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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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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马新牢房时,他那张猪头?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眼睛成一条缝。
  他趴在牢柱上,颐指气使的语气:“喂,你知道知府大人在哪吗?有几个?不长眼的衙役把他的妹夫抓来了,你赶紧告诉知府大人一声,让他赶紧放我回?去。”
  苏源饶有兴致地停步侧身:“你问知府大人?”
  马新得意洋洋,自以为靠山强硬:“对,他是我姐夫。”
  “那真对不住,你可能要失望了。”苏源和善一笑,“因为你亲爱的姐夫,就在你隔壁呢。”
  马新呆住,掏耳朵:“什、什么?”
  苏源抬步往刑室走去,把马新怀疑人生的喊叫抛在身后。
  推开刑室的门,浓郁的血腥味冲得苏源眼前?一黑,好像来到什么杀人现场。
  深呼吸两下?,才强自镇定地走进去。
  好吧,亲眼目睹多回?,他还是有点吃不消。
  明镜自觉站在刑架前?,暗部用?绳索缚住他的手脚,退到一旁充当临时记录官。
  苏源坐在交椅上,平视前?方:“说吧,为何为诚郡王卖命?”
  看明镜这样也不像是老糊涂,怎会放着德高望重的住持不做,非要与犯官勾连,自毁长城。
  明镜眼里浮现一抹追忆,是罕见的温柔。
  “两年前?,诚郡王隐姓埋名来到松江府,与一女子有了夫妻之实,那个?女子就是贫僧出家?前?的外孙女。”
  “月娘出生就没了娘,孤苦伶仃,因恋慕诚郡王,甚至不顾贫僧反对,做了他的外室,并珠胎暗结。”
  “诚郡王以此威胁贫僧,替他做事,否则月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活不了。”
  苏源莫名想到明福巷的那个?女子。
  “可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了。”明镜语气怅然,有追忆有不舍。
  “贫僧深知这一切都是错的,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步错步步错。”
  “贫僧愿将这两年诚郡王在松江府所有经营如数相告,唯一的恳求便是,希望大人能看顾好贫僧的外孙女。”
  苏源淡声道:“月娘也参与到此案中,如何判处,还得由陛下?决断。”
  “这样也好,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明镜苦笑着,将自己知道的诚郡王所有部署都告诉了苏源。
  暗部奋笔疾书,越听越是心惊。
  诚郡王。。。。。。他这是想造反不成?!
  与官员贪墨盐税,参与贩卖私盐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吉祥山深处养了几千名私兵。
  “不仅吉祥山,待西山寺庙建成,诚郡王也打算在西山豢养私兵。”
  “诚郡王所行之事罪无可恕,贫僧希望大人将这些如实告诉陛下?。”
  明镜口?吻恳切,苏源一口?应下?。
  接下?来,明镜又?把盐税案相关细节,以及苏源尚未查明的一些细节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让苏源狠吃一惊的是,此案不仅有诚郡王,还有崔阁老的手笔。
  诚郡王空有野心,却无能与之匹敌的智谋,很多时候都是崔阁老在为他出谋划策。
  譬如在吉祥寺藏赃银。
  譬如在深山豢养私兵。
  苏源望着地上那一摊褐红血迹,眸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以上明镜提到的那些事,随随便便拉出一条,就足够弘明帝抡起大棒把诚郡王捶得半死了。
  轻则挨打,重则削爵,甚至是贬为平民。
  老爹为了新政十数年如一日地坚守本心,即便困难重重,也不曾泯灭期望。
  诚郡王这个?儿子连叉烧都不如,给?老爹添堵不说,还跟老爹的对头?们沆瀣一气。
  继银矿之后,苏源再一次担心弘明帝在得到消息后气急攻心,出个?什么意外。
  只希望太子和软绵绵的十二皇子能给?予陛下?一丝慰藉,可不能让陛下?太受打击。
  明镜的叙述还在继续,苏源寻思着回?头?要不要写一封信,尽己所能让弘明帝高兴点。
  。。。。。。
  苏源在刑室待了大半个?时辰。
  明镜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瞧着很是疲惫,却意外很释然:“希望佛祖看在贫僧悬崖勒马的份上,在贫僧死后不要将贫僧打入阿鼻地狱。”
  苏源并未回?应,心说你这不是悬崖勒马,而是被宋姑娘逮住,为了减刑的一种自救方式罢了。
  “来人,送他回?去。”
  暗部递上记录用?的宣纸,亲自押着明镜回?牢房。
  府衙有夏同知,苏源并未在此逗留太久,派暗部审问涉事官员及盐商,自个?儿回?了苏家?。
  推门而入时,苏慧兰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不过午时刚过一点,阳光正暖和,晒得人昏昏欲睡。
  木门发出尖锐的“咯吱”声,苏慧兰猝然惊醒,从躺椅上坐直身子。
  看清来人,她面上一喜:“源哥儿回?来了?”
