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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给爱一个机会-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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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只是想找玩伴,另请高明吧!    
      我曾发誓:除非她快死了,今生我再也不要见到她。    
         
      小菲是我的初恋,从大学认识,谈了三年恋爱,我一当兵,她就跑了。    
      入社会后,有一天加班,小菲突然来找我。    
      她的眼圈瘀青,原来是被男友打的,害怕到不敢回家,于是安抚她至我家休息。    
      当晚我们就发生了关系,我想,我们还是如此渴望拥有对方,于是第二天便要求她回到我身边。    
      小菲笑了笑,诡异的表情让我猜不透她的想法,然后离开我,一去又一年。    
      之后我和安安在一起时,小菲不知从哪打听来我新公司的地址,再度出现在我办公室。    
      她的头发短了,妆浓了,一身行头花费不皆。    
      看到她我仍是心痛,小菲非笑了笑,问我可不可以陪她吃晚饭?我拒绝了。    
      她要求我至少陪她喝杯咖啡,我还是不肯。    
      然后,我打电话给安安,说,晚一点会去找她。    
      我欺骗了安安。那天晚上,小菲上了我的车,我们在高雄市区兜了一夜的圈子。一路上小菲谈笑风生,我几乎没答话,把车子愈飙愈快。    
      小菲突然吻了我的脸,害我差点没撞车。    
      我对她大声咆哮,一个男人的感情不是给人随便糟蹋的!如果她只是想找玩伴,另请高明吧,我蒋伟华玩不起爱情游戏!    
      小菲哭了,她的眼眶涌现两行热液,嘴角仍是苦笑,反教人心疼。    
      


第二部分笑一笑(2)

    她说,她要结婚了,是那个打她的男人,她想逃,但无路可逃,希望有人能够救她。    
      小菲呀小菲,这次你可别再耍我了,如果你真的希望重来,我百分之两百心甘情愿陪你天涯海角,但你若再戏弄我,你不只蹂躏我的自尊,也撕裂我那一往情深的安安!    
      我们甜蜜地过了七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第八天,小菲飞往美国,完成婚礼,留下一脸错愕的我。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乞求安安原谅,即使小菲断断续续与我联络,我完…全…不…予…理…会!    
      我以实际行动证明对安安的爱,没有下一次,我和安安一定要这么走下去。    
      午夜梦回,我常想起小菲的脸,不管她怎么变,她那多变的笑容总是迷人。    
      对她的爱恨情仇逐渐淡化,我有老婆和孩子忙着照顾,小菲成了年少轻狂一个不甚愉快的记忆。    
      今天下午陪安安产检,安安告诉我,她看见小菲也在这家医院,还坐在轮椅上。    
      我的肾上腺素顿时分泌,事隔多年,提起她还是一肚子火!    
      安安却叫我去看看小菲?!    
      安安说,都老夫老妻了,她相信我不会背叛她,她不要我背着曾经的伤过一辈子。    
      我回答:“除非那个快死了,否则我绝不见她!”    
      几经打听,小菲的名字出现在加护病房,她真有可能得了不治之症。    
      等到探病时间,远远透过玻璃望见小菲的身影,她的头低低的,她的母亲正在喂她进食。    
      好不容易平躺下来,我才看到她的脸……    
      我的天呀,她的五官有些变形,陈年旧伤让她看来既苍老又憔悴……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小菲不见了,只见身形枯槁、气息游离的中年妇人!    
      她那恶毒的丈夫,终究把我的小菲折磨得不成人形!!    
      “伟华哥?”    
      “你是?”    
      身后出现的女子,似乎认识我……    
      “好久不见了!你来看我姊呀?怎么不进去呢?”    
      “你是……小菲的妹妹?”    
      “是呀,进去吧,我姊一定很高兴的。”    
      “你姊姊……怎么会……”    
      “乳癌嘛,化疗久了就变成这样了。唉,她也真命苦,远走他乡嫁了一个变态老公,离婚回国又发现自己病了,老天爷真爱捉弄人.……”    
      我在病房外嚎啕大哭,那是一种积压已久的决堤……    
      如果当年小菲选择了我,如果当年我不让小菲离开我的视线,如果我没发那个毒誓,小菲是不是就不会走上今日的命运呢?    
      玻璃窗内的人影对我挥了挥手,是小菲要我进来。    
      在这短短的十步路,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我的眼泪流个不停,那颗好不容易愈合的    
      心,一片片斑驳崩解……    
      打开门,小菲虚弱地唤不出声,她强颜欢笑点了点头。    
      我这才知道,要在逆境中好过一点,人要学着笑一笑。    
    


第二部分人生驿站(1)

