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有相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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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韶乐得笑了:“你看你,都已为我打算上了,连我怎么逃生都开始想了,不错不错。不过你能找谁去探听,不就是值守的太监,可你想过没有,或许皇帝早就交代了,就等着你去问,你一问,他们转头就能报了皇帝。”
皇帝做得出把高怀逸藏进皇宫的事,或许真做得出这事。罗元宇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去,我好安排安排,起码得让你进玄武门。”顾韶拍拍他的肩:“你也说了,我有可能被捉,那就不能在你的人值守时进去,我找你,只是要一套禁军服,其余的,你不要管。”他狠叹一声:“你真是为高怀逸不要命了,要是她是心甘情愿进的皇宫,你去了,她倒喊一嗓子,我看你真是死不瞑目。”顾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摇摇头:“那我倒不如死了清净。”罗元宇实在不想说她了,聪明如顾韶又如何,还不是要为了份情爱连命都不想要了。
值守的四名太监都住在承光殿,两两换班值守,要过太液桥,就要从承光殿过去。已换好衣行服,顾韶看着坐那喝酒提神的两人,抬头看了一眼,看来他们十分尽责,只能先上二楼,再从二楼跃到桥面。到底是受了伤,落地时有了些声响,她翻身躲入桥底,待他们重回屋内才翻回桥面。
到了琼华岛,她感觉自己来对了,因为前方有亮光,若是没人,又岂会有灯盏亮起?从树杆上一路跳过去,到了跟前,她看到里间有宫女走动,只得呆在树上等。等到屋内声音渐灭,她跃上二楼,悄悄打开最大的房间窗户,翻身滚入。
站在床前,她眼睛瞬时就被一股酸涩之气冲得又疼又红,高怀逸身着中衣,头上绑了纱巾,睡得安稳。缓缓坐在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被捂住嘴的人惊醒,一瞬又平复,轻握住她的手慢慢挪开:“即使你不扯下蒙面,我也知道是你…”说着大颗眼泪滚落至顾韶手心,又潮又热。
高怀逸坐起来,轻轻扯下她的蒙面,仔细瞧了瞧她,将她用力的拥入怀里:“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我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顾韶看着她,喘息渐重,有些蛮力的吻她,似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深深的吻这个人,能让自己活过来的人。高怀逸被她吻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时,她才松开人,两人滚落在被褥间,都满眼的泪。高怀逸抚摸着她的脸,吻上她的眼睑:“他们说你被刺,伤得严重,我出不去,跳进太液池里,可我不会凫水…让我看看你的伤…”
顾韶搂着她不让她动:“我没事。伏秀你听我说,我今日来…”门外有人敲门,高怀逸赶紧用被子蒙住她,清了清喉咙:“谁?”门外是杏儿答话,可一旁还有别的声音,说是听见房内有响动,问有没有事。她答没事,门外的人不肯走,要进来看看,她摆出了威严:“我本都歇息了被你们吵醒!烦人!滚开!”门外的人迟疑片刻,这才走开。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顾韶用手指放在高怀逸唇上,等听见隐在门边的人悄声离去,这才松开:“伏秀你听我说…”高怀逸也急的抵住她的额头,用气声说:“不,你先听我说。顾韶,皇帝对你动了杀意!”
