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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弓区大谜案-第5章

小说: 弓区大谜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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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但我们会用面包和黄油把它填上的,” 彼得·克劳说。
  “是的,就是面包和黄油把美扼杀了,”丹泽尔·堪特考特痛苦地说,“我们大多数人开始追着蝴蝶穿过碧绿的草地,但我们突然转过来——”
  “去搞吃的,” 彼得笑着说,一边继续补鞋子。
  “彼得,如果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当笑话,我就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丹泽尔的眼睛闪烁着愤怒。他甩了甩他的长头发。生活对他来说是严肃的。他从不有意去写滑稽诗。

  天才的人留长发有三个原因。一是,他们忘了头发在长。二是,他们喜欢这样。三是,这样比较不花钱;他们留长头发和他们一顶帽子用很长时间的理由一样。
  鉴于这种天才的特性,你可能因为缺两便士钱而得到这样一个名声。经济原因并不适用于丹泽尔的情况,他靠自己相貌的力量总能得以赊帐的。因而,当街上的流浪汉唱着要求他去剪头发时,他们并不是在为理发师帮忙。为什么大家要照管理发师,为他们的利益谋划呢?丹泽尔能告诉你,这不是为了帮理发师,而是为了满足群众天生的对创新的厌恶。在他显耀的时候丹泽尔当过编辑,但他从没想过要剪头发就像他不会去吞浆糊一样。头发的力量在参孙(译注:犹太大力士,力量来源于头发)的时代之后就消失了,否则丹泽尔就会变成一个大力神而不会是这样一个又高又瘦的神经过敏的人,看上去脆得当不了烟斗通条。鹅蛋脸上有尖而不整洁的胡子。他身上的亚麻衣服很难看,靴子很脏,帽子被尘土染黄了。这就是对美的热爱的后果。
  彼得·克劳被丹泽尔对轻率言行的谴责所感染,他赶快结束了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他说,“蝴蝶对任何人都没好处;毛毛虫至少还能让鸟儿充饥。”
  “就如你对事物的看法一样,彼得,” 丹泽尔说,“早上好,女士。”这是在对克劳太太说话,他对她礼貌地脱帽致敬。
  克劳太太哼了一声,以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她的丈夫。有那么几秒钟,克劳专心于摆弄他的鞋楦,试着对这问题视而不见。他在凳子上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他妻子严厉地咳了一声。他抬起头,看到她居高临下地在他面前,他无助地摇着头。奇妙的是当他站起来以后,克劳太太似乎都能居高临下得对着他。她比他要矮半英寸。可能这是一种视觉上的幻觉吧。
  “克劳先生,”克劳太太说,“这样的话我去跟他说。”
  “不,不,我亲爱的,不是现在,” 彼得无助地支支吾吾,“让我去吧。”
  “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你根本什么也不会做。要你去向一群傻子证明乔勒基和吉纳西斯,或者其他死了的圣经里的人物之间曾经如何互相矛盾,你的嘴遛得很。但要你为自己的孩子搞面包时,你就像个灯柱一样成了哑巴。这里有个人跟你一起住了好几个星期——又吃又喝你的血汗——而且一点钱也没付——”
  “好了,好了,孩子他妈;没关系的。”可怜的克劳说,他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丹泽尔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暗指我呢,克劳太太?”他说。
  “我还会暗指谁呢,堪特考特先生?已经过了7个星期了,我连一个便士都没——”
  “我亲爱的克劳太太,” 丹泽尔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用一种受伤害的语气说,“为什么因为你的疏忽而责备我?”
  “我的疏忽!?我就喜欢那样!”
  “我可不,”丹泽尔更尖刻地说,“如果你给我送来帐单你早就能收到钱了。你怎么能指望我去考虑这种细节?”
  “我们这儿可没有这么高档。人们自己付钱——他们没有‘帐单’!” 克劳太太说,无限讽刺地重读了那个词。
  彼得开始锤一个钉子,好像试图盖过他妻子的声音似的。
  “如果你急着知道的话,一共是3英镑14先令8便士,” 克劳太太继续说,“在迈尔恩路路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了,四磅的面包要四便士,地主每个星期一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就来收租金。而人们直到鞋已经破得快要扔了才来修,圣诞节又快到了,而且学校一周要7便士!”
