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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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闯将他送到云虚子的岩洞之时,叫人来把岩洞上下搜了一遍,将卓应闲藏的那包“羊屎蛋”给搜走了,确认他们无法逃脱之后,才把岩洞口的栅栏门锁上。
卓应闲为此急得团团转,要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影响到汉哥的计划,这可怎么办才好?!
幸好云虚子听说了他们的打算,笑嘻嘻地移动床铺,从内侧岩洞里掏出了一袋东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懂么?”他笑吟吟地说,“老子在这里关了三个月,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卓应闲立刻想起来这人在清心观卧房中的机关,顿时脑门发紧,很想跟他大吵一架。
这便是云虚子之前跟卓应闲提到的“后手”,是他假意帮哈沁研制火雷时顺手造出来的小玩意,其中有一种小花炮似的小火雷,跟“羊屎蛋”功效差不多,但火力要强一些,里头夹杂了大量的粉尘,爆破后会扬出烟雾,便于云虚子逃跑。
糟老头子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叫“还命丹”,听着就怪里怪气的。
卓应闲还担心道:“不行啊,万一这个炸开引发机关里寰宇火雷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不就葬身此地了?”
云虚子嫌弃道:“我自己做的东西,我当然会拆解,一会儿把火。药弄点出些来不就成了。再说,此处的内部构造图还是我给云汉的,我不比他更清楚?”
卓应闲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内部构造图?”
云虚子见说漏了嘴,登时缄口不言。
卓应闲很快反应过来,拉着云虚子的袖子不依不饶:“你们俩什么时候串通一气的?你把那么危险的东西给他,竟然不跟我说?!”
“哎呀,你是我俩的心头宝,好生待着吧!”云虚子一甩袖子,挣脱了他的手,还理直气壮地戳了戳他的脑门,“危险的事要受过训练的人来做!”
卓应闲气鼓鼓,但心头又是莫名的甜。
那行吧,给他俩表现的机会。
不过他也发现,这回再见师父,老头子好像变得特别会说话。
好在那“还命丹”效果比“羊屎蛋”好多了,不仅声儿大,还能扬尘,搞得煞有介事,卓应闲还在粉尘的掩护下,趁机回了趟聂云汉的岩洞,把他早就准备好的背包取了出来,才跟云虚子从上面跳下去。
这一通折腾果然唬住了孟闯哈沁一帮人,登时就逃命去了。聂云汉也得以跟着哈沁的踪迹逃出来,除了没有发现运送战俑的车队之外,这个计划实施得还算成功。
………
好像自打记事起,聂云汉就没再这么哭过。最近些时日,他就像是被拉满了的弓,再不释放,恐怕是要完蛋,好在事情在恰当的时候解决,哭一鼻子也不有损他聂千户的威名,总算是能将憋在心中的苦处排遣了个干净。
连日来吃睡不好,又有巨大的情感消耗,聂云汉没了力气,躺在卓应闲怀里渐渐睡去。
卓应闲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上半身,看他的一双长腿伸展不开,在车厢角落里蜷着,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便微微侧身,撩开车帘,想看看是到哪儿了,希望能快点进城,找张舒服的床铺给汉哥躺一躺。
车外仍是郁郁葱葱连绵不绝的树林,根本看不出哪儿是哪儿,但他们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或许在南栀峰附近。
这时外头传来了云虚子的声音:“小弦儿,天上飞着一个人,会不会是找你们的?”
卓应闲一怔:“长什么样?”
“你师父我又不是千里眼,看不清!”
聂云汉听见动静立刻醒了过来:“应该是我们的人,要是孟闯他们,肯定能认出师父来。”
云虚子在外头应和:“哎,是这个理儿!”
