曾画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大大方方地送到他的面前,丝毫不惧,那时他便感觉到她的决然奔赴。就连陆云鸿,闲云野鹤一般,本也不愿再管朝中事,可看到黄少瑜有难,还是挺身而出了。
他们夫妻的人品,纵然不在局中,却是有一股侠义心肠,但凡涉及东宫或其他不平之事,从来就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今日这事,是他思虑不周。王秀亲自见了余得水,说了那样的话,仿佛坦坦荡荡走到他的面前,亲口说给他听的一样。
太子长叹一口气,心想自己这英明,今日毁了一半不止。
……
无锡陆守常夫妇,早在四月就起程,来京给孩子做满月宴的。
年前陆云鸿夫妇走得急,留几个几个看门,他们二老是他们走了以后才知道的。真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这次他们二老入京,也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带着裴善的外祖父一同来了。
王秀是四月二十六生的孩子,他们是五月初一到的京城。
杨夫人原本陆家照顾女儿坐月子呢,亲家二老来了,她便回王家去了。
陆守常和陈氏一路颠簸,疲惫自然是有的,可一看到大孙子,爱不释手,只觉得浑身舒畅,连哼都不哼一声的。
但见大孙子的被子上缝着一只纯金的麒麟锁,问了才知,是皇上送的,一时间又喜不自胜。
皇宫里,皇上听说陆守常回来了,还时常召他入宫下棋,想问问他有何打算。
陆守常却笑呵呵地道:“日后教书育人,逗孙为乐,足矣。”
顺元帝也没有勉强,只说等他出京时,可以来宫里的藏书阁挑一批书带走。
陆守常连忙高兴地谢了恩。
五月二十八日,陆家为孩子举办满月宴。
除了日常走动的人家,别的他们并没有派人送帖,本预备了三十桌,男宾十桌,女宾二十桌。
男宾席备在新修好的板桥胡同,如今因为修得宽敞整洁,又称板桥街。
女宾备在陆宅和浮梦园,由杨夫人和一众女眷帮忙招呼。
早上辰时,亲近的人家就已经到齐了。
午时还有客人络绎不绝,都是和王家沾亲带故的,亦或者是王家五郎各自的上峰下属等,还有王文柏的门生及东宫的属臣家眷。
后面急加了二十桌,到了申时,还是不够。
钱良才急急来禀,说是宫里的娘娘们派宫人来送了礼,娘娘的娘家人们又都来送了礼,另有六部和翰林院的官员家眷们,都还没有地方落座呢。
王秀愕然,抱着孩子愣了愣道:“这么多吗?”
杨夫人把孩子接过去抱着,说道:“你公公回京,皇上又召他说话,那些旧属同僚还不都来庆贺?再加上你五位哥哥,上下级不知多少官员,又是你爹的门生等等,如何了得?”
长公主在一旁笑道:“就是你娘家太强了,所以来的客人才这般多。”
“不着急,我叫人来帮你。”
说完,便对钱良才道:“叫吕嬷嬷和你出去安排,需要什么就去长公主府领,可别落了你家大奶奶的面子。”
王秀连忙道谢,长公主道:“谢什么?我之前只是猜测,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想着别说了不来,到时候可就打脸了。”
“板桥街那边,陆云鸿和你几位哥哥,一定招架得住。这边,有诰命的我带去看戏去,其余的你收拾几间厢房,请她们先喝茶吃瓜子。”
“今日人多,主人家照顾不周是有的,明事理的都清楚,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长公主心想,谁要是说了,她一定记在心里,下次宴客必然不请了。
在座的夫人谁不清楚,当即一个个站起来说要帮忙招呼,很快陆家上下其乐融融,众人说话凑趣,倒也没有故意找茬的。
直到晚上宴席过后,粗略一算,也有八十五桌之多。
女眷这边,用完席后陆陆续续散了,还有些留下听戏的,多为亲眷。
男宾那边,夜色越浓,灯光越亮,他们就越兴奋似的。划拳的声音隔了两条街都能听见。
又见华灯初上,板桥街两边一样的三层高楼,排排而落。
挂着的灯笼又都是一样的,房檐屋后,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起先不知是谁瞧见了,高呼:“天呐,快看!”
