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依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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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融冷着脸说:“随他便。”
随他便,随便就随便。蒋易从小到大随便惯了,没人比他更随便。他专心看着靳融,余光看着谱子,该翻页时他不翻页,看到靳融皱眉头了才晓得翻。
一共也就翻一次谱子,蒋易翻了之后又紧盯靳融,被靳融狠狠踩了一下脚背,不敢放肆了。
真好,蒋易想着,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温柔了,但好歹还会发脾气。人不是只跟亲近的人发脾气吗?靳融能踹他小腿、踩他脚背,那就说明他们还很亲近。
如此想着,蒋易觉得自己又行了。
靳融总不会还对杨卓发脾气吧?不能吧?
一遍唱完,杨卓还觉得不够,走上前跟靳融探讨伴奏。他说刚进来的时候再慢一点,再明显一点。靳融把谱子抽出来,用黑笔画了一个圈,打了几个感叹号。杨卓又说:“‘船到江心’这边也慢一点,我慢慢过渡。”靳融还是点头,圈画了一半,笔没水了,画不出来了。
钢琴上还有一支笔,靳融也不看,单纯靠手心摸索,摸半天都没摸到。蒋易主动起身把笔递给他,两人面面相觑,没说话。
“你不拿?”蒋易把笔塞他手里,“赶紧写。”
靳融冷哼一声,把笔拿在手心里。
“还有呢?”靳融问。
“似乎是没了。再来一遍吧?”
蒋易老老实实地把他用完的笔放回原处,乖乖替他把谱子放进谱夹,抚平柔软的页面,献殷勤道:“弹吧。”
靳融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胡桃花又开了,开了一年又一年。蒋易听这首歌也听了一遍又一遍,他都会唱了。有必要合那么多遍吗?这个杨卓他唱那么多遍,不累吗?就不能去隔壁琴房休息一会儿再来吗?反正每遍都差不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蒋易不懂声乐,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是杨卓同学并不满意。
杨卓企图凑近,伸个手指头要来按靳融的谱子,快靠近靳融时,蒋易拿身子一挡,完全阻拦住了杨卓。
搞得杨卓一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蒋易不喜欢杨卓,不喜欢他靠近靳融,不喜欢他望向靳融的眼神,也不喜欢他们俩单独在琴房里合伴奏。
他就是不喜欢!
而且咬牙切齿。
“你让一下。”杨卓说。
“我让哪?”
钢琴凳子就一个,小椅子也就一个,没地方让。杨卓没办法,在这挡着也不好指谱子,所以他说:“你先坐钢琴凳上去。”
蒋易求之不得了,他偷笑着看靳融,眼神里透露着“你看吧是人家叫我跟你挨在一起的”,然后挤上琴凳。
靳融快要翻白眼了,不愿意跟蒋易挨着,又往边上挪。蒋易更加得寸进尺,硬生生快把人家挤掉了,偷偷勾着靳融的手腕,不给他动。
“你往我这来点,不然人家给你指你怎么看?”蒋易故意说。
靳融没什么办法,又懒得争辩,干脆遂他的愿往他那里坐一点,这下就大腿贴着大腿、膝盖碰着膝盖了。
杨卓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幺蛾子,他心里就只有乐谱。
“这里慢一点,这边强烈一点。”
靳融没手写字,给蒋易攥着了。他也不抬手,只给了蒋易一个眼神,蒋易立刻心领神会。
蒋易拿笔给靳融画圈圈,一边画一边念:“这里慢一点,这里强一点。几个‘f’?”
“什么几个‘f’?”杨卓乐理学得不行。
靳融沉重地吐了一口气,撇开蒋易碍事的手,亲自在谱子上做标记。他的标记并不复杂,没有精确到多少个‘f’,就是普普通通的‘慢一点’、‘强一点’,后面加两个感叹号。写完字,他又垂下手臂,手与手靠得近,但没碰到一起。
蒋易有点心不在焉,他快要感受到靳融的手了,好像有什么勾着他,心里明明知道只要再近一点,他就又能握住靳融的手腕。
不过都没有轻举妄动。
“再来一次吧,一会儿我回家去了。”杨卓提议。
再来一次就回家?那可太好了。
既然再来一次,蒋易就得回小板凳了。他有些念念不舍地坐回去,才这么一会儿,小板凳已经冰凉了,他所有的温度都留在钢琴凳上。
胡桃花又开了。
蒋易给靳融翻谱子,右手翻过去,舍不得放下来,扣在钢琴上,仿佛这样就能碰见靳融。
其实隔得还远。
弹完了,总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杨卓满意,蒋易也满意。蒋易满意什么呢?总算逮到机会跟靳融说会儿话了呗,他迫不及待杨卓赶紧走,最好把门锁上,他好跟靳融讲悄悄话。
不容易啊,终于把杨卓盼走了,蒋易刚要说什么,自己电话又响了。
是陶郡。
烦人!
“喂?蒋易,你在哪呢?一会儿要不要再合一遍?我等会儿去琴房,你在琴房吗?”
