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足下[1]。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2],为足下道滇黔间事。余闻之,载笔往问焉。余至而犁支已去,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去年冬乃得读之,稍稍识其大略。而吾乡方学士有《滇黔纪闻》一编[3],余六七年前尝见之。及是而余购得是书,取犁支所言考之,以证其同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传闻之间,必有讹焉[4]。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5],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二者将何取信哉? 昔者宋之亡也,区区海岛一隅[6],仅如弹丸黑子,不逾时而又已灭亡,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今以弘光之帝南京,隆武之帝闽越,永历之帝西粤、帝滇黔,地方数千里,首尾十七八年,揆以《春秋》之义[7],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8],帝昺之在崖州[9]?而其事惭以灭没。近日方宽文字之禁,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其或菰芦泽之间[10],有廑廑志其梗概[11],所谓存什一于千百,而其书未出,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12],不久...
阳武侯 赵城虎 螳螂捕蛇 武技 小人 秦生 鸦头 酒虫 木雕美人 封三娘 狐梦 布客农人 章阿端 馎饦媪 金永年 花姑子 武孝廉 西湖主 孝子 狮子 阎王 土偶 长治女子义犬 鄱阳神 伍秋月 莲花公主 绿衣女 黎氏 荷花三娘子 骂鸭 柳氏子 上仙 侯静山 钱流郭生 金生色 彭海秋 堪舆 窦氏 梁彦 龙肉阳武侯阳武侯薛公禄,胶州薛家岛人。父薛公最贫,牧牛乡先生家。先生有荒田,公牧其处,辄见蛇兔斗草莱中,以为异,因请于主人为宅兆,构茅而居。后数年,太夫人临蓐,值雨骤至,适二指挥使奉命稽海,出其途,避雨户中。见舍上鸦鹊群集,竞以翼覆漏处,异之。既而翁出,指挥问:“适何作?”因以产告,又询所产,曰:“男也。”指挥又益愕,曰:“是必极贵。不然,何以得我两指挥护守门户也?”咨嗟而去。侯既长,垢面垂鼻涕,殊不聪颖。岛中薛姓,故隶军籍。是年应翁家出一丁口戍辽阳,翁长子深以为忧。时候十八岁,人以太憨生,无与为婚。忽自谓...
第一卷 俯仰人间今古 第一章 南宫兄弟 第一章 南宫兄弟 “系统公告:距游戏更新还有360分钟!” “系统公告:距游戏更新还有360分钟!” 太阳刚刚下山,但朝歌森林内早就暗了下来,浓密的树荫将森林遮得严严实实,让这里每天只有正午时分才有些许的阳气。朝歌森林特有的黑色粗藤一簇簇寄生在山毛榉树上,并且在树和树之间织成蛛网,藤条上长满一寸多长的尖刺,这种尖刺被朝歌森林内的木族人用来制作吹管,虽然不是很厉害的毒物,但中上一根后那种先麻后痒的感觉,足让它成为令人不寒而栗的利器。在藤条和尖刺吹管的双重威胁下,20级左右的玩家宁愿越级去河内森林打24级的虎人,也不愿和19级的木族人过招。 “哈哈,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这地方肯定…呜呜…”随着系统公告的声音慢慢消失,突然从一棵树的根部伸出一颗人头来,人头一脸得色,随即有一只手迅速伸出来,一把捂住人头上那张大嘴。...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希望自己是一只雄鹰,能够奋力保护你免受任何伤害。——李子涵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希望自己是一只天鹅,并不是因为它的美丽和光鲜,而是因为它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一生只爱一次。——刘敛男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希望自己是一只萤火虫,虽然渺小却可以萦绕在你身边,为你所爱。——楚天依 如果我有一双翅膀,我希望自己是一只衔泥的燕子,可以为你筑个温暖的窝,在那里等着你回来。同一个屋檐下,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催果果第一章 感动上帝的泪 我离开别墅,骑着摩托车向着我不愿去的方向奔驰着。虽然仅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却像隔了一昼夜,虽然那么不愿到达,却还是到了。我拔下车钥匙,推开了门。何韵薇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勾勾搭搭,风骚的表情。我把门敞开,整个身体半倚着门和何韵薇四目相对。 “拜托,下次再发骚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免得我长针眼,哎呦,眼睛好疼。”...
登楼赋王粲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北弥陶牧,西接昭邱。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惟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惧匏瓜之徒悬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惨[注]恻。循阶除而下降兮,...
