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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尔虞我嫁-第7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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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被槿篱、菊篱手把手的带过一段时间。

    对于仪珊被赶走的内情,也是有一番揣摩的。

    此刻就怕盛惟乔动怒,忙安抚道:“娘娘别跟这起子昏了头的东西一般见识!您是陛下的结发之妻,中宫之主,自来帝后和谐,乃是国家兴旺的征兆。这人说这话,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想撺掇着陛下效仿先帝,终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好给他们那些人独揽大权的机会呢!”

    “贞庆可不是先帝!”盛惟乔微微扬了扬下巴,倒也没有露出分明的怒色,而是冷笑着说道,“就算别人存着这样的侥幸,看了他这两年来做的事情,也该醒一醒了!如今这些人上表说什么采纳妃子的事情,看似冲着我来的,其实却是在试探贞庆……毕竟之前那班不长脑子的货色,进言让贞庆发扬天朝上国的风范,放过那伏真之后,贞庆很是借题发挥了一番!”

    “如今的这些人,固然躲过了之前的那一轮,只怕心里也有点胆战心惊!”

    “这会儿分明就是用这件事情,看看贞庆对于朝臣的态度如何,是否有左右贞庆的可能!”

    皇后标准的杏子眼在殿外初夏阳光的映照下熠熠明亮,眼波流转之间,满含戏谑,“然而这些人到底估错了贞庆的脾气,他们要是只是冲着我来的,贞庆打发了为首的几个只怕也就算了!这会儿……且看着罢!”

 第七十二章

    盛惟乔说容睡鹤对于认为上表要他广纳后宫的人是针对皇后的处罚,会比认为这人试图寻找控制左右皇帝的可能轻微,倒不是觉得容睡鹤关心自己的帝位更胜于对妻子的宠爱于维护。

    而是因为前者的话,在容睡鹤看来还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的,无须太过戒备;后者却是直接又尝试让容睡鹤做傀儡的嫌疑了!

    别说容睡鹤这脾气,就是再宽容的皇帝,谁能忍?!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跟盛惟乔想的一模一样,容睡鹤回来后宫私下同她说明了一番,之后就一个人搬回自己的寝宫住了……虽然说大穆的皇帝自有住处,但因为容睡鹤同盛惟乔夫妻感情好,只要他人在宫中,基本上都是住在望春宫,与盛惟乔同宿同食,俨然民间夫妻的。

    倒是大穆历代皇帝住处的万年宫,成为了完全的内朝所在。

    不开内朝平时根本没人。

    这情况让上表的人以及赞成的臣子都是精神一振!

    之前认为盛惟乔深得容睡鹤宠爱的人,见状也有点踌躇,怀疑容睡鹤对盛惟乔其实没有那么一心一意,不过是之前大业未成,需要以盛家为首的巨富支持,所以才做出宠夺专房的架势来。

    如今已然登基,大敌既去,帝位稳固,都不再掩饰偏爱乌衣营的心思了,自然也不需要再装对皇后一往情深……甚至盛皇后还能不能在后位上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哪怕皇后已经生下两位皇子,嫡长子容珒还册了太子,然而容睡鹤这么年轻,身体又好,根本不需要担心子嗣。

    这会儿……没准就是露出真面目来了呢?

    当然像徐子敬之流,支持盛惟乔的,闻讯就是忧心忡忡了,盛兰辞跟徐子敬还联袂求见过容睡鹤。

    只是素来对他们敬重的容睡鹤,却破例的没有答应。

    这情况越发证实了“所谓帝后恩爱”不过是政治需要的谎言的猜测,甚至有些人为了邀宠,已经在暗搓搓的考虑,要不要搜罗下盛皇后还有盛家的罪行,以投容睡鹤的心意?

