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暴-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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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父母都成了走私贩子,惶惶然,凄凄然,我的办公室快成上访接待处了!今天,你们海关必须要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并且采取断然措施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
房修夫一席既有指责声讨又含有压制胁迫的话让市政府那边的与会者感到很解气,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而海关这边的人除严展飞外都气得肚子直鼓,脸上挂着冷峻之色。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严展飞。
作为幕后导演的严展飞对房修夫的表演很满意。他接着按照预先的设计,在大家的注视下,开始了发言:“承蒙房市长抬举我们缉私局深感荣幸。房市长的责任和义务是把港城建设得更加美好,这是没有什么疑义的。而我们身为缉私警察的责任和义务,在座的诸位想必都很清楚,就是缉私查私毫不留情地打击走私犯罪。房市长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我们不能为了小团体和局部利益置国家利益不顾,更不能放任走私犯罪横行而不去维护法律的尊严。地方保护主义一直是我们缉私打私的屏障和阻力,希望房市长能从大局出发,支持我们缉私局的工作。”
海关这边的人感到严展飞的回击挺过瘾,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
市政府那边的人可就气坏了,什么小团体利益,地方保护主义,把他们逗弄得义愤填膺。尤其是房修夫,故意气得大喘粗气,面红耳赤,瞪着肿眼泡,向唐局长递去一个眼色。
唐局长自然明白房修夫的暗示。现在,需要他这个公安局长横刀立马,冲锋陷阵了。他在市长和同僚面前不能不表现一下,于是冷冷地盯着严展飞问道:“请问严局长,你们有这些企业家从事走私的证据吗?”
严展飞怔了怔,不得不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我们正在调查。”
“应该说,我们的职责是一样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怀疑就随便动用法律手段,你认为这合适吗?”唐局长绵里藏针,咄咄逼人。
严展飞理屈词穷,一时间哑口无言。
“如果你有证据和事实,我们市公安局会全力以赴协助配合你们。”唐局长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你们打着执法的旗号无中生有胡来,我们也有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扰,为港城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责任和权力。严局长,我可不希望咱们两家警察打架,更不想在我的市看守所里关进缉私局的兄弟。”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市政府和海关两边的人怒目相向,箭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第六部分弄僵了就会寸步难行
曾培松一直神情淡定地观察着每个发言者,试图能发现点什么,没料到会发展到如此不堪地地步,忙道:“请大家都冷静些,我们开这个会,是讨论商量找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市政府和海关虽然是两家,但都是国家的行政部门,咱们都是国家机关的公务员,应该不难找到共同语言和最佳契合点。希望诸位能求大同存小异,妥善地解决好这件事。”
房修夫双手一撑会议桌,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从展飞同志的态度和对事情的看法不难得出结论,那就是我们很难找到契合点。因为你们代表的是国家的利益,而我们代表的是港城市这个小团体的利益。我带着市政府的有关头头脑脑们也登门拜访了,能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怎么解决,你们看着办吧!”说罢,便与曾培松握手,然后大步走出会议室。
市政府的人纷纷起身。海关的人个个怒容满面地僵坐在会议桌旁。
曾培松送走市政府的要员之后,回到会议室,就听到大家在纷纷发泄着不满。有的说这是典型的地方保护主,以后我们还怎么开展缉私工作;有的说这样的市长也太没有水平了,简直和恶汉泼妇没什么区别;还有的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咱们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弄僵了就会寸步难行。等等。曾培松作了个下压的手势,止住大家的议论,嘱咐大家回去后,不要扩散会议的内容,以防止造成不良情绪,市政府某些官员的态度代表不了市委,以后经过协商会解决的。然后,他便留住严展飞,去关长室商讨研究应对之策。
严展飞一走进关长室,便愤愤地道:“这个房修夫,真太让人遗憾了,竟然如此狭隘!”
曾培松把严展飞让到沙发上坐下,叹口气道:“咱们海关难啊!一旦地方领导陷进小团体的圈子里,认识上有了误区,咱们就只能在夹缝里左冲右突了!”
严展飞也不由得随着曾培松的话发起了感慨:“是啊!他们伸一伸腿,我们就寸步难行了,这种局面不改变,缉私打私的工作就无法顺利进行,不知何时才能改变呀!”
