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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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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岩洞处还在不断发出爆裂的声响,高酉登时大惊:“那岂不是整个山都会塌陷?!”
  哈沁闻言,冲护卫大手一挥,一行人迅速往角落里一处通道跑去。
  聂云汉把关平野往孟闯手里一塞:“护好你们的主子,去林园住着,跟平野说,我会去找他说清楚!我们先去追哈沁!”
  紧要关头,孟闯也顾不了那么多,背起关平野,与高酉走了另一条路,匆匆跑进通道里不见了人影。
  聂云汉和卓应闲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跳上岩洞,飞快地劈开关着那些工匠的岩洞栅栏门上的铁链,大声道:“要活命,随我们来!”
  工匠们立刻跟着一涌而出。
  云虚子去追盯哈沁的行踪,此刻在地面上一个角落里探出头来,向聂云汉和卓应闲招手:“这边!”
  孟闯和高酉在狭窄的通道里跑了一会儿,发觉山体里已经没了响声,立刻警觉地停了脚步。
  两个人屏息仔细听了片刻,孟闯恨恨道:“妈的,上当了!”
  高酉道:“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孟闯偏头看了看趴在背上的关平野:“算了!姓聂的就是故意这么干,好追着哈沁逃出去,咱们现在回去也没用,走吧!”
  正如他所言,聂云汉、卓应闲和云虚子带着一大帮工匠,循着哈沁逃跑的路线,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哈沁急于逃命,自然也来不及关上机关门,那处通道是他们走马车的通路,比别处要宽些,要不然那些工匠仓皇逃命,搞不好会发生踩踏事件。
  现在门四敞大开着,聂云汉也便不再管他们,与卓应闲和云虚子去追哈沁的车队,想要把运送战俑的马车拦下来。
  外面天光大亮,气温炎热,应该差不多是正午时分,能够再见到阳光,几人都觉得十分亲切,只不过暂时还来不及感叹,只顾寻人。
  然而他们施展轻功追逐哈沁的踪迹跑了很久,追到山路上却失去了踪影,正在犹疑之际,听得嘚嘚马蹄声突然响起,循着声音望去,便见一辆马车在山道上狂奔,驾车之人正是哈沁的护卫之一!
  聂云汉三人相互一点头,登时冲那辆马车追去,那护卫听见动静,匆忙回头,见是他们几个,接着便要弃车逃入山林!
  云虚子轻功最好,当即踩住马车车顶借力,一跃而下便击中了那护卫后背,将他踹倒在地,并以膝盖顶住对方后心,伸手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伸手进他嘴里抠出了藏在牙中的药丸,拖着人往回走。
  卓应闲跟来,见他师父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吃惊地张大了嘴。
  “怎么?你下巴也脱臼了?”云虚子十分得意。
  聂云汉勒停了马车,将车内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见云虚子和卓应闲拎着人回来,冲过去问:“你们运送战俑的车队呢?!”
  那护卫怒目圆睁,瞪着聂云汉一言不发。
  聂云汉心中情绪难平,没心思跟他耗时间:“我给你把下巴接上,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
  他一抬手,给这护卫复位了关节,谁知那人冲他“啐”地吐了口口水,接着竟咬舌自尽了!
  云虚子连连摇头:“唉,倒也是个忠义之士。”
  “这下又失去线索了。”卓应闲懊恼道。
  聂云汉阴沉着脸:“算了,他本就是被派出来吸引我们注意的,定是做了必死的准备,原本也没想着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卓应闲站在马车边,向山路两端张望了一下:“这好像真的是双凫峰外的路,后边那不正是红旆峰吗?汉哥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可惜现在也没什么用了。”聂云汉颓丧道,“哈沁要走虹光商道,就得从归梁府城东门走,他们必然也要先回城里,我们也走吧。”
  云虚子借口几个月没见太阳,要好好享受一番,自告奋勇驾车,好让卓应闲与聂云汉单独相处。
  卓应闲从善如流,他见聂云汉面色确实十分难看,也不放心让对方一个人待着。
  两人坐在车厢中,卓应闲伸手揽住聂云汉的肩膀,安抚道:“汉哥,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出来了,肯定能把运送战俑的车队拦住,再不济还有韩指挥使可以帮忙。平野那里,你也别担心,孟闯与高酉对他忠心耿耿,会护住他的,况且现在并没有什么人要伤害他。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他,他会想明白的。”
  聂云汉双目颓然地垂着,望着虚空中一点,不禁悲从中来,几日来一直吊着的一口气突然一松,千头万绪在胸中激荡,悲怒交加,只觉得心脏涨得快要炸裂,又好似有千万把刀齐齐捅来,突然间血气上涌,他按住胸口,“噗”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汉哥!汉哥!”卓应闲连忙扶住他,惊慌道,“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外面传来云虚子的声音:“小弦儿,他这是憋了太久,心里头又太矛盾,把自己呕坏了,你陪他说说话,说出来就好了。”
  “这做探子的,都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是习惯了第一反应将情绪压在心里,先去想应对之策。可探子也是人啊,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无情的,情感堆积在心里,堵得难受了,怎能不呕血!”