  苏慧兰也顾不上发麻的脚,一瘸一拐地上前?,抓着苏源就是好一顿打量。
  这两天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吃不好睡不安,见苏源安然无恙,立时放下?心:“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苏源自觉原地转圈:“相关人员尽数捉拿归案,只差个?收尾工作。”
  “好好好!”
  苏慧兰喜不自禁,随意捋了两下?头?发就往外走:“今儿是个?好日子,娘这就去买肉,今晚吃肉!”
  苏源忙拉住她:“让卢氏和陈圆去就行。”
  苏慧兰有些失落,思及源哥儿这两日闹腾出来的动静,还是退了回?去,吩咐卢氏去买肉。
  卢氏自无不应,领了银钱去肉铺。
  苏源同他娘说了会话?,回?屋换了身衣裳。
  在刑室待那么久,他总觉得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异味。
  收拾妥当,苏源拿起墨条,着手磨墨。
  他打算给?弘明帝写一封安抚信,届时和相关证据一同捎回?京城。
  信中,苏源问了些很日常的问题,诸如“陛下?身体如何”“饭吃得可香”“睡眠如何”此类。
  他还编了些松江府的趣事,又?在文末问候了小殿下?,这才落笔。
  完了之后又?打开暗格,取出指节宽的笔记本。
  这里面是他亲笔记录的证据,苏源把暗部的那几张折叠起来,夹在里头?,和书信一起放回?暗格里。
  捏上铜锁,抽出钥匙,将桌布往下?一拉,压根看不出内里乾坤。
  揉了揉微酸的肩颈,苏源打个?哈欠。
  昨夜过了子时才睡,又?一大早起身,拢共也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困倦得厉害。
  左右手头?无事,苏源褪去衣衫,蛄蛹里被褥里,合眼小憩。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隔着门板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苏源吸了吸鼻子,把头?发拢到身后,准备开饭。
  一如往年,最?先?上桌的是红烧肉。
  母子二人先?后落座,苏源先?给?苏慧兰夹了筷肉:“过几日我打算去牙行瞧瞧,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到时候娘也能做个?小生意。”
  赚多少银子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足够富裕,只是想让他娘打发时间,不至于?太无聊。
  苏慧兰笑得合不拢嘴:“诶,好!”
  翌日,苏源带着陛下?圣旨前?往府衙,暂代?知府一职。
  接下?来十多天里,苏源一改往日的憨实可欺,手段雷厉风行,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府衙,大小官员人人自危。
  一时间,苏源成为魔鬼般的存在。
  夏同知作为二把手,更是被指挥得团团转,好几次夜宿府衙。
  夏同知苦不堪言,主动请缨去西山监工。
  恰好这时盐税案已彻底落下?帷幕,苏源也没再为难他,放他走了。
  次日,暗部及衙役押解犯人进京。
  与此同时,吴立身等人干的缺德事也于?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松江府。
  百姓们无不震撼。
  “难怪我说这两年的官盐不如以往,原来是贪官作祟,他们可真该死!”
