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表妹-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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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自然照做。
半个月后,被贬谪到江南的康武听说祖父的书房内有不少名家藏书,还有那幅《抿茶图》,便带着美酒上门与祖父品经论道。
三日后,江南巡抚便带着一群乌泱泱的护卫冲进了苏家,将喝的伶仃大醉的康武绑了起来,说他借古讽今,对今上不敬不尊。
祖父便也被牵连下狱。
苏家被抄前,苏一箬特地去了趟书房,可那被祖父妥善藏好的《抿茶图》却不见了踪迹。
祖母自此病倒,在病中屡屡痛骂江南织造,并直言没有那幅《抿茶图》,苏家兴许不会遭此劫难。
所以苏一箬才会这般讨厌这《抿茶图》,她在赵予言跟前也没什么好藏私的,便将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与了他听。
赵予言听后却默了良久,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些阴郁之色,在苏一箬目光扫过来之时,却又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问:“阿言,怎么了?”
赵予言虽是不想将那些腌臜的事儿说与她听,可事关她的祖父祖母,便只得叹道:“我手上的这幅《抿茶图》是赝品,你祖父书房里藏着的那一幅应当是真品。”
这话却着实出乎苏一箬意料,她眨了眨杏眸,疑惑不解地指着桌案上的《抿茶图》,问道:“这是赝品?”
赵予言神色严肃,举起烛台凑近了抿茶图右上角的拓印。
“这拓印是我后来补上去的,真品本放在我的私库里,只是不知为何竟不见了。”
“那真品为何会在江南织造的手上?”苏一箬目光紧紧锁在《抿茶图》上,上头的赵予言一袭明黄色四爪蟒袍,端着茶盏的侧颜清濯秀朗。
储君风范一览无遗。
可再有气势也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为何会有人将它偷走?
赵予言也拧着剑眉,满脸的冷凝之色,他道:“若是能找出偷画的人,便能洗请你祖父的冤屈了。”
这话却是说到了苏一箬的心坎上,思及祖母郁郁而终,祖父惨死在牢狱之中,伤怮之意便悄悄涌上心头,引得她泫然欲泣。
赵予言最怕苏一箬落泪,那副杏眸暗红,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模样最惹人怜惜,他便上前去替她擦拭了眼泪,道:“别哭,这事我已放在了心上,定会还你祖父一个公道。”
苏一箬也不想总是在赵予言面前落泪,只是心里凄苦的很儿,越想忍着不哭便越容易滴下泪来。
赵予言眼见着她脸颊处的眼泪越擦越多,一时间心内涌起的愁绪比面对那繁琐的朝纲之事时还要多上几分。
他便继续劝解苏一箬道:“上一回我去江南办差事,便是去调查此事,如今已有了些眉目……”
苏一箬见他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心内也是一阵酸涩,便上前去拥住了赵予言,头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声,哽咽道:“阿言,谢谢你。”
她寄人篱下了这些年,早已习惯了谨小慎微,处处忍让的日子。
因此才养成了这般胆小的性子。
她不是没想过要为祖父洗脱冤屈,可她人微言轻,连本分力也使不上来。
本以为能为祖母立匾祭拜已是大幸,谁成想还会有人为她奔波去江南替祖父洗脱嫌隙。
若不是赵予言。
她的一生也许就望到头了,顶着罪臣女眷的头衔,或是做妾,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草草了结这一生。
苏一箬深受感动,安寝后便一扫往日里的羞怯,在床榻上牢牢抱住了赵予言。
赵予言并非圣人,况且他刚开荤没多久,如今正是对此事热衷的时候,昨日还记挂着苏一箬初来东宫睡不安稳,且腰间还有些淤伤,并未放肆行事。
如今他与苏一箬共宿一榻。
且心上人望向自己的杏眸里染着泪花,泪花点点中又潋滟着含蓄的爱意。
他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辜负了这等良辰美景?
