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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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甄家收到衙门传票,权当笑话,一杯茶也没给,打发了衙役,甚至宣称:“侯府高门,岂能过堂,莫不是折辱了皇恩诰封。”
但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这件事竟被送到了皇帝跟前,圣上不仅不恼,更当众夸赞公事公办好过私相授受,命府尹依律判处。
如此,第二张传票很快又送到定安侯府,甄侯爷气得指责妻子:“你看看你闹的,这要是把中书令一事再捅出来,你就等着我被削爵,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
甄夫人激怒之下,领着儿媳妇往衙门来,带着人证物证,要反告展玉颜私通淫秽、四夫人勒索豪夺之罪。
公堂上,七姜坐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把甄家的人等来,而他们家好大排场,马车停在外头,先有家仆进来,竟对府尹大人颐指气使:“将衙役悉数驱散,我家女眷到了,成何体统。”
府尹哪一头也不敢得罪,唯有命衙差们先下去,可再要命人搬椅子来,七姜起身道:“大人,方才我是等人,坐也就坐了,一会儿打官司,岂有我们坐着的道理,您还是把这张椅子也撤了。”
“这……”
“映春。”
七姜一声令下,映春和另一个丫鬟一起,费劲地把椅子挪到墙角去,此时甄夫人和儿媳妇刚好进门来,那趾高气扬、怒火冲天的气势,仿佛下一刻就要拆了这公堂。
她们进门后,便有家仆责问:“怎么连把椅子都没有,我们侯爵夫人难道要站着说话?”
府尹刚要开口解释,七姜上前道:“大人,这家奴才竟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对您是大大的不敬,难道京城府尹的规矩,还不如我边境小镇的衙门来得威武?”
甄夫人怒道:“你想把我的家人怎么样,小小年纪,如此刁钻恶毒、颠倒是非。”
七姜笃然走到她面前:“甄夫人,您不懂什么是衙门吗,衙门里,府尹大人是替天执法,所谓天,便就是皇上。你家奴才敢不敢到朝堂上,为甄侯爷求一张椅子,甄侯爷又敢不敢上朝,让皇上等他一个时辰?”
第98章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牙尖嘴利,太师府果然好教养。”甄夫人冷哼,“小娘子,我劝你识时务,倘若将展玉颜那些勾当抖落出去,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七姜微微一笑:“我听大人说,妇人家若不便上公堂,可请人代为出面,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以为府上是去请讼师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甄夫人心下恼怒,她从没想过打官司,一时半刻到哪里去找人替代,找来了也是说不明白的,更要紧是,竟然传到宫里去,皇上还下了口谕,要衙门秉公办理。
她绕开七姜,唯有向府尹施压:“大人,这堂还升不升,是在闹着玩吗?”
府尹无奈,一拍惊堂木,威喝一声:“升堂!”
肃静之后,师爷捧着状纸诵读:“展氏玉颜,年二十,夫死无子……”
“胡说八道。”甄夫人赫然打断,怒道,“真真颠倒是非,何来无子一说?吾儿生前已将堂房子侄过继到膝下,自然也是展玉颜的儿子,大人,这状纸不念也罢。”
师爷捧着状纸,不知如何是好,府尹大人也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案子,他在任这些年,可从没有官宦人家来打官司。
七姜问:“行过礼吗,摆过宴吗,有户籍文书吗?若凭夫人一句话,就算过继了,这天下岂不是乱套,想认谁当爹,拿着筷子饭碗就能去那家人吃饭,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甄夫人激怒,失态地指着七姜:“你强词夺理,你……”
七姜看向上首:“大人,您公务繁忙,实在不该为难您看几个妇道人家拌嘴,就直说吧,只要甄家写下文书,从此与我家大小姐再无瓜葛,他们虐.待儿媳,逼活人陪葬之事,太师府可以不追究。”
甄夫人冷笑:“谁家不教导儿媳妇,更何况是下作无耻之徒。”
说着,命人将那半张字条呈上,又拎出一个丫鬟说:“这丫头,亲眼见到展玉颜与外人私通书信,字条也是我亲手从展玉颜手中拿下的,大人,您说这是家务事,还是公事?”
