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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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自己,如果见到关平野的信物,必然也会沉不住气。
赤蚺也是血肉之躯,孰能无情?
但他确实想不清那躲在暗处的人大费周章折腾这一圈的用意,只是隐约觉得背后的原因远比自己想得更复杂。
或许出发点也很简单,只为搅乱自己的脑子呢?
“不管他们从谁身上下手,最终目的都是我们,所以就都别胡思乱想了。想不清楚的事先搁在一边,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聂云汉看向左横秋,“左哥,看看那人往哪个方向逃了。”
左横秋闻言,便从怀中掏出寻影,在原地转了几圈,校准方向。
卓应闲恍然大悟:“方才你们故意放跑一个,是在他身上放了磁石,好让他带路?”
戴雁声瞥了聂云汉一眼:“这下知道你家汉哥有多鸡贼了吧?”
聂云汉故作高深,沉声不语,似乎完全不介意被“诋毁”。
果然,卓应闲本能道:“这不叫鸡贼,这叫兵不厌诈。”
戴雁声:“……”
果然少说话是对的,一说话就挨怼!
话说云闲公子你护短的行为能否收敛一下,没看见聂千户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么?!
聂云汉对戴雁声内心怨念毫无察觉,笑着对卓应闲道:“这就是我方才说的,对方小动作越多,就越可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老聂,继续往西走!”左横秋捏着寻影,对聂云汉道。
“想必这会儿他已经回了老巢。”聂云汉一挥手,“走,追过去看看!”
几人出了树林上了马,沿着小路往西方一路疾驰。前方越走路越窄,雾气更浓,天空阴云密布,月色也比先前黯淡了许多,周遭光线越发阴暗下来。
重重山峦在浓雾笼罩下,仿佛巨大的陷入沉睡的怪兽,即便只是安静地矗立在那里,也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没有人会愿意靠近那里。
左横秋做惯斥候,一马当先跑在前面,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突然“吁”地一声勒住了马,向后面做了个“停”的手势。
后面几人当即会意,跟着左横秋停下,一起翻身下马。
左横秋走在前头,谨慎地抽出佩刀,夜色浓郁,黑暗中极易隐藏危机,聂云汉几人便也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警惕周围动向,放轻脚步缓缓向前走。
走到跟前,卓应闲才看见,路边躺着一具尸体,身着黑衣,蒙着面,双眼圆睁,已经断了气。
是方才他们故意放走的那一个。
左横秋用剑尖挑开那面巾下端,露出那人脖颈,看见上面一道深深的血痕,低声道:“一剑封喉。”
戴雁声走上前去,拧亮火折子,戴上布手套,蹲下迅速检查了一遍尸体:“没有别的伤口,对方下手很利索。地上没有拖行的痕迹,行凶者杀完人便走了,没有料理过现场。”
“连面巾都不揭下来看看,说明他知道自己要杀的是谁。”聂云汉冷冷道,他深深凝视这地上这具尸体,心中是满满的挫败感。
机关算尽,仍是抓不到半分线索,实在是令人郁闷。
卓应闲不禁觉得后背发凉:“难道对方派出了三拨人?一人诱我上钩,数十人赶来暗杀,还有人跟在后头断绝一切走漏风声的可能性。不管幕后主使是谁,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
左横秋侧着头,以左耳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除了虫鸣鸟鸣,便是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并未有旁人的踪迹。
戴雁声将黑衣人上衣剥开,仔细查看了一番,微微蹙眉:“此人也有那燕子刺青!”
众人凑过去看,火折子的幽幽蓝光下,果然见这人右上臂外侧刺着与方才那首领同样的图案。
卓应闲道:“既有两人有同样的刺青,是不是说明这是他们帮派的标志?”
“应该是。哈沁等人要谋划大事,自然需要不少人手,即便那某甲某乙可能是朝中人,也不见得会用自己的手下,调用当地江湖中人最不易暴露身份。”聂云汉沉吟道,“记下这个图案,左哥明日可在府衙打探一下,我们也在城里四处问问。”
左横秋点头,接着问道:“今日不追了么?此地已经过了十里坡,人烟稀少,左侧是大泽,右侧是未阑山脉,黑衣人既然往这个方向走,我猜他们的据点必然在山脉中,顺着追查下去,应该能查到踪迹。”
聂云汉往远处漆黑的山中望了望,低声道:“现在夜色过浓,万一对方在山中设了机关,我们防不胜防。况且已经有人过来灭口断后,如果那山里的据点是临时的,想必现在已经转移了,若那据点是长期的,隔日再来,他们反而会降低防备。有时候追线索咬得太紧反而容易中对方的圈套,越是着急越不能急,走吧。”
“汉哥说得是,今夜之事多有蹊跷,也说不清这到底欲擒故纵还是诱敌深入,亦或者是声东击西。”戴雁声起身,将布手套摘下,眉宇间浮现一层急色,“我怕风儿和羽书那边出问题。”
几人都深以为然,便跨上马,迅速返回了归梁府城,径直去了折柳居。
进了左横秋与向羽书的厢房,里面空无一人,大家的面色不约而同地变得难看。
戴雁声转身便往楼上跑,推开他与万里风的房门,也不见半个人影,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卓应闲与聂云汉随即跟了上来,看看空荡荡的房间,顿时明白了一切。
“左哥检查过房间,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外人闯入过,这间什么情况?”
