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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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一脚踹开面前的人,匆忙回头看他,焦急道:“阿闲!”
卓应闲听到他的声音,越发心急,拼着可能被对方刀锋所伤,猛地一转手中剑,想要挽个剑花,然而只听“砰砰”两声,那柄他临时买来代用的剑登时碎成了好几截。
但这也给了他时间喘息,卓应闲趁着这个机会矮腰旋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对方落下来的一刀,顺便送出一记“扫堂腿”,逼得对面两人后撤。
接着聂云汉已经落到他的身边,挥刀大开大合,暂且击退了想要对卓应闲补刀的三人。
“没事吧?”聂云汉目光灼灼地瞪着周围的独峪士兵,低声问道。
卓应闲迅速掏出轻刃,将刀刃弹至最长,摆出防御姿态,再次与聂云汉背靠背:“没事!”
哈沁在战阵之外好整以暇地看着,甚至还嘲讽地拍了拍手,叹道:“啧啧啧,真是鹣鲽情深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护着心上人。”
第129章 激战
聂云汉疲于应对再次围上来的敌人; 无暇与哈沁斗嘴,卓应闲虽然还有轻刃在手,但短刃实在不利于跟大刀对抗,顶多用来自卫; 无法进行有效攻击; 这对他们来说着实不利。
对手自然也看出他们的软肋; 存心戏弄,再出手时便以戏耍居多。
因此; 任凭聂云汉把刀挥舞成一片银光,也只能暂时抵挡对方的进攻,并不能伤到对方多少。双方混战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浑身上下遍布大小伤痕,幸得衣衫皆为深色,让他们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
体力消耗殆尽,注意力自然难以集中; 聂云汉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他凭着本能抬刀抵挡,却因为这瞬间的失神产生了偏差; 没能格挡住对方的刀,被人一刀劈在了右臂; 又有人从后心踹了他一脚,他登时单膝跪在了地上,堪堪用刀撑住身体。
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手腕; 又流进手心,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一幕落入卓应闲眼中; 令他瞳孔骤缩:“汉哥!”
他此刻正与一名独峪士兵交战,那人欺负他手中轻刃是短刀; 打起来丝毫不占上风,故意不与他近战,而是邪笑着用手里的长刀刀尖去戳去挑,极尽挑衅。
卓应闲知道自己身处劣势,已经竭尽全力控制情绪,免得着了对方的道儿,可是看聂云汉受伤,他终究丧失了最后一分耐心,足尖点地跳起,脚蹬着一旁树干借力,往面前独峪人身上跳去,他一脚踢开那人手里的刀,长腿盘上对方脖颈,抱着那颗脑袋一拧——
那人颈骨发出“嘎嘣”一声闷响,翻了个白眼,往地上栽去。
卓应闲轻巧落地,在周围人都看呆了的时候,他突然向方才砍伤聂云汉手臂的那个独峪人甩出轻刃,“嗖”地一声正中那人喉咙!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独峪人,此刻颈间被豁开了一个血窟窿,那忘形的神色凝固在脸上,轰然向后倒去。喉管猝然被切断,他如同脱水的鱼一样地在地上翻腾了几下,瞪着眼断了气。
“阿闲,好样的!”聂云汉脸上露出森森笑意,拄着刀站了起来,那刀原本就砍豁了刃,方才一通架打下来,豁口更多,活像古稀老人的牙。
卓应闲拾起面前被他扭断喉咙那人的刀,扔向聂云汉:“给!”
聂云汉接过刀,曲起左臂,将刀面从肘间缓缓蹭过,疼痛唤回了他方才恍惚的神志,此刻他觉得十分清醒,转着手腕晃了晃刀,对着周围人摆出起手式,桀骜的脸上满是澎湃的战意。
卓应闲走到被割喉的独峪士兵尸体前,一脚蹬上对方胸口,左手拔下轻刃,右手捡起那人的佩刀,虎视眈眈地望着面前其他独峪人,一张清秀的小脸糊满汗水,闪过一缕轻蔑之色:“就这么点本事?”