蒋易握着电话,眼睛情不自禁就转向靳融。他和靳融对视着,望见靳融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
他出神了,鬼使神差地说起谎来:“我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陶郡很惊讶,“什么时候走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在音乐厅等你呢。”
蒋易“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所有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靳融的脸上。
靳融不再是故意冷漠的脸了,他涣散起来,带着忽明忽灭的迷离与难耐。暧昧的气息又在空气中弥漫,他的指尖又扬起来,要触摸上蒋易的胸口。
蒋易呼吸漏了一回,想到还在打电话,于是勉强振作起来:“你先回去吧,我们应该也没什么要练的了。或者明天早点来,再合一遍?”
“也行。”
靳融听见“明天早点来”这样的字眼,不悦地噘起嘴巴。他的手完全抚上蒋易的胸膛,每上移就有酥酥麻麻的感受,直到覆住蒋易的喉结。
蒋易凝了一口气。
“明天带妆彩排的话,我们穿什么呢?我应该不需要穿大裙子吧?你要穿西装吗?”
靳融的指腹已经按上蒋易的嘴唇,轻而易举被蒋易咬在嘴巴里。蒋易失神了,他完全被靳融带着走,当靳融抽出手指时,他已然失去了一切力气,被眼前的人带到怀里去。
他们黏黏地抱在一起,靳融的手不自觉地越过蒋易的衣衫,来到没有任何防备的后背。
靳融在他的皮肤上勾勒,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
第28章 天花乱坠
“蒋易?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陶郡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蒋易反手捉住靳融乱摸的手,对电话里说道:“大裙子不用穿了吧?这种礼服出去租一件就好,或者你挑一条小裙子穿也可以。”
“嗯。那你呢?你穿什么?”
蒋易还不知道,他现在没空去想这些问题,因为靳融的另一只手也开始乱摸了。再不阻止他,蒋易可能又得交代在这儿了。
“到时候再说吧!”蒋易急忙说,“不说了,我还有事情,先挂了!”他把电话挂断,随手把手机扔在钢琴上,再去逮靳融的手。
两只手都抓住了,蒋易蛮狠地把它们都攫在一起,单一只手就锁住了靳融的两个手腕。
真白啊,手腕上隐隐约约还有几条蔓延着的青筋,性感又纯情。
“不要抱了吗?”靳融似笑非笑,“我看你也很开心?”
蒋易尽量不去看他。
靳融又追着说道:“抱我舒服吗?”
“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蒋易干干地说,“对别人投怀送抱不是个很好的行为。”
“你是别人吗?”靳融手腕挣脱不得,就拿手指头挠他,痒痒的,很快蒋易就松手了。
靳融借机反制住蒋易,转而攥住他的手腕,不过用力很轻,与其说是控制,倒不如说是迎合:“你很喜欢抱我。”
“我不喜欢。”蒋易还在嘴硬。
“是吗?你不喜欢抱我,那你的脸那么红?你的耳朵也好红呀,你的眼睛、你的嘴唇……”靳融轻笑,“还有这儿,都在说你很喜欢我。”
蒋易像吃了几千罐辣椒酱,全身至下都热起来。
“你喜欢我吗?”
蒋易推开他,喘着粗气说:“我不喜欢!”
“要接吻吗?”
“什么?”
“我说,”靳融点着他的嘴唇,“要不要接吻?我不计较你喜不喜欢我。”
蒋易不解:“不喜欢,也可以接吻吗?”
“当然了。”靳融用食指揉他的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想吻我。你想吗?”
他想。蒋易在梦里就吻过他,现在怎么可能不想吻?他沉默了,虽无任何回答,但身体已然替他回答了。
蒋易慢慢靠近靳融,鼻尖渐渐相触,蹭了一会儿,就要吻上他红润的嘴唇。
不喜欢也可以接吻吗?不是只有两情相悦,才可以吗?
蒋易搞不明白了。理智还是让他收回手,别开将要吻上的嘴唇:“算了吧。”
靳融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蒋易远离他,但又被他追着抱在一起。
好像粘住了,分不开了。
“我好喜欢你,蒋老师。”靳融呢喃着说,他用力地抱紧蒋易,似要把他自己镶嵌在蒋易的怀里。
他重复了一遍:“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蒋易从上至下俯视靳融前倾的身体轮廓,窄细的腰……
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救命,他还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为何第一次就碰到靳融这样的人,还缠着不放,还逼着他拥抱接吻!
好吧,他妥协了一步:“如果你想吻我,也可以。”但再多的,就不行了。
“真的吗?”
靳融仰面。
蒋易呆呆地点头:“只能接吻。”他强调,掩耳盗铃地强调。
“我知道的,蒋老师。”
蒋易低下头吻他,黑色钢琴的镜面映下他们接吻的画面,缠绵悱恻地揉在一起,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是蒋易的初吻,稀里糊涂地就被夺走了。原来接吻这么快乐,可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他红了眼,忘却姓甚名谁,一心就只有靳融柔软的唇舌。真软啊,和他预想的一样软。
他的手搂过靳融的细腰,还想再深一步,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蒋易慌忙别过脸,与靳融错开,面向窗户舔了舔嘴唇。
他还在细细喘气。
“靳融!”吴尧粗鲁地打开门,他又要说“五楼去啊”,见眼前此情,震惊住了。他想的是,为什么蒋易在这里?蒋易在这里,他们还能去抽烟吗?会被告发吗?