  “他们一死,是不是又?要来新的知府了?”
  王老三脑袋上裹着一圈布,粗声粗气:“要我说啊,谁来都不如苏大人合适!”


第102章 
  西山上;工人们吃饭时谈及这一话题,对王老三的话无不深表赞同。
  “老三说得对,要是苏大人能当咱们的知府就好了。”
  旁边的?黑脸汉子一头雾水:“啥苏大人?”
  “苏大人你都不知道?!”王老三表示震惊。
  那汉子挠挠头;憨笑道:“俺昨天才来的?;之前?一直在乡下?,都没进几次城。”
  王老三了然?:“难怪呢。”
  苏大人已?有?半个月没来西山,新来的?工人不晓得也很正常。
  于是乎,王老三一手捧碗一手挥筷,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长达一刻钟的?苏通判夸夸大会。
  “苏大人以前?都是跟咱们一块儿吃大锅饭的?,态度和蔼可亲;咱们都很喜欢他呢。”
  “之前?我不小心跌个跟头;把脑袋跌破了,要不是苏大人及时赶来;我哪还能好生生站在这里。”
  综上所述:“若苏大人成了知府,那咱们老百姓就享福喽!”
  王老三本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又因对通判大人心怀感激,口才更拔高一个档次;把新来的?汉子说得一愣一愣。
  汉子扒了口饭;半信半疑:“苏大人真?有?这么好?”
  有?吴立身那群蠹虫在前?,百姓们骂声一片的?同时,对府衙也产生了不信任。
  这苏大人当真?这般好,而不是吴贪官那样表面慈和,背地里却在吸老百姓血的?人?
  王老三一拍胸口;十足笃定:“我王老三从不说假话!”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着。
  “老弟你别一棍子把所有?官老爷打?死啊;与其?来个不知根知底的?,还不如苏大人当知府呢。”
  “就是;那些人罪该万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这世上有?贪官,自然?也有?清官,苏大人就是清官。”“希望陛下?能看在苏大人捉拿贪官有?功的?份上,给苏大人升升官。”
  “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苏大人,苏大人不在,这大锅饭都不如以前?香了。”
  此言一出,工人们喷笑出声,纷纷点头。
  那汉子嚼着杂粮饭,心中的?天平也于不经意间倒向苏源。
  听?他们这么一说,苏大人好像是很适合当知府大人呢。
  不远处的?草棚里,苏源和夏同知相?对而坐,外面的?谈论一字不漏地纳入耳中。
  夏同知一本严肃,只?作暂时性耳聋。
  苏源还是头一回?听?百姓诚挚而热烈地夸赞自己,欢心之余,又深觉面热。
  他咳嗽一声缓解尴尬:“明日便是除夕夜,西山这边就不必上工了,等年后再来。”
  夏同知立马恢复听?力:“是是是,下?官待会儿就吩咐下?去?。”
  外面的?谈论还在继续。
  对苏大人的?夸赞告一段落,转而骂起那些个贪官。
  言辞之激愤,苏源听?了都觉得痛快,放下?茶杯:“府衙还有?公务要处理,本官就先回?去?了。”
  今日苏源是来查看进度的?,并未惊动其?他人,只?夏同知知情,也不打?算到处声张,引得人群躁动。
  夏同知起身相?送,目送着苏源翻身上马,疾驰远去?,才晃晃悠悠回?了草棚。
  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比起前?几天脚不沾地的?日子,西山简直是养老的?最佳场所。
  要是可以,他希望这寺庙修他个几十年,一直到他致仕那天!