    而&X○□,最后在命运审判长的催促下,随便挑了一件他以往从未考虑过的东西,是第一六八号。    
      眉笔一支。    
      &X○□走到天堂准备投胎,掌管命运的审判长,要他在判桌上选择一件随身携带的信物      
    。    
      物品选项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稀奇古玩,每一件都将通往不同的人生道路。    
      第九五号是一双白色布鞋,&X○□拿来比脚,正合尺寸。    
      他觉得人世本就坎坷崎岖,挑一双好鞋,将有助于下辈子走得顺利平稳。    
      当他向审判长表示挑定这项物品时,他的思绪忽然飞到民国三十二年的北京城,一片兵荒马乱的落难车站,那年他才二十三岁。    
      一名身着碎花粗布的村姑手中抱着、背上扛着各一个娃,挤在人马杂沓的月台,而&X○□被蚂蚁般的人潮推上了火车,却不见妻小三口?!    
      好不容易探出头来透气,他看见村姑一脸慌张四处张望,两个娃儿早哭红了两双眼。    
      “青青,我在这儿呀!喂~~~~” &X○□不自主地叫出口,他才想起原来村姑叫“青青”,是他的妻!    
      “贾大……贾……大,我上不去,我上不了火车……”    
      民国三十二年的&X○□,原来叫“贾大”!    
      火车开了,青青依旧在外面,贾大急得不得了……    
      车身经过青青时,青青一边哄着孩子上边从行囊里掏出一双手织的白布鞋追喊着:    
      “看到鞋就想一想你一双孩子……贾大,要保重,活着回来~~~”    
      &X○□哭成泪人儿,他已预见选择白布鞋的未来。    
      他要求审判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希望未来余生都在相思与泪海中渡过。    
      第四四五O三号是一张手绢。    
      天蓝色绵质布,绣着两只粉彩文鸟,像是好兆头,正巧让&X○□拿来擦拭刚才泪湿的面颊。    
      


第二部分人生驿站(2)

    他决定拾起这件物品转世时,脑海突然浮现民国八十八年的台湾。    
      当时他二十三岁,名叫“建齐”,和女友“阿兰”正在“集集火车站”闹别扭。    
      认识快两年,总为了鸡毛蒜皮小事争吵。    
      “好啦,我要上车了,别生气了。”    
      “…………”    
      “你送我的手帕我拿回去洗好、烫好,天天放在身边,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借给我妹妹。”    
      “还有下次吗!哼!”    
      “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定好好珍惜你送我的任何东西啦。”    
      建齐上了火车,任性的阿兰迟迟不肯离开候车室,认真思考她和建齐到底适不适合继续走下去。    
      她从九月二十号的晚上十点,一直呆坐了四个小时……    
      从此,就永远待在那儿了。    
      &X○□哀嚎了一声,这个结局更悲惨,他似乎听到由那个大地震时空传来的呜咽…    
      他赶紧把手帕丢回判桌,才刚抓起一把油纸伞,就陷入另一个主人翁的故事。    
      民国五十八年的胭脂北投,&X○□化名为“招财”。    
      他第一次被大老板与客户强拉去酒家嫖妓,奉献他二十三年来的第一次,给一名来自    
      日本的舞小姐,叫“法子”。    
      


第二部分人生驿站(3)

    法子风华绝代,见过大风大浪,倾倒十里洋场,甘拜石榴裙下之慕名者不计其数。    
      她付出身体换得财富,不必赔上海誓山盟。    
      但招财不同,他散尽家产,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他为她付出所有,对她动了真感情。    
      卖身的时限一到,法子赚得一身荣华富贵,准备凯旋归日。    
      没想到招财一路拼命穷追,死缠烂打,换来左右保镳一阵阵拳脚相向。    
      大雨狂泄,火车就要开了,法子见卧在泥泞中的招财心生可怜,便将撑着的樱花伞留    
      给了他。    
      招财疼痛开不了口,只得默默凝视法子的身影,逐渐消逝在烟雾袅袅中。    
      那雨滴,也代表招财的心所流的血……    
      “这位先生,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    
      一对陌生男女在车厢碰了面。    
      “我只是……刚读完我女朋友写来的分手信……”    
      “喔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    
      “没事……我没事……阿兵哥也不该哭的,我没事……小姐,你有没有原子笔,我想    
      回信给我女朋友……”    
      “笔呀?我没有耶……这个好不好,这也算一种笔呀,可以写的!……”    
      民国九十年,刚得知兵变消息的小蔡坐往台北的火车,邻座一位改变他一生的女孩,名叫阿花。    
      那年小蔡二十三岁,他们两个将幸福地携手走完五十年的美丽人生。    
      而&X○□,最后在命运审判长的催促下,随便挑了一件他以往从未考虑过的东西,是第一六八号。    
      眉笔一支。    
    


第二部分还早(1)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传宗接代仍是走向红毯的唯一指标,我除了讶异社会保守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和妈一起下厨。    
      自从她大病以来,全家小心翼翼地,什么家事都不让她作,什么东西都不让碰。    
         
