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幸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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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嬉皮笑脸。常易还是沉醉在10岁龄，隔几天带着最新推出的机器人。
　　感觉上，他好像我孩子耶！
　　晚上的时光短暂而快乐着，差不多一年下来，常易已经不排挤我了，所以呢，我不必再穿着护士服逛来逛去了。
　　吡哩滴哩……吡哩滴哩……
　　手机欢快的叫唤着我，常易盯着它，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也对哦，他失去记忆（我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以来我都没有当着他的面使用过手机，或者接听电话。
　　“喂？你好，我是清如伊。”
　　“猜猜我是谁？”那边俏皮的玩着无聊的游戏。
　　翻白眼，也惹得常易的注目礼，“千骆宝宝。”
　　“呵呵～～聪明的孩子，等我回国再跟你kiss啊～～”
　　“不必了，请你不要对折我油嘴滑舌的，会教坏常易。最近还好吗？不要饿着，不要冻着，不要随便搞关系啊。”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如伊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要我寄巧克力吗？蛮好吃的，如伊你多重啦？”果然是多嘴的千骆，偏偏问些女生的私隐。
　　“不告诉你，”我怎么能让他担心呢？我根本没长胖，一丁肉也没有，“你跟我说你会每年回来一次的，却没有～”我娇嗔道，常易咿咿呀呀地要我把手机给他，没办法，只好给咯！
　　“喂？咦？有声音耶～～如伊姐姐，过来听，有声音从里面出来？喂？喂？里面的是怪兽吗？怪兽一号？喂喂？”
　　“……常易，里面的是……恩～～怪兽二号啦，二号，你在吗？”我夺过，对着话筒唧唧喳喳。
　　常易兴奋地等待那头的回应。
　　“……恩……是二号，怪兽二号向总部问好。”
　　“哇啊～！！真的耶！我要告诉护士姐姐先，如伊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点头，看着他跑跑跳跳地去告诉其他护士姐姐。
　　“对不起……千骆，常易那家伙太淘气了。”
　　“……如伊，我会很快回来，你要等我，和常易一块等我，然后我们……一起生活……”
　　“不要哭，我们都很好不是吗？哭什么呢？傻子。”
　　“恩……我才没有哭……哭的是你！切～！谁会哭啊，我可是万人迷千骆，万千少女想伤害我纯纯的心都不可能！！哈哈哈……”
　　“自大狂！”
　　然后我们聊了好多，聊得我心惊胆战，因为习常易的久久不出现，“骆，常易他没有回来从刚才开始……我去找他，我们下次在聊！啊～～”
　　“恩！那你快去找，你知道那小子破坏力极强的！”说得承诺感易跟怪兽似的。
　　焦急地在走廊上寻找、奔跑，逮着护士就抓狂：“您看见那位很帅的患者吗？！”
　　“他刚才向左拐了。”
　　然后再奔跑：“那位很帅的患者呢？”
　　“从这里向前走再右拐。”
　　就这样，我左拐右拐，直走，奔跑，一直在寻找着，其实我知道常易不会有事的，但还是很担心。
　　“习常易！！！”
　　“怎么又是你！你这样会吓坏其他病患的！！喂！！”在护士拉扯着我时，我一眼就看见角落那个跟一个大叔唧唧歪歪的习常易。
　　挣脱，我冲上前抱住他，“你不要乱跑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恩？不要哭～～”特有的小孩子的声音，他可爱的替我呼呼，以为这样我的眼泪就会消失无踪。
　　抹干泪水，我微笑着面对他，“走吧～以后不要乱跑了，姐姐会担心。”
　　“恩……姐姐很爱我对吧？护士她们说了，姐姐这样关心我是因为爱我对不对？”他眨巴眨巴他大大的眼睛，单纯的问道。
