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戴雁声一听,也有些兴奋,凑到卓应闲脸前,看他仍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在眼下打出大片阴影,不似醒过来的样子,生怕是聂云汉伤心太过出现幻觉,不放心地叫了一声,“阿闲?”
卓应闲缓缓抬起眼皮:“……戴爷。”
“真醒了?!”戴雁声大喜过望,端过烛火来,扒开他眼皮看了看,见瞳孔聚焦,似是清醒之状,又去给他号脉。
聂云汉听他不信任自己,早就有所不满,嘟囔道:“当然醒了,我阿闲是谁?一等一的福星!老天爷都舍不得他遭罪!”
戴雁声捏着卓应闲的脉搏,神情大悦:“脉象比之前平稳多了,看来这瘾病也消退不少,不过还得再观察两天试试,若没有反复,那就是彻底戒除了!阿闲,你现在什么感觉?浑身还疼吗?还有奇痒难忍的感觉么?”
卓应闲侧着头,趴在聂云汉胸口,轻声道:“……都没有了,就是……感觉……有点虚……”
聂云汉忍不住抬头“叭”地亲了亲他的脑门:“阿闲真厉害!姓戴的,快点给我们解开,给阿闲熬补汤去!”
戴雁声虽然对聂云汉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卓应闲能挺过这毒丸的折磨,的确是件喜事,令他可以暂时忽略聂云汉的呼呼喝喝,手脚麻利地把绑在两人身上的布条给拆了下来,接着就跑出去熬汤煎药。
卓应闲瘫软得像是一团泥,聂云汉结结实实把他搂在怀里,心情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阿闲,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可别藏着不说,戴爷在这儿呢,他什么都能治。”聂云汉低声道,俨然已经忘了之前把戴雁声叫做庸医的时候了。
“真的……只是虚……”卓应闲微微弯了弯眼睛,“浑身没有力气……但脑子很清楚……就像……高烧……突然退了那样……你明白的……”
聂云汉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我明白,我明白!心肝阿闲,这些天你可吓死我了,有什么熊心豹子胆都被你吓破了,知道么?以后不能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嗯?看你受罪,我心里更疼!”
卓应闲望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道:“彼此……彼此……”
聂云汉哑然,确实,若易地而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那枚毒丸,又怎么有立场来指责阿闲呢?
“从今往后,我们都更爱惜自己便好了。”他低低地说,“爱惜自己,也等于爱惜对方。”
卓应闲笑道:“才明白么……真是……聂大傻子。”
聂云汉欣然认领了这一称号,他见卓应闲嘴唇干裂,伸手从旁边小案取来茶水,小心翼翼喂对方喝下去。
卓应闲喝饱了水,抿了抿嘴,双唇恢复了一些往日的莹润嫣红,好似体力也恢复了一点点。
他偏头看了看床边扔着的那一大捆布条,禁不住轻声笑了笑。
“笑什么呢?”聂云汉好奇。
“方才……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被人绑着手脚,口中还……塞着布团……还以为被人绑架了。”卓应闲“咳咳”咳了两声,声音嘶哑道,“幸亏听到某人……正表白心迹,要不然……可能会被吓晕过去。”
聂云汉挠挠头:“……全听见了?”
“从你……说要撂挑子不干开始吧。”卓应闲仰头看着他,打趣道,“真不干了?”
“不干了!谁他娘的爱干谁干去!等你好了,我就带你下山,咱们去汀洲,找萧儿——大不了我把此处的事儿想办法告诉韩方,让他们那些领着高官厚禄的人去操心,我一介逃兵阶下囚,该忙的就是逃命去!”聂云汉义愤填膺。
卓应闲“哦”了一声:“那你逃命去吧,我得去救我师父。”
聂云汉:“……”
忘了这茬了。
“那……那我陪你。”聂云汉讪讪道。
卓应闲靠在他颈边,低声道:“你才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我知道,你这都是气话。你家……世代行伍,保家卫国……刻在你的骨血里,不是你说抛就抛的掉的,倘若我们就此离开……你当真放心得下?”