那半张字条上,写着何时何地相见,要带展玉颜离开甄家。
府尹看过后,颇为为难地看向七姜,说道:“少夫人,可有此事?”
七姜淡定地说:“大人,这是我家副将军递给妹妹的字条,并没有什么外男,何来私通一说?”
府尹愣住:“展副将军?”
甄夫人叫嚣道:“敢不敢让展怀迁来验对笔迹?”
七姜淡淡一笑,并不理睬她。
府尹不得不说:“少夫人,若两边证词相悖,的确是要请副将军前来验证笔迹,您看这?”
七姜这才道:“不难,大人只管派人去找他,此外,我也有疑问。”
府尹道:“夫人请问。”
七姜看了眼甄夫人,转身道:“大人,字条上可有虎狼之词?”
“没、没有……”
“可有淫词艳曲?”
“自然没有。”
七姜笑道:“且不说这是兄长给妹妹的字条,哪怕从别处来,书信从外界而来,信上写什么,绝非我家姑娘能掌控,凭半张字条就将本就病重之人毒打囚禁,这算不算滥用私刑?我朝律法,只有买卖的下人,契在命在,可从没说过,嫁进门的儿媳妇,能随便打死?”
甄夫人呵斥道:“人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哪个将她打死了?”
七姜瞪向她:“若真死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甄夫人浑身一震,不禁后退了几步。
七姜再道:“济世轩的叶郎中,太医院的秦太医、张太医,先后至太师府为我家姑娘救治,大人可以传召他们来,问问我家姑娘若迟一天得救,还有没有命活。”
府尹轻声道:“那个,少夫人,属实不必闹这样大动静。”
七姜又道:“再有,大人可以前去询问与太师府、侯爵府往来亲密的人家,我家姑娘嫁入甄家三年多来,参加了几次宴席,露过几回面,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在家伺候病人的女子,若还能与人私通,怕不是侯爵府本身,早就脏透了烂透了。”
“小丫头,你说什么?”甄夫人气疯了。
“说的就是你们家,连我家大公子上门送喜帖,都被为难不得与亲妹妹相见,连自家兄长都见不上的人,还能和外男私通?难道是你们侯爵府,上上下下净这些污遭事,你眼里自然看谁,都是奸夫淫.妇了。”
“你、你……”
“母亲?母亲?”
甄家长媳搀扶着婆婆,看她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吓得不知所措,不得不道:“二少夫人,你太过了,这说的什么话?”
七姜冷声道:“几句话而已,就要命了吗,把我们家姑娘折磨成那样,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接回家烧得跟火炉似的,一口汤药也喂不下去,皮包骨头没有多的一两肉。大少夫人,你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这个嫂嫂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甄夫人气得说:“王、王氏……她母亲上门讨要嫁妆,伙同我娘家嫂子来骗嫁妆,这件事,你敢不敢叫王氏来对质?”
七姜笑道:“奇怪了,嫁妆归还与否,是两府的家务事,怎么甄夫人你家务事也要摆到公堂上来说?”
“你……”甄夫人气得浑身僵硬,儿媳妇赶忙叫人搬凳子来,将婆婆搀扶着坐下。
七姜上前对府尹说:“滥用私刑、毁坏女子名节、逼活人殉葬,这三个罪名,您看怎么办,怎么审?”
府尹趴在桌上,轻声问:“少夫人,您当真只要侯爵府修书放人,就再不追究?”
