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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和离后他跪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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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好啊。”何玉卿摆弄了下衣袖,“这样便无人敢欺负你了,阿昭哥可都是为了你。”
  “我知晓。”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会担忧。
  何玉卿知晓她担忧什么,拍拍她手背,“放心,天子不是昏君,不会因为臣子打一场架便会怎么样的,说到底这只是家事,天子也不好插手的。”
  “再说了,谢云舟让你受了那样的委屈,本来就该打,阿昭哥没做错。”
  “爽。”
  “太爽了。”
  何玉卿重重拍了下桌子,随后眯眼笑起,“不过啊,这次谢云舟惨了,挨了打不说,还把板上钉钉的亲事给搅黄了,我猜啊,谢老夫人估计要呕死了。”
  谢老夫人确实呕的不行,好几天没正儿八经吃饭了,找来王素菊要她再同她表妹说说。
  王素菊摆手:“母亲不是我不去说,实在是我那个表妹被吓病了,现在身子还没好。”
  她轻叹一声:“我看啊,二弟这亲事怕是不好张罗了。”
  果不其然,还真不好张罗了,之前对谢云舟都很满意的人家,听说这事后,纷纷表示不同意相看,说怕相看时再出现什么变故,给吓坏了。
  谢老夫人听着那些说词,气得晚上都睡不好了,更让她生气的是,谢云舟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恼,反而还挺乐见其成。
  她再催婚,他便道:“整个燕京城的女子都不喜我,我去同谁相看。”
  “……”这话说的谢老夫人心都凉了,手指掐住掌心里,半句话也反驳不出。
  …
  入夜,烛灯袅袅,谢七来报,“主子流言已经散播出去,您看……”
  “继续。”谢云舟道,“最好让附近都城的大户人家都知晓。”
  谢七顿时明了,主子这是打算把后路给堵死,但这代价会不会天大了,万一日后……
  “真要这样吗?”谢七有些不确定。
  “要。”谢云舟端详着金簪,沉声道:“按我说的去做。”
  “是。”谢七领命出去,关门前回看了一眼,只见谢云舟视线落在金簪上,眼底是难以言说的孤寂。
  他看的根本不是金簪,而是金簪的主人。
  谢七摇摇头,主子真是爱惨了二小姐。
  谢云舟近日都是拿着金簪入梦的,簪子在手,他才能在梦中看到江黎,虽然梦里的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但能那样看着她,与他来说也是高兴的。
  可惜,梦终有破时。
  他的金簪丢了,无人知晓谁敢偷镇国将军的东西,但就是有人敢偷。
  谢云舟像是疯了般发出怒吼声,又连夜彻查,可依然无所获,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谢七也查了,没查到任何刻意之人,这事越发显得蹊跷。
  后来,谢云舟耐不住思念再次去了江家别苑,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放过从里面出来的任何一个人。
  金簪是他的念想,如今连念想都没了,他只能见到江黎才能心安,不然,他真真是无法安睡。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连着三个时辰都未曾等到人,谢七劝他,天冷,他衣衫单薄,人都冻僵了,不若明日再来。
  谢云舟脸上表情清冽,沉声道:“莫要管我。”
  谢七不能真的不管,只能在一旁陪站,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等来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原本江黎是不欲出府的,她刚好,身子还是很弱,大夫说了要她静养,她今日之所以出去,是想去首饰店给未出世的侄儿买对金镯,这事她想了好久了,今日正好何玉卿有空。
  有她陪着,其他人还放心些。
  这里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荀衍,荀衍这几日都在别苑里陪着她,怕的就是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再度生病。
  今日他正好有事外出,江黎决定趁这个空闲把东西买回来,人刚出府便看到了谢云舟。
  他像柱子般直挺挺的矗立在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看到她时才有了些许松动,说是笑,但看着比哭还难看。
  他脸色比上次看到时还憔悴,身形比之前还单薄,不知情的会以为是他生了场大病。
  他漆黑的眸子里淌着红血丝,整个瞳仁都是红的,眼尾也泛着红,冷不丁看过触目惊心般的骇人。
  须臾,嘶哑的声音伴着风声传来,他唤道:“阿黎。”
  江黎未言,何玉卿下意识挡在了江黎身前,谨慎问道:“谢云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云舟没理会何玉卿的话,眸光都落在江黎身上,几日未见,她脸色为何这般不好,人看着更清瘦了。
  心痛来的毫无征兆,几乎在对视的瞬间便涌了上来,他慢慢走过来,“阿黎,你生病了吗?”
  曾经的谢云舟才不会管江黎死活,她的一切都同他没有关系,即便是看到她病着,他也不会问什么,或许会问,只是无关痛痒的问一句,随后理也不理直接离开。
  眼下这种痴缠的眼神,以前也从未有过,谢大将军眼里有家国有百姓,但不会有她。
  他逼近。
  何玉卿伸手挡着,警告道:“谢云舟你同阿黎已经和离了,你莫要乱来。”
  谢云舟睨着江黎,目光炙热,“阿黎,我想你了。”
  到底是多么厚的脸皮,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想和离的妻子,这人怕不是疯了也是癫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江黎神色立马变暗,冷声道:“所以呢?你要做什么?”
