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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玄门剑侠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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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莲伸手从白凤公主手中接过玉瓶,轻移莲步走到寒松龄身侧,伸手递了过去,道:

  “寒公子,它可以立刻治好你的内伤。”

  寒松龄没有伸手去接,失神的目光缓缓转到白凤公主的粉脸上,道:“公主,它对你的重要似乎并不亚于对寒松龄。”

  白凤公主芳心涌上一丝暖意,但却未形之于色,庄重地道:“寒松龄,理由方才我已说过了。”

  寒松龄郑重地问道:“公主在近期内需用它是吗?寒松龄可否知道那个日期?”

  白凤公主毫无表情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寒松龄凝重地盯着忆莲道:“姑娘请收回去吧!”

  白凤公主粉脸一变,沉声道:“寒松龄,你真的不用吗?”

  寒松龄避开她的美目,沉声道:“寒松龄要知道那个日期。”

  白凤公主粉脸一沉,冷声命令道:“忆莲,就把它丢到雪中去吧。”

  忆莲一呆,为难地望着寒松龄叫道:“寒公子,你……”

  寒松龄冷漠地笑了笑道:“公主,事情起因于你放我进谷,寒松龄既然领了你的情,就不能不接受这突来的遭遇,公主,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白凤公主芳心突然又觉得一冷,寒松龄冷漠的语气,使她心寒。

  白凤公主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距今还有十天。”

  寒松龄接过玉瓶,打开瓶盖,把那颗大还丹倒人手中,然后服了下去。

  寒松龄盯着白凤公主,诚恳而沉重地道:“如果天从人愿,七天之后,寒松龄将还公主一样功效数倍于此丹的药物,如果,七天之后,寒某投出冷潭谷。”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黯然地沉了下来,缓慢地继续说道:“公主,寒松龄今生就不能还你任何东西了。’’话落缓慢地盘膝闭上了眼睛,运功调息起来。

  白凤公主芳心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她只觉得鼻酸欲泣,赶忙把目光从寒松龄脸上移开。

  约过了顿饭工夫,寒松龄毫无血色的脸上开始转红了,众人暂时忘却了日后的一切,齐觉心头一松。

  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寒松龄睁开了又恢原有光芒的星目,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梅婆婆望着寒松龄那张仍带有血迹的俊逸的脸儿,突然问道:“老身知道不该过问我的事情,但是老身却一直想解开二十年来我心中那个一直无法解开的谜。”

  寒松龄回头望望冷潭谷谷口,沉重地道:“谷中寒松龄要去会个人。”

  梅婆婆道:“老身假使没有想错的话,他一定是你寒剑门的一个大敌。”

  白凤公主的目光也迫切地凝注在寒松龄的俊脸上。

  寒松龄摇头笑了笑道:“老婆婆,你猜错了,他是我师叔。”

  梅婆婆闻言‘惊道:“你怎么说那是生死关呢?”

  寒松龄道:“那确实是生死关。”

  梅婆婆迷茫地道:“你师叔与你师父可是……”

  寒松龄道:“他们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梅婆婆大感不解地问道:“你师父教徒弟,他却一个个地将他们杀害了,孩子,老身实在无法理解。”

  寒松龄郑重地道:“那不是杀害,而是要试试他们能不能在武林中立足,这是师祖临终的遗命,因为一个人自己竭尽心力教出的弟子,自己总不忍心杀害,才把他们分开。”

  梅婆婆仍然不能理解地道:“江湖上武功不如你们的,比比皆是,他们不是都能生存下去吗?”

  寒松龄沉重地道:“老婆婆,方才寒松龄已经说过了,能立足并不一定就是指的能使自己活下去了。”

  白凤公主粉脸突然一变,小樱桃口启动了一下,但却没说出要说的话来,显然她已明白寒剑门这安排的苦心了。

  梅婆婆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孩子,你是说有一天假使你生离冷潭谷的话,你还得完成一项更艰苦的任务?”

