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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锦衣玉令-第18章

小说: 锦衣玉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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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长贵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教训女儿,还没出声,时雍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

    她转头走了。

    宋长贵发现她小脸苍白,似是有些不妥,跟着站起来。

    “阿拾,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要去找郎中……”

    “不用,只是有点累。”

    时雍进了北面的柴房便将门紧闭,坐在床上。

    思索片刻,她正准备把玉令图案拿出来,宋长贵来敲门了。

    “阿拾。”

    时雍抬抬眼皮,缩回手:“进来。”

    门开了,宋长贵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儿,眉眼清冷,眼神淡然,一瞬间忽然恍惚,仿佛这个不是阿拾。

    “听说你剖尸了?”

    “嗯。”

    “你说张家九口都不是死于蛇毒?”

    “嗯。”

    宋长贵沉默片刻,“你为何要撒谎?”

    时雍抬头看他。

    这个仵作对他自己的判断看来相当自信。

    “事实就是这样呀。”时雍低笑一声,那懒懒的声线落入宋长贵的耳朵里,更觉得与往常的阿拾完全不同。

    阿拾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的清伶婉转。

    “爹,知道得太多秘密,是会掉脑袋的。”

 第39章 平平无奇老百姓

    宋长贵看她许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时雍垂下眼皮,抿了抿嘴,“这蛇不寻常。张家人中毒的方式,也不寻常。”

    “什么?”宋长贵一怔。

    “我怀疑凶手是死者中的一个。”

    宋长贵悚然而立,仿佛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

    时雍看着他,平静地说:“张捕快夫妇,张芸儿的龙凤胎弟妹,张芸儿的哥嫂和两个小侄子,这些人里面,最有可能动手的人是张捕快。”

    宋长贵好久没动,张大的嘴都忘了合上。

    “阿拾,你在说什么啊?”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捕快把自己一家九口全杀了?

    宋长贵宁愿相信是女儿傻了!

    时雍示意他走近,压低声音说:“你的判断是对的,我剖验后发现,张家人全是中的蛇毒。行凶者以细针蘸毒扎于头部,有头发掩盖,不易发觉。”

    “原来如此?”

    宋长贵倒吸一口气,“细针上的毒液就能致人死亡,那蛇的毒性当是极强?”

    时雍点点头,“我还有一个发现。那八个未见啮齿伤的人虽说都是头部入针,但七个人的入针位置在百会穴,而张捕快却在囱会穴,你说是为什么?”

    宋长贵拧紧眉头,“百会乃头部要穴,是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百脉之会,贯达全身,施以毒针死得最快,痛苦最小——”

    “正是。”

    时雍赞许地看着宋长贵。

    “这表明凶徒并不想让张家人死前多吃苦头。除了自家人,谁会如此?”

    宋长贵摇摇头,道:“若是张捕快行凶,为何他不扎自己百会,也死得舒服些?而是扎了囱会,平白受那么多苦处?”

    时雍脸色微凉,“或许这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

    宋长贵眼睛陡然一亮。

    “你是说,张捕快有难言之隐,或受人胁迫,不得不杀死全家,但又不甘心枉死,用这种离奇的死法来警示我们?要我们为他申冤?”

    时雍没有做声,一双黑黝黝的眼望着地面。那里有一群蚂蚁在搬家,拼尽全力只求苟活。

    蝼蚁尚且贪生,

    人得逼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宋长贵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又叹了口气。

    “我朝自永禄以来,吏治清明,京师地界不敢说路无穷寇,但有冤能申,在债能偿,张捕快何至于此?”

    “爹。”时雍抬头,目光冰冷,“你想想张芸儿的惨状。活蛇入体,钻心嗤肺,非常人能忍受。她的死,或许就是他们给张捕快下得最后通牒,杀鸡儆猴——”

    宋长贵脸色一变。

    “死不足惧,只恐遭人凌辱。”

    不怕死,怕折磨。

    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看妻儿遭受活蛇入体这等折辱吧?

    与其惨死,何不给个好死?

    宋长贵眼睛一闭,手握成拳嚓嚓作响。

    “何人如此狠毒,逼人诛杀全家!?”

    时雍眼皮垂下,不看他愤怒的面孔,“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锦衣卫在查,他们做出什么结论,就是什么结论。我们小老百姓,过寻常日子就好。”

    宋长贵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女儿,他看不透。

    这是阿拾,突然又变得不像阿拾了。

    “阿拾,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爹?”

    “没有。”时雍笑得很甜。

    宋长贵绷着脸:“欺瞒锦衣卫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你别说出去。”时雍轻轻一笑,“为了我的小命。”

    “……”

    宋长贵默默转头,叹口气往外走。

    时雍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大钱和一些零碎银子。

    “拿去买米。”

    阿拾的工食是由宋长贵一并领了交由王氏开支打理的,但平常办差遇到讲究的人家,喜得贵子或殓葬了亲人,会有赏钱,宋长贵便教她攒起来。他怕这闺女嫁不出去,往后他不在了,好歹也有个银钱傍身。

    如今时雍拿钱出来,宋长贵没怀疑钱的来处,只是看看袋子里的钱,满是心疼。

    “阿拾。”

    宋长贵想要说点什么,时雍已经转头上床,放下了帐子。

    “睡个回笼觉。”

    ……

    时雍晌午时分才起,宋长贵已经不在家了,王氏恨她恨得牙根痒痒,可除了骂几句,又无能为力。

    那些话翻来覆去没点新意,时雍听多了,不仅不生气,反倒觉得这妇人愚蠢而不自知,很能调剂生活。

    “你上哪儿去?”王氏看她要走,果然黑了脸,“你爹让我去买米,我一个人怎么拿得动?”