  “我想同你说说话。”谢云舟语气里含着乞求,“可以吗?”
  “不可以。”江黎沉声道:“我没有什么要同你讲的。”
  “那你听着,我讲。”谢云舟喉结轻滚,“你什么也不必说,听我讲便好。”
  他有太多话想同她讲了,那些朝思暮想,那些心心念念,那些梦而不得,那些心碎,那些爱意,他都想告知她,让她知晓,他变了,他不是曾经那个冷血无情的谢云舟了。
  他喜欢她。
  他爱她。
  他想同她共度一生,她若是能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刀山火海,他也去。
  他只求,他能原谅她。
  “阿黎……”又是痴缠一声轻唤。
  江黎没怎么样,何玉卿先受不了了,这人怎么回事啊,真疯了不成,她护着江黎回走,边走边道:“谢云舟,阿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黎了,她也是有人护的。”
  谢云舟岂能不知,她有江昭护着,也有荀衍护着,可他…也想护她。
  他若是应允,他可以……
  “谢云舟你到底要纠缠到几时。”江黎从何玉卿怀里走出来,直直锁着谢云舟的眸,眼底无波无澜,看他犹如看陌生人,“说,你到底要纠缠到几时。”
  谢云舟端详着她,看着她熟悉的脸庞,缓缓伸出手,他好想碰触一下她,像之前那样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指尖隐隐颤抖,在即将碰触上时,被江黎厉声制止,“谢云舟,你敢。”
  女子的声音刚硬,再也没了昔日的柔声细语,眼神里淌着恨意,似乎他要是碰触上,她同他便真的无回旋之地了。
  谢云舟瞬间清醒,收回了手,低声道歉:“阿黎,对不起,我我不是……”
  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谢云舟再也不是昔日那个清冷自持的大将军了,此时慌乱的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若是被谢老夫人看到这幕,八成真会被气死了,她的儿子何须这样低三下四。
  但谢云舟就是低三下四了,可饶是这样,依然没换回江黎一个温柔的注视,她睨着他,神色冰冷。
  他做的这些同她这些年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说几句好话便叫低三下四了,那她这些年的低三下四又怎么讲。
  她在谢府过的连下人都不如时,他又做了什么。
  江黎不愿回想过去,因为那张只会叫她更气,“别挡路,我们要出去。”
  她沉声道。
  “我陪你。”谢云舟说道,垂在身侧的手攥了下拳,看着有些许无措,应该是怕被拒绝。
  “不需要。”江黎还是拒绝了,而且很干脆,“不熟,不方便。”
  不熟?
  不方便。
  曾经的江黎最喜欢同他在一起了,现在最讨厌的也是他,谢云舟的心像是被这两句话劈开,疼的无法自已。
  “阿黎,求你。”他道。
  江黎回视着他,没有半分心软,“够了谢云舟,你若是不想江家同谢家撕破脸,最好适可而止。”
  “我兄长脾气不好,难不成你想再挨一次打。”
  她沉声提醒,倒不是关心谢云舟,而是在警告他,适可而止。
  何玉卿也在一旁搭腔,“对啊,你若是再这样,给阿昭哥知晓了,他没准会拆了你的将军府。”
  “阿卿,咱们走。”江黎扯了何玉卿一下。
  “好。”何玉卿护住她顺着台阶朝下走去,马车在前方上了马车便都好。
  何玉卿扶着江黎坐进马车,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车夫挥舞着鞭子,刚要走,谢云舟几步跑了过来,挡在马车前。
  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阿黎,那年我患病照顾我的不是江藴,是你对不对?”
  等待回话的过程是漫长的,谢云舟前所未有的紧张。
  许久后,车里传来声音,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年?记不得了,兴许有或许没有。”
  “不过若真有的话,若可以重回那年,你放心,我会让你自身自灭。”
  “因为,你,真的不配。”
  作者有话说:
  今天要出去玩,只能更六千了,明天继续日九千。
  来给大哥鼓鼓掌,大哥升官了,有营养液的老婆们记得给大哥上点,算是份子钱了哈。
  呜呜,再次恭喜大哥,阿黎有靠山了。
  后面的虐狗子会有更那啥的(狗血的),老婆们别养肥我,一定要陪着我哈。(笔芯)


第34章 
  跪了
  这席话落在谢云舟耳中; 便是这番意思,江黎后悔救他了,若是可以重回到那日; 她万不会救他,任他死去。
  谢云舟怀里揣着来时买的燕城枣糕; 他隐约记得江黎喜欢吃,原本打算等说开后把枣糕给她。
  他甚至还想; 若是江黎因为他记起这事能少生他的气; 那与他来说; 算是最好的。
  当然; 她若是愿意坐下与他好好谈谈; 他更为乐意,毕竟唯有解开心结他们才会有重新再一起的机会。
  只是未曾料想; 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 她恨他,即便听到他说记起了,也未曾开心半分。
  似乎,比之前还恨。
  他的阿黎; 真的不打算再原谅他了吗?
