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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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在一旁静静听着,大夫人只字不提丈夫,展怀迁也不提,看来公公婆婆之间,还有好多事她不知道,自然她也不在乎。
“你要一起去司空府吗?”展怀迁忽然问七姜,“是我的外祖家,母亲的娘家。”
大夫人问:“婚礼时,见过他们了吗?”
七姜大方地回答:“那天盖着喜帕,谁也看不见,隔天客人多,虽然见了几位女眷,也记不住。不过您的侄子我见过了,就是何大公子,在观澜阁喝了茶,和映春他们踢了毽子。”
母子俩嫌弃起来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异口同声地问:“何世恒?”
水缸里的鱼,又扑腾起来,引得三人望去。
大夫人作势要起身,说道:“去取几件东西,你们带去司空府,两手空空的去,不成体统。”
展怀迁来搀扶母亲,大夫人轻轻推开说:“坐吧,你们说会儿话。”
七姜也站了起来,目送婆婆离去。
展怀迁回眸见她站着,不禁有些好奇,分明是很有教养礼貌的人,怎么在家里……
“大夫人说,可以给我和离书。”七姜先开了口,但除了这话,她没别的可对展怀迁说的。
展怀迁已经镇定,应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我是圣上赐婚,轻易离不得。”
七姜问:“这么说来,撇开圣旨,你愿意和我分开?”
展怀迁说:“然而撇不开圣旨,皇命在身,我愿意与否都不重要。”
七姜心里一沉,苦笑道:“我听明白了,娶谁对你不重要,只要不妨碍你升官发财。”
第22章 姜儿是你的娘子
“与你结为夫妻,并非我的意愿,我亦不曾强迫于你,和你一样是奉旨完婚。”展怀迁说道,“你愤怒不满,我都理解,但有些话,未免太过分。”
七姜避开了他的眼神,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又听见水缸里的鱼儿在翻腾,她想了想,起身来捧了大鲫鱼,丢回湖里。
展怀迁轻轻一叹,继续道:“不论如何,你已经是展家的儿媳,望你对我的家人能以礼相待,不过是每日请安问候一声,她们也没有过分的要求。”
这会儿没有丫鬟来给七姜洗手了,她走出水榭,踩着大石块到了湖边,掬水洗去满手鱼腥,稍稍犹豫后,就把湿漉漉的手擦在了裙摆上。
转过身,却见展怀迁跟了出来,递给她干净的手帕。
“不用了。”七姜提着裙子爬上来,站定在太阳底下,说,“我不会给你的祖母婶娘们请安的,也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更不会说你们文绉绉的道理,我只知道,我不是你们家养大的,至于往后的日子,我奉旨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你也同样是奉旨养活我。”
展怀迁无奈地说:“这样的话说出去,会叫人笑话。”
七姜问:“谁要说出去,你吗,我可不会去大街上嚷嚷。”
远处,大夫人立在廊下看这头的光景,见七姜用湖水洗手,还往身上擦,一旁的张嬷嬷忍不住说:“少夫人平日不这样……”
大夫人笑道:“你很喜欢这孩子?”
张嬷嬷惭愧地说:“为了家里的规矩体面,起初奴婢和少夫人也险些翻脸,是少夫人给了奴婢台阶下,奴婢看不起少夫人农家出身,是大错特错。”
大夫人说:“你能想明白就好,只要她一天是迁儿的媳妇,就是我的孩子,还望嬷嬷多多照顾她。”
张嬷嬷欢喜地问:“如此说来,夫人很是中意这个儿媳?”
大夫人笑道:“倒也不是多中意,既然有缘成了婆媳,我就有当娘的责任不是?”
