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幸福-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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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学的第一天，常易没有报到。
　　第二天……第六天……二十天的过去……
　　终于，有人一脚踹开我的画室的的大门，登场的人气势磅礴，我对着他傻傻一笑，然后回头做着自己的事，静静的雕塑，静静的流泪。
　　“如伊，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你愿意听我讲完吗？即使一句话也可以，真的，救命……”
　　“祁赏，请不要打扰我的创作。”
　　“习常易疯了，在楠业精神康复中心。”
　　之后，刻刀掉落，作品也长时间的被遗弃。谁也不相信一个披散着波浪型长发的女生可以在三分钟内跑出校门，拦截下一辆出租车扬尘而去。
　　骗人的，在分开之前习常易还在没心肝的跟我说笑，即便当时我没有理会。骗人的，他还正常的到机场送千骆出国。所有都是谎言，那个叫习常易的孩子，一直以来就很让人安心，绝对在那儿的不是他，不是他！！
　　推开那扇木制的门，在那里尖叫，揉乱着头发，满脸的污垢的人，正是我认识了三年之久的人。
　　“习常易……不是你对不对？恩？不是你！！”我对他吼道，逼迫他与我面对面。
　　“啊！！不要靠近我！！啊！！！！！”
　　他喊叫着，挣脱，相似碰倒滚水被烫着般，像是遇见魔鬼一般。
　　“看着我，看着我，你在玩我对吧？因为我不理你，不说话！！你看着我！！”我咆哮着，狰狞着面孔。
　　“啊！！！滚！！！滚！！！”常易尖叫着，痉挛着。
　　护士姐姐见此情景拉开人，“喂，你来在刺激病人的吧？出去！出去！”
　　“不要碰我！常易你在玩我的！我都知道！！啊！！！”
　　我被凌空架着出病房，嘴里不断吼叫着，护士姐姐在我耳边训斥着，病房门被缓缓关上，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常易痉挛着蜷缩在床上，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趴在门上哭泣，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原本一直在身边的护士也离开了。
　　“清小姐？”
　　“……”
　　“还记得我吗？”
　　眼前这位拿着手绢抹着眼泪的男人，我在脑海搜寻着，“常易管家？”我每次都这样叫着他，他是最照顾常易的人，也是最亲近的人。
　　简直是爬着走到他的身边，“您告诉我常易是假的吧？他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恩？我求您了……”
　　管家霍地软倒在地，“清小姐我该怎么办？少爷该怎么办？……”
　　“假的！假的！！”
　　“清小姐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听我说！！”管家抓紧我的肩膀，强迫我的视线定在他的身上，“都是老爷……都是老爷的错！！说什么要达到他的要求！每天逼着少爷做些不符合他年龄的试题，逼着少爷完成什么集团企划……稍有不满，就鞭打少爷，就戳他的脑门！……我可怜的少爷……我可怜的少爷才会疯的！才会疯的！！”
　　“……不要哭……不要……不是这样的……”
　　我不相信，常易总是那么的令人安心，他总是那么温柔，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烦心。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以来他的额头上总有一块ＯＫ绷，三年了，我居然遗忘了他头上的伤痕……
　　“……清小姐我们少爷已经疯了，疯了！！”
　　痛，是他抓的肩膀痛呢？还是心脏？反正，我的全身上下，已经知觉全失。
　　“呵呵～～你们都帮着他说谎对不对？就是要把我逼疯的……习常易怎么可能那么脆弱……我们的易……”
　　走廊上，两个跪坐在地上的人，互相拭泪。我始终不愿意承认，房间里，尖叫的人是，曾经那个可爱的孩子。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已经注成的事实。
　　“你们不要这样刺激病人，请你们离开。”多事的护士催促着我们，动手动脚。
　　“不要碰我！！不要跟我说话！现在……什么也不要……呜呜……你们是冷血的吗？”护士在我的指责下，铁着脸，在一边站着。
　　“可是，我们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啊，你们这样会刺激到他们的。”她温柔的劝说着。
　　管家扶起我，“清小姐，我们走吧，或许少爷要的就是没有纷扰的生活，或许他真的想永远昏睡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是我已经把他拯救出来了呀～～！！习常易不能抛弃我！他不能！！”我挣扎着，死也不肯离开常易的病房门前。
　　“清小姐我们走吧，少爷会死的，你看见他痉挛了吗？我们走吧……我怕我会先死在这儿……”
　　我被强制抱着离开，管家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脸上，而我的眼泪，则奉献给大地。
　　上帝，你给冉幸福了，你给赐予骆一个慈祥温暖的爷爷，可我们的常易呢？我们的常易的幸福躲在哪儿？请让我寻着，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去换取。