    堪堪平静下来的长安,再次进入暗流汹涌。

    数日后,盛兰辞上表,请求削去夔国公之封,返回南风郡。

    这个举动被认为是侧面证实了盛皇后失宠的征兆,疼爱女儿的国丈夫妇为了得到容睡鹤的手下留情,主动退让。

    表书送到御书房,容睡鹤看罢之后不露喜怒,只轻描淡写的搁到了旁边。

    外臣们辗转打听到,各自思量,都是若有所得。

    如此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盛兰辞夫妇的种种举动都表明,他们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急躁,甚至夔国夫人冯氏,不堪承受的病倒了。

    就在绝大部分人都揣测,盛皇后跟盛家确实要被过河拆桥时,重五节到了。

    贞庆皇帝才登基就发动了对茹茹的讨伐,如今班师还朝还没几天,北面的草原上,对于茹茹的赶尽杀绝尚未完全结束,所以还没有办过一次像样的宴会。

    这次重五节,就有人上表,请求好生庆贺下,以扫除宣景末年大穆频繁被茹茹侵略的颓唐。

    容睡鹤稍作思索就答应了下来,且认为宫城重地,外臣只怕难以放开,不够尽兴。于是吩咐依照宣景帝时候的例子,临时移驾上林苑,在上林苑内庆贺。

    本来这种皇家宴席,就算不是要皇后从头到尾的操持,至少中宫也是要过问的。

    毕竟中宫是皇家主母,哪里有家里请客,主母却不管不问的道理呢?

    结果容睡鹤吩咐在上林苑里摆宴之后,却又说:“着令礼部主持此事!”

    负责传话的小内侍小心翼翼的问:“陛下,若是皇后娘娘问起……”

    “皇后这两年独自在宫里照顾太子、二皇子,十分辛苦。”容睡鹤波澜不惊的说道,“就让她好好休息一回罢!左右只是一次重五节,前朝也不是没有留下来规矩,礼部难道离了皇后就办不下来么?”

    内侍不敢再说什么,躬了躬身告退。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连宫闱里都开始讨论,盛皇后是否时日无多?

    甚至连望春宫的风水都受到了怀疑,毕竟在盛惟乔之前的两位主人,废后文氏还有孟皇后,结局都不怎么样。

    如今才住进来不几日的盛皇后,眼看着也是前途渺茫,宫人遂认为这地方实在不吉利的紧。贴身近侍由于盛惟乔毕竟还是皇后,容睡鹤这后宫又清净的不行,他们一时间也还找不到什么靠山,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也只能继续伺候下去。

    底下鲜少见到盛惟乔面的粗使们,却很有几个想方设法的调离望春宫了。

    甚至宁可调到一些荒僻的宫殿里去苦熬,也不肯继续待在皇后跟前了……说实话这也不能太怪他们势利,主要还是中宫身份非比寻常,等闲不会出事儿,一旦出事儿,上上下下往往谁也逃不掉:早先文氏被废之后,望春宫上下的宫人都被牵累,最好的也被发配去形同冷宫的角落,再无出头之日。

    之前孟皇后虽然是在馨寿宫陨身的,然而彼时望春宫的宫人也没能逃得了:容睡鹤让群臣商议下来的处置结果,就是认为两宫的宫人没有伺候好孟皇后以及孟太后,所以全部处斩,以儆效尤。

    如今盛皇后入主望春宫也没几天,很多宫人对这位年轻的皇后都还没认熟呢,要说就对她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以至于明知道继续待在望春宫,前途叵测,也坚持不肯离开……这就假了。

    若吟跟若琴对于这种情况非常的气愤,私下里跟皇后进言,要将这些想方设法离开的人都留下来,狠狠的责罚。

    但盛惟乔并不在乎,说道:“留的住人留不住心,这宫里又不是就他们几个能够做事的,愿意走就让他们走。缺了人只管去跟宫里头的管事们要,让他们另外择人过来补充也就是了。”

    她这么漫不经心的,若吟跟若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劝她主动去万年宫走一走,最好还带着年幼的太子跟二皇子,毕竟就算容睡鹤打算过河拆桥了,盛惟乔还算年轻美貌,又跟他是结发之妻,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且有两个年幼可爱的皇子在,不可能在他心目中当中毫无分量的。

    哪怕容睡鹤已经腻烦了对盛皇后表现出宠爱,甚至对容珒跟容聿兄弟都不是很重视,可一则数年的相依相守到底不是假的,二来血脉相系,没准贞庆帝见着妻儿,心就软了呢?