聂云汉回头看他,两人隔着几步距离相视一笑,尽管他们衣袍破破烂烂、头发凌乱、呼吸急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却依旧无法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一丝穷途末路的窘迫。
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落在彼此相望的两人身上,将他们衬得熠熠生辉,如同两团永不止息的火焰,热度相互温暖,光芒照耀彼此。
周围的独峪士兵本觉得胜券在握,完全没有把这二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瞬间折了两个同伴。
死去同伴的血浸红了地面,这场景不禁令人发怵,再看聂云汉有样学样地也从腰间取下了轻刃,与卓应闲一起双手持刀对着他们,这些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哈沁站在一边,阴鸷的脸上划过一缕不为人觉察的愠怒,他不动声色地“咳咳”干咳两声,那些独峪士兵便挥着刀再次发起冲击。
聂云汉与卓应闲再次陷入苦战之中,两人拼死抵抗的样子让哈沁看了觉得灼眼,他本想羞辱他们,没想到却给他们提供了表演的舞台。
好一对情深似海的鸳鸯爱侣,好一双赤胆忠心的猛将,这是将自己活成话本里的人了么?
大曜的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自以为是,实在是讨厌。
哈沁摘下腰侧挂着的小弩,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头乌黑发亮的短箭,装在小弩上,眯起一只眼,抬起手来,通过小弩的望山瞄准聂云汉。
突然他又觉得这样一点不过瘾,便将端着弩的右手平移了一尺,箭头指向正奋力厮杀的卓应闲。
哈沁的唇角突地露出一丝冷笑,扳动悬刀,短箭“嗖”地径直向卓应闲飞去。
奋战中的聂云汉原本分出一分心神盯着哈沁,就是怕他放冷箭,此时见他终于动作,一刀劈向面前正交手的独峪人,脱身后一个鹞子翻身跳到卓应闲近前,挥刀“咣”地格开那支箭。
卓应闲先是一怔,随即将目光投向哈沁,想都没想,奋力将手里的轻刃甩向哈沁。
哈沁早有防备,轻轻一侧身,那把轻刃便钉在了他旁边的树上。
周遭独峪士兵见状,几人同时挥刀围上来,聂云汉伸出左手拉了他一把:“别分神!”
卓应闲回过神来,反手也扣住聂云汉的手腕,脚尖轻轻一点,蹬上对方曲起的膝盖,借力跃上半空。
聂云汉左手尽力将卓应闲抡了起来,卓应闲右手持刀,在空中凌厉地转了一圈,“咣咣咣”接连打飞周围独峪士兵手中佩刀,最后松开聂云汉的手,凌空翻了个跟头,轻盈落地。
独峪人见他们竟然越战越勇,自是不甘认输,纷纷拾起地上的佩刀再度向他们发起进攻。
哈沁摇了摇头,往小弩上重新添了支箭,望山这次对准的是聂云汉。
聂云汉正与对手打得胶着,右臂吃痛,有些使不上力,刀速明显慢了下来,此刻也恰好的背对哈沁,无暇注意他的动作。
但听到“嗖”的一声,他生怕卓应闲受伤,慌忙去寻对方身影,而后见那人正跃上空中,而耳际的破空之声像是冲着自己来的,聂云汉还没顾得上转头,声音已到了近前——
“噗嗤”一声闷响,短箭没入他的胸口!
卓应闲习惯用剑,加上要提防哈沁的冷箭,更是加快了招数的速度,在地面与半空跳来跳去,闪转腾挪,他担心聂云汉右臂受伤吃亏,更是时不时地往他的方向望一眼。可他自己也疲于应付对手的进攻,只是一眼没看见,偏偏……
见聂云汉中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捅穿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汉哥!”
