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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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是,既然康平王有意平乐,那他年岁也不小了,希望可以尽快完婚。”
叶秀芝说:“尽快是多快?我之前看王尚书嫁女儿,王夫人准备嫁妆就用了两年。我倒还好,并不看重这些,但我听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大办的。”
晚饭的时候,平乐吃完就回自己院子了,叶秀芝与邱氏就在那说话,说到嫁妆的事,邱氏一口咬定要十里红妆,要风光操办。
“早多少年前,康平王的婚娶事宜宫中就准备好了,一切都要按照康平王妃的规格去办,咱们最多给女儿多塞点体己钱,其他地方能插手的不多。”贺啸天说。
他和妻子年轻时因为种种误会蹉跎了十多年,他曾说想补偿给妻子一个像样的婚礼,被妻子拒绝了,妻子说只要有情在,不需要用那些虚礼去证明什么。
但亏欠终究是亏欠,贺啸天就想着将来嫁女儿时一定要给女儿铺开十里红妆,没想到这个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康平王妃的规格自然比民间婚礼的规格不知要高尚凡几,但为人父母的,心底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就是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叶秀芝问。
“陛下已开口,虽然不是赐婚,但基本没得变了。”贺啸天说。
“那可真是……”叶秀芝又说:“陛下召见你说此事,康平王定然不知,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今日白马寺之事,也不会说明日正式登门拜见你了。”
贺啸天拥着妻子想了想,说:“他正式登门拜访是应该的。我这么大个闺女嫁给他,还受不起他一个礼吗?明日他若上门,我还真要与他好好说说,让他知道知道本侯也不是好糊弄的。”
叶秀芝问他:“你待如何?若此事能成,将来都是一家,你可别说得过分了,凭的惹他不快。”
“啧,你这人有点善变啊。以前我说给闺女找婆家,你还总叮嘱我要好生考量,怎的到了康平王这儿,你就护上了?”宣宁候爷大半夜的忽然拈酸吃醋起来。
叶秀芝不想理他,直接翻身面朝里床,某侯爷觉得受到了冷落,越发不满,干脆到被窝里跟妻子说理去了。
第二日上午,贺啸天起床用过早膳,到演武场耍了一套枪,就听门房来报,说是康平王求见。
“还挺早。”贺啸天嘀咕一句后,对门房回道:“请王爷来演武场吧。”
门房领命下去后,贺啸天没有歇的意思,继续耍枪。
秦砚被请到演武场的时候,贺啸天正把银头红缨枪耍的是虎虎生风,赫赫声威。
没有打扰,秦砚站在演武场一侧安心等待,顺便欣赏宣宁候的枪法。
贺啸天的本意就是晾晾他,看看这位康平王的反应,没想到他还真沉得住气,从容淡定站在那处,宛如一缕清风,自在又随意。
枪尖一个调转,贺啸天从兵器架上挑起一把长剑甩向秦砚所站立的方向,秦砚抬手将剑接住,贺啸天便攻了过来,秦砚以剑鞘接了贺啸天一枪。
“拔剑。”贺啸天说。
秦砚以剑鞘防守,旋身时问贺啸天:“侯爷是要真打还是假打?”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狂妄,贺啸天气绝,在沉默中加快攻势,以实际行动来给出答案。
演武场上尘土飞扬,两大高手强强对决,战了好久仍不知疲倦,直到很多人被演武场的动静吸引而来,围观的人太多了,贺啸天才勉为其难的收手:
“不打了不打了。”
面上虽为表露,但贺啸天内心已然服气,这身手放眼京城也少有敌手,从前只听人说,今天算亲自体验过了。
秦砚也就此收剑,将剑鞘双手奉还,一套动作潇洒自如,进退有度。
贺啸天擦了把汗,拿起外衫对秦砚比了个‘请’的手势:
“王爷这边请,去书房喝杯茶吧。”
秦砚无不遵从:“是,多谢侯爷。”
看他这恭谨的态度,贺啸天比较满意,长叹一声后,上前搭着秦砚的肩膀往书房去,态度来了个前后大转变。
秦砚被勾肩搭背,多少有些不适,但想到这人是他未来岳丈,平乐的亲爹,他就觉得也还行。
贺平乐听说秦砚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把算盘往桌上一放,对碧溪埋怨道:
“他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碧溪拉住她:“小姐去哪儿?”
“去见他。”贺平乐有些迫不及待。
碧溪说:“可是王爷已经走了。”
“走了?”贺平乐抬高声线:“什么时候?我还没见着他呢。”
碧溪说:“就刚才吧,我来禀告小姐时,正好看见王爷往大门方向走,侯爷亲自送的。”
贺平乐在廊下踱了几步后,果断回房换了双鞋,然后不管不顾追了出去。
经过门房,问了秦砚离开的方向和他所乘马车的特征后,贺平乐立刻追去,这一画面刚好被从门房交代完事情出来的贺啸天看见。
看着女儿不顾一切追人去的背影,贺啸天想唤她都没来得及,不禁感叹亲亲闺女终究是跟着别人跑啦。
贺平乐运气不错,刚追出巷子口就看见一辆马车停靠在五香居门前,马车的特征跟贺家门房描述的一样。
到马车旁看了看,坐在前凳上休息的车夫认出贺平乐,赶忙下来行礼:
“贺小姐,你也来买糕点?”