从皇帝派人劫她进宫,她就猛然明白,她和顾韶的情,早已被发现,只是为了皇位,皇帝一直隐忍。具体从什么清楚的不知道,但在平苏的时候,他肯定是知道的,他竟然忍了下来,时至今日,他觉得有多屈辱,简直不敢想。
高怀逸只说了这些,顾韶知道肯定还有事,握紧了她的手:“我来也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让你防着他,他确实早就知道了。而他会臆想些什么,会自己给自己添些什么屈辱,谁也拦不住谁也想不到。伏秀,你告诉我,你进宫后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感觉手被捏得疼,高怀逸低头靠在她肩上:“我进宫后,他把我藏在这里,不许我着僧袍,也不许我出广寒殿,我就明白,我们一直太大意了。我怕你出事,每日让杏儿去承光殿打听你的消息,一开始他们什么也不说,后来杏儿和他们熟了,终于从他们口中听到一点你的事。那日你遇刺,他傍晚来了这里,我求他让我去看看你,他不许,说你并无大碍。从他口中听到你并无大碍,我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觉得天地崩塌,不管不顾的跳进太液池里。可我终究无能,还是见不到你。第二天,和杏儿熟识的那位公公就不见了,换了新人来,而后,我就再也不知道你的事。我以为…我以为…”
顾韶忍得全身都疼,捏着拳声音颤抖:“你太傻了…伏秀,你记住,以后无论听到我任何事情,你也不要伤害你自己。你要记住,你是恨我的,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感觉颈间被泪染湿,她又软了声气:“他以高氏一族的性命赌定你不会也不敢跟我走,又以昆吾和许氏一族来困住我。如今看来,我只有用贤王一博了。”
高怀逸揪紧她的衣襟:“不,你不要再犯险了,他已防你防到骨子里,又岂会让你顺当接近贤王。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脱身,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完成这事,这是你当前唯一需要做的事,其余的,你都不要管了。我求你了顾韶…”
听出这话里的不对,顾韶跪在她面前:“告诉我,怎么了,到底还发生了什么?”高怀逸微抖着身子不语,顾韶搂她进怀里轻轻安抚:“不要害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好半晌,高怀逸才哑着声音说:“我跳进太液池冰冷的水里生了一场病,病好后,也就是前不久的一天夜里,他醉着来了这里,然后…动了□□,我知道难逃一劫,也无力反抗,只能任他…可他亲近我时,我全身都觉得难受到极点,胸中作呕,难以忍受,最终呕吐出来。他走的时候,神色阴沉得很可怕,我知道,那一刻他认为是极致的羞辱,他应是认为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也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就决意要杀你了,即使他也很想用你,这矛盾挣扎也不过一时,不久他就会下定决心。我知道他终不会放过我,可他会先对你动手,在他下决心动手之前你一定要走,越快越好…”
一路走来,到被高怀逸那晚大骂时,都从没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可现在,后悔了,真的悔到极点,这都是做了什么事,把自己最爱的人陷入了什么境地!简直可悲!
高怀逸感觉到她隐忍得颤抖,吻了她的唇角:“如你所说,我恨你的心是真的,爱你的心亦是真的。如今我一无所有,只盼你好生活着,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下去。”
两人带着满腔悲切吻着彼此,都明白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子里才罢休。
高怀逸送她到窗边,见她一直盯着看,伸手遮了她的眼睛:“我知道我此时难看。”顾韶拿开她的手摇头:“不,你任何时候都好看,让我再多看你一眼。”高怀逸抵在她胸前抱了一会:“下辈子,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过得这么苦了,下辈子,你早些娶了我。”
