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今往后,她是太子妃,要将百姓和国家放在首位,这才是她的使命。
她坚定地扬起笑容,说道:“娘,对不住了……”
这日傍晚,展怀迁难得早归,七姜很久没下厨做饭,趁他在书房忙的功夫,炒了两个菜,展怀迁忙完,闻着味儿就出来,眼见七姜端着菜,高高兴兴地往膳厅去。
她可是少夫人,是偌大一家的女主人,除了祭祖上供,展怀迁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当主子的动手端碗盘。
可在七姜的身上,如此自然,没有半分不合适,只会叫自己觉着,这是一家人过日子。
七姜放了菜折回来,一出门就见他在院里站着,欢喜地跑来说:“还有汤,就快好了,你忙完了吗?”
展怀迁满眼的爱意,点头道:“我没事了,我来看你做饭。”
七姜很是高兴,拉了相公的手就往厨房去,便听张嬷嬷在那头大呼小叫:“我的小祖宗,烟熏火燎的,怎么都进来了……”
然而这人间烟火气,是何等珍贵,沁和堂中,纵然大厨房送来往日老太太用饭规格的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可上官清孤零零坐在桌边,山珍海味之下,竟愈发显得凄凉。
跟她来的小丫头,看着满桌菜肴,又禁不住感慨:“太师府果然好气派,娘子,这可是给您一个人用的饭菜,咱们王府里,侧妃娘娘们也不见得……”
上官清冷冷地看向她,吓得小丫鬟不敢再多嘴。
回来一整天了,三餐茶点丰盛又及时,照云七姜先头的态度,上官清以为自己会被粗茶冷饭地刻薄对待,没想到,完全是昔日老太太享受的一切,他们还真体面。
可是,那些摆在她屋子里所谓的嫁妆,瞧着丰厚富贵,实则经不起细看。
丝绸锦缎皆是表面光鲜的下等货,玉镯珍珠也都是不值钱的假货,唯一一件金器,那凤钗怕不是用米粒大的金子打出来,又轻又薄,根本不敢碰,碰一下怕那凤凰就要碎完了。
在太师府十年,跟着姑祖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样的“嫁妆”等她带回王府,岂不是叫人耻笑一辈子,自己拿体己来置办,都不会如此寒酸。
那一箱一箱的东西,糊弄谁呢,不,恐怕不是糊弄,就是要恶心她。
“娘子,饭菜都要凉了。”小丫鬟在一旁轻声劝,盼着伺候完了这头,自己也能去吃饭。
“吃什么吃,谁知道菜里下了什么药。”上官清猛然起身,扬手将面前一盘菜掀翻,在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里,转身离开了。
“娘子……”被吓着的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跟出来,便见娘子从房里抱出一口箱子,重重地交在她手里,她险些没抱住。
“跟我走!”上官清说罢,整理衣袖,扶一扶发鬓,深吸一口气后,气势汹汹地出门去。
且说观澜阁门前值守的丫鬟,远远就看见有人往这头来,奈何天黑看不清面容,不论如何,先往院里通报了一声。
七姜和展怀迁正说说笑笑地用饭,听说有人过来,还以为是玉颜有事商量,不料很快就听见女人的声音,嚷嚷着:“云七姜,你给我出来!”
“上官清?”展怀迁比七姜更熟悉表妹的声音,听出来后,立时就皱了眉头,“她要做什么?”
