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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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慧兰替梁源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娘快去快回,源哥儿听话,别乱动啊。”
梁源乖乖点头,鼻子又一痒,喷嚏出口,针尾猛烈晃荡。
看得苏慧兰胆战心惊,忙扯了小破被盖在梁源身上,撑着伞直奔私塾。
意识混混沌沌,正当梁源快要睡着,学徒煎好药,端来给他喝。
汤药极苦,梁源喝完干呕了好几下,仿佛灌了一碗苦胆汁进胃里,怏怏趴了回去。
施完针,苏慧兰也回来了,拎着风寒药,和梁源回去了。
这场风寒,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好全了。
梁源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身体。
第14章
梁源思来想去,决定重拾广播体操,强度不大,老少皆宜。
还有五禽戏和八段锦,梁源在大学时期的选修课学过,期末考试还拿了满分,至今记忆犹新。
于是乎,梁源又调整了他的学习计划表,早晚各抽出半个时辰。
起初苏慧兰见到梁源一会蹦来跳去,一会又手脚并用作出各种奇怪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梁源拿帕子擦去脑门上的细汗,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雾花:“娘,这些动作都是可以强身健体的。”
苏慧兰惊诧不已:“当真?”
“没错,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梁源为广播体操找了个出处,“您也知道,科举是很考验身体素质的,我现在练好身体,到时候就不必担心考试时身体出状况了。”
苏慧兰一听与科举有关,立刻举双手赞成:“那肯定要练,源哥儿你继续,娘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就要走,梁源忽然拉住她的袖子:“娘,您和我一起练吧。”
原书中,苏慧兰在他十四岁这一年离世。
这始终让梁源耿耿于怀,虽不知苏慧兰因何缘故离世,可既然他已知晓,就要提前预防,杜绝一切可能因素。
他只有苏慧兰这一个亲人了。
在梁源充满希冀的目光中,苏慧兰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褪下襜衣,将衣裳整了又整,方才站到梁源后方,跃跃欲试:“源哥儿你在前头做着,娘跟着学。”
肩负教导重任,梁源更加专注,还刻意放慢了些许动作,好让他娘跟上。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缓缓动作,迎着冬日清晨的霞光,暖意融融,温馨无比。
。。。。。。
事实证明,长期且坚持锻炼是有效果的。
一个月下来,苏慧兰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梁源更是确切感受到身体素质拔高了一个档次。
不仅如此,他还长高了不少。
唐胤近来忙着冲刺乙班,手不释卷,脚不沾地,好些日子没来找梁源和方东了。
乍一见到梁源,唐胤吓了一跳,绕着他转了两圈:“一个月不见,源哥儿你怎么窜这么高?”
原本梁源只到他胸口的位置,现在已经与他肩膀齐平了。
梁源故作高深,开启忽悠模式:“因为我发现了一套炼体秘诀。”
秘诀?
唐胤眼睛一亮:“什么秘诀,说来听听。”
一旁的方东也停止了书写,目光灼灼,他也想知道。
梁源轻咳一声,努力抑制着上翘的嘴角:“其一是五禽戏与八段锦,其二则是广播体操。”
五禽戏和八段锦他们知道,所以这广播体操就是源哥儿所说的炼体秘诀?
唐胤当即握住梁源的双手,与之深情凝望:“源哥儿,我的好弟弟,你就看在咱们是好友的份上,同我说一说这广播体操。”
梁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面无表情抽回手,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正色道:“就算唐兄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梁源不是那种藏私之人,只是先前效果并不显著,可能任凭他说干了嘴,他们也是半信半疑。
如今卓有成效,梁源自然要与好友分享,共同进步了。
于是,梁源掏出昨晚画好的两份广播体操动作图解。
唐胤忙接过,一脸新奇:“就是这个?”
梁源点头:“广播体操要和五禽戏八段锦配合使用,不仅可以长高,还能强身健体。”
二人眼中光芒更甚。
方东仔细地将图解折叠起来,小心存放好,一拱手:“多谢梁弟。”
唐胤也照着拱手,嬉皮笑脸:“多谢源哥儿。”
梁源粲然一笑,心中开怀。
读书之人,最重要的是有个好身体,若是因身体缘故被迫中止科举,岂不抱憾终身。
几日后,梁源照常来到私塾,正要背书,面前突然落下一道黑影。
一抬眸,梁源认出他是乙班的一位同窗。
同窗面带赧然,还是厚着脸皮开口:“梁弟,你那广播体操图解可否卖一份与我?”
梁源愣怔:“广播体操?”