    时雍纳闷地看她,“宋香不是人吗?”

    王氏被她呛住,嗓子眼儿痒得慌,但宋长贵走前给她银子,说了这是阿拾攒了好些年的,她拿人手短,舌头就没那么利索了。

    宋香不同,她这两日在家里很没脸,闻言跳着脚就冲过去揍人。

    “小蹄子你说谁不是人呢?”

    时雍看得直乐,等她扑上来,身子侧过去,稍稍带一带她的衣袖,宋香一个趔趄,就撞到了王氏身上。

    “啊!”宋香惊叫。

    “这天杀的!”

    王氏正是气头上,鼻子撞到了,痛眼冒金星,抓住鞋拔子就揍人。

    “我做的什么孽哦,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娘俩在院子里追打得气喘吁吁,等回过头一看,时雍早没了影子。

    ……

    对宋阿拾还能厚着脸皮回衙门当差,好些人都很惊异。大家紧张、尴尬、又害怕,能绕开就绕开她。

    只有周明生很是开心,看到时雍就拽他过去。

    “大喜事。”

    “什么?”时雍侧眼看他:“找到蛇了?”

    周明生拉下脸,“不要再提这恶心东西。”

    “……”

    “昨夜锦衣卫夜查宁济堂,你猜查到什么了?”周明生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时雍不理他,马上就把得知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

    “毒药。”周明生半眯着眼,说得诡异又神秘,“一种我大晏没有,兴许来自外邦的毒药。”

    锦衣卫查到了?

    宁济堂真有毒药?

    啧!时雍咂舌。

    周明生喋喋不休,“阿拾你真是福大命大,那日你去宁济堂为张芸儿抓的药里,就有这味毒药。据说此药毒性极强,沾上一点就必死无疑。你猜张家九口怎么死的?”

    都这么说了,还猜什么?

    时雍笑笑,配合他,“怎么死的?”

    周明生夸张地瞪大眼睛,“张芸儿煎落胎药,毒性留在柴锅里,把全家给毒死了。想不到吧?”

    时雍摸着下巴,突然一乐。

    这个赵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镇抚司真按她说的把案子破了?

    “吓住了吧?再给你说一桩高兴事。”周明生耸了耸鼻子,观察她的表情,说得贱兮兮的。

    “谢再衡要倒大霉了。”

    时雍一挑眉毛,“此话怎讲?”

    周明生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压着声音,却难掩兴奋。

    “听说张芸儿死前还在纠缠谢再衡,谢再衡这小子为免丑事被广武侯府知晓,影响他和陈小姐的亲事,就买通了宁济堂的伙计,换了药材,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张芸儿。只要张芸儿一死,即使查出她有了身子,也只当是落胎不慎害了性命,谁又知晓那是谁的种?”

    一个大男人这么嘴碎。

    时雍瞥他一眼,心里存疑,没吭声。

    “妙龄女子痴恋负心情郎,一人作孽赔上全家性命。”

    周明生说得摇头晃脑,最后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只可惜张捕快,行事光明磊落,一辈子坦荡做人,锄奸扶弱,竟没得个好死…………诶阿拾,阿拾你去哪里?我还没有说完呢?”

    周明生一头雾水,时雍已去得老远。

 第40章 再打几个(一)

    城门边的茶肆向来是流言汇集之地。

    天青阴雨,茶肆外的布告牌边围满了人,都挤在一起看官府贴的布告。

    不识字的在问,识字的在念。

    原来张家九口灭门案,是一桩人伦惨剧。

    告示上说,张芸儿与人有私,珠胎暗结,私自寻了落胎方子,又怕去抓药时遭人闲话,便骗宋阿拾说得了疖疮,让宋阿拾去宁济堂为她抓药。

    哪料,宁济堂的伙计受人指使,将掌柜私藏的毒药子乌粉混入药材,导致大祸。

    这子乌粉来自外邦,非大晏产物,有剧毒,毒发后的症状与毒蛇咬伤类似。宁济堂掌柜私贩毒物,已被押入大狱问罪,一干涉事人犯也已缉拿归案,待审后裁决。

    子乌粉是什么东西,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若不是布告上盖着大大的官印,怕都没人敢信世上会有这么烈性的毒药,用了煎过药的锅都能毒死一家人。

    “张捕快是个好人啦,养女如此,作孽了。”

    “这个不肖女毒死全家,当下地狱。”

    “听说和张小姐有私的男人是谢家公子?谢再衡?”

    “顺天府都传遍了,还有人不知情?”

