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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古今情海 作者:(民国)曹绣君-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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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淡笔,短长篇,旧吟新诵万愁牵。春风与我浑相识,时遣流莺奏管弦。
  晚上,舅父舅母归家,申纯拜见甚为恭敬。舅父问申纯道:“听说三哥生病,想来已经好些吧?”申纯答谢说:“多谢舅父的关心。我的病已经好些了。舅父舅母的恩情,我没齿不忘。
  ”舅父舅母再三安慰。自此以后,申纯与娇娘情意洽洽,逾于平昔。住了数月,情意愈加深厚。申纯想起答应丁怜怜的话,便向娇娘索求旧鞋。娇娘追问道:“你要穿旧的鞋作什么用呢?”申纯不便告诉实情。娇娘也没允诺。舅父的侍女飞红,姿色美丽,但比娇娘相差许多,只有一双脚与娇娘无大小之别,还经常穿娇娘的鞋走路。飞红的诗才词笔与娇娘相当。娇娘不在场时,飞红也可算一佳丽。如此才貌之人,只因舅母素性嫉妒,不曾有机会得到舅父的宠幸。飞红平时进进出出,申纯间或与之问答,颇为得趣。娇娘则是清丽瘦怯,持重少言,目不斜视,怕人端看。每每相遇,如若申纯不先问话,娇娘也不答言。即使有时戏狎一笑,也使人感到魂魄飞扬,不知所措。飞红素善谑浪,善于应对,很会说话。虽然申纯不找她说话,她也必定找机会与申纯答腔。娇娘每每见此,心里总不怎么痛快。
  这次申纯又来王家,飞红与他亲热不已。娇娘很是疑心。申纯向娇娘索求旧鞋,许久未能如愿。一天,娇娘白日睡觉,申纯乘机偷鞋而出。刚回到自己房中,因事他去,不曾把鞋子藏好。
  不想飞红尾随在后,见申纯扔在房中的鞋子,怀疑是娇娘赠与的,便自己收藏了起来。申纯回来后,并不知晓。等到找鞋时,遍寻不见,因而怏怏于怀,很不愉快。于是作《清平乐》一首记其事。其词曰:尖尖曲曲,紧把红绡蹙。呆呆金莲夺目,衬出双钩红玉。
  华堂春睡深沉,拈来绾动春心。早被六丁收拾,芦花明月难寻。晚上,娇娘向申纯要鞋子,申纯说:“鞋子倒是被我拿走,但马上又不见了。想必是你又拿回去了。何苦找我要呢?”娇娘不再追索了。其实飞红已把鞋子还给了娇娘。然而娇娘因此愈加怀疑申纯与飞红有私。
  一天,娇娘见飞红与申纯在窗外嬉戏,一起捉蝴蝶玩,于是大发脾气,斥骂飞红。飞红很为不满,怀恨在心,打算把拣到鞋子的事告诉娇娘的母亲。但还没找到合适机会。等到望日(农历十五日》,人人出来拜贺舅父舅母,娇娘也在场飞红指着娇娘穿的鞋子,大声对申纯说:“这不是你前日丢失的鞋子吗?”娇娘颜色大变,急忙以别的事搪塞父母。好在娇娘的父母应酬别人而没有听到飞红的话。娇娘以为是申纯指使飞红揭发她的隐私,于是对申纯大加怨恨。从此,娇娘不再主动找机会去与申纯相会,除非两人在中堂里相遇。娇娘做事心不在焉,对申纯产生了怨恨、隔膜,行住坐卧总是心绪不宁。申纯也无法表白自己,借以消除误解。一天,申纯到后花园漫步,无意间在花下发现了一幅彩笺,便拣起来看,上面写的是一首《青玉案》词:花低莺踏红英乱。春心重,顿成愁懒。扬花梦断楚云平,空惹起,情无限。
  伤心渐觉成牵绊。奈愁绪,寸心难管。深诚无计寄天涯,几欲问,梁间燕。