早晨八点钟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口。他好像看到很多东西,但都没有看进心里去。他只是感到户外有一片黄色很热烈,“那是阳光。”他心想。然后他将手伸进了口袋,手上竟产生了冷漠的金属感觉。他心里微微一怔,手指开始有些颤抖。他很惊讶自己的激动。然而当手指沿着那金属慢慢挺进时,那种奇特的感觉却没有发展,它被固定下来了。于是他的手也立刻凝住不动。渐渐地它开始温暖起来,温暖如嘴唇。可是不久后这温暖突然消失。他想此刻它已与手指融为一体了,因此也便如同无有。它那动人的炫耀,已经成为过去的形式。那是一把钥匙,它的颜色与此刻窗外的阳光近似。它那不规则起伏的齿条,让他无端地想象出某一条凹凸艰难的路,或许他会走到这条路上去。 现在他应该想一想,它和谁有着密切的联系。是那门锁。钥匙插进门锁并且转动后,将会发生什么。可以设想一把折叠纸扇像拉手风琴一样拉开了半扇,这就是房门打开时的弧度。无疑这...
文化之争 罗素先生在《权力论》一书里,提到有一种僧侣的权力,过去掌握在教士们手里。他还说,在西方,知识分子是教士的后裔。另外,罗素又说,中国的儒学也拥有僧侣的权力。这就使人想到,中国知识分子是儒士的后裔。教士和儒士拥有的知识来自一些圣书,《圣经》或者《论语》之类。而近代知识分子,即便不是全部,起码也是一部分人,手里并没有圣书。他们令人信服,全凭知识;这种知识本身就可以取信于人。奇怪的是,这后一种知识并不能带来权力。 把儒学和宗教并列,肯定会招来一些反对。儒学没有凭借神的名义,更没有用天堂和地狱来吓唬人。但它也编造了一个神话,就是假如你把它排除在外,任何人都无法统治,天下就会乱作一团,什么秩序、伦理、道德都不会有。这个神话唬住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直到现在还有人相信。罗素说,对学者的尊敬从来就不是出于真知,而是因为想象中他具有的魔力。我认为,儒学的魔力就是...
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事情是从一台收录机说起。我在地区中师毕业后,回到我们县城的一所小学教书,除过教过,还捎带着保管学校唯一的一台收录机。放寒假时,学校为了安全的原因,让我把宝贝带回家去保管。我非常乐意接受这个任务。我是个单身汉,家又在农村,有这台收录机作伴,一个假期就不会再感到寂寞了。不用说,山区农村现在也是相当富裕了,但收录机这样较为高档的商品还不多见,不是说没人能买得起。对于大多数农民来说,这东西价钱昂贵,却没有什么实用价值。花那么多钱买这么个“戏匣子”还不如买几头肥猪。可是我把这台收录机带回家后,村里人又感到特别新奇:因为据说这家伙不光能唱歌,还能把声音也“收”进去呢。于是,一到晚上,少不了有许多人涌到我们家来围着它热闹一番。他们百厌的节目是韩起祥说书。其中最热心的听众就是我父亲。父亲虽然年近六十,一个字也就识,但对什么稀罕事总是极其关心。有时甚至关心到了国...
【牧羊关】这孩儿虽不曾亲生养,却须是咱乳哺。(包待制云)这第二的呢?(正旦唱)这一个偌大小,是老婆子抬举。(包待制云)兀那小的呢?(正旦打悲科,唱)这一个是我的亲儿,这两个我是他的继母。(包待制云)兀那婆子,近前来。你差了也,前家儿着一个偿命,留着你亲生孩儿养活你可不好那!(正旦云)爷爷差了也!(唱)不争着前家儿偿了命,显得后尧婆忒心毒。我若学嫉妒的桑新妇,不羞见那贤达的鲁义姑!(包待制云)兀那婆子,你还着他三人心服,果是谁打死人来?(正旦唱)【红芍药】浑身是口怎支吾?恰似个没嘴的葫芦。打的来皮开肉绽损肌肤,鲜血模糊,恰浑似活地狱。三个儿都教死去。你都官官相为倚亲属,更做道国戚皇族。(做打悲科,唱)【菩萨梁州】大哥罪犯遭诛,二哥死生别路,三哥身归地府,干闪下我这老孽身躯!大哥孝顺识亲疏,二哥留下着当门户,第三个哥哥休言语,你偿命正合去。常言道"三人同行小的苦",再...