　　“呵呵～是啊，姐姐很爱很爱你，少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对着心智上还是孩子的常易，我怎么说都行，嘿嘿。
　　“那姐姐就亲一下我，亲亲～～～”到达病房时，常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
　　“我要亲亲～～！”他闭上眼。把嘴凑上来。
　　心思一转，也没关系吧？就只亲脸颊。这样想着，我也大方的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咦？护士姐姐说是亲嘴啊。”
　　“……”呃？这家医院的护士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了，对一个孩子怎么能说这么多呢？真是教坏孩子的大妈！
　　清如伊，现在的常易并不是那个18芳龄的大男生，他只是个10岁的小孩，所以，亲嘴是疼爱他的表现，没什么的，真的，不要紧。
　　所以我低下头，亲吻起坐在床边的习常易，一下一下的亲吻下去，像是对待幼稚园的孩子一样，朋友之间的吻。
　　“……”
　　“……姐姐，这就是护士姐姐说的亲嘴？呵呵～～好好玩～～”
　　“习常易你在玩花样吧？臭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南宫骏怒气冲冲的举起拳头冲向常易，一副要将他致之死地的凶狠样子。
　　阻拦住他，像是以前一样，“你干嘛！！你不要吓唬常易！！啊！！你出去！！”
　　安静下来的南宫骏浑噩，“你，叫我出去？”看见我点头，他苦涩的一笑，“好，好，我出去，从此不再出现，行了吧？行了吧！！”
　　他又在发什么疯？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当初是谁说玩弄我的感情的，所以，现在他也没资格管我的事情了。
　　虽然我的心里坚强的怒吼，可是，却隐约的悲伤起来，南宫骏，第多少次了呢？我把你逼得离开，而你又转身决绝的连回头也吝惜。
　　“……姐姐你回家吧，常易好累。”懂事的常易不但没有被吓坏，反而让我回家休息。
　　温柔的看了他一眼，“常易好好休息啊，我先回家咯～～不要淘气！”走到房门我转身叮嘱。
　　“……”错觉！错觉！十岁的习常易不可能有那种哀伤的神情，眨眼的瞬间，他又变回了傻兮兮天真浪漫的孩子，堆砌起机器人。
　　————————
　　这两天很忙，因为作品开始倍受关注。尤其是入学创作的那樽，教授很欣慰替我约好了《美周》的记者。所以，很努力的做好访问，还有完成那副升级作品。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创作巨型作品呢？你的身材比例怎么看都不适合啊。”《美周》的记者问道。
　　“……因为我很小。”因为我很小，所以要细心的替作品雕塑上生命，一点一滴的，专注于其中，从早到晚，这样，我就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悲伤了，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念叫南宫骏的男生。
　　但这些话我不会对记者说。
　　她也不继续问下去，而是问些我对于美术的看法，访问，几个小时就完成了。我在一些人的嫉妒的眼神下送离记者，再在他们嫉妒的眼神下回到自己的画室，完成我的那副巨型作品。
　　眼前的是木雕作品，仿佛是快要消逝生命的草丛，一个低垂着脸跪坐着的少女握着一朵已经枯萎的花，一滴眼泪残留在脸颊上，却像是没有知觉般不知，微风轻轻掀起她的裙摆。
　　作品的名字叫：《思念》。
　　苦涩的挑起嘴角，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也不想去探知。
　　吡哩滴哩……吡哩滴哩……
　　“喂？”回过神来的我抽出口袋里静躺的手机，温柔的问道。
　　“如伊！！金因医院！！金因医院！！骏他车祸！！车祸！！你快来！！”
　　手紧紧地捉住手机，惟恐它从手上滑落，我镇定心神，“冉，我现在没空，真的，我迟些会去的。”轻缓得就像没事发生，就像只是朋友邀约去喝酒罢了。
　　“清如伊你说什么？”冉的声音冰冷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反问。