见戴雁声呆立门口不动,聂云汉拧开了火折子,进屋仔细检查。
卓应闲站在戴雁声身后,搭眼一看就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这里跟左横秋那间一样,没有人回来过。
这比房间中乱作一团更可怕,说明向羽书和万里风在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变故!
第116章 虚惊
没等聂云汉查探完房间; 戴雁声铁青着脸转头便走,施展轻功从楼梯处直接跳到客栈一层大堂,引得客栈里的人纷纷侧目。
卓应闲一时无措:“戴爷!”
聂云汉也不再查验房间,把门带好; 拍了拍卓应闲的肩膀:“跟我来。”
左横秋在下一层与他们会合; 聂云汉对他说:“你去追戴爷; 别让他没头苍蝇似地乱跑,在附近等我; 我和阿闲去去就来。”
“嗯,放心。”
“咱们去哪儿?”卓应闲不解地问。
两人已经出了门,聂云汉跨上拴在街边的马:“沧海楼; 顺便把人家的马送回去。”
他言简意赅,卓应闲顿时明白。沧海楼到折柳居并不远,一条大路走过来,拐弯路口便是。
这一路没有偏僻巷子; 对方若是偷袭,也不会明目张胆选在大路上。
既然向羽书和万里风没有直接回折柳居,想必是去了别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便是向羽书放心不下秦落羽,要送她回家; 万里风不能让向羽书落单,只能跟着一起。
卓应闲听向羽书说过,秦落羽住的地方不远; 但是比起一条条巷子去找,不如直接去沧海楼问掌柜的。
俩人匆匆到了沧海楼后院门外; 把马往门口一拴,敲了敲门提示店里伙计; 接着便翻越院门往前院掠去。
今日看完表演正有几个客人丢了马,跟掌柜的好一通吵,掌柜的又把看马的小伙计骂了一通,折腾到现在已近子时刚刚睡下,小伙计被敲门声叫醒,此刻满心不爽,穿着寝衣打着哈欠去开后院门,看见门口站着的四匹高头大马,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掌柜的也是刚刚睡下,就被卓应闲摇醒了,备受惊吓地说了秦落羽的住处。
卓应闲有些不好意思,临走时道:“之后的演出,辛苦掌柜的取消罢,今日所得赏银全归掌柜的所有,在下分文不取,算是对沧海楼的补偿。”
两人得了信儿,飞快赶到路口与左横秋会合,才知左横秋拦不住躁动的戴雁声,只得任他从附近巷子搜起,自己攀上路边高树远远盯着,俨然成了一块“望夫石”。
聂云汉明白戴雁声的心情,对他并无责备,只让左横秋以哨声告知他方位,接着便往秦落羽住处方向追寻而去。
戴雁声收到消息,迅速赶了过来。
子夜时分,巷中寂静无声,几人放缓步子,小心翼翼在深巷中拐了几拐,刚一转弯,卓应闲便见戴雁声的脚步突然一顿,月光下脸色变得煞白,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惊恐。
“是血腥味儿。”聂云汉低声道,“戴爷别急,未必是风姐和羽书的。”
卓应闲对血腥味儿不如赤蚺敏锐,待聂云汉这么一说,他才闻到迎面吹过来的风中夹杂着血液的腥气,警惕地握住了剑柄。
左横秋偏过头,以左耳仔细听了听,才道:“没有呼吸,都死了。”
巷子两边是住户的院墙,栽种着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地伸到空中,挡住了巷道里的月光,里面黑乎乎的,又夹杂着血腥味儿,像极了怪兽张着的血盆大口。
戴雁声拧亮火折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的心底泛起深深的恐惧,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面对,直到看见面前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地人里没有万里风,才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
聂云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戴雁声勉强冲他一点头,哑声道:“我没事。”
卓应闲也掏出火折子拧亮,仔细查探地上的尸体。
“面巾没摘,看来风姐和羽书也没来得及查探这些人的真面目……”
话没说完,他便看到了原因。
墙角处有一大滩液体,蓝色荧光照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黑色。
尽管血腥味儿已经传到鼻端,但卓应闲还是弯腰用手指沾了一点,仔细闻了闻,回头看了眼聂云汉。
单看这出血量,此人所受的伤应是十分严重。
聂云汉会意,轻轻点头,眉间蕴着愁色。
从面前这些尸体的分布位置看来,那血迹,不是他们的。
那该会是谁的?
卓应闲和聂云汉看见的,戴雁声自然也看见了,他甚至比他们更早知道那滩液体是什么。
他从未这般仓皇无措过,尽管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
心里无用的思绪乱飞,他一会儿后悔不该跟万里风分开,毕竟两人自从加入赤蚺之后就是搭档,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失控,简直愧对赤蚺的名号。
脑海里还有个自私的声音说,那滩血未必是风儿的,或许是羽书的。
对,最好是羽书受伤,他年轻力壮一个少年,流这点血怕什么?