  寒松龄点点头道:“老婆婆,你明白了。”

  梅婆婆怜惜地叹息了一声,道:“孩子,你能负担得起吗?”

  寒松龄克制住心头的激动,低沉地道:“上天只使寒家留下我一个,也许就是认为我能负担得起。”

  白凤公主此时突然开口道:“上天绝不会只给人留一条路。”

  寒松龄目光转向白凤公主,道:“但它却只给我寒松龄留下了一条。”

  白凤公主道:“因为你只认定了这一条。”

  寒松龄笑了笑,道:“公主,你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因此,你不知道这里以外的一切,他们已张网等着我很久了。”

  白凤公主自然地流露出了内心的关怀,脱口道:“他们?谁?”

  寒松龄道:“整个武林,公主,你不会相信是谁。”话落向众人望丁一眼,寒松龄道:

  “寒松龄告辞了。”

  白凤公主脱口道:“我想,因此你得走这条路?”话声有点感伤。

  寒松龄笑笑道:“是的,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路。”话落转身大步向冷潭谷走去。

  望着寒松龄渐去渐远的背影,梅婆婆怜悯地自语道:‘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悲惨的岁月却已磨尽了他孩童应有的欢笑,唉!”

  白凤公主却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生死关,生死关。”

  一直看到寒松龄的背影消失于冷潭谷人口,梅婆婆才转向仍在出神的白凤公主道:“公主,我们得回去了。”

  白凤公主收回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是的,我们该回去了。”

  梅婆婆似乎了解此时这些少女的心情,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道:“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走吧。”话落领着众人,向来路走去,谁也没有再开口。

  寒松龄一进入冷潭谷,突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娃儿;你手中拿的可是寒玉剑?”

  寒松龄吓了一跳,目光寻着发声处望去,只见左侧两丈左右处的谷口崖壁下,站着一个长发齐腰,虬髯满面,面目难辨的怪异老人,由那头白发估计,此人起码也在八旬以上了。

  寒松龄没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恭身道:“正是,前辈可是师叔?·老人冷冷地道:

  “在名份上是如此,天快近午了,这就开始吗?”

  寒松龄只觉得他的话句句冰冷如刃,令人心寒,闻言忙道:“但听师叔吩咐!”

  老人冷声道:“不要叫得那么亲切,娃儿你是闯关来的吧?”

  ‘寒松龄心中有点反感,冷声就道:“不错。”

  老人冷冷地道:“这就对,大丈夫不能因畏死而软弱下来。”话落向谷中走去,冷冷地道:“跟着我来吧。”

  寒松龄起步跟在老人身后,这时才有时间打量全谷的形势。

  冷潭谷事实上只是整个音梦谷尖端,整个谷地,也不过只有五十丈方圆而已,冷潭却占了全谷的一半。

  此潭虽有冷潭之名,冬季却并不结冻,是以看起来格外醒目。

  老人把寒松龄领到右侧近潭边的崖壁下,冷冷地命令道:“娃儿,你把你正面崖壁上的积雪拂掉。”

  寒松龄依言挥抽一扫,轰的一声,飞雪四溅,露出石壁,转身望着老人。

  老人冷声道:“你让开些。”

  寒松龄依言向左边让开一步。

  老人看着石壁,向后退了几步,挥袖呼的一声向地上拂去,但见飞雪向两侧分开,老人前面立时露出一条青石走道,青石走道上,每隔八尺,就铺着一块红石。

  老人指指青石道上一块距石壁约有七丈之遥的红石,道:“那第一个闯关的人,老夫就是站在这块红石上,两掌送了他的命。”

  然后向后走了几步,踏在第三块红石上,道:“第二个,老夫站在这里,只用了一掌。”

  再向后走了一块,道:“第三个娃儿老夫站在这里,在最后一掌上才收拾下他。”

  寒松龄这才明白地上那些红石块,是用来量距离的,不用说,闯关之人,得贴石壁站着挨他三掌。

  老人冷声道:“娃儿你一定奇怪老夫为什么每次站的地方不同是吗?”