“是是是……”张嬷嬷笑道,“咱们少夫人心眼儿可好了,真是个好孩子呢。”
此时梁嬷嬷来了,身后的丫鬟捧着各色礼物,是要送去司空府的。
大夫人道:“她初来乍到,谁也不信任,像个小刺猬似的处处防备,这是聪明孩子才会做的。”
“是。”
大夫人看向湖边,两个孩子已回到水榭,分明一张茶几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哪有半点夫妻的样子。
“张嬷嬷,护着些这孩子,别叫你们家那老太太发了狠,有什么事,只管来回我。”
“大夫人?”张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一旁梁姐姐,人家笑眯眯地冲她点头,要知道,就是亲儿子的事,当年人家都亲口说过一句:别来烦我。
大夫人径自往水榭去,梁嬷嬷陪着张嬷嬷去把礼物装车,笑着说:“瞧你吓的,至于吗?”
张嬷嬷还没缓过神:“好姐姐,你给我说说,这儿媳妇到底是怎么入了婆婆的眼?”
梁嬷嬷轻轻叹:“你就想想,夫人为什么在这里住了十多年?”
这一边,大夫人回到水榭,两个孩子起身相迎,她温和地说:“早些进城吧,去司空府坐坐,外祖和舅舅们都很惦记你。”
展怀迁称是,看向一旁七姜,问:“你去吗?”
大夫人嗔道:“什么你呀我的,姜儿是你的娘子。”
展怀迁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转身看向七姜,礼貌地问:“娘子可否同往?”
一声“娘子”,叫得七姜浑身不自在,但面对温和好相与的婆婆,她又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便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大夫人问儿子:“定了几时进宫谢恩?”
展怀迁说:“后日进宫谢恩,皇上命孩儿休息几日。”
七姜原以为,这些话和她没什么关系,不料婆婆却道:“怀迁的舅母,是宫里贵妃娘娘的胞妹,时常出入宫闱,最懂皇家规矩。她性情也好,一定与你投缘,你向舅母学一学,后日进宫谢恩时,好歹不会出差错。宫里比不得家里,便是我也要低头的,姜儿,你能明白吗?”
七姜怔怔地问:“我也要去?”
第23章 总得有人给你生孩子
见面以来,展怀迁说什么,云七姜都用“圣旨”给他堵回来,此刻不禁脱口而出:“你奉旨来完婚,自然要进宫谢恩,张嬷嬷没同你解释?”
七姜知道,展怀迁在这儿等着她呢,堂堂男人这样小气,竟然偷别人的话。
大夫人瞪了眼儿子,展怀迁才收敛几分,之后往门外去,娘领着云七姜在前头,他独自跟在身后,发现只有母亲走在鹅卵石路上,这花径极窄,不容两人并行,云七姜就大大方方地提着裙摆踩在泥地里,和母亲一路说话。
虽然她不改口称母亲,但一言一行很是恭敬,不明白为什么在家里那么横,竟然不把祖母放在眼里。
一行人到了门外,小厮牵马来,展怀迁走上前,还没抓到缰绳,母亲便道:“京城里骑马上街,太张扬,知道坐车委屈你,可你也要明白自己的分寸。”
展怀迁久在边疆,骑马代步都成了习惯,一时忽略了在京城里凡事要低调,向母亲作揖道:“孩儿错了,一定记着娘的话。”
梁嬷嬷笑道:“哥儿公务在身也罢了,少夫人若得闲,还请常来坐坐,咱们园子里的花儿就要开了。”
七姜欠身谢过,向大夫人告辞后,不等张嬷嬷来搀扶她,就轻盈地跳上了马车。
展怀迁再来向母亲辞别,大夫人理一理儿子的衣襟,说道:“张嬷嬷告诉我,新娘子进门第二天去沁和堂请安,你家老太太净说些有的没的,叫姜儿跪了好半天,之后答谢宴上,当着几位族里的长辈说,乡下来的孩子且要调教调教,那些个女人拉着你媳妇儿品头论足、指指点点,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
展怀迁苦笑:“孩儿今日见祖母,也跪了好几回,就为了云七姜的事,她很生气。”
大夫人很是瞧不起,轻轻推开儿子:“你们呐,还不如人姑娘家硬气,走吧走吧。”
展怀迁不退反进,轻声问:“母亲真的答应她,给她和离书?”