    “……”

    一部分人在骂张芸儿,一部分人在唾弃谢再衡,还有一部分人在幸灾乐祸——

    广武侯府的嫡小姐陈香苋是个独女,很得侯爷喜爱,当初陈香苋要下嫁谢再衡惹来不少人眼红,如今这桩婚事成不成还两说,广武侯府没有动静,好事者也在观望。

    时雍站在喧闹的人群后方,突然发觉后脑勺有一抹细微但恐怖的视线,如芒在背。

    她条件反射地转头,人群拥挤,不见异样。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拉了拉她的衣袖。

    “姐姐,有人叫我给你的。”

    说完,小孩跑开了。

    时雍的袖子处,有一张字条。

    “雍人园外廊桥下,要事相商。”

    字体工整,没有具名。

    ……

    张家一夜灭门,宋阿拾这个死而复生的“幸存者”,是个变数,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是绣帕陷害她不成,准备亲自现身?

    ……

    廊桥下有条河,叫白澈河,不过时雍从不那么叫它。

    自从她在河对岸修建了雍人园,从此便叫那条河叫雍河。

    那时的她有多张狂,如今的她就有多小心。

    她倒不担心那人知道宋阿拾就是时雍,这才约在这里见面。只是时雍一死,雍人园成了鬼屋,雍河和廊桥两岸都荒芜下来,方便行事罢了。

    廊桥下,有一隐蔽处,时雍走近看见一个青襟大袖头戴方巾书生模样的男子在桥下徘徊,略略诧异。

    难道她猜错了?

    看到时雍,那男子愣了愣,似是对时雍的长相有些意外,但脸色变得快,速度也快。

    “阿拾你可算来了!想坏我了。”

    他热情地唤着,乘时雍不备,张开双臂就抱上来。

    “砰!”时雍行动快如疾风,不等那只咸猪手碰到,便一脚踹在那男子的小腹上,然后一只手揪住他头上的方巾,又一拳砸在他脸上。

    “啊!”男子吃痛怪叫,再抬头,眼睛已然淤青红肿。

    “快!就在那边——”

    廊桥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不少。

    “下贱小蹄子勾了我相公在此相会……”

    只见一群人在一个粗蛮妇人的带领下,拿着棍棒冲了过来。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桥下会是这等情形,全都愣在那里。

    那粗蛮妇人怔愣片刻,惊叫起来,“宋阿拾,你个贱妇,你找不着男人嫁不出去偷汉子偷到我家来了?呸!大家给我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下流狐媚子……”

    “砰!”时雍把那男子转个身,对着屁丨股就是一脚,把人踹到河里,又提起他的领子拎上来,摔到那妇人面前,露作惊讶地看着她。

    “大嫂子,这个好色轻狂之徒,竟是你相公?你来得好,我正要抓他去见官呢。”

    一群拿着棍棒的汉子看着这个彪悍的小姑娘,愣住没吭声。

    粗蛮妇人一看男人吃了亏,脸都青了。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托人传信约我相公在此私会,大家看,我这有字条……”

    她拿了一张字条,四处让人看。

    时雍冷笑一声,“谁不知我宋阿拾不识字?大嫂子,演这出戏几个银子,大家一起赚啊,要怎么演你说?”

    那妇人根本就不听,“你不识字,不会托人写吗?大家别听这贱妇耍嘴皮子,给我打。”

    “打?”时雍冷淡地看着她,又瞥一眼呛了水还在呕吐的书生,勾勾手指,摆开架势,“来!”

    “啪!”那群人还没有扑过来,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嘁”声,接着一股劲风袭来,一个少年从天而降,飞身挡在时雍面前,几个拳脚的工夫,就把那几个乌合之众打得退了下去。

    桥上,传来拍巴掌的声音。

    “打得好看,打得好看。小丙,再打几个!快,再打几个。”

    时雍抬眼,就看到趴在桥上的太子爷赵云圳,手上拿了一个大渔网,一晃一晃的好不自在。

    赵云圳的背后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而她的面前,小丙冷着脸,右手执剑指着那群拿着棍棒的壮汉,一言不发。

    时雍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最初与小丙的相见,都是他又饿又伤的时候,时雍竟不知小丙功夫如此了得。这不算花哨的拳脚功夫,一看就知不少于十年以上的苦练。

    时雍的目光,不知不觉转向小丙的腰间,

    他没有佩戴那块玉令,但整个人已与那日大街上的狼狈不同,锦衣华服,面色红润,显然是个俊气的少年郎。

    只是在无乩馆被传染了,本就瘦削的一张脸,冷下来像个打手,可怕得很。

    “滚。”小丙终于开口,握剑的胳膊纹丝不动。

    “你谁啊?你为何要帮这下贱胚子,她偷汉子,勾我相公,还想杀人灭口……”

    粗蛮妇人刚开口,桥上的赵云圳就不耐烦地训话了。

    “本……本少爷的女人岂会勾你那等破落户?小丙,给我好好打,把他们狗眼洗干净咯。”

    小丙肩背纹丝不动,抬头看他,“太……”

    “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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