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人设-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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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重度洁癖患者却像没有看见似的,毫不在意地从厨房端了米饭出来,又从阿松手里接过汤勺,认真地盛了三碗鸡汤。
“……”
总觉得很不爽。
钟洵走到姜简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他,指节轻敲桌面,“等下要去村长家吃晚饭的,别忘了。”
姜简仰头,筷子里夹着一块鸡肉,直直伸到钟洵面前。
嗯……喂饭,应该是也是情侣间的正常操作。
钟洵:“?”
姜简:“张嘴。”
钟洵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刚打开一条缝,一筷子捅了进来,又抽了出去,险些把他的大白牙戳一个窟窿。
始作俑者毫无知觉,末了直接把筷子递给他:“你用这双。”
眼里的嫌弃写得明明白白:你用过的筷子,我才不用呢。
钟洵拿过筷子,没好气地坐下。
窗外开始落雨,雨声渐大,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窗柩上。
阿松家并不宽敞,钟洵坐下后,自己的大长腿和姜简几乎挨在了一起。
姜简目光聚焦在桌上的菜里,似乎没有感知到这份近在咫尺的接触。
他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专注喝汤的姜简:“你来的时候看提示语了吗?”
天知道他可从来没有参与带过任何一个新人。
但姜简这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模样莫名让他担心起来。
姜简看了他一眼,点头。
——获得村长认可之后,方可离开。
如今第一个与村长有关的事,是陶志俊离开前说的,今晚去村长家吃晚饭。
“你知道村长家在哪里吗?”他问,“外面天黑下雨,山路不好走,也不好找。”
万一没找到村长家,自己先一个失足掉下山谷,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话他没有明说,但钟洵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转头看向阿松:“你应该知道村长家在哪儿吧?”
阿松一直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抬头,咀嚼着嘴里的青菜叶:“知道,但我不建议你们今晚去找他。”
姜简和钟洵齐齐看向他。
“可能会死哦。”
说着,阿松对两人咧嘴笑了一下。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笑容竟显得有些诡谲。
*
晚饭后,阿松去里屋铺床。
钟洵和姜简在厅堂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
“所以,等明天雨停了再去?”
“你想去可以去,我不拦着。”姜简说,“我想先弄清楚时间线。”
他刚才听钟洵说,他参与的测试环节是演播中心第一次向所有嘉宾开放直播的一场新人测试。《绝对人设》的嘉宾都接到通知说新人测试直播里会有下一期节目的线索,是以几乎所有人都去看了。
钟洵道:“陈彦东是从青峦村回去之后才……”
“证据呢?”
“陈彦东电脑屏保的照片,是他在青峦村拍的,他身后能看出来是我们渡河的索道。”钟洵睨了他一眼,“你既然扫了一眼就能记住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还看到了他的记者证,竟然没看出这个?”
姜简沉思了一下,摇头。
在他脑海里,屏幕右下角那串数字明显比屏保背景更突出……照片上那个清秀的记者远没有躺在他身边那个凄惨的尸体脸色让他印象深刻。
“你们在说陈叔叔吗?”阿松从里屋走出来,眨着眼睛,问道,“他上次来给我带了城里的糖,我到现在还没舍得吃完。”
“他来这里做什么了?”
“采……采风?应该是叫这个没错。”阿松依旧挂着笑容,“不过村里很多人是拒绝见外人的,他在村长家住了十来天就离开了。”
“拒绝见外人?”
“住在村长家?”
“这个村大多数人自己不愿意出去也不愿意让外人进来,另外一些人,比如村长,是希望大家去山外看看,据说陈叔叔也是他邀请来的。两边矛盾可深了,没看能接待你们的就三家吗?我还是那个被拉出来凑数的。剩下的你去敲门人家可都不会理你。”
阿松语气异常冷漠,说罢,嗤笑了一声。
过了两秒,他看了看钟洵,又看了看姜简,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对了,我出来是想说,我家就两张床,谁要和我睡吗?”
钟洵:“……”
还是他来吧,就姜简那极端洁癖的模样,和小孩睡一屋指不定要挫伤孩子自尊心。
岂料他还没开口,姜简就起身,站到阿松面前,微微弯腰,眼眸里毫无波澜:“对不起,我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钟洵:“……?”
难道他就有吗?
“不过……”姜简支起身,转头看向钟洵,“我可以和他挤一挤,你就睡你平时的地方,正好宽敞些,不用为了我们委屈自己。”
阿松失落地垂下眼眸。
钟洵:“???”
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但可以和他挤?
这什么奇葩逻辑?
所以这人是觉得……他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姜简:我只是个完成人设要求的冷酷无情的机器。
钟洵:火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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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哥哥保护你。”
山中夜雨嘈杂,瓢泼之势从天际倾斜。
隐藏在雨声中的凄厉,湮没在雨水冲刷下的痕迹,被漫长的黑夜尽数吞噬。
“啊!”
“救……救……”
夜空炸开惊雷,片刻照亮了山林,随即又暗了下去。
“哇擦,好大的雨!”