    到时候不说幡然醒悟,跟皇后重归于好,如今盛惟乔还有盛家,以及容珒容聿俩兄弟,前途性命都握在了容睡鹤手里,得到他的几分恻隐也是好的不是吗?

    只是话到嘴边,又想起来她们的师傅槿篱还有菊篱离开之前再三强调的,就是盛皇后看似好说话,其实对于主仆之别非常敏感,给她出主意可以,一来说话的方式要注意,二来不可反复啰嗦,三来就是最忌讳的,绝对不要以为为了皇后好就越俎代庖。

    要是犯了,皇后绝对不可能轻饶。

    这个有着现成的例子就是仪珊,那还是容睡鹤的嫡系,伺候盛惟乔的日子虽然不长,却恰好赶上了皇后跟太子最折腾的一段时间。就是这样,也因为犯了皇后忌讳被赶走。

    如若吟跟若琴这种经过重重挑选才得到近身伺候盛惟乔机会的宫女,过来盛惟乔跟前才几天,主仆之间的感情还没什么积累呢,这会儿就冒犯皇后,这是等不及皇后倒台,先自找死么?

    ……宫女们的忧心忡忡盛惟乔都看在眼里,只是闭口不言。

    这中间冯氏、南氏、沈九娘、桓夜合等人,都曾求见,过来之后或安慰或建议,用各自的方式表了一番关心。

    盛惟乔耐心的挨个打发之后,却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是专心在望春宫里抚养容珒兄弟。

    时间转眼到了重五节。

    这天盛惟乔起早起来,就感觉到望春宫内外,充斥着一种无形而紧绷的气氛。

    她也不以为意,照例叫了若吟跟若琴过来伺候梳洗,更换礼服。

    然而片刻后乳母带着已经收拾好的容珒过来,小太子原本被乳母抱着,见着母亲坐在水晶镜前,就扭着要落地,脚才沾了殿中的金砖,便迫不及待的跑向盛惟乔,吓的乳母赶紧一叠声的提醒:“太子殿下慢点儿!”

    还好容珒这时候走路已经比较稳了,盛惟乔由于膝下两个儿子都还小,所居之处都是特别收拾过,没什么容易磕绊的东西。

    小太子所以跌跌撞撞却顺利的一头扑进皇后怀里,奶声奶气道:“母后万福金安!”

    “蕤宾也安。”盛惟乔摸了摸他小脸,将他抱到膝头,笑着问,“蕤宾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好乖!”

    她问这话的时候也没多想,以为儿子只是偶尔起早了一次,因为容珒这年纪的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精力不够充沛,白天玩耍会儿,说不得就要感到疲乏,得睡会儿。

    如此到了晚上再安置,早早醒来也不奇怪。

    谁知道容珒闻言,却道:“今儿个最后一次见到父皇,孩儿想多跟父皇待会儿,所以起的早!”

    盛惟乔原本的笑意顿时凝固。

 第七十三章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若吟跟若琴等宫人下意识的住了手里的动作,寝殿安静片刻,盛惟乔深吸了口气,问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冷飕飕的看向了容珒的乳母。

    乳母吓的脸色苍白,慌忙跪倒:“娘娘,奴婢从来没有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这乳母是经过重重筛选才得到近身伺候容珒的机会的,底细被反复篦过,照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盛惟乔盯着她思忖了会儿,低头再问容珒,“蕤宾乖,告诉母后,谁给你说的这话?”

