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姨捡了她的手机一并交给护士,她手里没密码,联系人就那么几个,护士把电话打到了蒋正那里。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拿你正哥当外人啊?”蒋正拿手贴了下她额头:“好像还有点烧。”
“我没事,我妈呢?”
“在你楼下病房。”蒋正在溪城混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些门路,接了电话连夜赶过来又找人又托关系,好不容易弄了两张病床,只是不在同间病房。
周兮辞问:“她怎么样?”
“还睡着,早上醒了问你去哪儿,我说你回去休息了。”蒋正说:“我叫了人在楼下陪着,你不用担心,先担心担心你自个的情况吧。”
“我……怎么了?”
“你这后背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了?”
周兮辞闭着眼:“我自己摔的。”
她不想说,蒋正也不多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大抵也能猜得出,开口问了别的:“饿不饿?给你留了点白粥,估计还热着。”
周兮辞点头:“饿。”
她睁眼这会已经过了中午了,昨天就没怎么吃,说不饿是假的。
蒋正帮她把床摇起来,又把小桌板支起来,从保温桶里倒了碗粥,“不要我喂你吧?”
“夸张了。”周兮辞笑了声,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只是她后背有伤,人也还烧着,对付着喝完一碗粥,没多会困劲又上来,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蒋正在跟谁说话:“醒了,又睡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她眼皮打架打得厉害,还没听到具体跟谁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蒋正还坐在床边。
周兮辞一天没过去看徐慈英,怕她担心,又换上昨天的脏衣服,扯着蒋正下了楼。
不过面是见着了,但没说上话,徐慈英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蒋正扶着她又回了楼上,守着她吃完饭才走:“医院没地方睡,我明天一早再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吧?”
“行的。”周兮辞坐在病床上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正哥,除夕快乐啊。”
“你啊。”蒋正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叹了声气:“你们真是……”
他分明是有话要说,可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除夕快乐。”
周兮辞那时还没意识到什么,看着他走后,躺在病床上玩手机,回了些简凡和邱琢玉他们发的新年祝福,不到九点就又睡下了。
大约是头天睡多了,她这一觉不到六点就醒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
点开一看,有秦立红的,也有简凡和熊力的。
周兮辞往下滑了滑,昨天凌晨有一排播出记录,再往下,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眼睫跟着颤了一下,像是难以置信。
她点开那个名字,通话记录显示是在昨天零点二十五分拨出的,通话时长为一分二十秒。
这个时长比她以前给他打电话要短得多。
周兮辞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到底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终归是诉苦,是流泪和想念。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可能是生病脆弱,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她想要的不多,哪怕是说句新年快乐也好。
嘟声没响几次,电话便被接通了:“喂……”
是一道慵懒沙哑的男声,但却不是陈临戈的声音。
周兮辞一愣,匆匆挂了电话。
她仅有的勇气消失殆尽,也不敢再尝试回拨过去,哪怕电话那头有一丝可能会是陈临戈。
周兮辞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陈临戈早就换掉了手机号码,她只是拨错了电话,而对方也是刚好好心接通了。
只是后来种种都在告诉她,陈临戈没有换掉号码,他接到了她的电话,也许还听到了她的哭诉和想念。
他甚至回到了溪城,来到了她面前。
可这些本不该这样发生。
周兮辞看着停在门边的人影,忽然想到那天和蒲靳的对话,她问他陈临戈以后不会回沪市也不会再回溪城的原因。
他说有一半是因为那个他们彼此都没有明说却都清楚的“不好”的存在。
那另一半呢?
是她吗?
“不是。”陈临戈站在光里,回头看着周兮辞,眸光如炬:“我回来是为了我的未来。”
只是我的未来里。
有你。
作者有话说:
陈临戈:没有为爱故意没考好,后面我会解释,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浅浅加个更!祝大家521快乐!这章100个红包!
晚上六点还有一更!
第19章
她才是丢下他的那个人
“啊?他是这么跟你说的?”稍显安静的教室; 简凡刚一出声就被纪律委员点名提醒了一次,她趴在桌上,压低了声问:“可就算没考上; 留在沪市也比来我们这高考大省复读好啊?”
这中间还夹杂着陈临戈的身世,周兮辞没法和简凡说得很清楚,只能搪塞道:“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有自己的考虑吧。”
简凡看向坐在教室前排的陈临戈,感叹道:“我还是觉得好魔幻啊。”
不止她觉得魔幻,借着搬书为由逃了两节课的邱琢玉和熊力回来看到坐在教室里的陈临戈也愣住了。
“哥,你怎么在这儿啊?”邱琢玉往后排扫了眼; “我们今天没说开家长会啊。”
纪律委员没给他八卦的时间:“邱琢玉,你还不回去坐着,你都逃了两节课了,是想我告诉林姐吗?”
