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3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县学教谕连忙对着秦德威行礼,口中道:“下官姓孙,见过这位公公!”
秦德威:“……”
勤学好问的张居正实在忍不住,就很有歧义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孙教谕恭敬的答道:“如此年轻无须,又极富文人气质,又洞悉皇上心意,气场又如此强大,除了刚从内书堂肄业并进入司礼监的公公,还能有谁?”
孙教谕感觉自己很懂,回答非常不错,还顺便吹捧拍马了。
众所周知,司礼监宦官都是从小在内书堂接受标准的儒家教育,等于是太监里的读书人。
从内书堂肄业进了司礼监就相当于文人进了翰林院,而且这帮人在宫外也喜欢穿儒衫。
秦德威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就蓄须!
小张秀才缩了缩头,不敢继续问了,只能默默祝福这位孙教谕未来安好。
正在这时候,忽然看到县衙大门杂役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冲到了明伦堂月台前,对着孙教谕语无伦次的喊道:“快去迎接!”
孙教谕再次紧张起来,这是有大人物来了?他连忙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喝问道:“是哪位老大人来了?”
那杂役仿佛还在语无伦次:“是尚书,三个尚书!一起到了!”
听到这句,不只孙教谕,就是数十名本地生员也瞬间一起炸了锅,读书人谁不想接触大人物?
但三个尚书到底是什么情况?小小县学能承受的住这种惊喜或者惊吓吗?
那可是正二品尚书,不是大白菜啊!一下子出现三个尚书的场合,只有庙堂议事时才有啊。
不用孙教谕吩咐训话,生员们哗啦啦的都涌向大门,去迎接大佬们了。
只有秦德威气定神闲的站在月台上,完全不为所动。
小张秀才也十分激动,三个尚书联袂而至,谁能不激动?
但他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秦德威,又望了望大门,还是迟疑着问道:“晚生也该过去迎接?不然就失礼了。”
秦德威随口道:“你是跟着我的,先等等,人来了再说。”
第六百四十五章 县学惊魂(下)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孙教谕在前引路,三个老人沿着甬道穿过仪门,走到了明伦堂前,后面一群兴奋的县学士子追随着。
人还没走近时,秦德威就对张居正介绍道:“中间那个是礼部张尚书,是我座师;左边那个是兵部王尚书,我的文坛前辈;右边那个是户部王尚书,是我同乡师叔。”
小张秀才又震惊了,竟然还不是刑部工部这些六部里末流的尚书,而是户部兵部礼部这样中上要害的尚书!
但他又觉得情况很诡异,既然不是师长就是前辈,秦学士怎么不去执礼出迎?
虽说听说在京师,翰苑词臣身份清贵见谁都是平礼,但秦学士难道连师长前辈的套路都不讲究了?
正当小张秀才胡思乱想时,那位兵部王尚书远远的就对着秦德威叫道:“秦板桥!你突然派人请我们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句,心里就像是炸了一声巨大的响雷,或者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的人是因为“秦板桥”这个名字而惊骇,孙教谕万分震慑的望着秦德威。
同时又有点想哭,他职业生涯的下一站可能要去两广或者云贵教学了。
如此年轻又要隐姓埋名,这踏马的就是故意坑人啊!正常人谁能把一个年轻人与朝堂大佬身份联系起来?
有的人则是震惊于其中显露出的权势气息,小张秀才对此瞠目结舌,久久失神。
刚才秦学士亲口对他说过的,要秀肌肉亮势力,然后就随随便便喊来了三个正牌尚书?
听这位兵部王尚书的意思,确实就是秦德威临时起意,派了仆役去找人,然后这三位尚书就很“听话”的全来了!
才十五岁的小张秀才很难想象出,一句话让朝廷六部里的半数都出现在面前,这是什么级别的影响力?
难怪秦学士警告自己站稳了,别尿裤子,原来真意在这里!
有这样势力的秦学士,又怎么会在意夏首辅或者其他什么人不来邀请?会在意别人搞什么聚会不带他玩?
三个尚书就在这里摆着,别的聚会谁家能有如此份量?
此时在少年张居正的脑中,忽然闪现出史书上的一句话:“大丈夫当如是也!”
秦德威却鬼魅般的对小张秀才笑了笑,很碰巧的说出了另一句话:“彼可取而代也。”
卧槽!正在立志的张居正瞬间惊悚万分,心里出现了巨大的阴影。
秦德威十分纳闷,只是勉励你可以取代他们三个尚书,你是这什么见了鬼的表情?
先不管张居正了,秦学士走下月台,上前迎了几步,先对三尚书行了个礼意思意思,然后才开口说:
“民间百事教化为先,钟祥乃帝乡也,请诸公前来教导本地士子,让士子尽知陛下孝道,岂不美哉?”
很好很政治正确,谁也说不出什么,而且若能传到天子耳朵里,就更妙了。
三尚书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叹服,有的人真就是天生政治动物。
别人只想着趁今天假期尽情休闲放松,秦德威怎么就能想到,钻进毫不起眼的县学里搞政治?