同窗却误以为梁源不乐意,忙解释说:“昨日我恰好看到方兄在课室跳广播体操,一时好奇便上前询问了。”
他六岁苦读至今,这几年熬得狠了,身子不是太好,得知广播体操可以强身健体,就想着买一份图解回去练练,万一有效果呢。
梁源了解其中缘由,不禁失笑,直言道:“这广播体操并非我原创,若张兄想要,照抄一份图解便是,何来买卖一说。”
张姓同窗喜出望外,连着作了好几个揖,这才离去。
待方东将图解借给张姓同窗,特意同梁源解释了一番:“我早上来不及在家中做,趁着课室无人才跳了两下,没想到会被张兄看见。”
毕竟是梁源的炼体秘诀,他擅自告知他人,心中有愧。
梁源将对张姓同窗的说辞说给方东,又道:“我巴不得大家都能拥有一副好体魄呢。”
虽说同行皆是竞争者,但科举凭的是学识与实力,能否更进一步还要靠自身,若能帮到一些人,何乐而不为。
殊不知,那张姓同窗事后又将广播体操图解分享给了更多的读书人。
人传人,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广播体操”这一炼体秘诀,到了后来,甚至出现全民广播体操现象。
数年后,梁源连中六元,一些好事之人挖出广播体操与他的关联,笑称广播体操为“苏源操”。
年前最后一次月度考核,梁源和方东顺利升入了甲班。
与此同时,唐胤也因一连考取三次丙班第一,得以升入乙班。
大家孜孜不怠,稳步向前,为这一年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同唐胤和方东道别,梁源带着季先生的奖励——一方砚台回家。
昨夜下了雪,苏慧兰正在铺子门口扫雪。
梁源向她展示了奖品,苏慧兰当即丢了扫帚,跑回屋里洗干净手,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砚台。
捧在手上,怎么看都看不够,口中喃喃:“真好看,真好。”
梁源吃着自家铺子里的点心,拍着胸脯保证:“您要是喜欢,明年我再得一个回来,到时候您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苏慧兰嗔了他一眼:“莫要骄傲。”
她高兴不是砚台本身,而是梁源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半年来,她将梁源的勤奋与压力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现在这份努力得到了回报,苏慧兰看着砚台,有种想哭的冲动。
梁源转手递给他娘一块点心,笑着应好:“对了娘,咱们什么时候回村过年?”
“年二十八铺子关门,咱们就回去。”苏慧兰拿帕子擦了擦砚台,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这砚台咱们好好存着,日后等源哥儿有了儿子,再传给我大孙子。”
梁源耳廓飞快窜起一抹粉,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磕磕巴巴:“娘你、你说什么呢!”
他如今才十岁,离成婚生子还早着呢,哪来的什么孙子。
苏慧兰看出梁源的羞赧,掩嘴大笑,便不再多说,将砚台好生安放好,哼着小曲儿准备晚饭。
梁源揉了把脸,板着脸故作淡定,背着挎包回屋去了。
。。。。。。
年二十八,铺子停业,梁源随苏慧兰回了福水村。
村长家的小孙子依旧和小伙伴们蹲在榆树底下,欢呼呐喊声隔老远都能听见。
七旬老人靠在石磨旁,嘴里叼着旱烟,白烟升腾,朦胧了他布满皱纹的沧桑面庞。
看到梁源回来,孩子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苏青恩嘿嘿笑:“源哥,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他的小伙伴长得都挺磕碜,不是邋遢就是黑不溜秋,放眼整个福水村,就数梁源生得最好,自打梁源去了镇上,他就一直惦记着。
梁源在福水村没住多久,却对这里有股很深的亲近感,嘴角始终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回来过年。”
一群孩子围着梁源叽叽喳喳,询问镇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梁源耐心回答,直到那边苏慧兰与人叙完了旧,才堪堪停下。
他将回村前特意买的饴糖分给孩子们,拎着包袱正要回家,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年纪比他略大些,肤色黝黑,衣裳补丁叠着补丁,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又落魄。
他死死盯着梁源,眼神像是毒蛇一样,冰冷黏腻。
梁源皱眉,有些生理性的不适:“娘,那个人是谁?”
苏慧兰一眼扫过去,面色不显,语气里却带出几分不喜:“薛春英大儿子。”
距离薛春英与鲁婆子勾结陷害他已经过去半年,梁源整日忙着读书,早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等他再看过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梁源吃了块饴糖,什么也没说,回家后和苏慧兰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清一清灰尘,又开窗通风。
年货是从镇上带回来的,苏慧兰又花了两天时间,准备过年的吃食。
忙着忙着,就到了除夕夜。
苏青云一大早过来,邀梁源一道给村里人写春联。
以往村民们都找苏青云写春联,今年福水村又多了梁源这个读书人,苏大石就让他们二人一起写。
一副春联五文钱,梁源和苏青云对半分,也能赚不少钱。
也不知是凑热闹还是怎地,村民们个个都跑来写春联,大家挤在一块,说说笑笑,热火朝天。
梁源写完一副,收了铜板,头也不抬:“下一位。”
话音刚落,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将红纸拍到桌上:“大外甥,看在我是你舅舅的份上,这五文钱就不收了呗。”
第15章
梁源抬眼,来人正是苏继宗。
苏继宗见梁源不语,厚着脸皮笑:“才五文钱,大外甥不会不答应吧?”
黄翠花本来正与人说笑,一听这话,叉着腰嘲讽:“才五文钱,你不会出不起吧?”