  彼得在听到最后一项时脸抽搐了一下。他就觉得快谈到这个了——就像圣诞节。他和他的妻子在免费教育问题上有分歧。彼得认为,把9个小孩带到这个世界上,每周给每个到上学年龄的孩子付1便士是很合理的。他的另一半争辩说,有这么多的孩子,他们应该有理由得以豁免。只有孩子少的人家能省出钱来。而这个迈尔恩路路上修鞋的无神论者,能够自己作主的也就是学费问题了。这是一个良心的问题,克劳太太从没有真的要求要减少学费,尽管她继而经常恼火地打她的孩子。他们已经被打惯了,当没人打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互相打。他们是聪明、没教养的小无赖,让他们的父母和老师头疼。
  “操心学费!”彼得恼火地回嘴,“堪特考特先生不应该为你的孩子负责。”
  “我也不希望如此,真的,克劳先生,” 克劳太太严厉地说,“我为你感到羞耻。”留下这句话,她断然离开店里进入后面的起居室。
  “没事,”彼得在她后面安慰地说,“钱的事会没问题的,孩子他妈。”
  下层阶级习惯于把妻子叫成孩子他妈;在相对上流的阶级,比较流行称呼其为“妻子”,就像你说“股票”或者“泰晤士河”那样,并不带任何特别的属性。本能上,男人总是羞于成为顾家的人的。
  丹泽尔灭掉了他的烟,毫无尴尬之色。彼得试着回到自己的工作,紧张地用钻头刺孔。那里有很长一段沉默。一个流浪风琴手在外面演奏华尔兹;在没能惹恼任何人后,离开了。
  丹泽尔点起了另一支烟。墙上很脏的钟敲响了12点。
  “你对共和怎么看?” 克劳说。
  “他们很低俗,” 丹泽尔回答,“没有一个君主就没有看得见的权力化身。”
  “什么!你认为维多利亚女王是看得见的吗?”
  “彼得,你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吗?把浅薄琐事留给女人,她们的脑子只够装些家里的麻烦。共和是低俗的。柏拉图仁慈地没让诗人进入他所想的共和国。共和制不是诗歌良好的土壤。”
  “胡说!如果英格兰明天放弃对君主制的不良嗜好而变成一个共和国,照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那里首先就不会有桂冠诗人了。”
  “现在是谁在浪费时间?你还是我,堪特考特?但是我才不在乎诗人呢,当然现在的朋友除外。我只是个普通人,而我想知道给予一个人超越其他人的权力有什么好的?”
  “啊,那是汤姆·莫特莱克以前说的。等到你有了权力,彼得,能控制商会的钱,工人们冲过来把你像横幅一样举起来,在下面欢呼。”
  “啊,那是因为他已经比他们要高了,” 克劳说,他忧郁的灰色眼睛中闪过一道光,“但这并不证明我就不该这么说。而且我想你错误地以为他已经给捧坏了。汤姆是一个很好的人——每一英寸都是,那就相当多了。我不否认他也有缺点,曾经有一次他在这个店里指责可怜的已经死去的康斯坦特:‘克劳,’他说,‘那个人会造成不幸的。我不喜欢这种八面玲珑的慈善家掺和到他们不懂的实际劳工争端中来。’”
  丹泽尔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这可是一条新闻。
  “我敢说,” 克劳接下去说,“他对任何干涉他的影响的人有那么点嫉妒。但这一次,嫉妒慢慢消失了,你瞧,那个可怜的人如众人所知和他成了朋友。汤姆不是一个抱着偏见不放的人。无论如何,那些都不能证明共和制有什么不好。看看沙皇还有犹太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我不会想住在俄国哪怕——哪怕给我那儿所有的皮革。一个英国人,尽管要为了他对君主制的不良嗜好而缴税,至少在他自己的城堡里是国王,而不用管谁是温莎的主人。请等我一会儿,老婆在叫我。”
  “请等我一会儿。我要走了,我想在我走之前说——我认为你应该立刻知道——经过今天的事之后,我不能再像以往——我应该说快乐的?——时光那样在这里立足了。”         
  “哦,不,堪特考特。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小修鞋匠请求道。
  “那我该说是不快的吗?”
  “不,不,堪特考特。别误解我。孩子他妈最近对此事特别恼火。你瞧她有个越来越大的家庭。每天都在变大。但别管她。你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付。”
  丹泽尔摇着头:“不行。你知道我刚来的时候,租了你上面的房间住下。接下来我认识了你。我们一起聊天,聊美或是实用。我发现你没有灵魂。但是你很诚实,而我喜欢你。我甚至愿意跟你们家一起用餐。我让自己把你的起居室当作自己家一样。但现在瓶子碎了(我不是说壁炉台上的那个),尽管玫瑰花香还留在上面,它不能重新被拼起来了——永远不能。”他悲伤地甩着头发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店。克劳想追着他出去,但克劳太太还在叫他,而在所有守礼节的社会里,女士总是优先的。