亮明身份的秦学士摊牌了,不装了,对神情复杂的县学生员们挥了挥手,正要讲几句的时候,县学大门杂役再一次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冲了过来。
并惊惶的对孙教谕喊道:“又来了个阁老!严阁老到了!”
秦德威:“……”
孙教谕差点就腿软了,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小小一个县学,又不是东朝房或者文华殿!先来了个状元秦学士,然后来了三个尚书,现在竟然又来个大学士!
而三尚书大为惊诧,这里只是小小县学,严阁老来做什么?难道抱着与秦德威一样的想法?
莫非这就是奸臣所见略同,只有奸臣才能打败奸臣?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秦德威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三尚书齐齐斜视之,很有默契的不想搭话,谁也不好意思在另两人面前充当捧哏工具人。
而其他人身份太低,不敢随便与秦学士说话。
只有年少无知、勤学好问的小张秀才还是忍不住问道:“学士为何发笑?”
秦德威指着县学大门方向:“我没想到严阁老真给我面子,居然抛开门户之见,应我的邀请,也来教化诸生了。”
三尚书:“……”
你吹,你接着吹,严嵩如果是能被你叫来,他们的两个王姓倒过来写。
但其他人不明觉厉,齐齐一片哗然,知道秦学士很威武,没想到还能更威武!发一句话,连大学士都能叫过来!
孙教谕又带着生员呼啸而去,往大门去迎接大学士严阁老了。
只见大门那里有位轻车简从、眉清目秀的老者,孙教谕带着生员们上前大礼拜见。
严嵩受了礼,虚扶了一下,示意众人起来,又很平易近人的对孙教谕说:“老夫今日兴致所至,游览县学,只叙前后辈之礼。”
孙教谕很懂的说:“秦学士已经在里面了,三位尚书也到了,就等阁老光临了。”
严嵩登时就魂惊肉跳的,秦德威那帮人竟然也在?
这踏马的都能撞车?你秦德威一个小年轻,不去游山玩水,跑县学来作甚?
同时他又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孙教谕边带路边说:“秦学士听说阁老应邀而来,很是高兴!”
严嵩:“……”
孙教谕没觉得有什么,开始简单介绍县学情况。
忍了又忍后,严阁老在心里已经把孙教谕发配云南了,淡淡的说:“你刚才说了秦德威什么?”
孙教谕赶紧拍马说:“虽说是秦德威组局邀请,但阁老能亲自驾到,实在还是令满县生员喜出望外,仿佛喜迎甘霖!请进请进!”
严嵩站着不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刚要下决心扭头转身就走,忽见秦德威率领一排尚书从仪门里迎了出来,高声叫道:
“严阁老您可真来了!在下相邀时本不抱希望,不想严阁老如此重视教化,真乃朝臣典范、吾辈楷模!”
严嵩只觉得脸皮直抽搐,他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
苍天无眼,既然大明已经有了他严嵩,为何还要出现一个更年轻的秦德威?
此地“主人”孙教谕苦恼的挠了挠头,眼下到底是什么局面,这次可真不懂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嵩本来以为,趁着别人都去放松聚会,自己独自来县学亲近士子,这个手段很精妙。
在县学教化人心,借用士子公论在“帝乡”传播皇上孝道,定能大大刷新皇上的好感!
一切的前提是,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秦德威就好了。
如果还没有见到秦德威时,严嵩还可以扭头就走,但现在明显不合适了。
一是秦德威已经喊出了“重视教化”,自己还要扭头就走,传出去岂不就成了自己刻意抵触?
二是若看到了秦德威后扭头就走,落在别人眼里,没准会以为自己怕了秦德威。
三是如果自己走了,岂不就让秦德威在这里专美?正所谓舆论阵地你不去占领,就会被敌人占领!
反复衡量过后,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严阁老就继续立定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秦德威走得近些,先行了个礼,才盛情的说:“严阁老来的正是时候,一起一起!
献皇帝庙号是您上的,神主是您送进太庙的,您对皇上孝道体悟最深,务必赐教给诸生啊!”
严嵩:“……”
关于“称宗入庙”,以及导致自己变成奸臣这件事情吧,有很多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德威又张罗着说:“此时人多,我看这县学地方太局促了,不如去找个开阔地方,诸公以为如何?”
县城并不大,出了西门不远就是汉水,从县学走过去也就一刻钟多的路程。而且大量随驾亲军驻扎在城外,安全性也不是问题。
严嵩清醒过来,立刻拒绝说:“我看不必折腾了,在县学里就很好!谈经论道,不在县学又该在哪里?”
虽然一时间猜不透秦德威打什么主意,但只要秦德威想做的,直接反对就行了。
秦德威转向三尚书,问道:“换个地方如何?”
户部王尚书:“可以。”
礼部张尚书:“可以。”
兵部王尚书:“可以。”
秦德威无奈的对严嵩叹了口气,“阁老您看,其余诸公都想去外面,您胸襟宽广,不如从善如流了吧?”