贺平乐指了指五香居问:“我师父在里面吗?”
“在呢在呢。王爷说进去买点咸酥烙。”车夫回道。
秦砚不怎么吃糕点,就算要吃也是吃甜的,咸酥烙这种东西也就贺平乐喜欢吃,买给谁的就很明显了。
贺平乐一转身,正打算进去找他的时候,秦砚拎着两个油纸包从五香居走出,两人一个台阶上,一个台阶下,两两对望。
古人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属实不假,明明昨天才见过面,只过了一夜,贺平乐就觉得像是好久没见似的。
“怎的出来了?正要给你送去呢。”秦砚走下台阶,为贺平乐整理了一下额前碎发。
贺平乐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的油纸包,想起他今早都没见她一见就走了,还要她追出来,气道:
“早饭太晚,午饭太早,这时候送糕点算什么?”
这明显找茬的语气,秦砚哪会听不出来意思,拉着她坐上马车,让车夫寻个幽静处停靠。
马车上,秦砚把纸包打开,将咸酥烙递到贺平乐面前,哄着说:
“吃一块,刚出锅的。”
贺平乐不饿,但恋爱中的少女肚子是不是真的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谁给递来的……
接过咸酥烙,贺平乐咬了一口,瞬间忘记了自己追出来的不爽,由衷赞道:
“好吃。”
秦砚见她展颜,便也跟着笑了,他一笑,整个马车里都亮堂起来。
“我已经见过你爹了。”秦砚说。
贺平乐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应了声:“哦。”
“他差不多已经同意。”秦砚又说。
贺平乐的头又低了些:“哦。”
“过几日我便叫内务省写婚书。”
“哦。”
秦砚见她如此,不禁失笑:
“今日怎的像变了个样?”
贺平乐抬头问他:“变了吗?我以前是怎样的?”
秦砚伸手揩掉她嘴边沾上的酥烙,说:“至少不会低着头与我说话。”
贺平乐坦荡承认:“我这不是……害羞嘛。”
秦砚失笑,贺平乐见状不满:“你笑什么?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害羞怎么了?”
“知道害羞,就是长大了。”秦砚说。
贺平乐忍不住吐槽:“你这话说的真像我爹。”
秦砚问她:“像你爹也挺好,宣宁候多正直。”
贺平乐忽的抬手轻打了一下秦砚,斥道:“你这便宜占的!我想你当我相公,你却想当我爹?”
秦砚沉默看着她,贺平乐以为自己打人没控制好力度,慌忙问他:
“我太用力,打疼你了吗?”
“没有。“秦砚说:“只是忽然被你唤做相公,有点不习惯。”
“哦。”贺平乐了解点头,忽觉不对:“我什么时候叫你……”
话说了一半贺平乐就愣住,她刚才好像是说了……
莫名羞耻。
不过很快贺平乐就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问:
“我叫错了吗?难道你不打算娶我?”
秦砚先是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不过愣过之后,就灿然回道:“要娶的。”
“那我就没叫错。”贺平乐故意问:“错了吗?”
“没错。”秦砚从善如流摇头。
贺平乐得意发笑,自觉占据上风,在秦砚面前扳回一城。
秦砚见她这般,忽的又道:“既没错,那不如再叫一声?”
贺平乐的笑容僵在脸上,心虚避开目光:“叫什么?”
“相公啊。”秦砚说。
这下轮到贺平乐傻眼,刚才那声是无意,再叫一声……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贺平乐低头吃了口酥烙,果断岔开话题:
“这酥烙挺好吃,你吃吗?”
答案显而易见,秦砚但笑不语盯着她,那揶揄的目光化作丝线,将贺平乐的面皮一点点戳穿。
忽的,手掌盖在她脑袋上,秦砚善心大发说:
“好了,时间不早,你该回去吃饭了。”
贺平乐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秦砚不解:“怎么?”
“这才待多久,就让我回去了?”语气多有不满,秦砚却听出一些委屈,耐心解释:
“我已经向侯爷表明心意,当面求娶,侯爷应允我了,待我入宫回禀皇兄,很快就能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康平王府,届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秦砚毫不隐瞒的做法让贺平乐顿时心安,让她清楚的知道事情进程,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有诚意。
贺平乐脸上又有了笑容:“你现在要入宫吗?”
“事不宜迟,越早越好。”秦砚说。
这句‘越早越好’深得贺平乐之心,她反过来催促道:
“那你快去吧,我先回家吃饭。”
“好。”秦砚点头,见她说着要回去,身子却稳如泰山坐着不动,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还有事说?”秦砚问。
贺平乐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
“我要回家了,也不知几天才能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做的?”