苏一箬的确是感动不已,也比前几日更黏着赵予言一些,可她是半点也没想到床笫之欢上去。
谁成想她不过是靠在赵予言肩头,情意缱绻地嗫喏了一句:“有阿言真好。”
那人却似喝了鹿血一般,闹腾了大半宿都不肯罢休。
一回罢,外头伺候的宫女们悄然问了一句:“殿下,可要水?”
他却半点不知疲惫,精神抖擞地回道:“不必。”
又闹腾了一回。
直至三更之时,苏一箬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才偃旗息鼓。
也不让宫女们进来伺候,自个儿翻身下床,抱起苏一箬便往净室里走去。
苏一箬本是打算问一问赵予言宫里的事儿,或是再问一问他为何要来郑府扮小厮,这般闹腾之后,她却都忘了。
翌日一早。
苏一箬醒来时,身旁的赵予言已不见踪影。
明儿与月儿也在跟着东宫的管事嬷嬷们学规矩,如今伺候她的人是霜、雪、竹、林四个宫女。
名字是赵予言取的,因说要配着明儿和月儿的名字。
苏一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被四个宫女们服侍着起身后,便羞红着脸问道:“殿下呢?”
霜儿性子伶俐,便回道:“宫里一早来了人,殿下说夫人自个儿用早膳,他会赶在午膳前回来。”
苏一箬点点头,低头瞥见自己手臂上羞人的痕迹,便又窘红着脸与霜儿说道:“麻烦你给我寻件长衫来。”
这话一出,四个宫女却都脸色一白,“扑通”几声相继跪在了地上,道:“夫人折煞奴婢们了。”
苏一箬被这动静唬了一跳,忙上前去将四个宫女拉了起来,又道:“我知晓了,你们快起来吧。”
用过早膳后,因苏一箬习惯了明儿与月儿放养般的伺候方式,如今霜、雪、竹、林四个宫女这般事无巨细地伺候着,她却不适应的很儿。
正欲去东宫内的亭台水榭那儿散散心时,张启正却火急火燎地赶来了采莲阁。
他跑得满头大汗,不见往日里的稳重淡然,只听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林贵妃有请。”
作者有话说:
宝们,我双开了。
隔壁《外室在逃》已开
不是甜文,是火葬场文,喜欢的可以收藏下。
文案:沈家覆灭后。
我险些被卖入了教坊司。
是显国公世子将我救了出来。
我的前未婚夫,裴池。
他将我藏在葫芦巷的一间三进屋宅中。
锦衣玉食、嘘寒问暖,未曾有懈怠的时候。
原本我也认了命,好歹他总念着旧情救下了我,给我屋舍遮风挡雨,陪我温书习字,与我相携相伴。
如果我没有偷听到伺候我的丫鬟偷偷议论:
——“家里的太太诞下了双生子,爷高兴的什么似的。”
——“咱们夫人为什么受宠,还不是因着生的有几分像家里的太太?”
——“原来只是个替身罢了。”
我不会在发现有孕的第二日偷了路引和文书。
悄悄逃到无人认识我的江南去。
那儿没有豢养在宅子里的金丝雀,没有卑贱的罪臣之女,没有名门贵女的替身。
只有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这下我与裴池总算是两不相欠了。
那夜大雨,我咬着牙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
正要凑上前去瞧一瞧孩子生的像谁时。
茅草屋的木门被人从外头大力踹开。
浑身湿透的裴池形容狼狈,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不放。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沈莞荏,你好大的胆子。”
第32章 延禧殿
“别怕,我来了。”
苏一箬一愣; 这两日她也从赵予言和张启正的嘴里听说了这林贵妃的大名。
据传她是辛者库的贱奴出身,样貌也只是清秀大方而已,却不知怎得一下子便让陛下瞧上了。
徐皇后出身高贵; 虽则母家后继无人,从前也是享誉京城的徐国公府,且瞧着赵予言的样貌; 便知徐皇后必是生的貌美过人。
出身高贵,又典雅貌美,且徐皇后还是崇安帝的结发妻子。
尚且抵不过样貌平平的林贵妃。
还落得个郁郁而终的结局。
苏一箬听后只觉得唏嘘不已,只感叹赵予言这些年的不容易。
午夜梦回时,他可会思念自己的母亲?