严嵩无可奈何,如果是政务商议,还可以拿出大学士架子强行一言而决。
但这只是闲余聚会而已,不带那么煞风景的,自己刚才也说了“只论前后辈不论尊卑”,真没法与大多数人硬杠着。
秦德威又对县学生员们高声道:“诸生听好了!本官将朝廷半数重臣请到这里,尔等仔细侍候好了!”
有识趣的士子也高声回应道:“多谢秦学士!”
秦德威又将少年张居正喊到礼部尚书张潮面前,介绍说:“此乃江陵神童张居正也!暂时让他侍候老师!”
然后对张居正说:“我这老师与顾东桥不一样,最喜奖掖后进,提携少年俊秀!别的不提,史上最年轻状元,就出自老师门下!”
张潮:“……”
说真的,他非常不确定,“选拔秦德威”这事以后上了史书,到底会是自己的人生亮点,还是成为自己的黑历史。
兵部尚书王廷相感到有些奇怪,秦德威的口气怎么像是交待后事?就问道:“你想做什么去?”
秦德威答道:“诸位可往西门去,我当然做诸公前驱,先行去勘查,并选定地方,等待诸位过来。”
王廷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有这么勤谨?”
以他的认知,秦德威对这种鞍前马后为别人服务的工作,从来没有过积极性。
秦德威也没有过多解释,与仆从马二扬鞭上马,率先向西而去。
此时算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了,迎着春风在郊外信马由缰,十分惬意。
片刻后便到了汉水附近,秦德威沿着河岸上下游纵马而行,与其说是看地方,不如说是在找人。
前方有处坡度平缓的小土丘,顶部似乎十分平坦,在上面视野开阔,可以遍览周围田园风光和水景。
秦德威心头一动,加速上去,果然看到了一群人在这里聚会。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顾璘顾东桥,不愧是半个“地头蛇”,果然选得好地方。
顾璘身边一左一右两人也很有意思,分别是严嵩独子严世蕃和严嵩妻弟欧阳必进。
秦德威望之忍俊不禁,这严嵩真是个奸臣,把儿子和妻弟派到顾璘这边来站台,他自己却偷偷去了县学独自刷舆情!
秦德威扭头就对马二吩咐了几句,然后独自纵马继续向前。
正在聚会的众人正面朝汉水,把盏临风,当然手里面都是茶水,不是酒。
毕竟皇上昨天下过旨,让大臣在祭祀大典前斋戒,谁也不会犯喝酒这种低级错误。
听到刺耳的马蹄声后,众人齐齐看去,就见秦德威勒着马在外围兜圈子。
大部分人十分错愕,这里明显是倾向“严党”的聚会,你秦德威一个人跑过来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秦德威也不下马,就坐在马上旁若无人的东张西望,怎么看怎么像是挑衅。
莫非是怕被群殴,所以不敢下马,若见势不妙随时可以纵马逃跑?
随后秦德威摇了摇马鞭,对顾璘叫道:“我欲与县学士子做文会,这里正合适。烦请老前辈相让,分出一半地方与我,晚辈万分感激!”
话音未落就惹得一片哗然,大家都是朝廷命官,纵然是政敌当面,也要讲究个体面和风度,你秦德威这样直接抢地方礼貌吗?
坐在主席上的顾璘脸色很难看,正要说什么,旁边严世蕃却抢先站了起来。
然后他愤慨的叫道:“秦德威!这里有你的同乡前辈,有的你词林前辈,胆敢如此无礼!”
秦德威不屑一顾的说:“老前辈们都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狂吠?”
严世蕃直接顶撞了回去:“你秦德威如此欺人太甚,公道自在人心,谁人不可说?老前辈们懒得与你计较,我严世蕃便仗义执言而已!”
严世蕃也没办法,他必须率先支棱起来,强硬的与秦德威刚正面。如果连他都怂,那“严党”的人心还能凝聚吗?
再说秦德威这种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的做法,一看就是反派,引起的是公愤,没准就是个机会。
难得能站在“正义”的立场,与秦德威刚正面,无论谁来判断,也不会觉得秦德威占理。
只听秦德威又大喝道:“我只问你严世蕃一句,让还是不让?”
严世蕃还是很硬气的说:“只要我严世蕃坐在这里,就绝对不会相让!你秦德威纵然再骄横,也休想以为人人都屈服于你!”
秦德威似乎陷入了无能狂怒,又对顾璘问道:“老前辈当真不卖我这个同乡的面子么?只是分出丘顶一半地方而已!”
顾璘答话说:“严东楼所言,亦是我所想。这里还有许多同道在此,我不能因为一己之乡情,而不顾道义。”
秦德威再次转向严世蕃,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你严世蕃当真不知好歹,若敢再阻挠,定要你自食恶果!”
严世蕃得意的说:“秉持公义而为,有何惧哉!我严世蕃从来不对恶行相让!”
正在这时,有一群人从丘下的土坡上转了过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都身穿直裰,似乎就是刚才秦德威所说的县学生员们。
这帮生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