聂云汉深深叹了口气,违心道:“放不下又如何,我尽力了。”
“大曜确实还有别的将士,也不乏忠勇之士。但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是为大曜抛头颅洒热血的聂云汉,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卓应闲仰头看他,圆圆的眼睛在烛火阴影中熠熠生辉,“我爱的,正是这样的你。”
“阿闲……我没有你说得这样好。我现在只想与你归隐。”聂云汉亲亲他的额头,赧然道。
卓应闲抱住他的脖子:“英雄也是普通人,也有解甲归田的那一天。等此事一了,只愿大曜与独峪边境真正和谈,再无纷争,我的聂千户,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与我……白头偕老。”
聂云汉凝视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眸,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悸动,低头便吻了下去,吻得两人魂魄纠缠,彼此间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小案上一支红烛,烛光摇曳,映着一对劫后余生的有情人。
山间空气清新,颇为养人,近几日左横秋几个加紧巡逻,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大家心情都放松了许多,也利于伤势恢复。
再加上戴雁声分别为他俩调制不同的汤药,用以治伤和恢复元气,没过几日,俩人都好得七七八八。
上次带来的米面快要用完,向羽书要回城买点补给,戴雁声与他同去,顺便采买需要的药材,卓应闲得知后,算了算日子,便叫向羽书去他们的客栈里,拿他藏在包裹中的银票,帮他去那铁匠铺将定制的刀剑取来。
这几日聂云汉与卓应闲那边水深火热,向羽书和秦落羽却是蜜里调油。
在向羽书的悉心照料下,秦落羽的外伤痊愈得很快,除了身体略显羸弱外,生活已经能基本自理。
他们住在归燕门里,平素与关平野和望星几乎没有往来,左横秋忙着巡山、放哨,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秦落羽整日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也没个人与她聊天解闷儿,顶多在廊下走两步透透气,再就是翘首以盼向羽书能够回来,就像一个苦苦等着相公归家的妻子。
虽然两人并无夫妻之实,但彼此相处已像足了一对夫妻。
对向羽书而言,秦落羽对他的依恋甚至依赖,都让他心生甜蜜,更让他觉得自信,更像一个男人,因此他言行举止间也在刻意改变自己孩子气的一面,试图表现得更加稳重。
只不过这种揠苗助长似地“成长”,令他显得有些怪异,全都被戴雁声收入眼底。
向羽书去铁匠铺取了刀剑,经过市集的时候,特意打听了归梁府最好的脂粉铺子,慕名而去,停在门口。
见此地出入的不是妇女,便是油头粉面的少爷公子,戴雁声不由皱起了眉:“到这来做什么?”
“我想给落羽买些唇脂胭脂。”向羽书虽理直气壮,却也不免面红耳赤。
戴雁声看他被秦落羽迷得五迷三套的样子就上火,脸更臭了:“住在深山里涂脂抹粉的给谁看啊?!”
“不能这么说,女儿家爱美,打扮漂亮了自己心情也好,未必是要给谁看的。她大伤初愈,面容有些憔悴,又在房中憋着无事可做,怕她憋出心病来。不如给她买些胭脂水粉的,闲来无事打扮一下,就算是自娱自乐,也聊胜于无啊!”向羽书勒住马,“你若不想进去,我自己去便好。”
戴雁声听他一席话,心里嘀咕“臭小子还挺懂得关心人”,又想到万里风平日里虽惯穿男装、不施脂粉,但偶尔做女装打扮,能够略施粉黛的时候,心情确实也不错,便动了心思,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脂粉铺子的伙计赶忙迎客,三言两语便看出来这俩糙汉对这些女儿家的物事一无所知,便敞开了忽悠。
饶是赤蚺见多识广、精明过人,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也被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头晕目眩,最终戴雁声和向羽书秉承了一个原则——买就买最贵最好的,这样回去也好跟人显摆。
左右两人平时也没什么花销,攒下一些银子,再加上孔昙赠予的银两,聂云汉平均分了几份,分别发到众人手中,这下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俩冤大头买了店里最贵一套妆奁用品,妆粉、黛粉、唇脂、胭脂、桂花油、花钿等等不一而足,看着就富丽堂皇,很是有面子。
店里伙计见两人意犹未尽,继续推荐,取了一只小巧的琉璃瓶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二位要不要再给心上人买瓶古剌水?点一滴涂在腕侧颈侧,芳香馥郁,沐浴的时候滴在澡盆里,也会遍体生香,最受小姐太太们喜欢了!”
向羽书看那瓶子漂亮,味道也好闻,不假思索:“我要一瓶!”
“还有别的味道么?”戴雁声不用凑近,也闻到了古剌水的香气,总觉得这气味太过浓郁,不适合他的风儿。
“有有有!都在这儿!”伙计说着便搬来一个木匣子,打开之后铺面而来一股混合的香味,简直熏人欲醉,“客官随便挑!”
片刻后,戴雁声和向羽书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一人抱了个用包袱皮包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盒子出了门。
店里伙计将两人送上马,目送他们远去,才擦了擦一额头的汗,得意道:“这样的客官,怎么不多来几个呢?!”
聂云汉和卓应闲基本已经恢复健康,左横秋和万里风便没有再守在猎户小院里,而是留在了归燕门,看顾着不会功夫的关平野、望星和秦落羽。
戴雁声两人回山后,他先拎着卓应闲要的刀剑给他们送去,向羽书便兴致勃勃地先回了归燕门,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想着秦落羽看到这份礼物会有多么惊喜。
谁知一进归燕门的后院,便见秦落羽站在廊下,拿着帕子在抹眼泪,不远处关平野侧对着她站着,满脸嫌弃之色。
秦落羽一见向羽书回来,便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向大哥,你回来啦?”
向羽书立刻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看向关平野,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啊,你累了吧,咱们回屋休息去。”秦落羽拉着关平野的手腕就要回房。
向羽书就怕自己不在的时候秦落羽受欺负,不肯善罢甘休,追问道:“没事你哭什么?”