众人抬眸看去,一街之景,仿佛一城之墙,两边辉煌无比,皆是一样高,一样长,第四层角楼只有临街那两栋才有,故而像高高的牌楼一般,耸立在入口处。
之前他们的笑称,陆家的浮梦园像是一座小城,可此时见了板桥街,才知什么叫做城池之光,盈盈如火。
陆云鸿见众人惊叹,端了酒走出来,借机说道:“往后这里的商铺,多做女眷的生意,或布匹或首饰,应有尽有。”
“一条长街,两头都用石狮子堵了,别说是马车,就是轿子都进不来。商铺下修了长廊遮风避雨,女眷们若是累了,还可以歇一歇再逛。”
“这也是为了避免她们在大街上被马车冲撞了,或者带着孩子又不放心,到时急急忙忙走一遭也没有什么乐趣。”
其他大臣们全都附和着,觉得陆云鸿这条街修得十分好,如此他们家的女眷若是出来走走,他们也不担心了。
陆云鸿还道:“两边都会叫人看着,若是有小偷或者寻衅滋事的,当场扭送官府。”
话落,有人把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大人们叫来,灌了一轮酒,让他们以后多多照料等等。
定国公姜温茂更是笑着道:“先前我以为他要建什么客栈呢,连我的小楼都给拆了。早知道是要建这个,我要什么银子,我还不要两间铺子?”
众人连忙说他亏了,又说现在要还来得及。
姜温茂道:“要了钱又打上门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众人哄笑,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是滋味,寸土寸金的京城,陆云鸿手里握着一整条街的商铺,那得多值钱啊?
尤其是,今日这么多达官贵人都聚在这里,个个都说好的话,明日那些商人百姓,还不蜂拥而至?
果不其然,天亮以后,这条街又多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状元街!
第253章 入仕
陆云鸿刚回京半年,就闹出好大的动静。
先前的浮梦园,现在的状元街。
就在众人皆以为他要决心从商时,六月初,他却去吏部任职了。
正五品的吏部郎中,青色圆领大袖官袍,带着幞头,腰上扣着乌角带,往王秀面前一站,可真是玉面郎君,翩翩俊朗。
王秀扣住他的腰带,一副欲要恐吓的样子道:“从现在起,出门给我谨慎些。要是不小心招惹什么香粉玉露回来,我就扒你这身皮,把你往死里打。”
陆云鸿握住她的手道:“你就别吓唬我了,我现在看着你一抬手,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印着好几个巴掌印似的。”
王秀笑着威胁道:“你知道就好,反正你若是对不起我,我便也要对不起你了。”
陆云鸿失笑,连忙说不敢,又道:“脸上挨得住,出去就说是磕的。脚上挨得住,出门还有拐杖用呢?可心里挨不住,你要是不理我,我心都要凉了。”
说着,拿着王秀的手揉了揉胸口,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
王秀忍俊不禁,这才放他出门去。
……
六月中旬的时候,王秀同婆婆陈氏的五品宜人封诰下来了。
一同送来的,还有宜人大妆。金线五梁冠,翠叶珠花不等,另有一对金灯笼耳环,金凤簪一对,各衔珍珠挑牌一串。
衣服是圆领袍,琵琶袖,胸背用白鹇补,配三遥宀疏笪迫挂',银镶碧玉带,底下穿云纹绣花厚底鞋。
长公主叫王秀设宴热闹一下,王秀不肯。
谁知道好几位大人的家眷不见动静,特地遣人来问,王秀无奈,便在浮梦园摆了几桌。
宴席过后,公婆便说要离京回无锡。
家里人自然百般不舍,无奈陆守常如今决心退出朝堂,以教书育人为乐,并不肯留。
陈氏也过惯乡下间悠闲的日子,只说等陆云媛和陆云珠婚事定下,她们会再次入京。
如此,六月二十二日,陆云鸿亲自将他们送出京城,这才折返。
谁料回来时在城门口看见王秀抱着孩子,身边跟着裴善和钱良才等人,竟然是特意来接他的。
陆云鸿连忙下马,将缰绳交出去,便走上前道:“怎么不在家里等?”
王秀道:“我说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便说等等你。”
陆云鸿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儿子,又看了看妻子,满心都是暖意。
只见他把儿子抱起,王秀还以为他要抱着走。
不曾想,他转手就递给了裴善。
王秀:“……”
“你们先回去吧,若是他饿了,就交给乳母。”
裴善应是,抱着孩子看了一眼王秀,抿着唇笑了笑道:“师娘,那我先带承熙回去了。”
陆承熙这个名字是陆守常取的,想叫这个孩子承袭陆家转危为安的运道,有着欣欣向荣之光,未来光明灿烂,和乐欢喜。
王秀看着儿子,格外不舍,她道:“还是一起走吧。”
陆云鸿握住她的手不放,幽怨道:“自从有了承熙,你几时陪过我?现在他睡着了,你就多陪我逛一会,难不成裴善会叫他饿着?
裴善:“……”师父可真会说话呢!
“我不会的,我这就走,我们坐马车。”
说着,抱着陆承熙径直上车,也不敢多停留了。
王秀看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只留了几个护卫给她和陆云鸿。
她转头看着陆云鸿,不悦道:“你满意了?”
陆云鸿道:“眼巴巴跑出来接我,难道不是想我开心的?真要同我算账,那我以死谢罪好了。”
说完,做了一个自刎的手势。
王秀气得捶了他一拳,反被陆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