张启正见苏一箬久不接话,便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 问道:“夫人?”
苏一箬这才拢回自己的思绪; 目带忧光地望向张启正,迟疑地说道:“林贵妃找我做什么?”
她从未进过宫,也不知该在贵妃娘娘面前行什么礼。
最怕的还是那林贵妃使了法子磋磨自己。
张启正也叹气道:“奴婢也不知道呢; 只是殿下去了御书房后至今未曾出来; 林贵妃派了身边的大姑姑来东宫,实在是难推辞。”
张启正在东宫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个奴才,遇上了宠妃身旁的大姑姑,又没有赵予言在旁撑腰; 断断说不出什么推辞的话来。
苏一箬也愁容满面,只低头瞧了眼自己颜色明亮的衣衫,见自己妆容得体,便道:“既如此; 也没法子了。”
随后; 苏一箬便更在张启正身后往东宫西门走去; 从玄清道上而过,便瞧见门廊下立着个不苟言笑的大姑姑。
她姓林,是林贵妃最为信任的心腹。
张启正便凑在苏一箬身边轻声说道:“夫人放心,奴才定会想法子将信递进御书房,您万事顺着林贵妃,若是能吃些亏过了这坎便忍过去,待殿下来了,自会为夫人寻回公道。”
苏一箬虽是害怕不已,却也知晓她迟早要面对宫里的这些纷争,一味的示弱与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便应道:“我知晓了,多谢公公提点。”
林姑姑瞥见朝着自己走来的苏一箬和张启正后,只躬身对着张启正略福了一福,笑容淡淡地说道:“张公公辛苦。”
苏一箬如今并没有位分,是以林姑姑也未曾对她行礼,只一板一眼地说道:“这位姑娘,贵妃娘娘有请。”
苏一箬便在张启正满是担忧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挺直了脊背后跟在林姑姑身后往宫道上走去。
从东宫走到林贵妃所在的延禧堂很有些距离,如今日头正晒,宽大的宫道上到处是各宫各院来回忙碌的宫女太监。
瞧见林姑姑身后立着的清丽女子后,他们虽是未曾露出任何疑惑的神色来,只是躬身与林姑姑问了好,私下里却议论纷纷。
“宫里莫非又添新人了?”
“瞧着是从东宫那儿过来的,莫非是太子的人?”
……
延禧堂内。
林贵妃正坐于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里揉捏着崇安帝刚赏下来的东海明珠,饶有兴致地望着延禧堂的门口。
金石为砖、琉璃为灯。
昔年她在辛者库为奴为婢时,饱受其余宫人的欺凌,从未想过会有爬上权势顶端的这一日。
崇安帝待她再没有话说。
万千宠爱就罢了,为了给自己抬位分,连那典雅高贵的发妻也顾不上了。
可自己却一日也高兴不起来。
林姑姑稳当的脚步声打断了林贵妃的绮思,她将东海明珠随手搁在了桌案之上,便起身走到了屋门口,在林贵妃与苏一箬进门前率先前去迎接。
她身量比林姑姑矮些,眼尾高挑上扬,没来由地便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高贵气势,且她素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定眼看人时更是气势斐然。
苏一箬讷讷地垂下头,如同在郑府时给范老太太请安时一般盈盈下跪,语气恭敬地说道:“民女拜见贵妃娘娘。”
林贵妃扫了她一眼,微微露出几分笑意,也不计较她蹩脚的行礼姿势,便道:“起来吧。”
虽则声音冷硬,却未曾如苏一箬设想的那般在行礼时百般刁难,她从冰冷的地砖上起身时还微微有些怔愣。
愈发弄不明白林贵妃唤自己来的用意。
林贵妃迎接完林姑姑后,便吩咐宫女们上茶,重又走回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今几岁了?”