　　习常易，我知道，你一直在玩我的，你只是害怕的，我知道……
　　晚上的教堂，有一个女孩，一直是双手合十，祈祷着。
第四十一章：疲惫
第四十一章：疲惫　
　　放弃了那个躲藏的画室，我每天在医院里陪着常易，即便知道已经挽救不了事实，可我想常易知道，他的身边还有个她，有个陪伴他走过那段黑暗的记忆的人。
　　无论是何时去跟他聊天，或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在尖叫。我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每天，每次都在哭泣，在乞求。
　　“啊！！！离开我！！滚！！！”
　　他每次也抱着头尖叫，流着泪在床上挣扎着。
　　“少爷……清小姐……”
　　“他呢？！他呢？！！他在哪里！！那个身为父亲的人在哪里？！”在第五次见面的时候，我竭制不了地捉住管家的双臂，吼叫。
　　管家的眼泪簌簌地掉落，“他……老爷他在国外出差……”
　　“凭什么！！他把他的孩子伤害成这样，就这样，就这样逃跑了？！妈的！！电话……不……找人杀了他比较直接吧！哈哈哈……”
　　“清小姐你这样会吓坏少爷的！”
　　“管家，他会好的，不久之后……那时，你能把常易交给我吧？恩？把常易交给，我给他家庭，我给他温暖，我们什么也不要了，就静静的生活……”
　　“……”管家什么也不说，也不答应，撇开我抓住他的双手，抹着泪离开。
　　渐渐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常易不再常常尖叫，我也平静下来面对，劳子、冉、“道”社、本木的老师们、秀秀谁都来过，可他还是那样子，大家都站在门外，流着鼻涕痛哭，喘着粗气。也许，这时候的我才是坚强的，拍着他们的肩膀，安慰着。
　　谁又知道那漫长的夜晚，我是如何的度过，睁着眼望着昼夜交替。
　　一个想法由脑海中闪逝而过，拿起手机拨打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号码。
　　“喂？”疲惫的声音传过来。
　　“……是，是，是，我……”像是怕他淡忘了我这号人物，我赶紧追加一句，“清如伊你还记得吗？”
　　“……”
　　“南宫骏？”
　　“恩，有事吗？请你快点好吗。”
　　刀子一道一道地将我的心脏肉片剥下，“你能来楠业精神康复中心吗？常易他……”还未说完，我已经哽咽说不下去了。
　　“……等我有时间再说吧。”
　　“我求您了……求您，就一次，就一面，就跟他说说话，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了……”
　　“下午，一点，行了吧。”他不耐烦的道出时间，然后挂线。
　　听着“嘟——嘟——”的断线声，我心中升起一阵悲哀，南宫骏，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必须用“求”这个字眼？
　　隔着房门，我温柔地跟常易说话：“常易宝宝？”
　　“恩？”常易不愿见人，他谁也认不得，也不想见。
　　“我们到花园玩？好不好？”我尽量嗲着嗓音，颤抖着脚，问道。
　　“不要，我自己玩，才不跟你们头脑这些肮脏的人一块呢！”
　　“……下午南宫骏哥哥来跟你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随便你们咯～～”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叫南宫骏的家伙的到来。
　　“您不吃午饭吗？”善良的护士姐姐蹲下身子来询问。
　　对她轻柔一笑，摇头，并指了指远处，示意有病人需要她。
　　“常易宝宝啊～～吃午饭了，姐姐进去好不好？”
　　“不要！！”
　　这样跟时间耗着，姗姗来迟的南宫骏从转角处走来，他还是那样的俊美绝伦，丝毫看不出一丝同声音一样的倦意。冲他点头，他愣了愣，推开那扇我无法去触及的房门。
　　“……”里面稀稀簌簌的传来一些对话声，听不见，也不敢去听，害怕被常易发现，然后永远距之门外。
　　许久，南宫骏才出来，坐在我旁边的空位，“没事的，习常易那家伙会好起来的。”
　　“谢谢。谢谢你肯到来，还有……谢谢你安慰我。”
　　“我来不是为了你，习常易是我的朋友。”
　　“呵呵，你能经常来吗？你看常易对你多好啊，居然没有对你吼耶，可见你跟他交情不错。”
　　“不要哭。”
　　“对不……起……”
　　那天，是我和南宫骏分手六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可我却一直哭，接过他递上的手帕，哭得一塌糊涂。
　　仿佛是散开一片迷雾，我也逐渐坚强了起来，摸熟常易的习惯。发现前段时间自己真的好傻，傻得已经跟白痴媲美了。
　　常易把自己禁锢在10的年龄中，整天看着天空拆砌着机器人，或者看童话故事书。我们不能穿学校制服或者便服，因为常易见不得，他那段黑暗的回忆中，是穿着制服挨打，是穿着便服被戳脑袋。
　　那块像是跟常易连体的ＯＫ绷，也被摘下来，丢弃了。
　　因为长时间的旷课，被学校盯得紧紧的我，只好每天傍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里，穿上护士姐姐送的护士制服，陪着常易吃饭，然后讲故事给他听，不然就是跟他到花园那里散步。
　　我们，真的很幸福，即便在那个尖叫声不断，行为诡异的地方。看着常易敞开最快乐的笑容，觉得即便他一直这样下去也无妨。
　　只是想不到有那么一天而已，要是我当时拒绝了，要是我当时狠下心肠，或许他就不必接受世人鄙夷、惊慌的眼神。
　　“如伊姐姐～～”常易可爱的叫着我，“我们出去吧？恩？这里好无聊哦～～”
　　“好啊。”单纯的以为他只是要到花园散步的我微笑着答应，远远没有想到事情比我所想的更复杂。