  申纯将此词品味了好一会儿,以为是娇娘写的,又觉得笔迹不大像娇娘的,便把彩笺带回房中,放在书案上面,打算问一问娇娘。申纯住室西窗前用金丝笼养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很听使唤。日暮时分,娇娘路过这里,掷红豆戏耍鹦鹉。鹦鹉忽然开言道:“娇娘子为何打我?”申纯听到后,赶快跑出来喊娇娘。娇娘不理。申纯再三恳求,娇娘才进到申纯房内。她正凝思不语时,忽见书案上的彩笺,便拿起来就看。过了好一会儿,盯着申纯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申纯问娇娘道:“你什么时候写这首词的?”娇娘不回答。申纯又问:“你为何不说话?”又不应。申纯再三追问,娇娘才说:“这是飞红写的,你从她那里得来。何必欺诈我呢?”申纯竭力辩解,娇娘并不说一句话。娇娘徘徊许久,长吁短叹,竟然拂衣而去。申纯挽留不住,自此两人约会越来越少了。娇娘只是整日沉睡,间或一两天才与申纯相见一面,即使见面也不说一句话。如此一月有余,申纯弄不清个中原委。
  一天晚上,申纯径直来到娇娘房中。娇娘不在,左右寂静无人,惟见窗上题有绝句一首:灰篆香难炷,风花影易移。
  徘徊无限意,空作断肠诗。
  申纯品味诗中内容,知晓娇娘的心思,而且疑虑加深。他乘机对娇娘说:“我俩再会以来,蒙你厚意相待,胜于昔时。
  近些天来,似乎你很讨厌我。这是何故呢?”娇娘起初不答,经申纯一再追问,禁不住潸然泪下,哭泣道:“我自与君知遇,唯恐不能尽心尽意,辜负了宝贵时光。如今是郎君你将我丢抛,我怎敢有负于你!或许你的心意自有归属,我又何必苦苦企望什么呢?”申纯指天发誓道:“如有二心,朗日作证!”力辩别无他意,“你为何对我如此疑心呢?”娇娘说:“你偶然丢失鞋子,飞红得到;飞红偶然丢失彩笺,又到了你的手上。天下竟有如许多的偶然事情吗?我怎敢怨恨于你,望郎君爱惜新知,把我忘掉吧!”申纯仰天叹息道:“真是如此吗!?难怪近日见你若有所忧。人之情态岂难识破啊!你若不相信我从前的海誓山盟,我现在就剪发大誓于神明之前!”娇娘这才回首笑道:“郎君果然如此有心吗?”申纯再致诚心。娇娘说:“果真如此,后园清池,遥对明灵大王之祠。此神聪明正直,有求必应。郎君若能同我一道对神明发誓,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申纯回言:“谨遵安排。想必明灵大王也知我心无他,唯有对你的一片赤诚。”
  于是就在次日清晨,娇娘与申纯一同来到后花园里清池边,遥向明灵大王之祠,异口同声,拜祈设誓。祈祷之词,洋洋大观,难以在此详表。二人祈誓已毕,携手同归,恩情愈于往昔相好之时。申纯自此也不再与飞红昵语,飞红因此大为不满。
  一天,申纯信步走到后花园中牡丹丛畔,忽然遇上先已在此赏玩美景的娇娘,于是急切上前拥抱求欢。娇娘正言拒绝。
  随之两人相与携手而行,一同赏玩。不想此时飞红自后潜至,见他二人并行,便快步返回厅屋;对老夫人说:“今天天气晴好,后园牡丹盛开,煞是好看,夫人可愿前去一观?”夫人欣然同意,便让飞红侍候前往。走至园中,夫人瞥见申纯与娇娘并行亭畔,甚为亲热,左右俱无一人。夫人顿起疑心,便大声呵斥女儿娇娘。申纯吓慌了,狼狈逃回住室。他满腹惆怅,知为飞红出卖,又无以排遣愁意怨绪,只得强作一首《渔家傲》词,聊抒其悒怏之情。其词云:情若连环终不解,无端招引旁人怪。好事多磨成又败。应难挨,相看冷眼谁瞅睬。镇日愁眉和敛黛,栏干倚遍无聊赖。
  但愿五湖明月在,权宁耐,终须还了鸳鸯债。
  过了两天,申纯自觉无颜再住下去,于是向舅父舅母告归。
  舅父舅母也不挽留。夜晚,娇娘偷偷出来与申纯道别。娇娘悲叹道:“天意呀!真是命该如此吗?相会未期,而发生这种事!