左横秋见戴雁声发愣,知道他是为万里风担心,并没有催促,而是走过去,打开他腰间的口袋,掏出了那副布手套。
戴雁声缓了缓神:“别……”
“我来吧,你定定心。”左横秋安慰地看了他一眼。
地上有六具尸体,卓应闲跟左横秋要走了一只手套,帮他分担查验尸体的工作。
聂云汉从戴雁声手里夺过火折子,循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向前寻去。
戴雁声揉了把脸,把纷乱的情绪压下,迅速跟上。
有了之前那个燕子刺青,卓应闲和左横秋翻看尸体的目的明确了许多,他们草草一翻,发现地上这六人当中,也有一人刺了一模一样的燕子。
左横秋冷笑一声:“咱们这次放饵也算卓有成效,对方今天派出这么多人来,看来是想把我们一举拿下。”
“可他们是不是太低估赤蚺的实力了?”卓应闲疑惑道,“这些人分明不是你们的对手,几次三番派这样的小喽啰来送死,有什么意义?”
“或许这些江湖草莽为了挣钱,在哈沁面前吹牛。至于功夫究竟如何,哈沁也不可能一一验过,再加上他们人多,以为凭借人海战术可以完胜我们。”左横秋不屑道,“一帮缺心眼的,在我们面前玩兵法,简直班门弄斧!”
卓应闲听到“人海战术”,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向聂云汉那处望去。
聂云汉和戴雁声循着血迹走出了一段距离,接着血滴突然减少,地面上失去了踪迹。
戴雁声顿时慌了,四下张望,面前是岔路口,没了树木的茂密枝叶遮挡,月光打在地上,明晃晃的并不比火折子暗多少,两边地上都没了血迹。
聂云汉远比他沉着,站在血迹消失的地方仰头看去,果然看见身旁这面墙上的瓦片沾着斑斑血痕,顿时心中有了计较,眉峰骤然一松。
手里的火折子突然被人夺走,是戴雁声,他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蹲下去将火光照向墙角,声音颤抖道:“是风儿的记号!他们就在附近!”
还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便飞快地掠了出去,循着记号的指引一路狂奔。
卓应闲、聂云汉和左横秋跟着追上,在巷陌中绕了几绕,很快到了一处小院。
“风儿!”戴雁声顾不上敲门,足尖点地飞上院墙,径直跳进院子里。
聂云汉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推那虚掩的院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卓应闲:“……”
此番戴雁声真是失态至极,与之前的高冷神医判若两人。
万里风应声从房里出来,除了头发有点乱,衣裳布料有明显的划痕,整个人完好无损。她招呼还没来得及打,便被拢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哎……”她疑惑道,“雁声?”
戴雁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仿佛喘气儿都会把眼前人吓跑似地,轻声道:“是我。”
万里风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眼珠转到眼角,看见门口站着的三个人,顿时尴尬得面红耳赤,把戴雁声拼命往外推:“都看着呢,松开!”
“不松!”戴雁声把人紧紧箍在怀里,执拗道,“可把我吓死了!”
“我能出什么事?!几个小毛贼我俩还收拾不了?”万里风恼羞成怒,抬脚在他脚面狠狠碾了一下。
戴雁声吃痛,咬牙忍着,就是不撒手:“让我多抱一会儿。”
万里风眼角觑着聂云汉几人脸上促狭的笑,简直无地自容,低声咬牙切齿道:“你活腻了是吧?”
“要是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什么叫心尖被人拧了一把,戴雁声这回体会得明明白白,以前他总觉得还有大把时间慢慢等万里风软化,但现在他决定不等了,就是要霸道,就是要死皮赖脸,“你要是打不死我,我就一定跟着你。”
万里风不知道他这唱的哪一出,只觉得额角血管突突直跳,此刻真有谋杀队友的冲动。
卓应闲见聂云汉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看戏,胳膊肘捣了捣他,轻声道:“你早知道风姐没事?”
聂云汉抬手搭在他肩膀上,笑了笑:“也不是很早,戴爷发现记号之前,我看那侧院墙瓦片上有血迹,才知道他俩没受伤,出事的应该是秦落羽。”
向羽书此刻也推门出来,看见聂云汉几人,本来就有些红肿的眼睛顿时又红了眼圈:“汉哥……”
“秦姑娘伤得严重么?”聂云汉虽然其实并不关心,但免不了也得问一句。
“她替我挡了一刀,方才才找郎中看过,说是失血有些多。”向羽书急切地拉住戴雁声的手腕,“戴爷,你再来帮她看看吧!”
万里风趁机挣脱了戴雁声的“钳制”,像躲避洪水猛兽似地离他远远的,跑到聂云汉身边站着。
戴雁声有些不耐烦:“郎中不是都看过了么?金创药你也有吧,给她用上不就行了,不够这里还有!”
他接下腰间的布袋,往向羽书怀里一丢。
“我信不过那人,你快来!”向羽书拎着布袋,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屋里拽。
第117章 攻心
待两人进去; 聂云汉、卓应闲和左横秋坐在院中石桌边,听万里风把事情讲了一遍。
其实见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