　　深呼吸一口，我看了眼眼前不完整的升级作品，“我真的有急事，南宫骏有你们就可以了，我去到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所以你们自己先呆着吧。”
　　我说着昧心话，说着自己的心也痛得快要撕裂开。请原谅我的无数次的口是心非，谁又能想象我的心已经飞到病床上的骏的身上，可我不是他的谁，我不想再一次看见张明海嗤笑我的神情，那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请如伊你还没能原谅南宫骏吗？”
　　“……你知道？……”
　　“那天我就在你们座位的后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南宫骏真的快死了，你真的连最后一面也不见吗？”
　　指甲深陷掌心之后，滴滴的流着血，“是的，冉你相信我，骏他会脱离险境，我只要完成手头上的事情一定赶过去。”
　　“请如伊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寒心了。您去做您的事吧，我打错电话了。”
　　“冉！！！！”
　　无论我再怎么喊叫，那头已经断线了，你们太过分了！！你们谁又会去注意我那颗被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在害怕！！
　　蹲在地上抱膝痛哭，我已经不知道生命中这些伴随着我的眼泪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南宫骏，你要挺过来，一定要，因为我还没有看着你毕业，没有看着你结婚，没有看着你的孩子出世，我还没有偷偷爱着你直到老死那天。为了补偿我，请你一定要挺过来，这是你欠我的，没有偿还之前你不能离开！！
第四十三章：再次见面
第四十三章：再次见面　
　　在导师严厉的魔鬼视线中，我兢兢业业的完成了升级作品。那个原本只有自己的画室，渐渐的凝聚一些无关要紧的人，唧唧喳喳的参观，然后搞得凌乱不堪。
　　所有人都在祝贺着，什么登上美术界的《美周》，什么作品被国际大师看重。
　　眼泪，血液，一滴滴地从心脏凝固。
　　你们谁也看不见我心中的痛，你们看见的就是肤浅的皮毛。你们谁知道远处有个我担心的人吗？看得见我用乞求的眼神祈祷他的安康吗？
　　……我，在等待，等待导师的放过，等待人群的散离。
　　如果，冉说的真是最后一面的话，那么请让我随他而去。
　　无从得知关于他的一切消息，连“道”的祁赏在走道上相遇，连眼角也没有施舍给我，哑巴着，想拉住他，却乏力地看着他离去。奇涵那家伙，电话也不接，国外的骆对着我支支吾吾，怎么翘也翘不开他的嘴。
　　呼……没事的，大家对我的反应那么平淡，骏一定平安无事！！
　　近一周以来都是以电话形式联系医院的护士医生，常易那孩子一直闹腾着要找我，想要跟他“千里传音”吧？可他对着话筒就一阵怪叫：“喂？喂？怪兽二号在吗？喂？”
　　虽然很可爱，但却很让人心疼。
　　从话筒那边听着，居然也像千骆那感情丰富的小子一样落泪。
　　解放的那一刹那，真难以置信跑得那么快的是我自己。风在耳边咆哮着，一切事物都在倒退着，飞一般的奔驰于大街小巷，欢快地迈着流星步伐。半小时的路程我只花了13分钟，创下了清如伊生命奇迹又一颠峰。
　　“请！请！问～～！南宫骏患者在几楼？！！”我喘着大气，急急巴巴的问着在剪着指甲的傲慢护士。
　　她被我狠狠地吓了一跳，“什么？你是他的谁？”警惕的。
　　“……曾经的亲人。”
　　“什么？”她是不是重听啊？！在我快要爆发的一瞬间，算她聪明吧，“恩……等等……三楼307号病房，请你安静。”
　　甩也不甩她，径自往楼梯冲，还有二十级……十二级……一级……站在病房门前，我踌躇走动不安。该微笑着进去：“嗨？”还是面无表情，“你还没死吧？”
　　哎呀！！好烦啊！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进去先，什么也不管了！！
　　“……”
　　其实，看见他我的脑袋就瘫痪了，什么预备词也是枉然。那个每个夜晚都念记着的名字，每个梦中必然出现的人，让枕头湿透的记忆。