  堪特考特径直——在他松松垮垮的步态下尽可能的直——走向格罗弗街46号,敲了敲门。格罗德曼的女杂工开了门。她是个脸上坑坑洼洼的人,有砖灰色的皮肤和轻浮的举止。
  “哦!我们又在一起了!”她快活地说。
  “别像个小丑一样说话,” 堪特考特骂道,“格罗德曼先生在吗?”
  “不,你打扰到他了,” 格罗德曼自己咆哮道,他突然穿着拖鞋出现了,“进来。在审讯结束以后你都干了些什么?又在喝酒?”
  “我发过誓了。再也不喝一滴酒,从——”
  “凶案以后?”
  “呃?”丹泽尔·堪特考特惊恐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从12月4号。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根据那起案子为基准,就像他们用格林威治为基准来算经度一样。”
  “哦,”丹泽尔·堪特考特说。
  “让我看看。差不多两周了。离开酒——还有我己经这么久了。”
  “我不知道哪一样更糟,” 丹泽尔愤愤地说,“你们两者都偷走我的脑子。”
  “是吗?”格罗德曼微笑着说,“那也不过是小偷小摸罢了。什么事在你的伤口上撒了盐?”
  “我的书的第24版。”
  “谁的书?”
  “好吧,你的书。你肯定从《我抓住的罪犯》中赚到了一大堆钱。”
  “《我抓住的罪犯》,” 格罗德曼纠正道,“我亲爱的丹泽尔,我已经多少次指出组成我的书的骨干是我的经历,而不是你的?每个案子里是我破坏了罪犯的计划。任何一个记者都可以添上佐料。”
  “正相反,新闻界的记者们善于揭露事实。而你自己已经做到了——没有人比你善于冷静,清晰,科学地陈述。但是我把裸露的事实理想化,把它们提升到诗歌和文学的殿堂里。这本书的第24版证明了我的成功。”
  “胡说!第24版的成功是由于里面的凶案。那都是你干的吗?”
  “你还真突然地指控人啊,格罗德曼先生,” 丹泽尔转变了腔调说。
  “不——我已经退休了,” 格罗德曼笑道。
  丹泽尔并没有非难退休侦探的草率。他甚至也笑了一下:“好了,给我五英镑,我就说‘了结了。’我还欠人钱。”
  “一便士也没有。为什么你在凶案之后一直不来找我。我还得自己写信给《混乱报》。你可能赚到一克朗(译注:25便士)。”
  “我受到手指痉挛困扰,不能干你最后的工作啦。我正要去告诉你,在那个早晨发生了——”
  “凶案。你在审讯时说过了。”
  “那是真的。”
  “当然。你不是宣了誓吗?你这么早起来告诉还真是热心。你是哪只手上痉挛?”
  “什么,当然是右手。”
  “那么你不能用左手写?”
  “我连笔也握不住。”
  “或者是其他东西,也许。你是怎么会弄成那样的?”
  “写得太多了。那是唯一可能的原因。”
  “哦!我不知道。写什么?”
  丹泽尔犹豫了一下:“一篇史诗。”
  “怪不得你欠债了。一英镑够让你解脱吗?”
  “不,那对我一点用也没有。”
  “那么,给你。”
  丹泽尔拿起了硬币和他的帽子。
  “难道你不去挣它吗,你这个乞丐?坐下来写点东西给我。”
  丹泽尔拿起了纸和笔,坐下来:“你想让我写什么?”
  “你的史诗。”
  丹泽尔吓了一跳,满脸通红。但是他开始干了。格罗德曼在躺在他的扶手椅里,看着诗人严肃的表情笑了起来。
  丹泽尔写了三行,停了下来。
  “记不起更多的了?好吧,给我读开头。”
  丹泽尔读道:——