  然?而事实却是,他年后就又被苏大人叫了回?去?,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苦哈哈地处理公务,脑壳的?头发越来越稀疏。
  当然?,这都是后话。
  苏源回?到府衙,处理完近期因盐税案堆积下?来的?公务,已?至傍晚时分。
  悠远钟声响起,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府衙,商量着去?哪家酒楼小酌一顿。
  苏源远远落在后头,出门时陈正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陈正撩起车帘:“老夫人让奴才准备了手炉,公子可先焐着。”
  苏源附身钻进马车,一眼瞧见外观精致的?手炉。
  这是苏慧兰前?几日置办的?,母子俩一人一个,捧在手心暖呼呼的?。
  苏源捞起手炉,后背倚在车壁上,摩挲着手炉外面缝制的?柔软布料,缓缓勾起唇。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苏家小院门口。
  苏源进了门,直奔苏慧兰而去?:“娘,这是铺子的?钥匙,您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苏慧兰先是一愣,而后是掩饰不住的?笑,接过钥匙:“这么快就找到了?”
  苏源嗯了一声:“跟咱们家以前?的?铺子差不多,我直接买下?来了,您怎么安排都成。”
  其?实这铺子早在十来天前?就已?经到他手上了,只?是略有?些瑕疵,苏源看不过眼,让人修整一番才交到他娘手上。
  苏慧兰满眼笑:“好,等过完年娘就过去?瞧瞧。”
  母子二?人边走?边说,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卤香,苏源不禁多看了眼。
  上次吃卤味还是上次,不免有?些惦念。
  苏慧兰见状忍笑:“等会就要好了,正好晚饭时尝尝味儿。”
  苏源抿了下?唇,只?当看不出对方的?揶揄:“好,我先回?房换身衣裳。”
  官服太过正式,且不如常服穿着舒服,在家里苏源更追求舒适感。
  小半个时辰后,在昏黄的?烛光下?,苏源终于尝到了卤味。
  滋味一如以往,令人怀念。
  洗漱后,苏源回?屋,给方东和唐胤写信。
  之前?忙着盐税案,他压根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做其?他事情。
  即便二?位好友给他来信,问及外放缘由?,苏源也不曾回?信。
  眼下?涉案人员以及赃银、账册都已?上路,二?十天左右便可抵达京城,他也能抽出空来,给亲友们回?信。
  信中他并未隐瞒盐税案一事,并对两年后不能送他们进考场表达了遗憾。
  外放官员三年一任,等他回?京,那两人说不定都已?经在翰林院站稳脚跟了。
  写完信,苏源又掏出笔记本,着手准备松江府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离京前?弘明帝就曾暗示过,等吴立身落网,他就会顶上吴立身的?官位。
  作为一地父母官,自然?得保证百姓衣食无忧,家家有?粮有?余银,才不至于辜负他们的?信任与期待。
  回?想起午时在西山所听?见的?那些话,苏源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也算不得什么,书写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翌日,苏源派陈正把信送出去?,乘马车去?了府衙。
  今日除夕,官员们只?需在府衙待一个上午,根据各自的?年底考绩进行奖惩,下?午便可归家,准备过年。
  苏源批完最后一份公文,官员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府衙里空荡荡,穿堂风吹得人面寒体凉。
  苏源披上挡风的?大氅,信步走?出府衙。
  守门的?衙役讨巧地说了几句吉祥话,送通判大人上了马车。
  街头巷尾充斥着浓郁的?年味,小贩的?吆喝声都透着欢快,两旁铺子的?东家也都极力叫卖,生怕输给了左右竞争者。
  更有?不少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在街边支了个摊位,替人写春联。
  凛冽寒风吹得他们脸颊通红,右手更是僵硬到握不住笔,可他们仍咬牙坚持,只?为了那几个铜板。
  苏源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却很看好这些吃苦耐劳的?书生。
  沉吟片刻,他让陈正去?买了好几对春联,争取把家里的?门窗都贴满。
  看到书生脸上的?喜悦,连带着苏源也被影响到,手指轻点矮几的?频率加快。
  等到晚上,家家户户团圆。
  和往年一样,吃完年夜饭苏源和苏慧兰开始守夜。
  母子俩相?对而坐,就着烛火安静看书,互不打?扰。
  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苏源才回?屋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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