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人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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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等这次节目结束了,请你喝酒,边喝边聊。”
“……”
姜简莫名其妙地看了钟洵一眼,抬脚继续往前走。
他想不通,怎么就从正经话题变成约酒了?
钟洵三两步追上他,得寸进尺:“你酒量怎么样?”
姜简平视前方:“谢邀,不喝。”
“不会喝,还是不想喝?”
“不会,也不想。”
“为什么?就不想尝试尝试吗?”
“不想。”
姜简认真地拒绝,心头泛起怅然。
即使模糊,他还依稀记得曾经和一个人畅饮夜谈,沉醉到天明,而醒后那人却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样的经历,他不想再体验了。
他抱歉地看了钟洵一眼,径直往前走。
钟洵没有立刻跟上,撩起腕带轻轻戳了戳屏幕。
001号场记瓮声瓮气地说:“试探完了?确定不是他?”
钟洵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摸了下喉咙,苦笑:“他会喝,也爱酒。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因为他才学会的喝酒。”
冰原雪地里,纯粹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瓶烧刀子。
清白的酒水从嘴角滚落,从喉咙烧到胃,瞬间驱散了一切寒意与不痛快。
从此,姜简就像烈酒,灼烧着他心尖肺腑。
*
“你怎么不进去?”
钟洵追上姜简时,他正站在阿松家的门前发呆。
“我在回忆陈彦东的死。”
他说着,双手下意识攥紧着风衣衣摆。
钟洵顺着看去,上面明显沾染了很多泥灰。而姜简的手背紧绷,青筋毕露。
他怜悯地叹了口气。
若是他没有在死人的酒店醒来,若是他不去关注这村里的离奇现象,姜简此时此刻或许会过着无忧无虑的休闲综艺拍摄日常。
或许是砍砍柴,采采茶,喂喂鸡鸭。顺便克服千难万险,尝试着每天把自己的衣服洗一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神经紧绷,一边应付着身体的条件反射。
“嫌脏就脱下来吧,我给你拿着。”
姜简忽然听见钟洵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惊讶于这突如其来地示好,连忙配合上自己的人设:“谢谢哥,爱你。”
钟洵:“能再敷衍一点吗?”
明明知道不是他,却看他盯着那张脸叫“哥”,心里五味陈杂。
“我语气一直都这样。”姜简声调平平,“但心是真的。”
“你看我信你吗?你对陈彦东的心都比我真。”
“哥,别吃醋。”
“别叫我哥。”
忽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两人毫无营养的扯皮,也打断了姜简按照人设完成指标的言行。
只见阿松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出来,抱着一盆脏衣服,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能别在我家门口秀恩爱吗?”
姜简虚心求教:“请问,秀恩爱还有指定场合吗?”
钟洵:“……”
钟洵怀疑,如果市面上有什么科学恋爱指南,姜简一定会按照指示,逐条执行。
他一把把姜简推进了院子,随手把他的风衣扔给阿松:“拜托给他洗干净,不然我们离开前先把你带去起诉杀人未遂。”
阿松脸色变幻莫测,死死瞪着威胁他的钟洵。
男人深邃的眼眸犹如深渊,有着令人莫名恐惧的力量。他咬了咬后槽牙,接过姜简的衣服转身离开。
*
姜简站在院子里,缓缓停下了脚步。
地面上点点深色从屋门延伸到院门,他顺着看过去,钟洵一脚跨过院门门槛,踩在地上的深色圆点上。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钟洵的脚下。
“水滴吧。”钟洵掩上院门,“他端出去的盆子边缘在滴水,应该是之前洗过一盆衣服了。”
说着,钟洵指了指院里拉起的一条绳子,上面挂着少年人的衣裤,在随风轻轻摆动,衣摆啪嗒啪嗒滴着水。
这一看,他突然很怀疑,阿松能不能给姜简把衣服洗干净。
“水……”
姜简沿着水滴的痕迹走过去,停在院门口,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陈彦东死前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
“哥。”他轻声唤道。
钟洵顿了一下:“怎么了?”
“我当时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只需要回答陈彦东的身份和死亡时间。可为什么,不问我作案手法和凶手?”
钟洵手指朝上指了指:“问节目组,别问我。”
姜简颔首:“所以,既然我的测试是关于这次节目的线索,那是不是意味着凶手可能就在青峦村?”
“不是没有可能。”
钟洵认命地靠在院中圈椅上,陪姜简开启了法治节目的模式,他好整以暇地看他:“你知道陈彦东是怎么死的吗?”
距离测试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可酒店的每一处角落都像是烙印在姜简脑海。
“没有尸检和化验结果,我不能确定。但陈彦东颈部有水平状闭锁勒痕,很有可能是勒颈致死。”
陈彦东的死相很不平静,身上和屋内挣扎抵抗的痕迹明显,他几乎是醒来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钟洵眼里盛满笑意。
此时的姜简,和他在屏幕里那个冷静又犯困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除去睡觉时间,他前后专注在环境的精力绝对不超过十五分钟,却浑身散发着不曾遗漏任何信息的自信。
“凶器呢?”