卓应闲转身一把接住聂云汉,却因为浑身脱力没能接稳,抱着对方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收到哈沁的指示,那些独峪士兵停了手,站在一边等候下一步命令。
小弩力量强劲,距离又近,这支短箭牢牢钉在了聂云汉的右胸,箭头没得极深,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聂云汉的脸当即白了几分,接着又开始发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卓应闲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不该哭的,可是眼泪却不听话,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跌落,可他来不及管了,将刀一扔,手忙脚乱地想去按住聂云汉的伤口,可一尺长的箭扎在那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捂,好像捂哪儿都止不住血。
“别动。”聂云汉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轻声道,“这箭头……淬了毒,你手上有破口……”
“有毒?那你、你怎么办?对了,解毒药……”卓应闲慌乱地去抓挂在腰间的布囊,手抖得不像话,哆哆嗦嗦找出装百解丹的小黑瓶,他双手圈不过来聂云汉的肩膀,怕勒得太紧会让对方难受,只得用牙咬掉塞子,怼到聂云汉唇边,直接往对方嘴里倒。
百解丹没什么毒性,多多益善,聂云汉就着卓应闲的手吞了几颗,但不知道这箭头上淬的是什么毒,发作得很快,此刻他已经觉得眼前发黑,连卓应闲的脸都看不清了。
可能这毒里有麻痹的效果,他并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倒是卓应闲的眼泪簌簌滴在自己手上,令他觉得心如刀割。
“阿闲……别怕……”聂云汉没了力气,视野越来越暗,仿佛谁把他眼前的光明通通抽走了似的,他只是茫然地冲着卓应闲的方向望去,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涣散,还在努力挤出笑容,“会没事的……”
卓应闲看着他失神的眼睛,心中恐慌陡然没了顶,捏住他的下巴,急声唤:“汉哥,别闭眼,求你了,别闭上眼……”
然而聂云汉还是合上了眼,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那一抹鼓励的笑还凝固在脸上,看起来特别没有说服力。
卓应闲用力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脸,紧紧咬着牙,浑身发颤。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怕过了。
之前凌青壁捅了聂云汉一刀,他拼着受伤也得捅回来,方才那人砍伤聂云汉的手臂,他想都不想,飞刀将对方干掉。
谁都不能伤他的汉哥。
可他现在却没有能力替汉哥报仇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哈沁,眼睛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哈沁看完这一出,心满意足地一挥手:“带走!”
那些独峪人要把聂云汉从卓应闲手里拖走,颇费了一番功夫,正打算打晕他,卓应闲却忽然放了手。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还要救出汉哥,救出师父,替汉哥义父报仇,杀掉这帮怀揣着狼子野心的独峪人,那就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卓应闲将满腔悲愤硬生生地压在胸口,换回头脑的一线清明。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知道如此僵持下去,聂云汉失血会越来越多,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好处。
哈沁没有当场杀了他们,就说明他们还有用,这是卓应闲心中唯一的指望。未到绝望之时,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存有生力量,这其中就包括不跟哈沁硬碰硬。
但他在被人绑住双手的时候,仍是对哈沁咬牙切齿道:“若是敢伤及他的性命,我要你为他陪葬!”
这话在哈沁听来只觉得好笑,眼前这人有什么立场跟他呛声?
在他看来,卓应闲就像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兽,龇牙咧嘴自以为很凶,实际上一点也不骇人,反倒是有点可爱。
难怪聂云汉喜欢啊!
男人喜欢的美色,有时候是不分性别的。
这么一个大美人,眉清目秀,腰身柔软,即便现在形容狼狈,目光凶狠,却独具风情,足够激起人的征服欲,令人想要欺负他,折辱他,令他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哈沁冷笑一声,看着卓应闲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狎昵。
作者有话要说:
望山,就是准星。
悬刀,扳机。
第130章 拔箭
卓应闲对这样的毫不遮掩的油腻目光尤其敏感; 理智地闭了嘴。
在没有能力保全自己跟聂云汉的情况下,惹怒对手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收起挑衅的目光,低眉顺眼,任凭那些独峪士兵给自己脑袋上套上麻袋; 被人牵着手上的绳子走。
看不见倒也好; 这样他至少不会看到聂云汉被人拖走的样子; 就不会心疼得喘不上气来,还可以专注地感知方向; 数着脚下的步子,及时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卓应闲沉默地走着,边走边想。
不知道左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逃出去没有?