七姜颔首:“不如,劳烦您派人走一趟侯爵府,请甄侯爷写下文书,我们立刻撤诉。”
府尹连连点头,请七姜稍等,下堂来与甄夫人商议。
可甄夫人已经被气得头昏脑涨说不出话,儿媳妇便来与七姜商议,看能不能各自先回去,过几日两家面对面,再好好商议。
七姜悠悠含笑:“你们打人之前,怎么不来和我们商量商量?自家儿子尸骨未寒,就上赶着给他戴绿帽子,你婆婆到底求什么,我想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听好了,要么放人,要么这件事,咱们就把官司打到底。大少夫人,逼活人殉葬可是要流放的,是你去,还是你婆婆去?”
甄家长媳无奈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不是已经让你们接回去了吗?”
七姜冷下脸来:“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第99章 少夫人高兴,公子就高兴
这件事,倘若甄夫人非要等来展家长辈再做商量,府尹也是可以耗一耗的。
奈何不知什么人,早早将消息捅进宫里去,使得圣上也知晓,传出那样的口谕,连甄夫人都不敢太过放肆。
上公堂之前,甄夫人想着不过是个小毛丫头,再厉害又如何,她总能将人唬住,谁料展家这小媳妇,竟是死咬着不放,步步紧逼,不讲半分情面。
如此,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衙差终于从侯爵府取来了文书,甄侯爷亲笔所书,即展氏玉颜与夫家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七姜命怀逸再三核查无误后,请府尹大人也盖了章,并收回状纸,不再追究展家的罪过。
甄夫人道:“你也写下文书来,口说无凭。”
七姜说:“不必,我现在就去告诉外面的人,大家都留个体面。”
甄夫人大惊,踉踉跄跄站起来:“小丫头,你要做什么?”
七姜信步走出公堂,大大方方地面对围观的百姓,怀逸展开文书,她指了指后,朗声道:“今日与定安侯府在这里,是商议我家大小姐的去留,甄夫人心善仁慈,念着儿媳妇侍奉亡夫三年实在辛苦,又念亲家母守寡可怜,因此与我们协议,要将姑娘送回娘家,从此与婆家再无瓜葛,我们便来请府尹大人做个见证。”
众人虽是窃窃私语,但人一多,也够闹腾的,更是对此将信将疑,七姜大声道:“这些日子,城内有些关于我家姑娘不好听的传言,过去的那些,太师府不再追究,可将来的,还请各位管好自己的嘴。”
其实这些话,并不是说给普通百姓听的,老百姓哪能知道谁是谁家的小姐,便是说给那些混在人群里,各府里派来打听消息的家仆,好让他们回去传给主子,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闭上嘴。
若说公堂上怼甄夫人那些话,还有外祖母和舅母们点拨一二,眼下这件事,就是七姜自己想的。
全因张嬷嬷认出了几张别家府里的脸,悄声告诉她后,七姜临时想到的法子。
很快,家里马车牵来,七姜带着家人大大方方地离开,可甄家的马车却绕到后衙,门外人群还没散去,甄夫人是死也不愿丢这个脸。
回家的马车上,映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平日里早就被张嬷嬷骂了,可今天嬷嬷只管一面听着,一面乐呵呵地看着少夫人。
七姜却是累坏了,捧着茶碗咕嘟咕嘟猛灌,张嬷嬷早命人准备了一壶茉莉花茶,这会儿不烫也不凉,正适合少夫人大口喝,方才那一顿说,孩子能不渴吗。
“少夫人,您方才那气势啊,我今晚做梦一定要再梦一遍。”映春兴奋地说,“奴婢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痛快过。”
张嬷嬷也道:“那甄夫人被气得嘴唇都白了,瞧着可怜吗,呸,她往死里折磨我们姑娘时,怎么不觉得姑娘可怜。”
七姜却憨憨地笑着:“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都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了,可话说回来,嬷嬷您给我这身打扮,我这气息啊,自然就提起来了,今天您和映春都有功劳,还有怀逸。”
张嬷嬷嗔道:“您这是故意哄奴婢高兴呢?”