第一回西王母瑶池开宴 天狼星月殿求姻女仙,唐赛儿也,说是月殿嫦娥降世。当燕王兵下南都之日,赛儿起义勤王,尊奉建文皇帝位号二十余年。而今叙他的事,有关于正史,故曰《女仙外史》。请问:安见得赛儿是嫦娥降世?劈头这句话,似乎太悬虚了。看书者不信,待老夫先说个极有考据的引子起来。宋朝真宗皇帝,因艰于嗣胤,建造昭灵宫祈子。诚格上天。玉帝问仙真列宿:“谁肯下界为大宋太平天子?”两班中绝无应者,止有赤脚大仙微笑。上帝曰:“笑者未免有情。”遂命大仙降世。诞生之后,号哭不止,御医无方可疗。忽宫门有一老道人,自言能治太子啼哭,‘真宗召令看视。道人抚摩太子之顶曰:“莫叫莫叫,何似当年莫笑。文有文曲,武有武曲,休哭休哭。”太子就不啼哭。是为仁宗皇帝。此道人乃是长庚星,说的文曲是文彦博,武曲是狄青,皆辅佐仁宗致治之将相。要知成仙成佛者,总属无情。赤脚大仙一笑,便是情缘,少不得要下界去的。然...
****************序言*************** “我想做寡妇!”听到妻子令人惊诧的爆炸性宣言,丈夫立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最初,尚永以为那只是妻子惠灿表达不满的一句玩笑话。寡妇!在他看来,这分明是指死了丈夫的女人。换句话说,就是面前的老婆希望他现在就死掉。-我想做寡妇!(1)- 结婚, 是任何罗盘 都不曾预先发现航路的大海。 海涅 “我想做寡妇!” 听到妻子令人惊诧的爆炸性宣言,丈夫立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最初,尚永以为那只是妻子惠灿表达不满的一句玩笑话。寡妇!在他看来,这分明是指死了丈夫的女人。换句话说,就是面前的老婆希望他现在就死掉。开其他什么玩笑都无所谓,可是怎么能开这种晦气、可怕的玩笑呢?就在尚永准备斥责她的时候,惠灿又向他扔下了第二枚“炸弹”。 “所以,我们离婚吧!如果不离婚,我最终会杀了你的。在这种惨不忍睹的事情成为焦点新闻之前,我们就此分开吧。”...
广岛札记 编前的话 偶然与必然叶渭渠1994年10月13日,日本媒体报道大江健三郎荣获该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我正在东京作学术访问,一般日本市民都普遍觉得突然,纷纷抢购大江的作品,以一睹平时没有注目的这位诺贝尔文学奖新得主的文采。回国后,国内文坛也就大江健三郎获奖一事议论沸腾。大多觉得突然,主要话题自然是大江得此殊荣是偶然还是必然?日本作家为什么两次获此世界大奖?我还听到一种议论,似乎大江乃至1968年度川端康成获此奖,主要是客观因素所决定。甚至以为是诺贝尔文学奖对非西方文学的一种恩赐。《南京周末报》记者袁亦同志特地就这些问题,电话采访了编者。读者提出这些问题是很自然的,因为过去我们日本文学工作者努力不够,翻译介绍大江文学作品确实是太少太少,大家不太了解。但是,在日本文学家、文学史家和评论家的“批评眼”里,大江健三郎早已是日本战后...
老孔闻着自己手上的浓烈的桐油味,不由得头疼作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决策英明,心中还是有点得意。新入住的大house,只剩下诺大的露台没有装修。原本不打算对露台做任何动作,但是,望望屋内的豪华,露台便堕落成了农家的场院,孔太立即就嘟噜起了不大不小的嘴。太太嘟噜嘴,是个严重的信号。把刚刚给自家装修的工头找来,问了问价,黑,上万哪,就铺个地。装修中的增项是装修公司和工头的“利润增长点”,刚折腾完装修的老孔当然不傻,可是走到这一步,天王老子也无能为力,那被赶入筒子里排队等候宰割的猪想必就是如此绝望。老孔正准备横下心来受这一刀时,刚刚卖出的老房子的买家打来电话,说给他留下的旧地板不想要了,按照事先的约定,给老孔打个招呼,如果老孔要,就给他送回来。正是有先见之明。当时留着露台不装,就是想老房子的旧地板可以移过来用。只是碍于情面,没好意思拆,只好说如果不要就一定还回来。...
柳毅传 唐·李朝威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径阳者,遂往告去。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娥脸不舒,中袖元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毅诘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此?”妇始笑而谢,终泣而对曰:“贱妾不幸,今日见辱问于长者,然而恨贯肌骨,亦何能愧避,幸一闻焉。妾洞庭龙君少女也。父母配嫁径川次子。而夫婿乐逸,为婢仆所惑,日以厌薄。既而将诉于舅姑,舅姑爱其子,不能御。逮诉频切,又得罪于舅姑。舅姑毁黜以至此。”言讫,欷流涕,悲不自胜。又曰:“洞庭于兹,相远不知其几多也?长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断尽,无所知哀。闻君将还吴,密迩洞庭,欲以尺书寄托侍者,未卜将以为可乎?”毅曰:“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尘间,宁可致意耶...