  我又有什么办法挽回呢?表兄回家后,善自保重,找机会再来。
  不要胡乱猜疑,铸成终身之恨,使他人遂心得计!”说罢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申纯也是掩袖伤悲,泪湿衣襟。
  申纯回到家中,父母因为他久居在外,荒废了学业,第二年的考试又迫在眉睫,于是命他呆在书斋温习书史功课。申纯虽然与兄长申纶朝夕一起练习八股文,思念娇娘之心却无时不在。夜晚与兄分开睡,睡梦里往往喊出怅恨伤怀的言语,真是恨不得御风缩地,即刻与娇娘相会。
  到了七月中旬,舅父在眉州任职期满,路过申纯家,在申家住了几天。这次,舅舅是举家来到。舅母与娇娘住在一起,形影不离,况且还有飞红、湘娥等侍女婢仆在左右服侍,申纯连与娇娘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住了三天,舅父要起行。车马喧闹,送别的人热热闹闹地站在路边。舅母与娇娘各乘一辆车,众侍女在前后相随。申纯也乘马相送。他寻机与娇娘话旧。娇娘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边哭边说:“自从我钟情于你,度日如年。何况现在要分别三年,远隔千里,一旦思念心切,又怎能保证我再能见到你呢?只恐我垂首瞑目,骨化形销,你将眠花卧柳,弃旧怜新,我往日枕边和你的恩爱,被他人占有了!
  ”申纯说:“明灵大王在那里看着,我发誓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娇娘说:“果然如此,我对你的恩爱,即使我死了也是不朽的!”于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香珮,上有金销团凤,用百粒真珠约为同心结。娇娘将香珮赠给申纯,并说:“送给你聊作睹物思人的念记。有空找机会来看我,不要以路途遥远相辞,让我失望。”话未说完,车马催动。满山迷雾笼罩。晓月半轮,申纯目送着意中人渐行渐远,不禁愁悲交集。
  舅父一家走后,申纯又凄然回到书斋。晨窗夕灯,心绪不宁,学业荒废。偶尔写些词章,也无非是些消愁寄恨的语句。
  一天,他写下一首词给兄申纶看。其词云:春风情性,奈少年辜负,窃香名誉。记得当初,绣窗私语,便倾心素。雨湿花阴,月筛帘影,几许良宵遇。乱红飞尽,桃源从此迷路。因念好景难留,光阴易失,算行云何处。三峡词源,谁为我、写出断肠诗句。目极归鸿,秋娘身价,应念司空否?甚时觅个彩鸾,同跨归去?
  申纶看完这首词,爱惜地抚摸着弟弟的背说:“厚卿,以你的才华,应当高中榜首,显亲扬名。这首词固然是好,看来你是心有所属,但秋试在即,你还是暂且收心,把才华用在功业上,准备鏖战文场吧!”申纯无言以对。在这首词中,申纯曲折取譬,叙述了与娇娘相会的始末,其中的“乱红飞颈句,指的就是飞红告密使坏的事。而申纶并不知道这些内幕。
  等到八月,申纯与兄一起参加乡试。考试刚结束,申纯就要回家。申纶再三挽留,申纯不得已多留几日。过了几天,宣布考试结果,申家兄弟双双高中。兄弟俩凯旋而归。第二年,申纯再与兄一同去京城参加会试,又双双及第。申纶官授四川绵州绵山县主簿;申纯因弓箭娴熟,授陕西洋州司户。弟兄二人回家,等候赴任。与此同时,有人在申纯舅父家门前卖当年的“登科记”。舅父买来一看,上有申家兄弟的名姓,于是大喜,回家对夫人说:“二哥、三哥都中进士了。我们家族风水好呵!只遗憾相隔千里,不能亲自去申家祝贺。”于是差人送贺信,并且询问两外甥荣授何官职,还说如果未到上任期限,能否来舅父家一趟,以慰舅父舅母高兴之心。申纯接到信后,便对兄长说:“舅父来信命去,兄长应该去一趟才是。”申纶说:“父母在,不远游。然而舅命也不可违,你自己去一趟吧!