邱琢玉谁也不怕,就怕林松媛的碎碎念; 被熊力推着回到位上。
他跟简凡隔着一条过道; 弓着身戳了下她胳膊:“怎么回事啊; 周小辞不是说她哥考上大学了吗?嘿!周小辞啥情况啊?”
坐在前排的熊力和陶姜也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听周兮辞怎么说。
周兮辞看着眼前这几个就差没把八卦写在脸上的人,叹了声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她一本正经:“来复读。”
邱琢玉:“……?我们看着像傻逼吗?”
“不是像,你本来……”她打趣的话还没说完; 眼尖瞟到林松媛的身影; 忙抬起身说:“林姐回来了。”
五人纷纷坐正,刚巧下课铃响,周兮辞听到林松媛在门口叫她:“周兮辞; 你出来一下。”
“靠……为什么只叫我一人。”周兮辞小声抱怨了句; 快步从教室挪到门外; 主动辩解道:“林姐; 我们刚刚是在讨论下午的训练。”
“你看我信吗?”林松媛没废话:“你跟陈临戈以前认识?方主任说你俩手拉手在教学楼里乱晃,怎么回事?”
周兮辞没想到方平还会打小报告,三言两语说完,又坚持道:“我们真不是在谈恋爱,我那会就是想找他下楼说事。”
她人倚着栏杆,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坐在教室里的陈临戈,他低着头在写什么东西,背影孤零零的。
四周是走动说笑的人影,热闹又喧嚣,只是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格格不入。
“周兮辞?”林松媛喊了声,见人回过神才问道:“我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
周兮辞心虚地抿了抿唇:“没……”
林松媛作势要敲她:“你真是,哎,算了不说你了,我刚才说既然你和陈临戈认识,他刚转过来你就多帮衬着些,他和另外三个艺术生不一样,对九中对溪城肯定都很陌生,你平时也帮我多关注着些,要是他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也及时跟我说。”
周兮辞难得没插科打诨,应了声好,又问:“林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放。”
“你知道陈临戈为什么来我们学校复读吗?”周兮辞先前被陈临戈打乱的思路在此刻突然清晰起来,语速也在不经意间加快:“他原来在沪市,户籍学籍什么不都在沪市吗?他现在来九中复读,完了高考再回去考?”
“没有啊,他学籍和户籍都在溪城。”林松媛说完笑了声:“你跟他那么熟,这事你不知道?”
周兮辞愣愣摇头。
林松媛也没多想,抬手看了眼表:“不说了,我等会还有个会,你去我办公室把上学期期末的考试卷拿过来发了,下午我来讲。”
见她还愣神,林松媛拍了下她胳膊:“想什么呢?听见没?”
“听见了,拿答题卷对吗,我现在就去。”周兮辞跟林松媛不同路,快步走进楼道后,人停在原地。
她往回看了眼教室的方向,迎面上来几个别班的同学,周兮辞笑着打了招呼,三步并两步下了楼。
耳边风呼呼,她心里闪现过许多疑问。
陈临戈。
你真的只是因为复读才回来的吗?
……
陈临戈决心回九中复读之后,他原来学校的班主任既惋惜又不舍,主动联系了自己的老同学想着看看能不能把他塞到重点班,但九中的分班制度苛刻,加上陈临戈高考失利,成绩并不是很理想而且也不是溪城本地考生,最后只能进入普通班。
入学前,林松媛曾经委婉提过,她虽然不能帮他进重点班,但在矮子里拔将军,给他挑个好点的普通班不是难事。
陈临戈不想搞特殊化,拒绝了林松媛的提议,毕竟在哪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过和之前的学校相比,现在的教室热闹得好像有些过分,他倒不是觉得聒噪,只是有些不能相信这是一个高三的教室。
大课间的休息时长接近半个小时,陈临戈在位上坐了会,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又去学校超市买了瓶水。
回来时,桌上压着一张数学试卷。
边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高二(25)班。
周兮辞。
陈临戈将水放在桌上,在教室里寻找周兮辞的身影,她人并不在。
倒是邱琢玉从后排匆匆溜过来,很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膀:“哥,你去买水怎么不喊我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不要见外。”
“下次喊你。”陈临戈在位上坐下,翻开试卷扫了眼,随口问道:“你们今天不用训练吗?”
“下午去。”邱琢玉站在过道跟陈临戈一直聊到上课才回去:“哥,中午一起吃饭。”
陈临戈点了点头。
旁边同学见班上几个体育生都和陈临戈关系匪浅,忍不住问了句:“大玉,你怎么管新同学叫哥啊?”