七姜按住了相公的手臂:“难得给你做饭,你慢慢吃,我去应付她。”
展怀迁道:“好,我不出来,除非她……”
“不至于,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七姜丝毫不在乎,轻轻擦拭嘴角后,便出门去。
上官清如今一身妇人装扮,且妆容浓艳,张嬷嬷眯着眼睛看半天才认出来,见少夫人来了,便跟在七姜身边,生怕自家孩子受欺负。
“这是什么东西?”但见上官清从小丫鬟手里夺过箱子,当众摔在了地上,那些不值钱的手镯、珍珠散了满地,而她怒道,“我在展家十年,就换来这些,云七姜,你的心未免太黑了。”
第368章 哪怕你翻了天
三十两银子,之于普通人家是一大笔钱,可在官宦贵族家,尚不足一日花销,又岂能置办出什么体面的嫁妆。
如今四夫人给足数量的排场,便就求不得好东西,何况哪怕许了她三百两酬谢,她还能从三十两里捞几分油水。
满地的假玉假珍珠,七姜看着都无奈,四夫人办事果然不牢靠,那一日香会之所以没搞砸,想来是不敢轻易在众多贵夫人面前造次。
“都退下吧,我与娘子说会儿话。”七姜看向张嬷嬷,递过眼神请她放心。
嬷嬷稍稍犹豫,但瞥见膳厅里,哥儿的身影在窗下,立时安心了,便带着下人悉数退去。
“你也知道见不得人,你也知道没面子是不是?”上官清怒道,“大伯父曾许我丰厚嫁妆,你算什么东西,敢忤逆大伯父的意思,又或是你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不知好歹,你若是认了,我就不追究。”
七姜微微一笑:“这在我们乡下,可都是好东西,我的确没见过世面,也不知好歹,娘子还要追求吗?”
“云七姜,你不要脸!”
“不如大街上问问去,你我之间,谁才是不要脸的那个?”
上官清心头一震,她当然知道,这世道谁还能高看一眼当妾的不成。云七姜纵然出身低微,那也是展敬忠亲自订婚,又得皇帝赐婚,明媒正娶、风风光光,惊动了全京城嫁入展家的。
而自己呢,一个从血泊里爬出去的侍妾,但凡知道晋王脾性的,也就明白她在晋王身下过着何等非人的日子。
“不合适的东西,我会命人替换,娘子不必大动肝火,自家人什么不好商量?”七姜淡定地说道,“郡主暂居府中,还请不要大吵大闹,惹人笑话尚不怕,惊动触怒了郡主,可就不好了。”
上官清提起精神来,冷声道:“少拿郡主来压我,瑞郡王府如今什么光景,外头谁人不知,她这个郡主和地上的货色一样不值钱,你吓唬谁?”
七姜笑道:“娘子久在京城,昔日跟着老太太见过不少世面,懂得可比我多多了,如此看来,娘子也很明白,晋王府如今,是假玉还是假珍珠?”
“放肆!”
“我可是虚心求教,娘子不愿回答,也不必动怒。”
“这番话,我若告知王爷,你有几颗脑袋?”
“王爷也不能凭你一句话,就将我如何,我可是从心里敬重王爷,日日敬香礼佛,祝祷王爷万事亨通,娘子为何要污蔑我,我实在委屈。”
骂也不是,讽刺也不是,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劲,上官清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向七姜,奈何衣袖滑落,露出半截胳膊,也露出那狰狞的鞭痕。
她慌地收回手,藏起伤痕,一面恨恨道:“牙尖嘴利,云七姜,有你哭的日子……”
七姜上前几步,说道:“若是饭菜不合胃口,娘子直接吩咐下人重做,娘子是在我家做过姑娘的,如何吩咐下人不必我教了,毕竟去王府才没几天,比起王府里没人伺候的日子,家里还是从前的光景,请娘子安心住下。”
上官清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分明遭了讥讽,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在王府过得不好,哪怕手刃了贱人,哪怕王爷封她贵妾,可那里的日子,不及昔日在这家的一分。
七姜却一脸温和地说:“娘子还有什么指教,我听着呢。”
膳厅里,展怀迁站在窗下,眼前的七姜仿佛换了一个人,谁还记得那个对父亲口出狂言,对老太太和四夫人大打出手的暴躁少夫人。
一次次的事足以证明,七姜从来都不是冲动鲁莽的人,就连母亲以为七姜凡事做得比想得更快,似乎也不十分恰当,姜儿的所作所为,皆是当下最好的判断。
展怀迁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根根扎入七姜手指的金针,后来曾听太子描述过当时的情景,七姜哪怕编个瞎话,又或是嘴甜圆滑一些,都能免于酷刑。
可她偏不,纵然金针穿指,她也要站着走出皇宫。
此时此刻面对上官清,她有着大舅母那般稳重笃定的世故城府,明明才十七岁,明明是在田埂里跑着长大的姑娘,她从哪里学来的,难道仅仅是看着听着,就揣摩明白了?
