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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意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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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姑娘请讲。”

    夜风荡入屋内,纱灯拢着的火苗轻轻跳动了一下。

    窗外夜如泼墨。

    次日便是永安伯夫人出殡之期。

    送殡队伍所经之处,漫天纸钱飘洒,作为京中有名的绝世孝子,永安伯世子崔信抱着绑着厚厚伤布固定的胳膊,哭得涕泗横流。

    马背上的吴恙看见这一幕,略感嫌弃地皱了皱眉。

    家中有人过世固然是件伤心事,但一个大男人当街哭得这般有碍观瞻,竟需被下人拖着走,甚至于连他身后的抬棺人都要屡屡停下等候,委实够不上体面二字。

    骏马缓缓离开人群,待到无人处,一路疾驰回到了京中定南王府。

    少年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丢给了上前行礼的仆人,大步跨上石阶。

    “公子。”

    前院一名小厮迎上来,道:“世子让小的在此等候公子回府。”

    吴恙闻言驻足,看向小厮。

    小厮紧接着道:“世子在书房等着公子过去说话。”

    吴恙微一颔首,未有多问,提步离去。

    主院中,宽敞明亮的书房内,定南王世子吴景明听得书房外下人通传,先是起身将手中密信放回到书架暗格之中,才道:“进来吧。”

    说话间,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到手中。

    下人将门推开,吴恙走了进来,看一眼父亲手中的史书,眼神不由微动。

    父亲通晓各史,平日里根本用不着翻看史书。

    因此这类书籍,也通常被习惯摆放在书架角落处,甚少会被拿出来。

    吴恙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书架一角,抬手行礼:“父亲。”

    “听说你今日又去了茶楼?”吴景明在书案后坐下,一边示意儿子也坐下说话。

    “是。”吴恙如实道:“儿子想继续查一查先前遭算计遇险之事。”

    那个隐藏在黑暗处欲对他下死手的人,无论是朝廷还是吴家,至今都尚未能查明是何人。

    “我先前便说过了,这件事情,自有族中人来查,你不必过分忧心。”

    吴恙闻言神情没有太多变动,却是直言问道:“父亲为何不愿我经手此事?”

    外人或是不清楚,但父亲却一向知晓,他这个定南王世孙在宁阳看似经常闯祸,只知四处玩乐,除了一张脸之外并无其他值得一提的长处,但这些不过是做给朝廷看而已。

    相反,自幼他要学的东西,要经受的考验,便比旁人多百倍不止。

    吴家在宁阳各处暗中所掌势力,他早在三年前便在祖父的授意下开始试着接了手。

    族中下有各方势力纠葛,上至那些不宜见光的人命牵扯,他亦皆有经手。

    是以,如今父亲两次三番的劝阻,若说是觉得他在胡闹,帮不了什么忙,是决说不通的。

    今日他想要同父亲问个清楚。

 071 内奸

    “对方是冲着你来的,为父自然不能再叫你涉险。”

    吴景明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总归这件事情由族中来查也是一样的,你母亲的身子刚有些起色,你就莫要让她担心了。”

    “我人就在这京城之中,便是去查,也无同对方正面交锋的可能。更何况,对方已然错失了下手的时机。既非仇杀,也断不可能会是单单为了杀我而杀我,就这般盯着我的性命不放。”

    吴恙也有样学样地叹了口气:“所以,您就别拿母亲来压我了。”

    吴景明动了动眉毛。

    “你祖父今日才来了信,催促你早日回宁阳,你难道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吴恙端起手边温茶,吃了两口,边放下茶盏边道:“您也不必见母亲不好使,便又换了祖父来压我。”

    吴景明闻言心生无奈。

    若是他自己的话有用,他又何必搬出妻子和老父亲来?

    太聪明的孩子不好管啊。

    “还是说,祖父也不愿意我插手此事?”

    叫他更为头痛的话从少年口中说出,少年望着他,目含探索地问道:“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为父能有什么事情可瞒你的?”

    吴景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意外又觉好笑地看着儿子:“不外乎就是对你先前遇险之事心有余悸,着实不愿你再去冒险哪怕一丝一毫罢了。”

    说着,又叹口气:“父亲老了啊,不比从前那般大胆,尤其害怕你出什么差池。”

    吴恙沉默了片刻。

    父亲书读得好,做事也周全。

    但唯独一点——同亲近之人撒谎时的话语与神态总是略显浮夸心虚。

    偏他自己还意识不到。

    至于为何意识不到,自然是家中无人提醒过他。

    毕竟这对家中亲近之人、尤其是母亲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他一度觉得这种“只要我不说出来,你就不会发现自己的不足”的相处方式,不失为有一丝不厚道,但这也并不影响他同祖父和母亲保持默契。

    然话已至此,父亲既不愿说,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遂也不再多问什么。

    只深深地看了自家父亲一眼,道:“父亲的话,儿子明白了。”

    吴景明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

    嘶,他怎么觉得儿子的眼神更像是——‘父亲在撒谎,儿子看出来了’?