    容珒这会儿年纪还小,盛惟乔哄了半天,也才大概描述出,是听俩小内侍嚼舌头,拼拼凑凑的理解的。

    “娘娘,奴婢这就去查!”闻言年轻的皇后脸色才沉了下来,若吟连忙福了福,沉声请命。

    因为这么一出,盛惟乔整个早上脸色都很不好。

    如此梳妆打扮好了,用过早饭,乘坐凤辇到了上林苑,众人看到她神情,彼此交换眼色,都道皇后自知时日无多,就是表面上也装不出来风平浪静了。

    皇家宴饮自有仪式,今儿个这场,对于参加过的人来说既没什么新鲜的,何况还有皇后太子可能有变的大事儿压在心头,礼部精心准备的酒水菜肴还有应景的歌舞,压根没人在意,眼角眉梢都是心照不宣的欲言又止。

    群臣这边暗流汹涌各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酒过三巡之后,起身离席,前往偏殿更衣的容睡鹤,却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含羞带怯的女孩儿:“你是谁?”

    “臣女……”这女孩儿年约二八,生的面如芙蓉,身姿若柳,打扮光鲜,妆容尤其的精致,此刻揉着衣角,双颊飞了红云,欲语还羞的睨着他,期期艾艾道,“臣女是……”

    “杀了,刺客!”正自娇羞无限呢,谁知道容睡鹤骤然就回头,寒声吩咐,“叫禁军大统领来见朕,御园之中,一个来路不明的贱婢居然也能随意靠近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片刻后,满头大汗的许连山赶到。

    之前容睡鹤亲征茹茹时,没有带上他,盖因除了公孙喜之外,最信任的就是他,特意留在长安辅佐乐羊文跟徐子敬,也是照应盛惟乔母子。

    后来论功请赏的时候,容睡鹤直接给他定了一份大功,连跳几级主持禁军,足见信任与倚重。

    当然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这会儿许连山才进容睡鹤更衣的暖阁,立刻就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末了大气也不敢出!

    容睡鹤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袍,正坐在上首的御座上,带着黄玉扳指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没什么表情的望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许连山的冷汗都将里外袍服全部打湿了,才缓缓开口:“那贱婢怎么回事?!”

    “……是末将无能。”许连山赶紧又磕了个头,请罪道,“末将没有看好底下人,让人泄漏了陛下的行踪,还混到了御前!”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因为现在的禁军虽然已经经过了大换血,大抵是由乌衣营跟吉山营组成,然而许连山之前一直在主持乌衣营,对于吉山营非常的不熟悉,而且本来乌衣营跟吉山营侧重方向不同,又有容睡鹤的刻意平衡,相处的还算客气。

    论功请赏之后,大家都看出来容睡鹤到底还是偏心少年时候就跟着他的那班人,绝大部分吉山营虽然还算平静,终归还是有些人不那么服气,以为吉山营的功劳更在乌衣营之上,容睡鹤处事不公。

    这样的想法他们不敢宣之于口,然而私下里却不无动作。

    许连山上任不几日,时间既紧急,禁军如今的局势也是复杂,这不这会儿就被钻了空子?

    身为禁军大统领,这事儿不管他是否首肯,也必须背锅了!

    “查!”此刻就是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一个字也不敢吱声,良久,听到容睡鹤轻轻吐出一个字,才如释重负的顿首:“遵旨!”

    ……半晌后,突如其来闯入宴饮的禁军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起初还有人以为是造反,待看到为首的许连山之后,才知道八成是出自容睡鹤的意思,纷纷看向盛惟乔母子!

    盛兰辞夫妇跟徐子敬夫妇等盛惟乔的支持者,此刻就是脸色煞白。

    倒是盛惟乔,淡淡扫了眼许连山等人,将旁边的容珒抱到膝头,伸手挡住他眼睛,柔声道:“蕤宾乖,告诉母后,你跟前这盘果子,有多少个呀?”

    哄着儿子去数果子,她自己则眯了眼,同许连山对望。

    许连山在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迅速移开视线,朝她躬身行了一礼,末了站直了,沉声说道:“礼部侍郎石秋意图弑君,奉陛下命,合家拿入诏狱,彻查到底!”

    这话说了出来,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石秋是在容睡鹤班师还朝后的大清洗后上的台,出身是宣景朝的探花,原本也是在礼部做事,只是官职不高。

    大清洗之后,高层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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