“感觉像是毛巾或者浴巾这类东西,答案或许只有痕检科才能知道。”
“你不是才得出的结论吧?”钟洵勾唇,“连时间都没等,直接上手写结果了。这些你在那个房间的时候就都推测出来了吧?”
“嗯。”
姜简没有掩饰,也没有谦虚。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逐渐蒸发的水迹:“但有一点我是今天才意识到的:陈彦东和凶手是认识的。”
“从屋内挣扎的痕迹看,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浴室。他在浴室洗澡时,被凶手勒住,边挣扎边被凶手拖出浴室,最后在床上窒息身亡。”
钟洵顿了顿,又道:“你是想说,陈彦东和凶手相对关系亲密,才会在被害前对凶手毫无防备吗?”
姜简皱起眉头:“如果你专注洗澡的时候有人撬了门进了你的浴室,你也会毫无防备的。”
钟洵:“……”这个假设着实有些大胆。
“你的这个逻辑说不通。”他指了指地上的水迹,“那天的地面很乱,我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地上水滴的痕迹。”
有一排相对平静而规则的水滴痕迹从浴室门口到房间门口,然后变了个方向,一滴滴顺着落回床前。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钟洵皱眉。
直播时镜头会根据他的视线停留给予相应的特写,他印象里姜简的目光并没有在地面上停留很久,充其量只是一扫而过。
“第一次醒,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瞥到的。那个时候,离凶手离开并没有过去多久。”姜简解释说,“所以,陈彦东是先洗完澡,身上还滴着水的时候,主动给凶手开的门。”
殊不知自己迎进来了一位刽子手。
“如果凶手就在青峦村,那么他很可能与陈彦东接触过,并且认识。”
钟洵:“还有一种可能。”
“有陈彦东原本就认识的人,重生在青峦村的村民身上……被前来采风的他发现了。”
姜简喃喃地说着,感到指尖发凉,打了个寒战。
他四下看了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风衣不见了。
扭头,直勾勾地看向钟洵。
——你把我衣服放哪儿了?
还没问出口,099号的提示音忽然闪了一下。
“首日人设契合度结算还剩一小时,您离及格线还差……差好多。”
099号场记贴心地隐去了惨不忍睹的数字。
姜简的话被悉数堵在喉咙里,忍不住咳了两声,脸涨得微红。
他就没谈过恋爱,他怎么知道什么样才算契合情侣人设?何况他人设的另一半还根本没有配合。
钟洵打了个哈欠起身:“我先去睡会儿,之后可以试着去试探一下,看看谁可能认识陈彦东,或者有谁出过村。”
“哥。”姜简微微抬手,身体一侧,拦在钟洵面前。
“怎么了?”
钟洵掀了一下眼帘,看见姜简头顶有一根卷曲的头发在他眼前竖起。
“我的外套呢?”
“让阿松给你洗去了。”
“……”
姜简一咬牙,上前一步,仰头看向钟洵,一字一句说:“我冷。”
钟洵抓了抓他的头发,指尖拨了拨姜简脑袋上竖起的发丝:“冷就进屋呗,正好进去暖暖。”
他刚要松手转身,忽然袖口一沉。
只见姜简抬手覆上他落在他头上的手背。
抓着他的手,缓缓往下带,带到他的肩上。
“哥,我冷。这个时候你应该抱一下我。”
钟洵一窒,瞳孔骤缩。
单薄的黑色衬衣紧贴着姜简的线条,肌肤的温热隔着舒适的布料,烧灼着他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姜简:(声音平淡)看好了啊,我要放大招了。
钟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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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章和这章关于哲学层面的内容有一些个人浅薄思考,参考文献列起来有些困难。
可能能力有限,表达不够到位多包涵。欢迎温柔讨论,不理解也并不影响剧情。
无论遵循哪种存在论和认识论,任何一种范式都有合理和自圆其说的部分。除了费尔巴哈黑格尔马克思以外,还有更广阔的哲学世界。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和存在主义,结构主义,解释主义……认识理解世界,思考问题的方式永远不只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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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好的哥,谢谢哥,爱你哥!”
钟洵手腕被姜简用力按着,死死扣在他的肩上。
那一捏仿佛就能碎的骨架如此滚烫。
宛如在火中滚烧过的利刃,劈肉剜骨般直直刺入钟洵的掌心,痛感顺着筋骨血液冲撞游走,最终击中他的大脑。
他该清醒一下了。
他的试探已经结束,答案那么清晰。
他已经不再需要用任何佯装的亲密和偏宠,去判断和证明此姜简非彼姜简,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对眼前这个人的举动有所回应。
没有人是他,也没有人能是他。
喘息间,钟洵眼眸一沉,反手钳住姜简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掉,轻轻放回姜简身侧。
而姜简像是忽然泄了气,脸色刷白,指尖瞬间蜷缩起来,右手不断揉搓着左手。
这一刻,钟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让人违背自我意志行事的,只有人设规则了。
他沉声道:“和别人稍微接触一会儿尚且如此,何必勉强自己?明明在测试的时候,一副厌烦被安排的模样,现在不仅要屈服,还要强加给别人吗?”