　　他还是那样的冷漠，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压根连回头看向我这暴躁的丫头也没有，气息俊美，阳光下的他更加的白皙。
　　沉默地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头，静静的望着他。
　　南宫骏……
　　心里温柔的叫着，从前也曾试过这样吧？他就躺在沙发上，我甜蜜地叫着他小猪，小猪，那时。呵呵～～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在看着窗外，阳光似乎对他而言是隐藏的，因为睁着的眼，竟然能长时间适应那猛烈的光线。
　　“……喂，你走行吗？我都说我自己想静静了。”
　　他的话让我从回忆中回过神，“……”但熟悉的陌生让我哑口失言。
　　“出去。”倒是很平静，虽然未回头，可却震慑人心。
　　“……骏…南宫骏，是我。”
　　他惊讶的转过身来，将视线定在……门口。捂着嘴强迫自己不要尖叫出声，他竟然跟一年前一样，失明了！！拿过病床前的病历，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冉生。
　　苍白着脸的他继续转动眼球，可是视线始终如那时一样，终究未曾在我身上停留过。站起，走至他的脚边，蹲下，伏在他的膝上。
　　“这次，让我成为你永远的亲人，寸步不离，成为你的双手，你的双腿，你的眼睛，陪着你，直到……你的幸福抵达为止。”
　　——你，我要寸步不离，我要成为你失明日子里的暂时亲人，我要成为你的双手，你的双腿，你的眼睛，我要陪着你，直到你的眼睛好起来为止。
　　从前，就是这样的过去。
　　南宫骏巧无痕迹地推开我，“我们不能见面，不能说话，连对方的消息也不要听见。”
　　执迷不悟说的就是我吧，我紧紧地捉紧他冰冷的双手，“忘记过去好吗？你就当我、就当我是你的远方亲戚，求你了……”
　　“你……在哭？”他把手探上我的脸，摸索着。
　　“没有，那是眼药水而已！可以吗？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恩。远方亲戚。”
　　再次见面，即便悲伤，却散漫着叫幸福的分子。命运，无法再分开我们，明天，看见的虽然是灰暗的一片，可是，你的身边还有我。两年来，我们的错过，误会，背对，全都忘记吧。以后，安静看着你。
　　他握着我的手渐渐疲惫地昏睡过去。夜色也加深，医院外的路灯闪烁着暗淡的光。
　　替他轻轻的掖好被子，走出病房，遇见了那对夫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躲起来，南宫骏不是我的孩子啊！
　　“骏还好吧？”院长夫人关心的问道，那双精明的眼睛睁得老大。
　　耸耸肩，“不知道，这是一年来我第一次再见他。虽然见了几小时，但我却不确定他的状况，你不是院长吗？去问他的主治医师不就知道了？为什么偏偏逮我问？”
　　“……”
　　呵呵，整死你不偿命！今天我心情特好，跟你耗着时间也觉得是施舍了。
　　骏的父亲显然有点愤怒，太阳穴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跳动着，“丫头，骏那孩子接受了事实了吗？”
　　“大概吧，骏他那么的平静。有时我在想，你们这些满口疼爱的大人怎么都那么心理病态？要么就把自己的孩子给遗弃，要么就将他逼进死地，要么就暗暗的注意着，虽然不知道是否真心。”
　　二老无言的低着头，偌大的办公室里浓浓的点滴味刺激着我的嗅觉。
　　“……如果，那时我们带着他就好了。”
　　“可是时间无法回去。”
　　“……”
　　对不起，这样的伤害你们。不要再流泪了，我们中没有一人适合它。过去的伤痛就罢了吧，只要将来能够平抚那已铭刻的伤痕就可以了。但这些话我说不去，都两年了，他们还是老样子，谁又受得了呢？
　　“你们，要努力。”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善良的句子。
　　“再见。”
　　“你会陪着我们的骏吧？”在我起身走了几步之后，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