接着便听他“吁”了一声,将马车勒停在了路边。
聂云汉睡得腰酸背疼,缓缓起身,弓腰出了车厢,卓应闲紧跟其后,伸着手在后边虚扶着,生怕他摔了。
天上确实飞着一个人,飞得还挺高,在高空中画圈盘旋着,从那人一手不断摇手杆的姿态来看,定是赤蚺其中一人没跑了。
聂云汉精神一震,也顾不上看是谁,曲指做哨“嗖”地吹了一声,哨声极其响亮,顿时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三人齐齐抬头看着,卓应闲还兴奋地冲飞着的那人挥了挥手,看着他在天上陡然转身,好似也很激动,歪歪斜斜地向下俯冲,很快落在他们不远处。
双方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出声。
“——老聂!”这是左横秋。
“——左哥!”这是聂云汉和卓应闲。
左横秋来不及收回翅,又嫌它碍事,干脆把背包整个脱掉,跟冲过来的聂云汉两人结结实实地拥抱在了一起。
“大白天的在这上头转悠,不怕有危险?”聂云汉又激动又担心。
左横秋“嘿嘿”直乐:“我飞得高,注意着呢!宋鸣冲那混蛋晚上搞埋伏,只能白天出来了。”
云虚子站在一边捋着胡子笑,原本以为卓应闲跟聂云汉亲密是情之所至,没想到他跟其他的人也能如此自然流露情感,心里很是为他高兴。
小孩儿有了爱人,也有了朋友,有人气儿了。
卓应闲兴奋之余,抓着左横秋的袖子问:“就你一个人出来了么?还有别人吗?”
“还有我!”
又有一人从他们后方的天上落了下来,蹭过一旁的树梢,呼啦啦地刮下一大片树叶,显得气势十分磅礴。
卓应闲笑着回头看,登时脸黑得像锅底:“怎么是你?!”
云虚子打量着凌青壁,心道,哟,还有了仇人,小弦儿这趟出来,倒是圆满了。
凌青壁不甚娴熟地收着“翅”,走到卓应闲跟前,故意逗他:“小美人儿,你家相公身上那伤连疤都消没影儿了吧,你怎么还记仇?”
卓应闲知道他嘴贫,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跟他斗,斗也都不过,反而又被人撩闲。
云虚子笑容更甚,心想,敢情这是护犊子啊!有意思!
旁边聂云汉推了凌青壁一把,笑骂道:“啧,你这嘴真欠儿,活该被人记恨!”
“你们这翅倒是好用,也奇了怪了,明明我们才是‘灵翅’,怎么没这好玩意。”凌青壁笑笑,活动着有点酸涩的肩膀和脖子。
“你们不是自带翅膀么,还要我们这假翅膀何用?”聂云汉与他调侃两句,“韩指挥使派你们来的?”
凌青壁眯着眼,懒洋洋道:“是啊,你们这边事儿不是有点大么。指挥使觉得当下他派兵不合适,毕竟事情牵扯到关家,怕闹出去更败坏关爷的名声,就叫我们带人支应着点儿。”
“那就太好了,正愁人不够用呢!”聂云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左哥,你们在这边转悠多久了?”
左横秋道:“一早就出来了,时飞时停,大概四个时辰,主要盯的是双凫峰和南栀峰附近。”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从双凫峰出去的车队?至少得有十几辆马车。”聂云汉心想,光那战车拆开,一辆就得装三车,再加上战俑,十几辆差不多。
他现在就是有点后悔,没来得及问清楚关平野战俑到底什么样的,只是当时怕问多了会招致怀疑,又想着能及时拦下哈沁,所以才没再刨根问底。
谁知出来就把哈沁给跟丢了。
左横秋与凌青壁对视一眼,犹疑道:“并未发现有车队出现,只有几辆零散马车断断续续经过。”
卓应闲也跟着愣了一下:“没有吗?不可能啊!哈沁不是早上起来才装车的吗?”
“真的没有?”聂云汉方才轻松的神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会不会你们没看见?”
凌青壁摇摇头:“绝对不会,左老弟那眼睛就跟篦子似的,恨不能一寸一寸扒过这几座山峰,我跟他才飞了这半天,眼睛都快叫风吹瞎了。就这么说吧,除非人从山林里躲着走我们看不见,但凡山路上有马车,绝对逃不开我们的眼!”