“想做的?”秦砚满脸写着疑惑。
贺平乐被他的不解风情给气到,明明看着挺聪明的,却不会谈恋爱,女朋友都快把‘亲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都无动于衷。
体谅他是古代人,又确实没什么经验,于是贺平乐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算作提醒,然后就芳心暗动等着他来亲亲,谁知亲亲没等来,等来了他的手指。
秦砚用拇指指腹抹过贺平乐的脸颊,怕她还觉得不干净,又将自己的帕子取出来给她仔仔细细的擦拭了好几遍。
“好了,很干净了。”秦砚说。
贺平乐……就很无语。
送上门都没反应,她不禁要怀疑是秦砚不解风情,还是自己太没有魅力?
贺平乐不相信是后者,于是她干脆主动出击,不跟秦砚卖关子,捧着秦砚的脸就在他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让两人都为之一惊,不过做都做了,贺平乐的字典里就没怂过。
既然已经担了主动亲亲的名声,那只亲一下有点亏,于是,她飞快的接连亲了好几下,一副要亲回本的架势。
小鸡啄米般亲到后来,贺平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而秦砚仍旧一脸平静,无动于衷,反倒是她小鹿乱撞,心若擂鼓,砰砰砰的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
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太不矜持,太失态了,贺平乐终于放开了秦砚的脸,她想等等看秦砚的反应,但就怕她继续留下会做出更失态的事情。
贺平乐低着头,喘着气,动作麻溜的从秦砚的马车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家跑去。
马车里安静了好一阵,秦砚坐在原处一动不动,跟入定了一般,直到车外马夫询问的声音传来:
“王爷,咱们现在回王府吗?”
秦砚回过神,抬手在唇瓣上摩挲了几下,先前那温润的触感仿佛仍在,夹杂着平乐身上特有的清香,秦砚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哪怕是在他生死一刻,也没有过的慌乱。
他素来自诩君子,此刻他却有些后悔当君子了。
“王爷,您在听吗?”
车夫在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秦砚的回应,心中纳闷,于是又催促一声。
秦砚这才深吸一口气,将心神稳定下来后,对外回道:
“不回王府。去皇宫。”
先前在宣宁候府书房中,宣宁候已然将皇兄昨日召见之事告知秦砚,于情于理,这一趟皇宫秦砚都必去无疑。
皇兄为他能思量万千,不计前嫌接纳平乐,那他也该为皇兄做一些事,分担他的烦恼才行。
第81章 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勤政殿外; 皇后严氏与信国公严焘跪在殿外,请求陛下释放太子无果。
秦砚从他们身边经过,点头与二人致礼后便被宫人请入殿内。
信国公放下抱拳回礼的手; 与皇后对视一眼,姐弟俩早已对启明帝偏爱康平王之事见怪不怪。
此时太监出来传话:
“皇后娘娘,国公爷,陛下请二位不必再跪,回去吧。”
“可是……”
严氏还想说话; 被信国公按住; 他对皇后摇了摇头,而后起身,将欲言又止的皇后扶起; 姐弟俩相携离去。
殿内,秦砚站在屏风旁; 看着皇后与信国公离去的背影出神; 启明帝出声唤回他:
“入宫来作甚?你不是不要朕管你的事?”
秦砚回神上前辩解:“臣弟没说过不要皇兄管我。”
启明帝冷哼一声:“哼,公然抗旨,拿先帝遗诏压朕; 还需要你说出来吗?”
“反正我没说过。”秦砚来到龙案旁替启明帝研墨。
启明帝看了一眼,也没管他,沉默好一会儿后,秦砚开口:
“臣弟今早去了宣宁候府; 宣宁候已然应承下我与平乐之事。”
启明帝毫不意外,应声道:“那你得偿所愿了。”
“多谢皇兄成全。”秦砚说。
启明帝轻叱:“你喜欢; 朕能如何?全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 饱读诗书; 文武双全的不在少数; 你偏生要了个她。”
“平乐很好,她……”
启明帝打断秦砚的解释,说:“你觉得好就好,不必与朕解释。”
“是。”秦砚应声后,便继续研墨。
看着启明帝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奏折分为两种颜色,一种是直呈大事的明黄奏折,另一种则是六部民生之类的浅黄奏折,从前龙案上的奏折没有这么多,而且以明黄色为主,浅黄色的奏折大多在监国太子那儿已经处理完了,剩下几张太子不能抉择的才会呈送到龙案上来。
现如今,众所周知的原因,太子被软禁,这些六部民生的折子,皇帝不安排心的人去批阅监管,那自然而然都会落在龙案上。
秦砚从西域回京后,每回入宫都将启明帝的辛劳看在眼中。
“既然你意已决,就别拖着了,早点成亲定下来。”启明帝一边批奏折一边说。
秦砚点了点头,目光在他斑白的两鬓上打转。
墨磨好之后,秦砚放下墨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