  寒松龄听他把杀害同门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松,心中更加反感,冷冷地道:“那证明前辈武功精进了。”

  老人一怔,冷声道:“娃儿,你比那三个聪明。”话落突然伺道:“娃儿,你是本门闯关的最后一个了吧?”

  寒松龄一怔,道:“不错,你怎知道?”

  老人呆立了一阵,冷声道:“你肩上那学舌鸟,从来不离开老大。”

  寒松龄道:“晚辈虽然是最后一个,但却并不希望前辈留什么余地。”

  老人冷声道:“有骨气,事实上,师命在身,老夫也不会留什么余地的。”声音虽然很冷,但寒松龄却突然听出那话中好像含有无比的伤感。

  老人话落看了寒松龄一眼,转身走到第六块红石上,那是青石道上的最后一块了,距石壁足有九丈之遥。

  老人望着寒松龄,道:“你是最后一个,因此老夫要站在这最后一块红石上。”话落盘膝上坐了下来。

  寒松龄见状道:“晚辈站在哪里了”声音已不似方才那么冰冷了。

  老人冷声道:“老夫能不能站在这最后一块上,还不知道呢,你忙什么呢?”话落闭目调息了起来。

  老人调息了约有盏茶工夫,突然扬手一掌,向石壁上拍去,掌出狂飙锐啸,凝而不散。

  “砰”的一声,青石壁上飞起一片石粉,寒松龄心头暗自一紧。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石壁上,看了一阵,摇摇头,道:“没有掌印。”话落又走了回去。

  坐回红石上,老人又开始运功了。

  这次,足足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老人突然大喝,拍出了一掌。

  锐声才起,石壁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响,石犀纷飞中,一只掌印清晰地印在青石壁上。

  寒松龄见状,俊脸立时一变。

  这一次,老人没有马上过来,过了好一阵了,他才懒懒的走过来,看看石壁后,满意地道:“可以了。”那声音竟然显得有些吃力。

  寒松龄闻声转眼一看,只见老人脸色十分苍白,但那冷电般的眸子中外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老人大步走到最后一块红石上站定,冷冷地大声,道:“娃儿,站过去。”

  寒松龄把寒玉剑就地放下,拍拍肩头的雪儿道:“雪儿起。”

  白鹦鹉闻言展翅冲霄而起。

  寒松龄坦然走到青石壁下,面朝着老人站立着,沉着地道:“前辈出手吧。”

  老人冷冷地道:“娃儿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寒松龄道:“这也是师祖的遗命?”

  老人冷冷地道:“正是,他老人家虽然留下了旷古奇学与稀世奇珍,但却没有规定非得拿到不可。”

  寒松龄坚定地道:“弟子却只有得到它们的—条路可走。”

  老人冷声道:“娃儿,那你就得闯关。”

  寒松龄道:“因此晚辈来了。”

  老人点点头,深吸一口真气,扬起了右掌。

  目注老人高高举起的双臂,寒松龄内心并不觉得害怕,这倒不是他有过关的信心,而是这个生死的问题他已考虑了很久,他既然踏进了此地,一切就只有靠命运之神来安排了,因此,他那张平静得近似冷漠的俊脸上的表情安祥镇定无比。

  怪老人的神情与寒松龄却正好相反,尽管他冰冷锐利的眸子中闪射着坚定而冷酷的寒光,但那层寒光厉芒却无法完全掩去那眸子深处的一层令人费解的恐慌光芒。

  怪老人举得过高的双臂向下放低了半尺,以冷酷而坚定的声音道:“娃儿,你可准备好了?”