  卓应闲捧起聂云汉的脸,心疼道:“别这么为难自己啊,近日来都想了什么,愿意跟我说说么?”
  聂云汉脖颈和太阳穴处青筋暴起,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布满血丝,硕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滴落,他紧紧抓住卓应闲的手,艰难道:“阿闲……我、我心里难过!”
  卓应闲感觉自己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扯着五脏六腑筋脉一起剧痛,他将聂云汉抱在怀里,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连声安慰:“我知道,我明白……你痛痛快快哭一场吧,我会守着你护着你,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聂云汉靠在他胸口,整个人剧烈颤抖着,嚎啕大哭:“我刚刚差一点就下不了手……他长得跟义父一模一样,我……我就好像真的杀了义父似的……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那么冷血无情?”
  “你知道他是假的!长得像又怎样?反而更可恶!”卓应闲抱着他,吻着他的鬓角,“你做的是对的,但凡手下留情,平野还会活在幻象里。”
  “可是我把他叫醒了,他会更痛吧?像我……像我一样难受,不!得而复失,他比我还要难受!我不仅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念想,还、还又骗了他一次……”
  聂云汉喃喃道,眼泪如泉涌:“我救不了他,一直在伤害他……我看他方才看我的眼神,一定恨死我了。可我怎么办呢?怎么做才是对的?”
  “汉哥,错的是他,不是你!”卓应闲看着聂云汉宽大的身躯如山崩一般塌陷在自己怀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心疼得无以复加,“平野没有你想像得那么沉沦,他知道那个人不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还会假扮出一个某乙来?!你当那假的关爷真的有什么权力么?!”
  聂云汉攀着卓应闲,像是攀着一根救命的绳索,眼神涣散得失去了往日所有神采,低声道:“可……可义父遭的罪都是真的,他是被狗皇帝害死的,我不但不能帮他报仇,我还要伤害平野,阻止他去报仇……将来我死了,有什么颜面……去见义父?”
  卓应闲轻轻摩挲着他的脸,知道他是一时魔怔了。
  道理聂云汉自然懂,不然他不会做出方才的选择,可是在选择了大义以后,并不代表他不会为亏欠了关山和关平野而感到自责。
  “就像你说的,关爷那般忠勇刚直的人,若地下有知,定不会赞同平野的举动,他不会怪你的。”
  “哪能用那么多的人命,去填关家一家的私仇?”
  “若是此前关爷只是含冤,平野此举,反倒令他成了不折不扣的卖国贼了,难道关爷在地下,就能心安吗?”
  “汉哥,你最懂你义父,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吗?”
  “宁可国负我,不可我负国!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第178章 默契
  自从“关山”现身之后; 聂云汉的情绪一度被击碎,整个人被巨大的失落和震惊来回撕扯着,简直要被活活撕成碎片。
  义父还活着,是件好事; 可是……
  如果是关平野为了复仇; 跟独峪人私下勾结; 聂云汉也只是心痛,不至于绝望; 因为他只当对方是个孩子,又背负了那样的仇恨,一时之间想不开走了极端; 他身为兄长,不管用什么办法,总能把这只迷途羔羊拉回来。
  可如果背后真的是关山……正如聂云汉跟卓应闲所说的那样,他一辈子仰望的旗帜倒了; 他的脊梁骨也没了。
  按照关平野所说的事实,关家与皇帝的确有血海深仇,关山如果侥幸未死; 想要报仇并不为过。可聂云汉就是觉得,义父从小教自己忠君爱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若是复仇,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然而有这种想法; 又令他自责——为什么不会?明明义父家破人亡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自己现在怀疑他们; 难道真的是冷血?
  可他再转念一想,又觉得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义父若是性情大变,做事方式是不会变的,他在义父手下受训那么久,深知对方手法干练,绝不拖泥带水,怎么可能现在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平野一个毫无经验的孩子来做,要知道兵贵神速,兜这么大个圈子还迟迟不出手,绝对不是义父的风格!