      这次因为妈她娘家的兄弟姊妹,待会全从花莲赶来看她,妈决定亲自煮一顿大餐答谢。    
      我才刚把鱼炸好,大舅母就来帮我们洗菜。    
      然后是小舅妈,她带来一桶酱瓜,忙着美美地盛上盘。    
      阿姨最晚到,什么忙都帮不成,索性抢下了妈的锅铲,妈只好晾在一旁发号施令。    
      一群女人挤在两坪大的厨房叽叽喳喳,热闹与欢笑,为每道佳肴添上香味多汁的调味料。    
      小弟帮所有长辈倒了酒,妈也喝了一点,双颊红红的,仿佛未出嫁的少女。    
      大舅果真“千杯不,醉”,因为他“一杯”就醉了,搂着妈的肩膀说悄悄话,妈一句也听不懂,微笑着任大舅发酒疯。    
      小舅仍然话不多,一股脑儿夹菜往日里送。    
      阿姨最喜欢拿小舅的肚皮开玩笑,说小舅妈不用再生第二个了,反正“大腹便便”的小舅马上也要生了。    
      全家皆大笑了起来,阿姨的两个小孩还问:    
      “妈,舅舅真的要生了啊?”    
      阿姨只顾笑,她那个读国小的女儿继续向我追问:    
      “小舅舅要生宝宝啊?”    
      “没有啦,男生不会生小孩,只有女生才会怀孕。”    
      “可是我妈妈说你也不会怀孕,但你是女生呀?”    
      晴天霹雳!    
      


第二部分还早(2)

    全家呆掉了,阿姨的表情尤其尴尬。    
      因为他们碰到我的“死穴”,他们都在等我发脾气……    
      可是,今天是妈的好日子,我得强忍下来,当作没听到,斟上一杯酒,童言无忌,一饮而尽。    
      是的,我和男友交往三年,彼此认为差不多,该给对方一个交待时,便去做了婚前检查。    
      没想到,结果出人意外,我受孕的机率极低,也许该说,我不能生育。    
      男方家人知道了,便不准我和男友成亲。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传宗接代仍是走向红毯的唯一指标,我除了讶异社会保守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妈妈了解餐桌上的我正压抑自己的情绪,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又开始和酒醉的大舅一搭一唱,场子热了,不愉快融解了。    
      就在此时,两个小朋友忽然把大蛋糕拿出来,亲戚们同声高歌“生日快乐”,一付不可置信表情的妈尖叫问道:    
      “还早吧!我病糊涂了吗?我不是八月生日吗?现在才五月呀!”    
      又是礼物又是红包,大舅脸上全是鲜奶油,把妈笑到快岔了气。    
      妈的六十大寿,过得风风光光,她的身旁,围绕着最亲密也最爱她的家人。    
      “小岚,你来。”    
      曲终人散,深夜十二点,一切收拾妥当的妈把我叫到她房间。    
      “这个给你。”    
      “祖母绿?给我干嘛?”    
      “你阿妈送我的,也是你阿妈的妈妈送她的,这会保佑你获得好姻缘……”    
      “妈,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谈这……”    
      “相信我,它很灵验的,你爸爸虽然去世得早,但他确实待我不错……”    
      “我不想说这个……”    
      “本来要在你出嫁前一刻替你挂上的,可是……”    
      “妈,那也还早吧,我现在连个对象……”    
      “再——不——说——我——就——没——机——会——说——了!!”    
      妈妈非常认真吐出每个字,我只祈祷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一丝破绽……    
      “……大家真以为我不知道……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了吗?”    
      还早吗?不早了!    
      不早了?其实还早。    
      只是角度问题。    
      妈给我的每一天,都是最最珍贵水恒的。    
      妈,还有三个月,一百天耶!让我们做一对最最幸福的母女,把我们未来三十年,统统赚回来。    
    


第二部分回信(1)

    阿枝也信他,就算体力愈来愈糟,样子愈来愈难看,她仍以为回家的日子即将到来。    
      金成和阿枝一如所有活在台湾社会的平凡夫妻,互相依赖,互相扶持,“爱”字从不挂在嘴边。    
      即使阿枝被电视上的情人节广告搞得很想浪漫一番,拼命暗示金成买花送她,但金成嫌      
    贵,加上老夫老妻了,何苦赶年轻人的时髦玩意儿,便多塞一千块叫阿枝自己剪块布作衣裳。    
      阿枝哪舍得,买了一朵最喜欢的玉兰花别在胸前,才二十块,剩下九百八十元,还是当菜钱比较实在。    
      患难见真情,阿枝突然病倒,一家担子全让金成一肩挑。    
      金成决定隐瞒阿枝病情,只说怪病缠身,烧个纸钱休养一下就没事,他不要阿枝在郁卒中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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