《工人日报》韩春旭 微笑,这该是人间一幅多么令人心悦神驰的图画。 如果微笑能够真正地伴随着你生命的整个过程,这会使你超越多少自身的局限,获得多少人生真正的含意,使你的生命由始至终生机勃发,辉煌粲然。 微笑是最好的财富一对我所熟悉的中年夫妇。他们同在一个化工厂上班,一位是电工,一位是仪表员。家庭也还算简单:一个8岁的儿子,一位近70岁的老母,他俩每月的工资加奖金不足400元。在90年代的今天,穿要讲究些,吃要可口些,家里的摆设要高档些,这点钱的确像一条不够尺寸崦又不能不系的鞋带。他们皱眉头了吗?他们怨天、骂地了吗?这是一个生活过得很有质量的小家。每当步入他们的居室,你都会寻到没有贪欲的淳朴安宁,感受到一种特殊的天然美好的真气。他们吃得虽然简单,但很会调配。今天煮小米粥,明天熬玉米糊;今天蒸一屉暄腾腾的肉包子,明天做一碗浓香的肉丁干炸酱。在别人看来最不好吃的咸菜疙瘩,...
读完一堆从各处寄来的新刊物后,仿佛看完了一场连台大戏,留下种热闹和寂寞混和的感觉。为一个无固定含义的名词争论的文章,占去刊物篇幅不少,留给我的印象却不深。我沉默了两年,这沉默显得近于有点自弃,有点衰老。是的。古人说,“玩物丧志”,两年来我似乎就在用某种癖好系住自己。我的癖好近于压制性灵的碇石,铰残理想的剪子。需要它,我的存在才能够贴近地面,不至于转入虚无。我们平时见什么作家搁笔略久时,必以为“这人笔下枯窘,因为心头业已一无所有”。我这支笔一搁下就是两年。我并不枯窘。泉水潜伏在地底流动,炉火闷在灰里燃烧,我不过不曾继续使用它到那个固有工作上罢了。一个人想证明他的存在,有两个方法:其一从事功上由另一人承认而证明;其一从内省上由自己感觉而证明。我用的是第二种方法。我走了一条近于一般中年人生活内敛以后所走的僻路。寂寞一点,冷落一点,然而同别人一样是“生存”。或者这种生存...
黄碧云纷扰后静美的金边和平了,和平是什么意思呢?对于托尔斯泰来说,和平就是各人回复到自己种种最琐碎的生活之中。被拿破仑统治过的莫斯科人民,和平以后不是思索战争的残酷或吸收什么历史教训,而不过是把自己的油画、银器、水晶灯搬回莫斯科点算一下;如果有家人死了,或许该找个油画匠来做一幅画,好挂在客厅里。和平是戏剧的反高潮。上海的张爱玲,战争时期来到了香港。对她来说,和平却是一种“发疯”的精神状态。“到底仗打完了。乍一停,很有一点弄不惯;和平反而令人心乱,像喝醉酒似的......冬天的树,凄迷稀薄像淡黄的云;自来管子里流出来的清水、电灯光、街头的热闹,这些又是我们的了。我们可以暂时活下去了,怎教人不欢喜得发疯呢?”所以战后香港人努力的结婚、吃、受伤和痊愈。东德的 Christa Wolf ,写第二次大战后的德国:我知道,到头来,甚么都不会剩下:琐碎的生活,以及我写下的一切。犹如我将睡未睡所作...
我曾经被这样的两句话所深深吸引,第一句话来自美国作家艾萨克.辛格的哥哥。这位很早就开始写作,后来又被人们完全遗忘的作家这样教导他的弟弟:“看法总是要陈旧过时,而事实永远不会陈旧过时。”第二句话出自一位古老的希腊人之口:“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在这里,他们都否定了“看法”,而且都为此寻找到一个有力的藉口:那位辛格家族的成员十分实际地强调了“事实”;古希腊人则更相信不可知的事物,指出的是“命运”。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事实”和“命运”都要比“看法”宽广得多,就像秋天一样;而“看法”又是甚么?在他们眼中很可能只是一片树叶。人们总是喜欢不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几乎成了狂妄自大的根源,於是人们真以为一叶可以见秋了,而忘记了它其实只是一个形容词。后来,我又读到了蒙田的书,这位令人赞叹不已的作家告诉我们:“按自己的能力来判断事物的正误是愚蠢的。”他说:“为甚么不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