院子里,上官清愤愤然离去,七姜目送她消失后,才转身回膳厅来。
却见桌边没有人,稍稍找寻,在窗下看见了相公的身影。
七姜笑道:”怎么,怕我被欺负,那你站窗口管什么用,你站门口来得才快。”
展怀迁却走上来,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
“哎呀,做什么做什么,又怎么了?”
“姜儿,你辛苦了。”
“嗯?”七姜摸不着头脑,“几句话而已,辛苦什么。”
“让你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展怀迁道,“你面对上官清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实在为难你了。”
七姜轻轻推开他,拍了拍展怀迁的胸脯,嫌弃道:“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咱们才认识几个月,虽说我连人都是你的了,可二公子,你还真不了解我。我又不是只会打架,村里也有村里的活法,我说民风淳朴,你就以为人人都善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计较,你们不是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吗,展副将军,你若见过刁民,也就不觉得我辛苦了,方才那些话算什么。”
“可是……”
“我在家既然是个劳力,那外头的事我也能应付,村里谁不知道云家小丫头不好惹,你可别小瞧我。”
展怀迁真诚地说:“我自以为是地担心你,别放在心上。”
七姜故意逗他:“又或是,展副将军对自家娘子失望了,你不喜欢有心机城府的人?”
展怀迁摇头:“几句话而已,扯不上心机城府。”
七姜很认真地问:“若是我有呢?”
展怀迁道:“那就连同心机城府一起喜欢,哪怕你翻了天,我也要将你捧在手心里。”
七姜肉麻得一哆嗦,推开展怀迁坐回桌边,招呼他继续吃饭。
她可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扫了兴,喝了两口汤润润嗓子后,笃定地说:“我并不想折辱上官清,只是她不怀好意来,不能让她如愿,你也别觉得我心狠,她若成了事,咱们全家都遭殃。”
第369章 主母的气度
且说上官清回到沁和堂,本是满肚子火气,要找个下人来发泄,却见她们收拾了方才掀翻的饭菜,并候着她回来,重新又上了一轮。
这光景瞧着,仿佛大厨房被告知了要预备这一茬,就等着她发脾气掀饭桌。
上官清无比得尴尬羞耻,从她踏进展家大门起,一切都被云七姜算计着,那乡下丫头,不是只会吵架动手,粗鲁又冲动吗?
“娘子,您多少吃点吧,太师府的饭菜可比王府的好多了,您头先饿了两天,又被打伤了,该补一补才好。”小丫鬟在她身边劝道,“娘子,别生气了,先用饭吧。”
是啊,回到王府后,所谓的伺候王爷不能发胖,那里不会给她丰盛可口的饭菜。
王府并不缺钱,相反仗着昔日二皇子的功勋,富贵至极,可晋王心思扭曲,高墙红瓦下满是他见不得的癖好,她每天都吃不饱。
想到这些,上官清喝令其他人都退下,径自坐到了餐桌边。
过去十年里,这些被她吃絮了吃烦了的山珍海味,如今才真正品尝出个中鲜美,不知道回了王府,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稍稍体面的日子,不知道下一回独享这满桌的菜肴是何时。
上官清拿着筷子,忽然怔住了。
在唇齿间游走的味美里,她品出了莫大的羞辱,比起那成箱的假玉假珍珠,原来这丰盛的一餐一饭,才是云七姜对她最大的讽刺。
观澜阁里,展怀迁饭后接到黄将军的信函,就去大院见父亲,七姜独自在灯下练字,张嬷嬷端着茶水进来,放下后道:“少夫人,沁和堂传消息过来了。”