“运送战俑和战车,必然需要用马车,马车也不可能在树林里穿行,只能走这条最宽敞的山路,若是左哥没看见,那应该就是没有。”卓应闲道,“如果他们是分开走的呢?左哥,早上共有多少马车经过?”
左横秋沉吟道:“上午并不多,加上你们这辆,也不过才三五辆而已。”
聂云汉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凌青壁答:“差不多未时末。”
聂云汉从怀中掏出“怀晷”一看,上面指针指向的是巳时末,比当下慢了两个时辰!
他登时变得脸色铁青,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山体内不见日光,只能凭借怀晷参考时间,关平野自然会在这上头做手脚。
但仔细想想,这根本也影响不了什么,是聂云汉自己疏忽大意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对方也会有两手准备!
凌青壁凑过去看:“哟,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卓应闲紧张地看向聂云汉:“汉哥,哈沁是不是搞鬼了?”
“不光是他,还有平野。车队不是早上出发的,恐怕凌晨,甚至昨夜,就已经走了!”聂云汉苦笑道,“可笑我一直自以为是,平野根本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第179章 布局
聂云汉知道; 这其实也是关平野对他的考验。
若是他真心实意帮关平野,车队出发早晚并不碍事,只要聂云汉能及时赶到京城附近会合便好。
若他并不真心,关平野与哈沁至少能够避免车队被劫; 不会影响到整体计划。
现在想想; 昨夜两人兄友弟恭般的相处; 不过是各自心怀鬼胎的一场戏罢了,而他昨晚与方才的愧疚; 又显得多么可笑!
其实说到头,关平野不相信自己,与他不相信关山会通过刺杀皇帝来复仇是一个原因——他们都曾是为国死义之士; 又怎可能轻易背叛自己的信仰?!
聂云汉脸上阴云密布,若说自己是兵不厌诈,那关平野也的确深不可测,在加上哈沁老谋深算; 眼前这出倒也算是他们真正的实力!
卓应闲怕他心力交瘁再度呕血,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心中有鬼的人,怎么可能会完全相信别人。”
凌青壁和左横秋一头雾水; 面面相觑后,左横秋问:“老聂,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天被关在哪里?”
卓应闲替聂云汉答道:“关平野把双凫峰底端山体挖了很大一个空腔; 他们的老巢就在那儿,所以紧盯着山外肯定找不到。汉哥问车队的事儿; 是因为他们已经把用来刺杀皇帝的战俑运出了山,我们本来打算出来后直接拦截; 没想到却被对方摆了一道,看来他们是提前跑了。”
“把山挖空?”凌青壁瞪大了眼,“这人真有想法。”
聂云汉看向左横秋:“左哥,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是轮换着在这附近搜寻吗?昨夜是不是戴爷和风姐?不知道他俩看没看见车队的踪迹。”
提到戴雁声和万里风,左横秋向来不羁的神情现出一抹为难之色。
“出什么事了?”聂云汉想起方才左横秋的话,心里重重一沉,“你说宋鸣冲晚上搞埋伏,难道是他抓了他俩?”
左横秋叹了口气,如实道来:“是,他俩被抓了,就关在府衙监狱。”
聂云汉:“……”
“不知为何,宋鸣冲突然不再装相,对我们下了狠手,他连我在府衙易容都能识破,幸亏凌兄弟突然出现救了我,要不然今日我们也无法在此见面了。”左横秋郁闷道。
卓应闲想了想:“这不难理解,我们不是推断他是太子的人么?平野也是受太子驱使——不对,应是两人不谋而合——太子需要皇帝退位,平野想要刺杀皇帝。先前平野百般引诱汉哥前来,所以宋鸣冲也在暗中相助,但是平野这边进展不顺,太子便让宋鸣冲来监督,先把赤蚺控制住,若汉哥真的不肯合作,再将我们大家一网打尽,以免影响他们的计划。”
他这一番话说得透彻,旁边几人全都沉默了,刚刚的重逢之喜被冲得无影无踪,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凌青壁无奈叹道:“那个关平野实在太傻了,这不是为人作嫁么?将来一个不小心,定会被太子推出去顶包,我们一介平民,何苦要为这些权贵做炮灰?”