七姜大笑:“那是当然的,毕竟咱们观澜阁里,只要嬷嬷高兴了,大家就都高兴。”
张嬷嬷便去拧映春的耳朵:“小蹄子,你平日都教少夫人些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映春吃痛,往少夫人身后躲,说道:“可是昨儿福宝说,往后只要少夫人高兴了,公子就高兴,公子高兴了,他才能高兴。”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张嬷嬷冲映春使眼色,映春赶紧坐回原处,她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毕竟知道小两口夜里“隔开”睡的人,眼下还只有张嬷嬷。
“嬷嬷,我还渴。”
“哎好,映春,再倒杯茶。”
不久,一行人回到太师府,七姜下车后,等怀逸的马车上来,接了他一起进门。
刚过中门,就见萧姨娘在此等候,见叔嫂归来,担心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听说上衙门去了?”
七姜笑道:“没什么事,不过今天要多谢怀逸,姨娘是在等他吗?”
萧姨娘淡淡一笑:“是啊,已经该传午饭了,哥儿跟我回去用饭吧。”
怀逸还想去见大姐,可母亲又说:“大小姐正病着,屋里人多她透不过气,等过些日子大安了,常去坐坐也无妨。”
七姜自然不在意,和怀逸道别后,径直往秀景苑来。
怀逸好生失望,看了看母亲,轻轻一叹,转身往大院去。
“哥儿,你们去衙门做什么了?”萧姨娘跟上儿子,担心地问,“为什么要带上你?”
“娘,我也是这家里的人,家里有事我自然该担当的。”展怀逸停下脚步,险些和跟在身后的母亲撞上,他无奈地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总是怕我摔着饿着,我的饮食起居,我自己也会料理。”
萧姨娘垂下目光,低声道:“我只是怕……怕你惹祸。”
怀逸见不得母亲如此,唯有道:“是跟着嫂嫂去打官司,逼得甄家放人了,从今天起,大姐姐和甄家再无关系,姐姐将来或嫁或不嫁,她能自己说了算。”
“什么?”萧姨娘简直不敢相信,“就、就为了这事儿,闹上公堂?”
“不然呢?”
“多丢脸呐,和侯爵府也是要结了怨的。”
“丢脸总比丢命好,多好的事?”
然而秀景苑里,四夫人是和萧姨娘一样的反应,不敢相信,小媳妇竟然逼得甄家答应放人,不仅写下文书,还对着路人大声宣扬。
她不愿和七姜争吵,也知道吵不过这丫头,只能急匆匆往沁和堂去,要向婆婆禀告。
闺房里,玉颜将文书看了又看,早已是泪如雨下,捂在心口哭得直哆嗦。
七姜小心翼翼拿走了纸张,折叠好放入带锁的匣子里,再次交给玉颜,笑道:“可别被眼泪打坏了,要好好收着,往后一辈子,你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玉颜却缓缓爬起来,跪在床榻上,就要向七姜叩首,吓得她不知所措,连声喊:“大嫂嫂,快帮我按住她。”
子淑上前来,含泪劝道:“若是真想谢谢姜儿,就把身体养好,不白费她一番心血。”
此时有丫鬟来,请少夫人去看看汤药的火候,子淑为妹妹擦了眼泪后便离去,七姜就让映春去门前守着。
“我知道瞒着你不好,但想办成了才告诉你。”七姜说道,“这件事,其实是外祖母和舅母们教我做的,是她们派人往宫里送的消息,才压得府尹和侯爵府不敢和稀泥。也是外祖母教我怎么用讲道理来骂那个毒婆娘,不然我可能直接动手了,外祖母教的那些话,可真管用。”
玉颜很是意外:“是何家老太太?”
七姜笑道:“还有表哥的母亲,她也很热心,她们说见不得你被欺负,是看着你长大的。只是这件事,甄家一直不挑明,她们也无处使劲,和我商量后,我巴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呢,我就看不惯这家里,什么不能仗势欺人的说法,再和你哥哥商量后,就决定速战速决。”
玉颜说:“不论如何,我心怀感激,来日会慢慢报答你们。”
七姜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