  寒松龄淡淡地扫了怪老人—眼,只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开口。

  寒松龄的表情怪老人全看见了,但他却仍然迟疑不定,怔忡地瞪着寒松龄好一阵子,才好像突然领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低沉地自语道:“再等十年,我也无权收回这三掌,谁也不能违背命运的安排!”

  自语加强了他的决心,怪老人再点点头,精目中冷光一闪“嘿”

  的一声,他蓄满功力的双掌推了出去。

  掌出狂飙突然急涌而出,挟着锐厉的呼啸声,势如惊雷奔电,一闪扑到背靠石壁而立的寒松龄胸上。

  只觉得胸腹好像突然间贴到背上了,自己变成了一个平面,中间没有一点空隙可以容下呼吸的气体,因此,寒松龄只觉得体内所有的气体,好像都在这一瞬间完全被这股奇大无比的力量挤出去了.只张大了口,却吸不进一点急需的空气,一张红润的俊脸,也在刹时之间变得十分苍白。

  怪老人突然间向前跨了—步,但只跨了一步,就停住了,他耳中又响起方才自语的词句道:“我没有任何权利可以收回那三掌。”

  终于吸进去一口冷气;但寒松龄并不觉得好受多少,那窒息的感觉才消失,一股如烈火焚烧的奇热已自内腹燃起。

  寒松龄移动了一阵脚步,把贴在石壁上的身体站直了,然后再调匀呼吸,冷漠的目光重又转注在怪老人脸上,虽然他俊脸上的红润已经消失,但眼神与脸上流露出的柔情却与前时一般无二。

  怪老人向后倒跨出一大步,重又回到他原先立足的地方,以低沉而冷森的声音道:“娃儿,此时你仍可以要求退出。”

  寒松龄冷漠的摇摇头道:“来此之前我已老虑过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怪老人冷声道:“也许你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可怕。”

  寒松龄淡淡地笑了笑道:“比这个更可怕的后果我也考虑过了。”

  怪老人,心中掠过一丝企望接近于实现的喜悦。但却未形之于色,仍然冷声道:“你要等到你想像中的可怕后果出现时再退?”

  寒松龄坦然地摇头笑了笑,平和而缓慢地道:“寒松龄并没有给自己安排后退之路。”

  怪老人缓慢地,把垂在身侧的双臂重新提到胸前,冷声道:“老夫要来第二掌了。”

  寒松龄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重又默默地点点头。

  老人推出了第二掌。

  这一掌的威力,虽然已不及第一掌那么威猛,但寒松龄的感受比第一掌来得更凛厉。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弯成了弓形,才费.力地吸进了一口冰冷的寒气,但那口冷冽如冰的寒气却无法冲淡他炽热如火的内腑中的感觉,喉头觉得发甜,但好胜心却强迫着他不使内腑的那股郁闷连同内腑创伤的淤血一起吐出来。

  寒松龄慢慢地撑直腰干,冷漠平静的目光重又凝注在怪老人那张被髯发遮去了大半的脸上。

  怪老人的一颗心,跳得比寒松龄还要快,情绪也紧张得使他的嘴唇颤抖,他脑海中梦想已久的那个渺茫的希望在扩大着也在真实的生长着了,它,是否能够茁壮,长成,就取决在这最后的一掌了。

  岁月似乎已磨尽了老人面部表达内在情绪的机能了,是以,虽然他情绪几乎已达到了顶点,那张散发乱发遮盖下的老脸上则没有异样的神情流露出来。

  怪老人盯着寒松龄苍白而无血色的俊脸,冷冷地道:“娃儿,你以为值得再冒险吗?”

  寒松龄毫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只剩下一掌了,是吗?”

  怪老人道:“你要赌?”

  寒松龄怪异地笑了笑道:“要赌。”

  怪老人冰冷地道:“娃儿,你很贪,你该想想你可能付出的代价。”

  寒松龄淡漠地道:“这些我都想过了。”

  怪老人沉声道:“再试?”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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