七姜只顾着蘸墨,头也不抬地问:“她折腾下人没有,叫她们别忍着,不要被欺负,有事我担待。”
张嬷嬷说:“没为难人,后来也没再掀桌子,一桌菜吃了有四五成,只是吃之前大哭一场,隔着走廊都听见了。”
七姜道:“告诉我们的人,照往日伺候老太太那般照顾着就好,我和上官清的矛盾,或是其他事,都与她们不相干,好饭好菜招待她,不许怠慢。”
张嬷嬷虽然应下,可还是好奇:“您都这么厚待上官氏了,为何不让四夫人给置办体面的嫁妆。”
“那日到晋王府接她,她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是展家人,我们没资格干涉她的去留。”七姜写完了一张临摹,放下笔换纸,抬头看向嬷嬷,说道,“既然不是我们家的人,就休想从这家里拿走什么,二三十两银子,权当发善心了,但她来了就是客人,太师府家大业大,没道理亏待客人。”
张嬷嬷欣喜地看着孩子:“您常常淘气得叫人牙痒痒,可又总在关键时刻稳得住,少夫人,奴婢真是服气您了。”
七姜露出甜甜的笑容,得意地问:“方才说话那语气,是跟大舅母学的,嬷嬷,我学得像不像?”
“像、像……”张嬷嬷笑得眯起了眼,不知怎么更安心了。
孩子还是孩子,曾经她满心盼着新娘来到后,能当家做主,能撑起太师府的门庭,可如今,她更愿意少夫人多保留些她的天真可爱。
然而七姜从没想这么多,只是努力将眼门前的事做好,譬如这兵荒马乱的一段日子,她都没落下母亲教的功课。
除去伺候娘的那两天,每日抽空练字背书,不需要任何人叮嘱,虽然眼下母亲顾不上问她的功课,可她再也不要因为自己的荒废,而挨手心板子。
提起挨打,太子妃那晚被贵妃狠狠责罚,早就在京城里传开,七姜给茵姐姐的回函上,也促狭地问候她的手心疼不疼,玉颜代笔时不愿意写,还被她盯着一字一句写下来。
这虽是丢人的事,但也抵消了太子妃夜闯皇宫的罪过,不然那些谏官和宗亲不知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贵妃娘娘不见得非打不可,可她明白怎么做,才是对太子妃最好的。
这日夜里,七姜窝在相公怀里,忍不住问:“贵妃娘娘分明很看重茵姐姐,也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为什么要欺负她,连宣旨的卷轴都能做些手脚来折辱她,皇上和贵妃,都奇奇怪怪的。”
展怀迁同样无解,只能笑道:“既然陈府咽下这口气,咱们就不要闹大了,外头并没有人在乎,只要陈茵顺顺利利与殿下大婚,这些小事,殿下自然会弥补她。”
七姜说:“逛夜市的事,万一被发现,你记得请殿下多替茵姐姐担待着些。虽说将来殿下也能带着茵姐姐出门逛,可成了亲和没成亲就是不一样的,千万记得。”
展怀迁道:“可我听说,阁老府七夕摆家宴,贵妃都恩准了。”
七姜不在乎:“茵姐姐一定有法子出来,我信她。”
展怀迁道:“罢了,大不了贵妃抓你进宫打板子,我去替你挨。”
七姜心里高兴,爬上来亲了亲相公,又好奇:“黄将军说什么?”
展怀迁翻身将她按在被子里,霸道地掀开了寝衣,说道:“南方势力已瓦解九成,剩下的残军不足为惧。”
七姜欢喜不已:“那不用打仗,唔……怀迁……”
朝廷局势渐渐明朗,小两口少了些心事,更多几分对温柔乡的贪恋,之后两日,玉颜和瑜初都觉着,七姜每天都容光焕发,就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天天那么高兴,而七姜自然不会将床笫私密随随便便说出口,自有她大大咧咧下的稳重。
转眼,到了七夕。
在展怀迁的部署下,七姜放心地带着郡主和玉颜、玉颂出门,原本连怀逸也要带上,可他病了几日落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