“另外,源哥儿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你们两家当初可是明明白白断了亲的。”
苏继宗眼里闪过阴翳,搓了搓手:“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那么容易断掉。”
村民们皆露出反感的表情,当初那件事闹得可大,他哪来的脸说出这话?
虽说这苏老二一家把责任都推到薛春英身上,可谁不知道这一家子嘴脸,只是顾及多年邻里,没有拿到明面上说罢了。
梁源笑得温吞,好似没脾气一般:“断亲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我两家日后再无干系,您还是照价给吧,五文钱而已,讨个吉利。”
被数十人注视着,苏继宗心中微恼,掏出五个铜板,随手扔到桌上:“呐,给你。”
铜板蹦跶两下,滚到了地上。
梁源笑意淡了淡,弯腰拾起铜板,执笔写下一副春联。
期间,苏继宗的目光始终在梁源身上流连,从头到脚,看他崭新板正的赭色衣袍,看他白嫩无一个茧子的双手,眼神闪烁不定,不知想些什么。
梁源被他看得浑身不舒坦,像是沥青从上到下滚了一遍,黏腻刺人,不由加快手上的速度。
最后一笔落下,梁源递上春联:“好了。”
苏继宗一把抽回,春联撕了个角,残缺不全,他并未在意,直接掉头离开。
“苏继宗怎么这样,源哥儿好声好气跟他说话,搞得跟谁欠他一样。”
“真是越老越轴,跟苏老二一个熊样。”
“苏老二跟苏老大就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苏老大见谁都乐呵呵的,这点源哥儿倒是像他爷,苏继宗把铜板丢地上了都不恼。”
村民们点头称是,围在梁源身边,一个个竖起大拇指,用淳朴的语言,把他夸成了一朵花。
梁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赧然,一手拢着宽袖:“下一位。”
一位大娘拿着红纸上前:“我来我来!”
且说苏继宗带着一肚子气回家,直接将春联拍到桌上,狠狠踹了脚凑到跟前的大黄狗。
大黄狗嗷呜一声,垂耳夹尾,躲到墙角。
他娘林氏喂完鸡进来,正要把春联贴上,瞅见一个角没了:“这怎么回事,坏了可不能贴了。”
苏继宗没好气道:“还不是苏慧兰生的那个崽子,五文钱都要斤斤计较,还故意把春联给撕坏了。”
林氏眉毛一竖,嘴里叽里咕噜骂了起来,末了一拍大腿,咬牙切齿:“早知道那个小崽子不好对付,就该趁他还是个傻子的时候,直接把他弄死喽!”
也不知林氏哪句话戳中了苏继宗,他急吼吼冲了出去,只给林氏留个背影。
……
梁源与苏青云分工合作,写完了福水村的春联,又有隔壁村的村民闻声而来。
等梁源回到家,趴在桌上一数,发现他今天靠写春联赚了四百文。
毕竟是第一笔收入,苏慧兰特意给梁源缝了个小布袋:“以后你自己赚的银子都放在这里头,看什么时候能放满了。”
这不跟存钱罐一个道理,梁源把小布袋放回自个儿屋里,又蹬蹬跑出来,厨房灶台的三个锅挨个看一遍。
有鱼有肉,碗柜里还放着一大碗母鸡炖野蘑菇。
梁源喜上眉梢,拈了块菜饭锅巴,咬得咔咔响:“娘,今晚我们要守夜吗?”
“当然要守夜了,明儿一早还要挨家挨户拜年,估计要忙活一整天。”苏慧兰手上不停,飞快炒好最后一道醋熘白菜,“好了,吃饭吧。”
家里只有两个人,苏慧兰却将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五六道菜,用她的话说,吃不完吊在水井里,又不会坏。
母子俩有说有笑,吃完年夜饭开始守夜。
冬夜寒凉,苏慧兰在堂屋里点了炉子,门一关上,整个空间很快暖和起来。
苏慧兰拿出针线做衣裳,梁源则手捧一本书,一边看一边注释,权当打发时间了。
午时,家家户户点起鞭炮,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新的一年到来。
梁源打了个哈欠,眼皮酸胀发沉,一手托腮,蔫头耷脑。
苏慧兰放完鞭炮进来,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要是困了就去睡。”
梁源伸了个懒腰,捶了捶僵硬的肩颈,终是抵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回屋去了。
苏慧兰则拿起做了一半的梁源的衣袍,就着油灯的光线,一针一线缝了起来。
次日,大年初一,梁源早早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一睁眼就看见了枕头底下的红封。
红封露出一角,格外的醒目。
打开一看,是五两银子。
梁源兴冲冲起身,穿好了衣裳,捏着红封出去:“谢谢娘。”
苏慧兰也穿了身朱红的新衣裳,喜气洋洋的:“压岁钱,希望源哥儿新的一年能读书有成,考个童生回来。”
梁源重重点头,信誓旦旦:“会的。”
梁源把压岁钱放进了小布袋里,等吃过早饭,由苏慧兰领着,挨家挨户拜年。
苏慧兰在福水村人缘很不错,除了类似苏老二的极品人家,每一户都走了一遭。
梁源重复几十上百次躬身作揖的动作,走完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