郝刚端着水盆,朝外面院子泼去。
雨珠飞落在他光滑的头顶,抬手一抹,转身进屋。
屋里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前,整理着大包小包的茶叶:“最近一段时间都这样,你小心谨慎点是对的。今晚不去村长也不会怪你们的。”
“嘿嘿。”郝刚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害怕,顺势坐在他旁边,“益平,你多大啦?”
“唔……快三十了。”栾益平说。
郝刚凑近:“你平时和村长熟吗?跟哥们儿说说,你们村长喜欢哪种类型的精神小伙?最好是能让他夸赞满意的那种!”
“这个嘛……”
栾益平为难地皱起眉。
*
“夕夕,进来吧,小心淋雨。”
卜蒙掩上门,走向站在檐下的陈夕清。
雨水从屋檐滚下,在两人面前形成细密的雨帘。
陈夕清回头瞥了眼她穿得吊带及膝裙,脱下自己的皮衣外套,递给她:“他们还在折腾吗?”
“嗯。”卜蒙余光往屋里瞥了两眼,叹气,“你太冲动了。节目而已,他们愿意做什么就让他们做呗,谁知道拦着他们,我们自己会触发什么剧情呢!”
“就因为是节目我就得看着他们一家人对一个九岁的孩子做那样的事情?!”陈夕清尖锐的嗓音提高了几分,“有病就去治,在这儿穷乡僻壤耗着只能死!你说,要是你自己生病了,被你爸妈用那种迷信的偏方折腾,得多痛苦!”
说着,她眯起眼睛:“哦,我忘了,你自己就挺神叨,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什、什么叫乱七八糟!我……我就是算算卦、摸摸塔罗,玄学是为我所用的,我也没指望玄学能治病救人好嘛。”卜蒙小脸涨红,不满地嘟起嘴,“青峦村出去到翠云县这一路多险呐,今天天气又这么恶劣,陶先生急病乱投医也可以理解。”
“什么可以理解?你没看见陶小晨刚才昏着说胡话的时候他多熟练!”
陈夕清一想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心阻止,想用科学的办法解决小孩病中呓语,没想到就被陶志俊和他老婆直接赶了出来。
“等等,或许这和剧情进展有关呢……”陈夕清两指捏着下巴沉思,“我们是要得到赵村长的认可就能离开这里对吧。万一让村长满意的方法是帮他宣传,破除青峦村的封建糟粕呢!”
卜蒙听得目瞪口呆:“要真是这么牛逼的主题,我回头一定要给策划信箱写封表扬信。上周我在那个节目里被鬼魂追了三公里的阴影现在还没忘记呢。”
“……”
“不管怎么说,等明天雨停了见到村长探过口风再说吧。”卜蒙轻轻挽上陈夕清的胳膊,“万一触发了关键人物的崩溃暴走剧情,咱俩小命都要丢。”
“只能这样了。”陈夕清别过头,轻哼一声,“要不你算一卦,看看郝刚他们会不会比我们先去找村长。”
“郝刚这个舔狗是绝对有可能冒雨去村长家的。但小哥哥和钟洵就不一定了。“
“钟洵。”
陈夕清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说句最捉摸不透的嘉宾,不过分吧。毕竟是排行榜前五里唯一没有直播间的男人。”
卜蒙叹气,抬脚踢了踢墙垣。
“从我们拿上人设卡的那天起,就注定要和那个设定绑定度过之后的每一期节目。每一期啊!看别人的直播回放是最便利的探查情报的途径,多少可以窥见一些端倪。
“别人的直播间至少能付费看回放,只有他,得从同期节目其他人的直播间里拿着放大镜找。偏偏他又是独狼,不合群,很少团队合作……我听说66层的信息交易市场,关于钟洵的情报都炒到这个数了。”
卜蒙手肘戳了戳陈夕清,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据说节目进行时,关于演播中心内部的相关话题都会自动屏蔽,因此他们毫无顾虑地低声谈论着这些事情。
“都是骗人的。真正和他一期呆过的人不会这么傻地把信息卖出去的。”陈夕清嫌弃地说,“你要是掌握了大佬的弱点,还往出去卖,你不怕下期他就先让你消失了吗?”