“啊,我没有哭,是有小飞虫进了眼……”
“平野哥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向羽书叫住转身欲走的关平野,走到他跟前,“落羽不便说没关系,你莫要唬我,我不想大家之间有什么问题藏着掖着有了嫌隙,不如说清楚的好。”
关平野没有向羽书个子高,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轻蔑地看了不远处的秦落羽一眼,对向羽书道:“直说也行,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哥添堵,也别给大家添麻烦,尽快把这个女人送走!”
作者有话要说:
古剌水就是古代从伊朗阿拉伯引进的香水,五代已经有啦~在宋代又叫蔷薇水~
第146章 蹑影
聂云汉这几日皮外伤恢复得很好; 就一心一意当大厨,要把他的阿闲养得白白胖胖,此刻便守在厨房里,看着正在熬煮的糖水。
卓应闲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 感觉自己很快圆润了起来; 他也闲不住; 想尽快恢复状态,就在院子里拿了一根树枝挥舞比划; 权当练剑。
戴雁声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便将带回来的剑径直扔向他:“阿闲; 接着!”
卓应闲非常开心,跳起来接住这把久违的剑,“噌”地一声拔剑出鞘,在空中“唰唰”挥舞几下; 挽了个剑花,又在院中树上刺了几剑,才在树叶飘洒中翩然落地。
“还是这把剑最趁手。”他自言自语道。
聂云汉靠在厨房门边; 抱着双臂看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戴雁声见卓应闲的身手; 也放了心,把手里拎的东西往地上一放:“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剑速也跟得上; 体力还行吗?”
“还成,就是稍微有点喘; 近几日多练一练就好了。”卓应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看到戴雁声手里用布缠起来的刀; 兴奋地跑过去,“能把刀给我看看么?”
“见外了不是,本来就是替你去拿的,喏,给你,能让我也一饱眼福么?”戴雁声打趣道,将刀递过去。
聂云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像个背后灵似的,幽幽道:“你看什么看,正主都还没看呢。”
戴雁声“嘁”了一声道:“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他也无意在这里发光发热,跑去堂屋倒水喝。
卓应闲把手里的剑放在一旁藤桌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裹在外边的一层布解开,露出这把刀的真容。
刀鞘很普通,没做过分花哨的装饰,大气典雅,跟他的汉哥很相配,因为他觉得聂云汉虽然外表英俊,但更吸引人的还是内在。
接着他便拔出了这把刀,刀锋雪亮,一看便锋利无匹,刀身镔铁打造,呈暗银色,阳光下可见暗纹,并能清晰地看到他精心选定的二字刀铭。
“蹑影?”聂云汉的声音从卓应闲耳侧传来。
卓应闲有点不好意思,他应该先给对方看的,但自己又很想先检查一遍,虽说那铁匠铺已经是一等一的好,但毕竟还没有见识过对方的手艺,心里有些没底。
但现在看来,成果令他很满意。
卓应闲把半出鞘的刀横着往聂云汉面前一递:“看看喜不喜欢。”
“你送我的,当然喜欢。”聂云汉笑眯眯地看他一眼,随即拔出刀来,挥舞了几下,“手感也正合适——仿雁翎刀的刀型?”
“嗯,你与孔大哥都是行伍出身,想必曾经用惯了雁翎刀,上次见孔大哥似乎对这刀型颇为留恋,我便想着你也许……”卓应闲觉得细数心路历程有点羞耻,便转而道,“但雁翎刀是官刀,为避免惹来麻烦,我在刀型上做了一点修改,你试试趁不趁手。”
聂云汉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感动道:“趁手,一拿到手里就能感觉到,阿闲,你对我真是太细心了。”
“那……刀铭呢?取自李太白诗句‘胡马秋肥宜白草,骑来蹑影何矜骄’,可能这两字做马名更合适一点,但我感觉你刀法凌厉,虚实相交,不可捉摸,也颇有‘蹑影’的意境。”卓应闲莫名有些惴惴,小声问道,“……喜欢吗?”
聂云汉松开他,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阿闲,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只要是你送的,我只会喜欢、中意、爱不释手,以后莫要在担心这个了。对了,你对那把剑做了什么改造?”
“就补了剑铭。”卓应闲把放在藤桌上的剑拿来,抽出一半给聂云汉看,“来自同一首诗,‘金鞭拂雪挥鸣鞘,半酣呼鹰出远郊’,取了‘拂雪’二字。”
聂云汉立刻赞道:“好听!拂雪配蹑影,这就算我们的结婚贺礼!”
卓应闲不由笑了:“刀剑做结婚贺礼,不怕太凶么?”
“怕什么,你我压得住!”聂云汉把刀剑放在一边,将人揽至身前,“如此良辰美景,我掐指一算,此处应有……”
卓应闲迷茫地睁大眼睛:“应有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双唇。
夕阳西下,山间被涂成一片金色,好似一幅优美的画卷。两人置身其中,好比鸳鸯交颈、风月无边,也成了这画卷中的一份子。
当然仍有煞风景的人存在。
“啧啧啧,你俩是真不避人啊!”戴雁声的声音从聂云汉背后传来。
他松开卓应闲,转头对身后那人道:“避人,但不用避你。”
戴雁声正剥果子吃,一把皮扔向聂云汉:“滚蛋!”
卓应闲两颊飞红,赧然道:“我去换件衣服——今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