  “人类的第一次违抗,
  禁忌之树上的禁果致命的味道,
  把死亡带到人间——” (译注:诗文断句并不一样,大意如此)

  “停下!”格罗德曼叫道。“你选的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主题啊。”
  “令人讨厌!为什么,弥尔顿选了同样的主题!”(译注:弥尔顿,《失乐园》的作者。)
  “该死的弥尔顿。走开,你还有你的史诗。”
  丹泽尔走了。脸上坑坑洼洼的人为他打开大门。
  “我什么时候该得到条新裙子,亲爱的?”她挑逗地低声说。
  “我没钱,简,”他简短地说。
  “你有一英镑。”
  丹泽尔把一英镑给她,用力关上了门。格罗德曼听到了他们的低语,默默地笑起来。他的听觉很敏锐。大约两年前简把丹泽尔介绍过来。当时他想要个文书助理,这个诗人就从那时起开始给他干杂事。格罗德曼辩称简也有她的理由。不用了解他们,他就能掌控他们俩。他觉得没有人他掌控不了的。所有男人——还有女人——都有要隐藏的事情,你只需要装着知道它是什么。格罗德曼就是这样科学。
  丹泽尔·堪特考特摇摇摆摆,满怀心事地回家,心不在焉地回到克劳家的餐桌上。 

第六章

  克劳太太如此冷酷地盯着丹泽尔·堪特考特,并如此粗鲁地给他切牛肉,使得他在晚饭结束的时候大呼慈悲。彼得吃西红柿来滋养其哲学的天赋。他足够宽容地让他的家庭拥有他们的不良嗜好;但没有香味能诱惑他放弃他偏爱的素食。而且,肉食可能会令他联想起他的工作。没有什么和皮革很像,但弓区的牛排有时跟它很接近。
  丹泽尔晚餐后通常沉浸于诗意盎然的白日梦中。但今天他没有去打盹。他立刻出去找点工作。但到处是一片寂静。他到他曾为之写过关于教区委员的尖刻社论的《迈尔恩镜报》的办公室想要一笔预付款但徒劳无功。他跋涉到城里提出要为《火腿和蛋公报》写一篇关于熏咸肉的现代方法的文章也被拒绝了。丹泽尔知道很多关于养猪和屠宰,熏制和干燥过程的知识,因为他有好几年时间为《新猪肉先驱报》听写关于这些单调事情的政策。丹泽尔也知道很多其他隐秘的事情,包括织布机,卷心菜叶以及烛花的生产,下水道的内部结构。他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为商业报纸写作了。但那里有激烈的竞争。太多的拥有文学天赋的人知道复杂的关于生产和市场的学术词汇,并急着接活儿。格罗德曼可能没怎么使丹泽尔的这种能力退步,但有几个月他把时间都花在《我抓住的罪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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