“他被仇恨蒙住了眼,根本不在乎这些了。”聂云汉问道,“左哥,羽书呢?”
左横秋道:“他和秦落羽还在小院里住着,我去找他拿‘翅’的时候,看他状态还不错,小两口算是过起日子来了。”
“他家院外还有衙役看着?”
“嗯,灯下黑嘛。”
聂云汉想了想,冷笑道:“有宋鸣冲这个老狐狸在,灯下就黑不了。宋鸣冲目前还跟平野算是一伙的,秦落羽就也能为他所用,所以他故意不抓向羽书,只要咱们去跟羽书通气儿,他就能让秦落羽套出话来。”
“妈的,你们赤蚺平日里都这么玩心眼吗?累不累啊!我听着都脑袋疼。”凌青壁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是我们‘灵翅’好,就只管杀人,不搞这些弯弯绕。”
卓应闲心道,那是因为你脑子不好使。
“老聂,现在这个情况,接下来怎么办?”左横秋问。
聂云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山道,闭上眼睛思索着,片刻后又睁眼道:“平野说,他们弄到了过路文书,会雇佣本地商队,将战俑当做生铁纲运上京。他与哈沁的交易条件是为他制造大型火器,我见过其中几辆战车,这些东西会被拆开运送到独峪境内。所以这是两个方向的运输。”
“按平野的说法,战俑走陆路,沿虹光商道北上,战车那部分要走水路,虽然他的话不能尽信,但我觉得平野会认为陆路确实安全,毕竟船要是在水里被打沉了,他准备的战俑也就没用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重点追查陆路上的商队,凌兄,水路上就交给孔大哥,追查可疑的生铁纲,以防被人瞒天过海。若是遇上疑似战车零部件的货物,做好记号,不必理会,以免打草惊蛇。”
凌青壁点头:“没问题!”
“宋鸣冲既然要为太子大业保驾护航,他定会保着这些车队平安上路,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车队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归梁府城,我们也得尽快出城才行。”聂云汉道,“我们还要救戴爷和风姐,恐怕只能跟宋鸣冲硬碰硬。”
凌青壁笑道:“硬碰硬也不怕,咱们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人物,对付他们那些个衙役府兵不在话下。”
“云汉,你要信得过我,可以带我一起行动。”站在不远处一直没吭声的云虚子突然道。
卓应闲怔了怔:“师父,太危险了!”
云虚子笑了笑:“别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我打架可能不太行,但是查探线索的本事应该还剩了一些,再说我轻功不差,拖不了后腿。”
“我当然信得过师父。”聂云汉笑道,“看我,都忘了给大家介绍,师父,这位是我赤蚺的兄弟,左横秋,这位是江湖朋友,凌青壁。”
左横秋和凌青壁一起向云虚子拱手见礼。
云虚子走过来,笑呵呵地同他们还礼:“老道云虚子,你们口中狗贼哈沁的同乡,二十年前我也是个独峪探子,后来留在大曜,斩去尘缘,心里只存了一点念想,一就是我徒弟阿闲能开开心心过日子,二是希望独峪与大曜能真正修好,从此再无战乱。”
卓应闲听他这么说,突然眼眶发酸。
“此次被卷进这件事当中,虽非我所愿,但或许也是老天爷给我一个机会,为二十年前我与独峪和大曜的一本烂账做个了断。”云虚子一脸风轻云淡的笑,“不过若是二位介意我的身份,老道也不讨嫌,安生找个地方一躲,等你们获胜归来。”
左横秋连忙道:“前辈可别这么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