姜简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因为不想死,因为要活着离开这里。”
那人失踪后,他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寻找他之中度过的。
本以为没日没夜的找寻会让他再也忘不掉那人,没想到进入节目没多久,愈发模糊的记忆已经让他根本回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了。
很不安,也很无措。
可这绝不是他心安理得在这种地方虚度的理由。
他可以抛弃任何道德感,可以做任何事情。
只要能离开,只要还能回去。
钟洵敏锐捕捉到,姜简眼中闪过的一抹疯狂。
仿佛蛰伏在平静湖水中的巨兽,微微探了下头,又缩回去,湖面上只留下层层涟漪。
他逆着光,消瘦的影子被拖得孤寂狭长。
“但我没有帮你的义务,也有拒绝你的理由。”
钟洵低声说道,神色晦暗不明。
姜简静静地看着他,试图分辨这句话的真诚度。
短短一天多,钟洵的态度变得很快,令他捉摸不透。
不似山崖边初见时的戒备和警惕,不似伸手揽他腰时的随性和亲昵,此时的礼貌疏离,看上去才更为正常。
或许他想错了,眼前这个人可能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风流成性,百无禁忌。
“你有对象了?”他忽然问。
钟洵眼皮跳了跳,捂嘴咳了两声:“怎么这么说?”
“你拒绝我应该是怕伤你爱人的心,而之前……应该是试探我吧,看看我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人设要求。”姜简冷静地分析,“如果不是规则指使,你可能未必会给我这么体面的拒绝。”
一个令其他嘉宾闻风丧胆的男人,如果遇见谁蓄意勾引,怎么着也是直接打掉他的手,把他扔进山谷里吧。
钟洵看着姜简一本正经地做着离谱分析,嘴角抽动。
他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不是对象,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表白过。”
“哦这样。”
姜简蓦地想到钟洵说他也遇见过想让他一直留在节目里的人,向后撤了一步,和钟洵拉开距离。
“抱歉,我之后会注意分寸的。”
“……”
姜简的语气一贯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更别说听出一丝抱歉。但钟洵没有计较,只是摆摆手。
“人设契合度只是排名中的一个指标而已,够用就行。你像之前一样靠嘴输出就行了。”
言语上的歧义和暧昧倒还好,钟洵听过就忘了。
顶着那张脸在他面前动手动脚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他接受不了。
姜简心中忽然一松。
他也的确不想勉强自己,听了钟洵这位资深嘉宾的话,瞬间释然。
用嘴输出还不简单,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冷酷无情的嘴炮机器。
“好的哥,谢谢哥,爱你哥。”
没有抑扬顿挫的三连输出,让姜简舒心,让钟洵无语,让099号场记的提示音都弱了下去。
说完,姜简重重打了个喷嚏。
钟洵:“……”
哦,差点忘了,他可能是真的冷。
钟洵随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扔进姜简怀里。
自己转身进了屋。
钟洵进屋的刹那,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简回眸,看见陈夕清站在外面,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充满戾气地嘴里小声谩骂着陶志俊一家。
走近,看着他径直问:这里方便我住吗?”
姜简愣了一下:“三个人睡有点挤。”
“……?”
*
“他把我赶出来了!”
“我他妈脑壳炸裂,这都是什么事儿!”
陈夕清站在屋里,叉腰辱骂了陶志俊足足十五分钟。
一边为他们对陶小晨的行为感到气愤,一边为陶志俊身为人父,居然顶着一张和她男朋友极像的脸做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姜简给她倒的一碗热水都凉了下来,她端起,润了润嗓子,拧起眉:“他回家就把陶小晨关在里屋了,我不过说了句让他去城里治治自己的脑子,他就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姜简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从妇人家了解到村中人相继重生的事情,他能理解陶志俊对这种怪力乱神现象的恐惧和态度的变化。
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山的男人,本来是坚定支持与外界联系,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卜蒙呢?她怎么没被赶出来?”
钟洵躺在里屋闭目养神,声音幽幽传出来。
陈夕清哼了一声:“她那一身珠串打扮的,本来就跟个神婆似的,稍微忽悠两句就唬住陶志俊了。”
“也就是说她还能和进行正常陶志俊交流对话,也能接触到陶小晨。”钟洵的低笑在里屋响起,“想住这儿没问题,留下诚意吧。”
诚意,直白一点说,就是情报信息。
姜简耳朵动了动,不禁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