  “阿黎,我……”谢云舟道歉的话刚到嘴边; 马车里再度传来江黎的声音; “谢将军; 还不让开吗?”
  那声“谢将军”像是一道沟壑生生把两人的关系分开得更远了,谢云舟刚刚缝补上的心就这样一拉一扯撕裂开;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抬起; 想碰触下布帘后那张绝美的脸。
  想触摸下她的手; 想把人揽在怀里; 求她不要这样对他。
  他指尖伸到半空,虚虚的颤动了一下,感受到的只有那冻彻心扉的凉意,风很冷,落在指尖仿若冰刀,还夹杂着重重的痛意。
  连谢云舟自己都不知晓到底是手指在痛,还是心在痛,亦或者是全身上下都在痛。
  大抵是后者吧。
  “阿黎,你可还记得那年我们一同放纸鸢,你说最喜欢我做的猫儿纸鸢,不若我现在做给你可好?”
  那年春日,他们一行人郊外踏青,纸鸢迎风飞到高处,江黎仰头看着,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浮现笑意。
  江藴问她:“笑什么?”
  她回:“纸鸢很漂亮。”
  江藴浅笑道:“是阿舟做的。”
  江黎想说她知道,话还未开口,她听到江藴问她:“阿黎喜欢吗?”
  她轻点了下头,“喜欢。”
  那日江黎一起外出游玩都是个意外,原本她不被允许出府的,因前一日江藴犯错,她再次为江藴担下,惹怒了父亲,父亲罚她在房内抄书,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她听着庭院里传来的咯咯笑声很是羡慕,金珠银珠为她抱打不平,凭什么大小姐做错了事,老爷罚她不许出门。
  她道,算了,既然担下了,那只好一担到底。
  后面不知何故,父亲又允了她外出。
  再后来,她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是谢云舟为她求了情,故此父亲才应允的。
  江黎很感激谢云舟,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分,拿着亲手做的糕点去找他时,听到了他浅浅的话语声。
  是江昭在问他,“你一向不插手别人的事,怎的今日会向我父亲求情允江黎出来?”
  江黎躲在拐角处,唇角轻勾,细细听去。
  她听到他说:“是江藴央求的。”
  江昭问道:“若是阿藴不求呢?”
  谢云舟道:“你家的家事,她若不求,我不会插手。”
  马车内的江黎回过神,唇角扬起露出自嘲的浅笑,笑自己那时的痴傻,明明亲耳听到了,还是不相信。
  以为江藴说的才是真的。
  以为他也是有那么一星半点是在乎她的。
  以为他每次投过来的眸光是在看她。
  “纸鸢?”布帘掀起,露出江黎清冷的眸,“谢云舟你还以为我如当年那般好骗吗,嗯?”
  “阿黎,我不是。”谢云舟怕她误会什么,开口解释,“没有觉得你好骗,我也从未想过骗你。”
  他不知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误会,但还是想解释,“阿黎,你信我,我真没有。”
  “够了。”江黎不愿同他多纠缠,问道,“话说完了吗?说完请让开。”
  谢云舟有种他只要今日让了,便不能再见她的感觉,从怀里取出那包糕点,他之所以放怀里是怕糕点冷掉。
  曾经的谢云舟可是从来不会做这些事的,不会哄她,不会道歉,更不会投其所好买她喜欢的任何东西。
  在他眼里,他可以哄任何人,但唯独不会哄江黎。
  他可以为了任何人做任何事,但这些人里绝不包括江黎。
  成亲前的江黎不必他费心思,成亲后的她更是如此,她好与不好,他都不在意。
  然,他错了,今生唯有她值得。
  悔意像是浪潮般涌来,这些年他做的有多过分,便有多后悔,谢云舟后悔当初没对江黎好些,后悔没有关心过她。
  后悔在她生病时没有只言片语的轻哄。
  后悔在她离开谢府时,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把人留住。
  悔恨交织在一起,他心空空如也,像是什么都有,又像是什么都没了,只想着讨好眼前的人。
  “还热着呢。”谢云舟抬脚朝前走两步,“你尝尝可好?”
  “站住。”江黎端倪着他,眸光依然没有任何暖意,“谢云舟你到底要如何?”
  “我,”谢云舟喉结轻滚,目光灼灼,“想你原谅我。”
  江黎眼尾轻挑,有什么一闪而逝,回答的很敷衍,“好,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不在意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漠视,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你心心念念,可我对你的示好毫无感觉,你要我原谅你,唯一要求,你消失。
  江黎甚至都没看谢云舟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松手放下车帘,对着车夫交待道:“走。”
  车夫挥着马鞭子朝前驶去,谢云舟愣在那,看着手中的糕点想起什么,几步追上交给了车夫,“给你家小姐。”
  他甚至还未曾离开,便听到江黎说道:“扔了。”
  随后糕点掉到地上,滚落到稍远的地方,不知从哪里来的黄毛狗,叼起糕点朝一处跑出。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云舟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了地上的碎渣,被风一吹,碎渣也没了。
  他的心意就这样被无视了,他站在那里,衣衫纷飞,心跟着一点一点冷下来,脚像是生了根,动不得也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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