揪心了半夜,直到天明并未听到动静,悬了一天的心才安下来。杏儿一早见她眼睛有些肿,小声问:“小姐,夜里又哭了吗?不要哭啊,我信先生会来救你的。”叹这丫头天真,顾韶披荆斩棘亲手把一条恶龙放了出来,如今再没人能助她斗恶龙了。
贤王没疯,这是她和顾韶虽未交流但从一开始就认同的事,可贤王身边再也没有她祖父,凭顾韶刚站稳朝堂,想扶贤王起来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事。先生也是凡人,这次,真的没人能救她,她也不再奢望不切实际的事,只盼顾韶早日逃出大琰,安稳的过下半生,那她也此生无憾。至于她自己,她终究是高氏子孙,用她一命换来他们那么多人的命,划得来。皇帝将来恨她折磨她最终杀她,只要她死在他手上,他就能泄恨,她就能保住高家其他人。
翰林院待诏徐斯濂、修撰许淳(许公东二子)钟安道(礼部钟大人内侄,钟妃堂兄)、编修罗复思(罗午斋之孙)薛贲涛(薛襄恒堂弟)、埭浦知县郑渭进翰林院授了翰林院检讨,后又册了建极殿大学士,这六人入值文渊阁,一个崭新的朝廷格局出现在人们面前。
请了几天事假,顾韶这日上朝,早先递了奏疏,字里行间都写明了如今朝局稳定,万民归心,大琰国势蒸蒸日上,她该做的事都已做完,该辞官归故里了。皇帝一直未有答复,今日上朝,她也是来给百官一个明确的表态,她不会掌大琰朝堂的权,那些想拿刀砍她的人也收收刀,安心做事为好。虽然死士是云襄国来的,可若不是大琰有人时刻关注她,了解她的习惯,怎会在那么一个随意出城的时候就遭埋伏。有些人,想她死,想得疯魔,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也要先联手对付她。
皇帝听完各部奏事完毕,从郑公公手中接过奏疏:“这是江宁刺史曾岳上的奏疏,海上近日多寇匪,黑尼亚与云襄通了海上贸易,江宁一直开港允许他们停靠补给,如今有海寇扮成商船,停靠后劫掠残害我沿海百姓,诸卿可有良策?”如今吏部尚书兼通政使的罗太傅罗午斋回:“陛下的殿阁辅臣们不知可有良策?”秦政看他一眼,颇为淡然:“阁臣们意见不一,五人建议关闭港口,封锁海岸,一人则反对如此。朕如今问的是你们。”罗午斋啊了一声:“如此看来,靖海侯端出的这套改制之策也并无多大用处,摆设而已。”
站顾韶旁边的徐斯濂脸色通红,他知道自己无家世无背景,能进文渊阁是有人背后支持,那人是谁他也清楚,正是靖海侯顾韶。人家如此看中他,他却没能做好…是他一人在反对那五人封海之策。顾韶看了他一眼,冲他眨了下眼,意思让他稍安勿躁。
事情议不出个结果,眼看要退朝,顾韶踏了出去:“陛下,臣先前有上奏疏,奏请陛下准许臣回故里守陵,今日,还请陛下恩准。”秦政看着她,神色很复杂,眼里的眸光变化了几道,最终摇头:“此事再议,退朝。”
下朝徐斯濂走在顾韶旁边,连连叹气:“在下有负侯爷盛恩…”顾韶拦了他,等人群散开,走到没人处才回他:“我在朝廷,就种下你一颗种子,你可千万别自己灭自己威风。你少年成名,才思敏捷,却一直不得重用,如今给你机会,你就要抓住,别妄自菲薄,拿出你的真才实学,把你反对封海的缘由告诉皇帝,并把当前海寇的解决之策写出来,皇帝长着眼睛,看得明白谁是有用之才。如今文渊阁初定你们六人,你要用你的才学和手段尽快脱颖而出,成为首辅,让他们以后只能与你一条心。”
徐斯濂很是感概,当下鞠躬:“侯爷教诲,学生记住了。”顾韶笑了一声,并未拦他自称学生,本也是她挑的人,别人自然会算在她门下。走了一截他又说:“侯爷今日说要回故里,学生不明白这是为何。”顾韶长叹一声:“朝堂官场是你辈的天下,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走了。徐大人啊,自古以来,真正能为百姓说话的,是朝堂。你要永远记住我这句话。”
往皇帝那去时顾韶路过正在给太监训话的王公公,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顾韶明白他已将话传到了罗贵妃和钟妃耳中。钟妃有孕,自然妒从心生,罗妃,是一直受她祖父教导,千万防着高怀逸入主后宫。如今她二人得知皇帝将人藏在广寒殿,不去闹是不可能,她们一闹,高怀逸就再也不能留在宫中,起码逼出这一步,后面的路才好走。
皇帝对她的爱恨已溢于言表,好一会才说:“好生生的归什么故里,你这么多年没在墨岩沂守陵不也过去了。让你安心留在永安,你怎就如此不识好歹!”她也听着训,并不回话,等他怒气消些了才回:“臣若还插手朝中事宜,终将惹人非议,在其位谋其政,臣始终名不正言不顺。陛下,文渊阁那六人,将来必成朝廷栋梁。”秦政哼了一声:“他们六人不抵你一人!你早料到云襄国那些边夷贱类狼子野心意图进犯我大琰,朝中可有一人有此远见?没有!朕想封你个官位还不容易?你为何就是要和朕过不去啊顾韶!”