大夫人应道:“我是答应了,可只有你能写,给不给怎么给都在你,别缠着我问。”
展怀迁说:“那您何苦答应……”
然而母子对视,他在娘亲的眼里看到了答案,是那些不能提的话,所以母亲喜欢云七姜,不是没道理的。
“孩儿先去拜见外祖,过几日再来看望您,娘要保重身体。”展怀迁行礼告辞,终于上马车了。
车厢里,已经坐好的七姜,忽然见他钻进来,下意识地收了脚和裙摆,但展怀迁和她错开坐对面,好让她不用太拘束。
很快,马车动了,之后渐行渐稳,七姜也放松下来,转身挑开帘子,看外头的光景。
“听说……祖母为难你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再去请安?”进城后,见七姜放下帘子,展怀迁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
七姜见他态度诚恳,便也好好说话:“大夫人是称病,才一直住在郊外?”
展怀迁点头:“自然你也看到了,我娘身体很好,一些缘故,日后再与你说。”
七姜问:“那我能不能也病了,完了你把我送去城外,不用像夫人那么大的园子,给我几亩地一间瓦房,不然草房也行……”
展怀迁轻轻一叹:“立时立刻这么做,也太假了,你我若实在不能一起过,忍耐一年半载后,送你去城外,比给你和离书要容易得多。”
七姜一下高兴起来,两眼一抹黑的前程里终于有了些许光芒,她接着问:“然后再过一年半载,你就报我死了吧,不然对你不公平,我死了,你就能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当然我死之前,你也可以纳妾,总得有人给你生孩子是不是?”
展怀迁的神情,却变得严肃了:“都是后话,也请你不要再对第三人提起这些,你的父亲得了良田,你的兄长在边军领了差事,你在京城若有差错,他们都会连坐,并非我威胁你,因为我也不得不谨言慎行,不能连累我的爹娘家人。”
七姜没有被吓到,硬气地说:“咱们说定了,往后不睡一张床、不同房、不生孩子,两三年后,你休妻也好,报我死了也好,只要能放我走,我绝不给你和你们家添麻烦。”
展怀迁不知为何,内心很沉重,但还是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年后我先送你去郊外居住,这两年里,还请多多忍耐。”
七姜满身的气息都明朗起来,高兴地说:“你果然是个好人,张嬷嬷和映春没骗我。”
一阵风掀起窗下的帘子,夕阳刚好落进来,在云七姜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而此时此刻,她正高兴着,正笑得灿烂。
眼前的人,看得展怀迁心下一怔,亏得马车颠簸,才让他回过神。
太阳落山时,终于到了司空府,门下家仆一路报进去,夫妻俩刚进门,就见何世恒飞奔而来,七姜不自觉和映春互看一眼,主仆俩偷偷笑,大鹅又来了。
第24章 小姜儿
司空府何家,世代为官,是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司空大人年近古稀,平日里已不太参与朝政,但朝中势力庞大,子弟及门生遍布朝野,当年的探花郎展敬忠,就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如今主持家业的,是何世恒的父亲,祖父祖母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家中琐事再不理会,七姜一进门就感受到,这府里的下人,都瞧着比太师府和善些。
大堂正厅里,长辈依序而坐,七姜随着展怀迁行礼磕头,才直起身,上座外祖母就说:“赶紧扶起来,叫我好好看看。”
两位舅母亲自来搀扶外甥媳妇,个个儿和蔼可亲,也许不是正经自家的媳妇,人家比较客气,但客气里透着的亲切,也不像是装的。