为何连通知的哨声都不响一声?
他们……会来救我们么?
哈沁并不傻,自然知道卓应闲突然这么乖顺,就是在琢磨自救的办法。他让人带着卓应闲在山间绕了好几圈,彻底搞晕他的方向感之后; 才将人带回了目的地。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卓应闲已经筋疲力尽,脚下从柔软的草地变为沙地; 又变成石板地,周遭的空气从湿热变为潮冷; 味道从青草泥土味变成了霉味和灰尘味,空间从开阔变为逼仄,光线从明亮转为黑暗; 再听到锁链的哗啦声和铁门的吱哟声,他知道他们被带到了地下某处类似牢房一样的地方。
果然; 有人将他头上罩的麻袋摘下来,卓应闲用不着适应光线; 便看出自己身处地窖,面前的确是一处铁狱。
还没等他多看几眼,看守人便将他一把推了进去,接着又有几人将昏沉沉的聂云汉扔了进来,“咣啷”将铁栅栏门扣上,拴了好几道铁链,挂上一把明晃晃的大锁。
卓应闲顾不上观察周围,他先扑到聂云汉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对方上半身搂进怀里,轻轻晃了晃,低声唤道:“汉哥?汉哥?醒一醒……”
聂云汉的胸口还插着那支短箭,周边的衣裳已经被血液浸透了,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脸色再度变得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双目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卓应闲看见墙角堆了一堆稻草,便将怀里人轻轻放下,把稻草悉数搂过来,小心翼翼地垫在聂云汉身下。接着他把里衣脱下来,仔细叠好,让聂云汉枕着,自己只穿着外袍。
许是哈沁觉得他们没了兵器也翻不出什么大天,就没让人去缴两人腰间的百川带。但是怕他一会儿想起来过来找麻烦,卓应闲先行解下自己和聂云汉的百川带,将解毒治伤的药拢在一起。
“汉哥,趁着有药,先给你治伤。”卓应闲也不管聂云汉听不听得见,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也不知道哈沁狗贼把我们抓来要做什么,我们得做好一切准备。”
聂云汉毫无知觉地躺着,自然不会给他回应,卓应闲便道:“我当你默许了,你可忍着点疼。”
他想了想,将聂云汉的腰带解下,塞进对方嘴里,免得这人咬伤舌头,然后将自己袍角内里撕下好几块,留着擦血和包扎伤口。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卓应闲两只手稳稳地握住箭尾,他心里直哆嗦,可双手却丝毫不敢颤,生怕会给聂云汉带来多余的疼痛。
“我要拔箭了。”他像是对聂云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往外一拔。
伴随着“噗”地一声响,箭头被拔了出来,伤口再度涌出汩汩鲜血,聂云汉痛苦地哼出声,上半身猛地离地又落回去,浑身颤抖着,双眉紧紧蹙了起来,下意识咬住了嘴里的腰带,双手抓住了旁边的稻草,骨节用力攥到发白。
“汉哥,别怕!”卓应闲扔掉沾满他鲜血的箭头,拿起准备好的一块布,咬着牙紧紧按在了聂云汉的伤口处,紧张道,“你忍一忍,戴爷之前说过,要是中了毒,得先把毒血吸出来。我看过了,好在伤口在右边,没有伤到心脏,一定不会有事的。”
聂云汉疼得脸涨得通红,神志不清地剧烈喘息着,卓应闲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觉得就像有一把小刀捅进自己的胸口,使劲地搅着,将自己的心也搅成了一团烂肉。
可他不敢有半点手下留情,生怕自己一心软,汉哥所中的毒素就深入骨髓一分。
好在之前仓皇给聂云汉服下的百解丹起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