    不,这不可能。

    吴景明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无论是在族中还是官场,他行事说话都是出了名儿的沉稳周全,让人看不出任何纰漏。

    “父亲若无其它吩咐,儿子就先回去了。”

    吴景明颔首,看着不省心的儿子又交待道:“要记得我今日的话。”

    “记下了。”

    只是记下归记下,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心安理得地想着,起身行礼离开了此处。

    见下人将书房的门闭上,吴景明舒了口气。

    总算是勉强将这看似利落干脆,实则难缠的小子应付过去了。

    然而他眼中却又浮现了矛盾的欣慰之色。

    这份敏锐与洞察力,可不是单单只靠悉心栽培便能有的。

    吴恙径直回了风清居。

    “公子。”

    一名等候在院中的年轻随从走了过来行礼。

    吴恙看他一眼,颔首道:“随我去书房说话。”

    “是。”

    随从跟在吴恙身后进了书房。

    “接到公子的信后,属下们便立即动身离开了宁阳。离开王府前,王爷曾吩咐过,要属下们尽早护送公子回宁阳。”

    吴恙在书案后坐下,看着他道:“回宁阳一事暂且不着急,我之所以传信让你们入京,是有事情要你们办。”

    京中虽到处也都有定南王府的人,但皆听命于父亲,他固然也可以轻易调动,但就如雪声茶楼里的那些人一样,他前脚做些什么,父亲后脚便会得知。

    总归比不上自己的人用起来顺手。

    尤其是在父亲有意瞒他的情况下。

    “公子请吩咐。”

    “此前我在入京途中遭遇山匪之事多有蹊跷,这是这些时日我所得线索。”吴恙自案上一本书册中取出夹在其内的信笺,“你且按着这些线索去查——”

    “属下遵命。”

    随从应下,上前将信笺接过。

    “另外,我还要你去查一查岁山的下落。”

    随从听得此言,天生一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岁山……不是在护送公子入京的途中殉身了吗?”

    “我猜他没死。”吴恙语气听似随意,却含着笃定:“至少不是死在那些‘山匪’刀下。”

    “公子是怀疑岁山?”随从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唤作岁江,同岁山自幼一同习武,二人经历了不知多少日夜的残酷考验和挑选,才得以被送到公子身边。

    公子信任他们,重用他们,厚待他们。

    凭心而论,他不相信岁山会背叛公子。

    但公子既有此言,必然是有自己的依据。

    “我此前去信回宁阳,已让人暗中查实过,那些被送回宁阳的仆从遗体,人数虽是一个不差,但其中并没有岁山。”

    天气炎热,许多尸身已经不易辨认,也有为了护着他而拼死抵抗,甚至伤得面目全非者——

    但阿圆顶得上一名仵作,又与岁山熟识,绝不会弄错。

    也就是说,那些尸身当中,有一名不知来路者顶替了岁山。

    这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他之所以会想到让人去查看尸首,确实是因为心中怀疑上了岁山。

    那次意外,他笃定必是身边出了内奸。

    他出行在外,一切事宜皆是岁山在经手安排。一行人皆身中迷药,向来谨慎小心的岁山难逃嫌疑。

    他固然信任自己的心腹,却更相信保持理智之下做出的判断。

    岁山与岁江皆非寻常随从可比,尤其是岁山,无论是身手还是做事能力与手段,说是万中择一都是低估了他。

    要培养出这样一位出色的下属,需要耗费的不光是精力物力,更要有运气与眼光。

    对他下手的人,既是有能力做的这般干净,必然不是寻常人,有胆量暗中将岁山变换身份,收作己用也不是不可能。

    亦或是,岁山设法逃脱了对方的灭口。

 072 报官

    所以那些尸身中才没有他。

    而无论过程如何,眼下岁山还活着的可能都极大。

    他将这线索也告知了父亲,只是父亲那边并未有太大进展。

    岁江跪身下去,肃容道:“公子放心,如若岁山当真还活着,属下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人带回到公子面前处置。”

    “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

    “是,属下这便着手去安排此事。”

    吴恙看向风尘仆仆嘴唇干裂的下属,道:“不急于这一时,先看看信上线索,明日再做安排。”

    岁江应下,握着信笺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知道公子这是在体恤他。

    所以他无法想象岁山究竟是被怎样的条件收买,才会背叛公子要取公子性命。

    “此外,我安排了一位擅追踪之术的先生助你一臂之力。他这便要到了,你们见一见。”

    “是。”

    岁江声音刚落,果然就听得身后书房的门被人叩响。

    “公子,方先生到了。”

    “请进来。”

    门被推开,一身铅灰色道袍的方先生走了进来,笑着向吴恙行礼:“公子。”

    吴恙微一点头,对岁江道:“这便是方先生。”

    岁江转身向对方行礼,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之时,却有着一瞬的疑惑。

    为何他会觉得这位先生隐隐有几分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吗?