吴尧假装敲错了门,自顾自说:“哎哟,走错了。”
蒋易以为被撞破了,脸和耳朵根子更红了。
靳融还很镇定,恍若无事地问道:“去五楼?”
“嗯!不过你要是有事,那就算了。”吴尧想要关门,但靳融却拦住他:“走吧,去五楼。”
靳融拍了拍蒋易的肩膀,好像是在安慰,就好比非礼之后给小费一样。
他淡淡说:“你回家去吧。”
蒋易拉好褪了半截的校服外套,挡好他的肩膀,后知后觉道:“那个……你看你那个黑名单,能不能把我给放出来?”
他抬头看靳融泛红的嘴唇,又发痴了。
靳融笑了一声:“看我心情吧。你早点回家,不用等我。”
蒋易确实是早点回家了,他一路狂奔回家,分不清到底是跑步导致的心跳加速,还是和靳融亲嘴心跳加速。等到他躺在床上望天花板的时候,才晓得揉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傻笑:我亲了靳融;靳融亲了我。
他在床上打滚,把脸埋在枕头里沉思,接吻的场面似乎就在一秒之前。
啊,初吻。蒋易的初吻,就送给了靳融。
蒋易成傻子了,他痴笑,笑停了就想靳融,想他柔软的唇,想他的怀抱,想他黏黏糊糊的表白,还有那句:“我真的好喜欢你。”
家里安静,陈淮出去参加活动了,蒋诚添出去培训了,就只剩蒋易一个人在家。所以他的脑海里天花乱坠,他的手腕摇晃出花儿,都没有人发现。
蒋易嘴里叼着他里面那件白色打底衫的衣角,一片朦胧水雾迷漫住了他的双眼。他窒息地闭上眼,满心全是靳融的模样。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空洞、无神,望着天花板的花纹。
蒋易脑子一片空白。
夜深透了,靳融还在小区门口徘徊。
先前他来到单元楼下时,看见方意辙的那辆车了。他可太熟悉这辆车了,熟悉到不用看清车牌号就能认出。
方意辙又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来靳融这里了,偶尔听靳时苑提起,他最近很忙,一是要忙公司里的事情,二来是他的儿子快要中考,为了升学的事情一直头痛。
现在他终于来了,看来是家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靳融坐在楼下花坛里等到十一点,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胃有些隐隐作痛。再等下去,他就要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在花坛里。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踏上了回家的电梯。
隔着大门,他听不见家里的任何声音,但有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应该是有人的才对。靳融从书包里拿出了钥匙,轻转半圈,刚推开门,便有轻飘飘的、难以言说的声音从他房里传出来。
恶心感从喉咙里冒出来,他根本来想起来换鞋,悄无声息地关上大门,丢下他的书包,脚步放轻地走到他的房间门口。
“不行……!”
靳时苑打颤的声音直直刺进靳融的耳朵里,根本没有见到画面,靳融还是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靳时苑那片花白的背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意辙!”
靳融后退几步到客厅里,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现在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
疯了吧?靳融强忍住心里的怒火,他重重地用手锤打房门,猛然间,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没有了。
随后,他听见靳时苑尖叫:“别进来!”
靳融转身走到沙发边,蜷缩住手脚。眼前那只钟一直走着,一秒一秒都没有停下,从‘60’到‘60’,从半到四十五。他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房门才悄然打开,方意辙还没来得及扣好最上面的纽扣。
“小融啊,回来了?”
靳融冷眼瞧着方意辙,他的脖子上有一处隐蔽的、很难叫人发现的牙印。
靳时苑随后也出来了,穿了一身白睡裙,她很不自然捂着锁骨,笑容非常尴尬。
“这么晚回来,饿了吗?”
靳融站起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方意辙,自沙发边走到方意辙的面前。
“小融?”
靳融猛地一拳打在方意辙的脸上。
“靳融!”靳时苑惊呼,她急促地推开靳融,蹲下来去扶方意辙,这会儿她顾及不上脖子上的吻痕,被靳融看得一清二楚。
“你疯了!”靳时苑骂他,“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觉得你们才是疯了。”靳融恶心地想吐,他最恨的男人,和他最亲的妈妈,在自己的房间做苟且的事情。这比他第一次撞见还要恶心,恶心地快要吐了。
他想快点逃离这里,正当他三步要跨出家门口时,靳时苑又来死死拦住他:“你去哪里?!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靳融厌恶极了:“你想要我去哪里?留在这儿看你们上床吗?在我的床上?”
“不是这样的……”
“你贱不贱?”靳融终于把心里一直想说的这句话说出来了,他不想再顾及靳时苑的感受,也不想拐弯抹角地劝她不要做第三者,“当小三是不是很开心?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是不是很刺激?”
“你说什么?”靳时苑发昏。
“你下不下贱?”
靳时苑狠狠地打了靳融一巴掌,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这个白眼狼!我是你妈!”
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