“那都不是我这个小可爱要考虑的事情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苟到最后。不过,我见简哥第一面,掐指一算,这位日后必定也是位大佬。”卜蒙笑了笑,“我比较想看两个大佬神仙打架。”
陈夕清:“说起来,沈哥在节目里遇到过钟洵几次。他跟我说,钟洵这人虽然是个出挑的雅痞,撩生撩死,但似乎很忌讳有人主动接近他……”
卜蒙耸耸肩,了然地说:“正常。这种人爱玩都是表面,没人走得近他心里的。”
“不是的。他心里似乎有人。”
陈夕清往远处看了一眼,目光似乎能穿过雨帘:“沈哥有见过其他人在钟洵面前冒充那个人,还听见过昏迷中的钟洵喃喃地喊人名……”
“嚯!这等八卦沈哥居然只告诉你,这能卖五位数吧!”卜蒙颠颠地凑过来,“我已经竖起了耳朵。”
“沈哥都没听清,我怎么知道?”陈夕清白了她一眼,“我只知道那些不知道怎么摸到他底细,在钟洵面前冒充他心上人的傻逼下场都很惨。”
*
钟洵草草洗完脸,走进阿松家的卧房,就看见姜简跪坐在床上,将一整张木板床用房间多余的瓶瓶罐罐隔了个清清楚楚。
……他是有多不想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钟洵在床边坐下,慵懒地向后一靠,声音低沉:“你睡里面。”
“为什么?”姜简背脊直挺,不解道。
钟洵眼皮一掀,抬手把姜简往里推了推,勾唇道:“哥哥保护你。”
姜简:“我不需要保护。”
钟洵:“我怕你半夜滚下床,早晨起来要我收尸。”
姜简:“……?”
可能不刺他两句不痛快吧,姜简搞不懂,也从没想过搞懂。
他闭嘴没说话,抱着被子缩在角落,躺下闭眼。
“这就睡了?”钟洵歪头看着他。
测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倒头就睡。倒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似的,周身散发着疲惫感。
“不然呢?”姜简声音闷闷的,雨天极其适合睡觉,颇有节奏感的雨声是极其舒适的催眠曲,“难道你还有什么睡前活动吗?”
“聊聊你的人设吧。”钟洵脱了外套,搭在旁边姜简的风衣上,“没猜错的话应该和我有关,我想,可能互相坦诚一点比较好。”
姜简那个紧急停顿让他非常在意。
他看上去是不会轻易被外界左右的那种人。而此时此刻唯一能支配他人行动的,或许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节目规则。
姜简眼皮微微动了动,抬眸就看见他如水的眼眸。
“你平时也是这样套别人的话吗?”他认真问。
钟洵挑了挑眉。
姜简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他想了想,拇指按在腕带的屏幕中央,人设卡的立刻弹出,他径直将手臂伸到钟洵眼前。
钟洵一惊,似乎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反手擒着他的手腕,迅速地掀起被子盖住姜简的手臂!
“……”姜简挣了挣,把手缩回自己的被窝,“不是你问的吗?”
“睡吧。”钟洵随手抓了抓头发,起身去关灯。
在黑暗中,他拧起眉,眼眸中的温柔褪去,只剩下深深的冷意。
他若有所思地爬上床,轻声说:“给你一个忠告,在节目里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受制于规则,表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姜简眼皮抖了抖,翻身,声音朦胧:“不信你还能信谁,帮我拿一片湿巾,爱你。”
“最后两个字太生硬了,下次勾引人前建议多练练。”
“要不你开个教学班?”
“教你一个人,让你占我便宜吗?”
“……哥,过度自恋是病。”
黑暗中姜简拿过纸巾,认真擦拭着刚才被他拽过的手腕,钟洵皱眉:“过度洁癖也是病。”
“嗯,我知道。”姜简淡淡地说,“是心理障碍。我还没见预约的诊疗医生,就莫名其妙进了那栋演播中心。”
“抱歉。”
“没关系。”
他没有说的其实更多。
事实上,自从进了那个酒店房间,一切都不对劲了起来。
过往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他试图回忆自己躺在酒店之前的事情,却根本无从探寻。他是谁,他去过哪里,见了谁,他的人际关系……似乎所有的细节和因果都在他从陈彦东陈尸的那张床上醒来化成了虚无。
近期记忆是无从回想,久远记忆是极度模糊。往事在心中也有概貌,可是每一处景,每个张面孔都很朦胧。
只有他进入节目测试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是无比清晰的记忆,无法忘记。
想到这儿,他忽然问:“你觉得陈彦东的死和这个村有多大关系?”
钟洵盖好被子,敷衍说:“你一定要把一个生活体验类综艺变成天网恢恢的法制节目吗?”
姜简闭嘴,不再自讨没趣。
他本就极易入睡,很快便陷入了梦境。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姜简微微睁开一条缝,陡然在床前看见一抹人影。
窗外落下一道闪电,惊雷炸起,照亮了床前的身影。
那人举刀挥下,刀尖似乎亮起了白光!
姜简身体紧绷,指节微弯,正暴起防身自卫,忽然听见一声尖叫。
“啊——!”
下一秒,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又一道闪电劈下!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他看见钟洵将人擒按在地下,手中执了一把刀,近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阿松的手死死抓着钟洵,挣扎地呜咽:“简……简哥。”
钟洵手上用力,戾气横生,阿松的话立刻吞没在喉咙。
姜简微愣,坐在床上看着钟洵。
——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卜蒙的话回荡在耳边,他突然有些了然。
“姜简。”
钟洵声音明显沙哑,睡意却荡然无存。
“嗯?”
“感受到里面的安全感了吗?以后还想睡外面吗?”
“……”
姜简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他其实不太想有这种“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