最后一句绝非在谈朝廷,而是他想起了别的事忍不住的怒吼。
殿里静得仿佛没了生气,门外的太监害怕得哆嗦,想敲门又不敢,可这也静得太久太异常了。终于,皇帝说话了:“昌河刺史聂华亭来奏,东契皇帝病重,边陲局势又将动荡。你顾氏一门如今只余你一人,朕给了你无上荣耀,让你可以女子之身光耀门楣,你对朕的回报,就是要走要走要走吗?顾韶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得起朕吗?”
无语可说。他所赐荣耀皆可诉之于口,可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从布天罗地网禁军监视她到封她靖海侯圈禁她在永安到逼她娶妻到奏疏上的昆吾二字。还有高怀逸!这一切的一切,她只能沉默缄言,只因他是皇帝,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如今可用之时,还能忍,忍无可忍,终将举刀相向,杀伐决断毫不手软!难道,只因面对的是天子,她就只能听之任之等着那一天吗?
第50章 第五十章
最近雷雨天,顾韶陪秀儿看了苗圃里的种子,导水沟挖得较深,已发出点点嫩芽的种子长势颇好。听秀儿一直咳,她听着心疼,坐那喝口茶对万俟春看:“怎么请大夫请了这么久不来?”时候确实有点久,万俟春也奇怪,不过看这天势,白天跟昼夜一般看不清,阴黑一片,约是路上不好行车耽搁了。
府卫引了人进来,向顾韶施礼:“扁鹊堂的孙郎中去了外地探亲,他请了林郎中坐镇堂内,林郎中年事已高,路上耽搁了些。林郎中,里间请吧。”顾韶和这郎中对上目光的瞬时轻哈了一声,似是绝处逢生般的庆幸。把人带到里间,顾韶看了万俟春一眼:“不要让人进来扰大夫瞧病。”万俟春退到门口:“侯爷放心,我亲自在门口守着。”
秀儿坐那见她和郎中一直看着彼此,轻扯了一下她问:“怎么了?”顾韶笑得感概又心酸:“秀儿,这是我父亲。”秀儿惊的看着面前的郎中,顾韶的父亲,竟已是耄耋之年了吗?顾仲犀笑着用手语告诉她:“这不是我本来的面貌,如你们女子对镜贴花黄一样,我也在镜前贴了许久,为走时方便,就不撕下来了。秀儿,伯伯对你很是感激,委屈你了。”
顾仲犀把当前形势给顾韶说清,东契那边,最终怕不是皇帝子女坐位,而是依靠公主笼络了大批朝臣又得太后支持掌了兵权如日中天的唐王坐位,唐王野心之大,只要他登上东契皇位,无论是为转移国内议论他得皇位的事还是本就想吞并大琰,怕是会迅速兵犯大琰。云襄那边,葛重进其实不是得了王位,而是娶了尚且年幼的云襄王之姐,行摄政之权。他对当初败走大琰一事耿耿于怀,对入主大琰皇宫一事始终不肯罢休,他认定自己是紫微星下凡的真命天子,因受隐在暗处的武曲星所扰这才星光晦暗,除去武曲星,他必定能登九五之位。
顾韶哈的笑了一声:“真是托他的福,还给我封了个武曲星下凡。父亲,当前这些都不紧要,唯有一事最为紧急。”顾仲犀不解:“我这时候来,正是时候接你走,战事一起,朝廷不得不倚重许氏一族,自然不会再迁怒于他们,也再无兵力发兵昆吾。你迟迟不归,我来时又见你四周铺了天罗地网,皇帝心思呼之欲出,除了带你走,还有比这更紧急的事?”
把高怀逸目前的处境说完,顾韶低了声气:“父亲,她不走,我不走。”顾仲犀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