何家老太太比展怀迁的祖母年长些,已是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慈眉善目,不计较七姜没早早来请安问候,反过来说:“怕你们府里太忙,来见你反给亲家添麻烦,婚宴上没能见着,你舅妈惦记好些天呢,瞧瞧,多好的孩子。”
很快,男眷和女眷分开用晚饭,这家里人口众多,何世恒有弟弟妹妹,二房他叔叔,也就是展怀迁二舅家,也有兄弟姐妹。
加之二房的两位哥哥已成亲有了孩子,大房何世恒的弟弟也有家室,热热闹闹四世同堂,女孩子们活泼又可爱,七姜虽有些晕头转向,还分不清谁是谁,但心情是愉悦的,这里没有人刻薄她、讽刺她,饭菜都变得格外好吃。
让七姜意外的是,竟然在席面上吃到了家乡的口味,在她发愣时,外祖母说:“这是你大舅妈特地从城里找来的西北厨子,心疼你千里迢迢的来,只怕京城饭菜不合你的胃口,这厨子咱们家留下了,往后你想家,就过来吃几口家乡的菜。”
七姜起身向舅母致谢,何夫人温柔地说:“安心吃饭,咱们家饭桌上不讲规矩,糟蹋了粮食,才是对老天爷大不敬,好孩子快坐下,让小丫头给你夹菜。”
珍惜粮食的人,一定不坏,七姜就是这么想的,更难得这样的富贵人家,还能知道粮米的不易,怪不得今日头一回见婆婆,就觉着好相处,何家的人真是不一样。
忽然,何世恒出现在女眷的膳厅,弟媳和妹妹们都站了起来,七姜见状也跟着起身,老太太就嫌弃孙子:“你来做什么,不叫人消停吃顿饭。”
何夫人起身撵儿子:“赶紧过去,窜来窜去不成体统,仔细你爹生气。”
何世恒却隔着母亲冲七姜招手:“弟妹,你好生吃着,别惦记怀迁,今晚就住下别走了。”
七姜懵懵的,边上几个妹妹便上前把哥哥推走,外头笑声传来,兄妹之间十分友爱。
何夫人坐下,安抚七姜道:“你这表哥最颠倒,好在品性不坏,时常逗老太太一乐,家里人都不和他计较,礼节上有不妥之处,看在迁儿的份上多多包涵。”
七姜欠身表示不在意,之后姑娘们回来,继续用饭,说的都是些京城里的趣闻新鲜事,气氛很是融洽。
这一边,展怀迁与外祖父、舅舅们讲述边疆之事,好不容易挨过一顿饭,何世恒终于有机会把表弟单独带出来。
“去哪儿?”展怀迁道,“我要回家去,还没好好见过父亲。”
“姑父知道你在这里,不会指望你回去的。”何世恒说,“今晚就住下吧,奶奶她很喜欢小姜儿,让她们多处处。”
“小姜儿?”展怀迁微微蹙眉,“哥,她可是你的弟妹。”
何世恒反问:“当然是弟妹,不然是什么?”
展怀迁欲言又止,再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何世恒说:“京城新开的酒楼,上等花雕酒,就等你回来去尝尝。”
展怀迁谢过:“我如今是军人了,军人不得饮酒。”
何世恒嫌弃道:“京城还打仗不成,我不信你们不喝酒庆功,要不你就边上看着,真是,从小到大就爱扫兴,你说你这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正生气,里头的妈妈找出来,见了公子们说:“老太太说不早了,请新人们早些回家,二哥儿,新娘子在等您一道行礼呢。”
何世恒一把揪住弟弟的胳膊:“别走,我都两年没见你了。”
第25章 一家老小饿着肚子
不论表哥如何不情愿,展怀迁还是要走,他刚到京城第一天,总该回家应个景。
时辰不早,姑娘们已经回闺房,只有舅母和几位嫂嫂送到门前,热情地邀请小两口常来坐坐。
展怀迁想起母亲的叮嘱,与舅母道:“后日进宫谢恩,还想求舅母教一教外甥媳妇宫里的规矩。”
何夫人说:“不妨事,后日我随你们一同进宫,姜儿跟着我就成了。”
展怀迁作揖道:“多谢舅母,有您在,家里就放心了。”
七姜正要上车,听见这话,再来向舅母道谢,就被嫂嫂们拥簇着上了马车,展怀迁要跟上,见表哥一脸幽怨地站在那头,他笑道:“哥,等我忙完这几天,就找你去逛逛。”
何世恒不理睬他,径直走来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