  之前聂云汉戳穿关平野的真面目时,已经痛心不已,现在他还要怀疑“义父”的真伪,自从疑心病起,他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狱。
  关平野以感情做武器,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还有一点赤蚺怀疑一切的本能在,聂云汉觉得自己真的会垮。
  怀疑与纠结反复折磨着他的忠心与孝心,时不时令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个无药可救的逆子,可也正是这一点拯救了他。
  为自己找借口也好,逃避责任也好,聂云汉觉得,只有弄清楚这个义父的真伪,他才有力气去考虑别的。
  情绪稍定,聂云汉才从纷繁杂乱的各种思绪中找到一丝清明的线头,扯住线头一拽,更多的疑点便纷纷暴露出来。
  亲人间的感应骗不了人,哪怕不是亲生的,可他见了“义父”,除了震惊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半点骨肉亲情的联系。
  再观察关平野与“关山”两人的相处,虽然表面上父慈子孝,但是那种疏离感根本掩饰不住,旁人看不出来,可聂云汉最熟悉的就是他们两个,一点细枝末节的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疑点越多,他心里反而越轻松,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每当看见那张与义父极度相似的脸,他仍然心如刀割。
  聂云汉明白,关平野制造出这样一个人,又不辞辛苦地一人分饰两角,给他制造出某甲与某乙两个人,就是为了到最后用感情让他臣服,那么他当然要利用这一点,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聂云汉那日去找关山和关平野谈判,未果后返回自己的岩洞,靠在床头发呆,想着破解之法——他当然想假意答应关平野的想法,但又不能答应得太过流畅,须得有一番假意挣扎才行。
  之后他便听到了岩洞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吃重,若是孟闯或者高酉,要么大喇喇不怕人发现,要么会彻底掩藏形迹,想必是他们当中的一人背着关平野,才不得已发出了这点动静。
  而这脚步声走到附近便停了,加之聂云汉早就在自己这处岩洞中发现埋有听孔,那么最直接的推断便是关平野到了听孔另一端所在地,想要在暗处监听他,好彻底了解他的心意。
  不管是不是,做场戏总是必须的。
  因此他才对卓应闲说,他想帮义父复仇,去杀了皇帝。
  说这话的时候,聂云汉靠在床头,目光往屋顶扫了一眼。
  卓应闲冰雪聪明,况且他也知道岩洞内有不止一个听孔,聂云汉一个眼神,他便明白自己要配合对方演出。
  两人心意相通,向来配合默契,一场戏顺利演完,而且最后的亲吻也不是作假,聂云汉情绪淤积于胸,亲吻卓应闲时一扫以往的温柔,变得粗暴凶狠。
  偏巧卓应闲也喜欢他野兽的这一面,太过温柔就说明他在压抑自己的本性。
  平日见惯了他克制隐忍,卓应闲总替他心疼,便不想他在床上的时候也为难自己,便也想办法撩拨他,让他借着这股劲儿发泄出来。
  聂云汉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个读书人,监听只为获得信息,并不像段展眉那样,有窥私的恶习,他与卓应闲这番亦真亦假的表演,足够让关平野臊得离席,因此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后,听到关平野离开的脚步声,他便松开了卓应闲。
  待喘息稍平,聂云汉凑在卓应闲耳边,轻声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
  卓应闲自是一点就通,但是听说关山是假的,仍是惊诧不已。
  只怕隔墙有耳,他便没有细问,只是握住聂云汉的手,试图能传递些温暖给对方。
  可是卓应闲也明白,有些痛苦,是无人能分担的,他只能眼睁睁看聂云汉在苦海中挣扎,独自消化掉一切能将人吞噬的情感折磨。
  无能为力的滋味太难受了,卓应闲迫不及待想为他做些什么。
  聂云汉看过云虚子画的山体内结构图,自己也曾暗暗踩过点,掌握了个大概,至少也摸清楚了几处机要所在,知道此处岩洞小幅度爆炸并不会触发机关里的寰宇火雷。
  届时他会在关键时刻打晕关平野,忽悠个孟闯、哈沁之流应该不成问题,因此他便安排卓应闲暗中呼应,待自己发出信号后,卓应闲用“羊屎蛋”在岩洞中炸开关着他们的铁栅栏,一来方便出逃,二来可以虚张声势,令其他人以为此处山体真的要坍塌了。
  但卓应闲知道,聂云汉的计划中,最关键的就是要关平野相信他,如此才能套出他们刺杀皇帝的更多线索。
  因此他第一次没有跟聂云汉商量,将准备好的“羊屎蛋”先放到云虚子那处后,便假意在这山体内四处转悠,“凑巧”让关平野抓住自己,“故意”说些对方不愿意听的话,好刺激关平野生气,要把他抓为人质。
  他知道聂云汉肯定不会同意,也准备好了劝服对方的腹稿,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哈沁的出现是个意外,不过却给了聂云汉顺势而为的机会。
  这些天聂云汉苦等哈沁不来,但他总不能在此白白浪费时间,所以才打算行动,现在哈沁突然出现,正中他下怀。
  如此一来,聂云汉便可以利用哈沁将他们丢进无常泽的事情大做文章,与关平野谈条件,顺势提出自己可以替义父出手,但前提是要把哈沁干掉。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关平野定会相信。
  接着卓应闲也趁机主动提出要做人质的要求,以巩固关平野对聂云汉此举的信任。
  聂云汉当然不肯,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强烈反对,以免功亏一篑。
  看着卓应闲恳切的眼神,他也明白这样做会有助于自己的计划,可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阿闲啊,怎么舍得他为自己冒险!
  看着“关山”和关平野都很认同这个提议,聂云汉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感情用事,想来卓应闲和云虚子在一起,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被关起来,到时那“羊屎蛋”可以轻松炸开栅栏,两人仍能按计划逃出来。
  无奈之下,聂云汉才终于点了头。
  只不过后来有一点小小的意外,卓应闲并不打算告诉聂云汉。
  孟闯将他送到云虚子的岩洞之时,叫人来把岩洞上下搜了一遍,将卓应闲藏的那包“羊屎蛋”给搜走了,确认他们无法逃脱之后,才把岩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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