邱琢玉头也不回地说:“他是周兮辞的哥哥,我们都跟着这么叫,你们想叫我不拦着。”
托邱琢玉的福,周兮辞只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整个二十五班的同学都知道她和陈临戈是兄妹了。
有人来八卦,才刚开口:“你们……”
周兮辞说:“不是亲的。”
“那……”
“也不是堂哥。”
“那是……”
“也不是表哥。”
“那到底……”
“只是邻居家的哥哥。”一上午,周兮辞都在回答这几个问题,问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烦了:“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亲属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再问我就打人了啊。”
周围人恍然:“那就是青梅竹马了啊!”
周兮辞磨了磨牙根,瞪着眼看向一旁的邱琢玉,他后背一凉,忙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上课了,都别问了,青梅竹马又咋地了,我们就是关系好。”
邵宇平轻笑了声:“诶,大玉,你不是说你和周兮辞才是青梅竹马吗?”
同学们的八卦之火顿时又重新燃了起来。
周兮辞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朝邱琢玉丢了过去:“你看我下课不捶死你。”
邱琢玉忙捂住邵宇平的嘴:“副队啊副队,今天要是我的死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邵宇平被捂得咳咳笑。
教室也闹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到教室后门外几道身影来了又去,唯有林松媛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冷着脸走进教室,手往门上狠狠一拍。
“咚”地一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她神色是少有的严肃,语气也是:“都闹够了吗!?”
原先还趴在桌上的周兮辞也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林松媛在原地静静站着,抿了下唇角,没敢出声。
林松媛也没待很久,沉默着站了会就走了,简凡松了口气,凑过去和周兮辞小声说:“你觉不觉得林姐这学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松媛以前也严,但很少有这样厉声的时候,对着二十五班所有学生都像对着自己弟弟妹妹,私下里很容易打成一片。
周兮辞说有点,又猜测道:“可能是高三了,看到我们还这样她也着急吧,哎。”
林松媛突如其来地发火让整个教室的氛围都有些沉闷,直到下课铃声响,才陆续传来些桌椅板凳脚步挪动的声音。
刚开学九中门禁管得没那么严,去吃食堂的人并不多,邱琢玉叫上陈临戈,他们一行六个人随着人流往校外去。
周兮辞其实有很多话想问陈临戈,但她下午还有训练,中午这会时间又忙着吃饭,说也说不上什么。
她和陈临戈并行走在人群后,邱琢玉和简凡绕着熊力和陶姜嬉笑打闹。
炽热的阳光落在林荫大道上,风吹过蓝天白云,这一切美好得像是梦里的画面。
…
下午数学课。
林松媛拿了四张卷子进教室,原本是想给新来的同学,拿给陈临戈的时候却发现手里已经有卷子了。
她扫了眼名字,没作声,把剩下的分给了其他三名新同学。
周兮辞一向是不怎么听课的,但数学课除外,不仅因为林松媛是班主任,更多的是她每回考试,只有数学从来不扯后腿回回都能考及格。
她趴在桌上和简凡共用一张卷子,时不时抬眼往一组那边看,但隔得远却又看不太清,只能瞄个大概。
陈临戈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停过笔。
周兮辞的卷子几乎没写什么东西,除了选择题和填空题,其他题目上都没有写画的痕迹。
陈临戈跳过了这两项,从解答题开始做,九中的卷子难度不低,一节课加一个课休,他才写完所有的题目。
林松媛两节数学课看了陈临戈几次,等讲完卷子,走过去把他的卷子要了过去。
陈临戈把两道选修题也一并做了。
林松媛从头至尾看下来,总觉得他留在自己班里算得上是暴殄天物,晚自修的时候又跟他提了一句要不要转班的事情。
陈临戈态度很坚定:“林老师,我觉得在二十五班挺好的,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哎,不是老师八卦,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个成绩高考怎么会失利?”林松媛看着他:“你这也不像心态不好的人啊。”
“考前出了点意外,影响到了。”更多的细节,陈临戈没透露:“谢谢林老师的好意,我在这里真的没什么问题,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行吧,难得来个好学生,我干嘛还要上赶着把人踢走。”林松媛笑了声:“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不方便跟我说,就跟周兮辞说。”
“好的。”
陈临戈回到教室,下意识往后排看,后边的座位几乎全空着,体育生不参与晚修,全在操场奋力奔跑。
那里也是战场,也有一场难打的仗。
陈临戈翻出英语听力册。
广播里短暂的音乐结束,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念道:“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试音结束,听力正式开始。
陈临戈垂眸盯著书页上的英文字母,几秒后,提笔勾了一个答案。
这里是他的战场。
未来与结果皆不可知,唯有全力厮杀。
……
三节自习课匆匆溜过。
陈临戈收拾好东西,走到一楼的时候收到周兮辞发来的消息,要他去车棚等她。
他自知躲不过,轻轻叹了声气。
周兮辞和熊力又换了车,陈临戈载着她往回骑,两人都各自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