　　“咦？！我不是要到这儿！！不是～～！！！”他闹别扭的摆脱我牵着他的手，大喊大叫起来。
　　弯下身去扶起在地上的他，“乖，你不是要出来的吗？这里就是了啊～”
　　“我要出去，要到市区中心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不是这里那么无聊啦～～！！”
　　“……常易你不可以的，你明明知道你只能……”
　　“不要！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也不要见你，你走！！走开！！不要碰我！！滚！！！”他使劲地掰开我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我。
　　内心的天使与恶魔作战着，最后恶魔胜利，我堆起一个虚假得要命的笑容，“那好吧，我们出去，可不是现在哦，我们穿成这样保安叔叔是不会放我们走的，明天，明天姐姐带一套漂亮的衣服给你穿，到那时我们才出去吧？好吗？”温柔的哄着常易。
　　“真的？”他闪亮着双眼满怀希望问道。
　　隐忍着要溢出的泪水，咬着唇瓣点头，“恩……我们拉勾。”
　　“拉勾～～！”
　　“那晚上你要乖乖的就寝，不要吵着其他护士姐姐了，不要乱跑，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不带你去玩了！”
　　“好的～～！！”
　　孩子气的常易多可爱啊，多可爱啊。可我不能沉溺于着眼前的幸福中，我该为他着想的是不是？他越是逃避，结果就越悲惨，要将他拉出那迷失的世界。可每当我这样做时，他的痉挛，他的痛苦，他的眼泪，一鞭一鞭的鞭笞着我的心。
　　他的父亲，还在逃避着，自他住院后就躲着，连一面也不肯见。这样也好，我们的常易的记忆中就可以毫无负担的遗忘掉那么一个残忍的人。
　　第二天，我哆嗦着腿，出现在常易的病房里。他高兴地围着我兴奋的转来转去，“衣服呢？衣服呢？”
　　“你去换上吧？等会儿要听我的命令，不然被护士姐姐她们逮到的话我们两都会丧命的！”我把便服交给他，担忧的说道。
　　“恩！！”
　　他或许不会去想，其实他现在拿着的那套便服，是他送给我的，是我的双亲离婚宴席上我穿过的。
　　经过躲命的一系列眼神攻击，我终于成功地带领着常易出现在市区。
　　他就像个乡下少年，见着什么都要大惊小怪，简直跟以前的那个常易是天渊之别。不过，他还是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眼球。
　　“天！那个人好帅啊！”
　　“可是行为就……不过长得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你丫头的男朋友转世投胎也没有他的一半！！”
　　“喂！不过算了，事实也是如此！呵呵，他真的太好看了……”
　　连大妈们也品头论足的，看来我们常易的魅力不减啊～～哈哈哈！！！
　　不过，因为是中段考试期间，学生也忒多了些，我经常堵在常易的眼前，害怕他看见制服就受不了，即便是女生制服。可我无法堵住学生们的嘴。
　　“妈呀，难死了，考什么试啊！！我情愿老师罚我洗厕所！”
　　“对啊，还说要写什么研究学习报告的，累死我啦！今天晚上我还要赶着把前几天落下的作业给补上！”
　　“报告！学习！考试！哎哟哟，妈呀，我头疼死了，走吧，我们去喝一杯……”
　　她们可以很幸福的手牵着手离开，不见人影，可我们的常易却不可以。听见那些恐怖的字眼，他抓着头发，跪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痉挛着，让路人给吓了一大跳，躲离他远远的，连本来想过来搭讪他的女孩都退避三舍。
　　“啊！！啊啊啊！！！！！”
　　“常易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啊！！！滚！！滚开！！不要靠近我！！天啊——天啊——”他突然冲出马路，企图自杀。
　　追上去捉住了他的手，抱紧他，“不要这样，常易你不是渐渐的康复了吗？！”
　　“啊啊啊！！！！”
　　流着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早先准备的安眠药，把左手掌伸进他的嘴里，任他咬出血，把安眠药放进他的口里，看着他咽下去。
　　扶着开始晕头转向的常易离开马路中央，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我的公寓。
　　坐在床沿看着沉沉入睡的常易，手摸着他细嫩的皮肤，眼泪滴滴渗入被子里。好久，好久，没有晴天过了，眼泪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我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结局……
　　抚摩着手中的照片，当时劳子帮我们拍摄海报时影印出来的全家福，那时，我们五个人还好好的，五个人的全家福……常易，如果你看见了会康复吗？
　　习常易，我好累，你会像以前一样拍着我的脑袋安慰我吗？不再是尖叫，不再是黑暗，而是毫无忧虑的对着我笑。
　　我只想看着你幸福，所以，你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康复，好好的爱自己。我愿意拿所有跟上帝交换，只要你幸福就够了，我什么也不要……
第四十二章：完成《思念》
第四十二章：完成《思念》　
　　因为那天的错误，现在医院里的全体医生护士都提防着我，怕我一时兴起又把病人习常易给拐出院。每天来到医院，总得接受她们谴责的目光，厚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