苏一箬立在下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民女名为苏一箬,年方二八。”
“二八?”林贵妃听罢微微有些失神,目光落在手心里的那串佛珠之上,许久未曾回神。
还是林姑姑清咳了一声,肃容提醒苏一箬道:“回答娘娘的话时要说‘回娘娘的话’。”
这声也把林贵妃从回忆的沼泽中拉了回来,她抬起眸子仔细地打量了苏一箬一番,见她生的貌美过人,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来。
“走近些,让本宫瞧瞧。”林贵妃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一箬不敢不从,便顶着林姑姑锐利的目光往林贵妃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只她到底胆怯了些,并不敢抬头去林贵妃四目相会。
只是她低着头的模样恰好将雪白滑腻的脖颈露在了林贵妃眼前。
林贵妃在辛者库辛劳的那两年操劳不堪,严寒酷暑时每日都要在烈日下曝晒,是以她的肤色并不算白皙,虽则养尊处优了这些年,比起苏一箬雪莹般的肌肤,总是要差上些。
除了肤色,容貌、身段、年龄,林贵妃也样样比不过苏一箬。
她便自嘲一笑,压下了自己涌动酸涩的心绪,对苏一箬说道:“太子内向,这些年迟迟不肯娶亲,本宫也急得很儿。”
苏一箬听不明白林贵妃的言外之意,便只垂着头闷声不吭,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这般沉默不语落在林贵妃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心内有鬼,便以为苏一箬是恃宠而骄,且赵予言还与她说过些什么。
她便掩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厉的眸子落在苏一箬的颈脖之上,“本宫却没想到,太子竟会瞧上你这样的闷葫芦。”
这话说的不客气,苏一箬却也不敢恼怒,在肚子里搜罗了半天,只磕磕绊绊地回道:“民女蒲柳之姿,能得殿下青眼,是民女三生有幸。”
这便是认下了她与赵予言之间的关系。
林贵妃的脸色愈发沉郁,有心想发作,身旁的林姑姑却在侧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借此由头露出半分怒意来。
起码不能为了苏一箬这句半分也挑不出错的话而怒。
经了林姑姑的提醒,林贵妃这才压下了心头的怒意,笑着与苏一箬说道:“你这般品貌若只是蒲柳之姿,本宫便该收拾收拾迁居去冷宫了。”
这话虽是在自谦,可若是苏一箬答的不好,便又会被扣上个不敬贵妃的罪名。
思忖过后,苏一箬便战战兢兢地答道:“萤火岂能于皓月争辉?娘娘天姿国色,民女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得体,林贵妃也挑不出错来。
她懒怠再与苏一箬动什么嘴皮子工夫,明明是她嫉妒厌恶的很儿的人,自己凭什么要与她在这儿言笑晏晏?
林姑姑在再旁劝诫,林贵妃却也不想再听,只睥睨着苏一箬,说道:“嘴皮子工夫倒是不错,只是出身太差了些,去东宫做个良娣倒也还凑合,只是将来若是太子定下了太子妃,少不得要本宫操劳着教一教你规矩。”
话音甫落,苏一箬的脸色便变得难看至极。
见她惨白着脸的模样,林贵妃才觉得哽在自己心口的那口郁气吐出来了些。
除了酸言酸语的讥讽,她这儿还有数不胜数的手段可以磋磨她呢。
只要想到苏一箬这么多年来东宫里头一个冒出来的女人,她的这颗心就仿若被人放在火上烤烫了一般。
苏一箬的确是有口难开,她答不上来话,林贵妃便更有理由磋磨她。
只见林贵妃娇笑着将案几上的东海明珠随手扔在了苏一箬跟前,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本宫如今忘性大的很儿,且往了你方才有没有向本宫行礼。”
苏一箬怔愣地抬起头,杏眸里尽是惊讶之意。
她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