  ”申纯巴不得如此,于是欣然而往。
  见申纯来到,舅父又是祝贺又是寒喧,申纯也恭言相谢。
  随即舅母、娇娘等人都出来迎见。舅母问二哥为何不来,申纯说明兄弟二人不能都离家之意。舅父舅母又勉慰申纯一番。然而舅母上回对申纯的猜疑还未消除,因此安排申纯住在离厅堂很远的东屋。申纯也自甘避嫌。平时,如果不是舅父舅母招呼,也不到厅堂去。纵然进厅堂,也不与娇娘轻言说笑。有时与娇娘偶然相遇,因身边跟着不少的人,彼此也只能看一眼而不能说句话。申纯很觉无聊,住了十多天,就想回家算了。但转念一想,千里迢迢而来,竟然不得与娇娘说句话,实在不忍心就离去。于是申纯整日闷闷不乐,犹豫不定。
  一天,申纯早起,去向舅母房中请安。舅母还没起床,申纯便到厅堂侧边等着,忽然碰到娇娘。时候还早,家中人都没起床,娇娘急步向前对申纯说:“和你相别很久了,我的思念一刻也没停止。恭喜你高中及第,但我这薄命之人,不能在你身边服侍,分享你的荣华富贵,实在令人伤心啊!蒙兄不弃,不远千里而来,我从哪里得到这种幸运呢?我与飞红关系不好,你是知道的。现今母亲因年老多病,无暇顾及家事。而飞红正管家。我一举一动不得不谨慎,找不到机会与你欢会。你已来家十多天,我不能与兄一叙深情,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每天看见你早晚都进来请安,便凌晨就起来,在这里等你已经七天了。而你每次总是很晚才来。今天若不是你早到,我怎么能与兄说这番话啊?”申纯说:“我见事已至此,终日闷坐,孤苦凄凉之态,难以诉说。刚打算一两天内准备回家,因为没有与你说句体己话,又不忍心匆匆就走。既然现在是这种情况,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娇娘说:“我因为想促成我俩好事,正在千方百计将就飞红,但还没得到飞红的欢心。从今天开始,我准备更加讨好她。如果能使飞红回心转意,不再与我为难,那我就可以与兄重温旧梦了。你能再留住一个月吗?
  ”说完,娇娘从袖中取出二十两银子交与申纯,说:“我想你或许能用得着。你的衣服如果破旧,就让人送给我,我当为你缝补。”申纯说:“倘若真有可谋之处,我即使在阴暗的鬼室住上一千日,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时天渐大亮,厅堂内外的人渐渐多起来。申纯只得离开娇娘。从此他越发百无聊赖,时常在屋外徘徊吟咏,以抒情怀。有两首诗,是这样写的:庭院深深寂不哗,午风吹梦到天涯。
  出墙新竹呈霜节,匝地垂杨滚雪花。
  觅句间来消永日,遣愁聊复酌流霞。
  狂蜂全不知人意,早向窗前报晚衙。
  簟展湘纹浪欲生,幽人自感梦难成。
  倚床剩觉添风味,开户何妨待月明。
  拟倩蛙声传密意,难将萤火照离情。
  遥怜织女佳期近,时看银河几曲横。
  申纯在舅父家,自秋天住到冬天,如今快到年底了。对娇娘的慕恋之心,一直找不到排遣的机会。每夜,申纯总是明烛独坐,到半夜才上床躺下。卧室的东边,有修竹数竿,竹外有一亭子。前任州官有个儿媳,年少貌美,因得暴疾,不治而亡。
  灵柩在亭巾停放了一年,后来才送归乡里。然而她的鬼魂还常在亭中。每每兴妖作祟,迷惑附近的少年。申纯并不了解这些情况。有天晚上,申纯正掩门而坐,天将二更时分,忽然听到窗外有脚步声,他以为是附近的兵吏起夜,不以为怪。稍停片刻,有人叩窗甚急。申纯出门一看,娇娘正独自站在窗下。娇娘说:“你为何不开门?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申纯不知是女鬼所变,欣然扶她进屋。申纯问:“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娇娘回答:“父母睡熟了,没人知道,因此偷偷来陪伴郎君。
  ”说罢便羞答答依偎过来,申纯多日不曾与娇娘欢会,这会儿更是饥渴难耐。天快亮时,女鬼起身要走,嘱咐申纯说:“此后我每夜必来。三哥无事不必到厅堂。便是去了偶然相遇,也不必与我说话,免得别人知觉。我若是跟你说话,你最好退开不答言,这样别人就以为你对我无意,或许可以消除别人的疑心。”申纯说:“你每夜必来,我进厅堂干什么?”女鬼于是就离去了。自此之后,女鬼夜夜必来与申纯幽会。平日里,申纯也按照假娇娘嘱咐的去做。他哪里知道这是女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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