    见得下属神情,吴恙轻咳一声,道:“岁江,我还有事要同方先生商议,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岁江退出书房外,刚下石阶,迎面就见一道黑影飞来。

    他下意识地驻足。

    大鸟从他身侧飞过之时,看了他一眼。

    他微一点头,许久不见的一人一鸟算是打了招呼。

    然而走出两步,又忽地再次停下脚步。

    岁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已经飞进书房里的大鸟。

    ……他好像突然明白方才为何会觉得那位先生有些眼熟了。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奇妙……

    书房中,吴恙同方先生议着事,天目抱着翅膀乖乖地蹲在少年脚边。

    吴恙说完正事,端起茶盏吃茶时,看了一眼蹲着的大鸟。

    这鸟自从被许姑娘饿了一阵之后,好像开始记起来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了。

    此时有仆从送了饭菜过来。

    吴恙今早出门办事,错过了用午饭的时辰,是以管家便干脆叫人准备了饭菜送来书房。

    一碟碟饭菜被摆在窗边的长几之上,香气四溢。

    “先生可要一同用些?”吴恙客气问道。

    方先生本想说“不必了”,可偏偏肚子怂恿着他的脑袋点了点头。

    毕竟他已经整整一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啊。

    二人对面盘腿而坐,仆从很快加了一副碗筷,又另送了两碟凉菜过来。

    方先生这边刚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凉拌牛肉,就见矮几边伸出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拿长喙叼走了一片肉。

    方先生呆了呆,瞪了偷吃的大鸟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大鸟也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对方可以吃主人桌上的东西,它当然也可以。

    吴恙见状筷子一顿,微微皱眉斥责道:“天目,你如今愈发没有规矩了。”

    原本长得就不行,偏还这般嚣张,难怪讨不了许姑娘欢心,想法设法要将它送回。

    “这等家养的物件儿,可不能这般惯着啊……”方先生看着大鸟,道:“贫道看它似乎也颇有灵性,不如贫道替公子教一教它规矩可好?”

    他以往也是养过一条狗的。

    吴恙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方先生伸手将一旁摆放着的小兽香炉取了过来,放到天目面前。

    见天目认真看着他的动作,方先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往下做。

    他伸手拿筷子夹了一块儿肉,放到小兽“口”中,而后在天目的注视之下——

    “砰砰砰砰砰砰……”

    姚先生用筷子快速而大力地敲打着小兽的脑袋,将那片肉给生生震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姚先生看向大鸟。

    这只鸟颇为聪明,必然看得懂,既然看得懂,就一定会被吓住。

    大鸟看着他。

    就这?

    大鸟猛地伸出秃头,在那碟牛肉盘中埋头狂吃起来。

    如果只是挨敲几下,那它能吃爆。

    “……”

    看着这一幕,吴恙放下筷子,默默起身。

    下一刻,大鸟便被少年沉着脸抓着翅膀丢了出去。

    鸟被丢出去后,吴恙只有一个心得。

    很沉。

    哪怕被许姑娘饿了这些时日,依旧很沉。

    甚至这几天还隐隐有一种报复性饮食的迹象。

    或许他该考虑考虑给这好吃懒做的大鸟找点事情做了。

    ……

    翌日。

    永安伯府中的灵堂已被撤下,崔信在前院带人忙完余下事宜,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受伤的胳膊回了世子院。

    他在堂中坐了好一会儿,才见有丫鬟来上茶,不禁心生怒气。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文氏的陪嫁,如今必然是得了文氏的交待,才敢对他如此怠慢!

    真是要反了天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昨夜所思,又唯有将这怒气暂时压下。

    如今母亲走了,再无人帮他出谋划策,而文氏除了这次因为清儿的事情而显得不知轻重了些之外,其它事情做得还算勉强不错。

    他很快就要承袭爵位,总要有个人帮他打理内宅。

    至于休妻再娶一房年轻妻室——

    他又何尝不想?

    可若再娶,家世必然比不了文家。

    更何况,文家虽官位不高,但祖上经商起家,文氏当年带过来的嫁妆称得上丰厚。

    而这丰厚的嫁妆这些年来被他和母亲暗中用掉了不少,若当真休了对方,到时他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填补这窟窿。

    母亲说过,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如今他只能忍一忍文氏那妇人了。

    这般想着,崔信喝了口茶,耐着性子问道:“怎不见夫人?”

    大丫鬟在一旁垂眸平静答道:“回世子,夫人去官府了。”

    崔信听得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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