曾培松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严展飞作过多的探讨,这种状况在海关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地方利益和国家利益发生碰撞在所难免,只有在提高和增强执法能力上下功夫,尽可能减少失误,用事实和证据说话才是正途,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可寻。他试探着问严展飞:“展飞,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严展飞沉吟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道:“从市政府的强硬态度看,我们只能作出必要的让步了。如果激化矛盾,两家势若水火的对立起来,后果显然是不堪设想的。”
“步文他们究竟查的情况如何了?”曾培松注视着严展飞。
“这个王步文,简直就是和尚打伞!我一再嘱咐他,先别忙着动手,等我和房修夫通过气后再行动,可他就是不听,擅作主张去查一些企业公司,所以才造成今天这种被动局面!”严展飞越说越气。“他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毛病就是改不了,看来,让他担任侦查处长是个错误的选择!”
曾培松笑着说:“步文同志他也是为了办好案子,只是心情急了些,不至于像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展飞,你可不能把受房修夫的气撒到自己的兄弟身上啊!”
“你不知道老曾。”严展飞双手一摊。“他现在不仅任意地查那些一般的公司和企业,而且还把矛头对准了天华。这天华是全市的王牌企业,是市里的摇钱树,你想想那个房修夫能不恼火吗?”
曾培松心里有底了。虽然王步文这些天来没向他汇报侦查情况。但他能揣摸到王步文在干什么。严展飞的话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他对王步文已经把目标定在天华感到兴奋而又欣慰。他很清楚房修夫乃至严展飞和廖凯的关系,从而对房修夫今天率兵携将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感到释然了。显而易见,随着案情的逐步深入,王步文的阻力和难度也就越来越大。如果严展飞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是廖凯的同伙,王步文所面临的处境就更为凶险了。他觉得斗争已进入到短兵相接的最后关头,他必须尽最大的力量给王步文一些支持和帮助,于是他决定把摸清眼前这座山的真实面目作为首要目标。他向严展飞面前倾了倾身子,很郑重地问道:“展飞,你认为天华集团有没有可能走私?”
“绝对不可能!”严展飞在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掩饰矜持了,拍着沙发扶手脱口而出。“你想想老曾,天华有如此强大的经济实力,廖凯他有必要去踩雷跳钢丝绳吗?如果他真有这种行为,不可能瞒得过我!”
曾培松这时忽然便想到了严展飞刚才在会议上的慷慨陈词,反差意是如此之大。现在不论怎么听,都是那样的不和谐,几乎和房修夫的观点是一致的。他进一步试探:“我想步文他总不至于无中生有,故意跟廖凯过不去吧?”
严展飞思忖着道:“我想有可能是个别公司出于嫉妒心理或是不良竞争心态诋毁天华集团,王步文听风就是雨,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就把侦查方向对准了天华。”
曾培松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严展飞毫无疑问是站在廖凯那一边的。至于是出于同学朋友之谊还是别的原因庇护廖凯,他想很快就会弄清楚的。当然,这需要他和王步文作进一步的努力。
第六部分以无组织无纪律将王步文停职
严展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鲜明了,在老奸巨滑的曾培松面前,这样显然是不理智的,于是赶紧申明:“老曾,你知道廖凯和我是同学,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并不是刻意地袒护他,只是就我对他的了解发表一些看法。假如他真的走私犯罪,第一个放不过他的就是我,因为我最恨的就是欺骗我的人。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王步文并没有丝毫的证据说明天华走私。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跟市政府较真的本钱和理直气壮的依据,只能选择放弃。”
“你的意思是就此结束案件的侦破?”曾培松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不是。”严展飞马上表态。“我们还是应当把精力集中在追捕罗五七上,只要抓住了他,所有的谜团也就可以解开了。”
严展飞的话在曾培松的脑海里如电石火花般一亮、一个大胆的念头倏地冒了出来,他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凝眉自语:“嗯,这倒不是不可以考虑。据说罗五七在广西的关系人已经查出了眉目,罗五七落网的日子应该为时不晚了!”
严展飞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曾培松信口编道:“是总署的一位领导在电话里无意向我透露的。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所以总署没有正式向我们通报,这也是以防万一,应该能够理解。”
“那是那是,我们应该给予理解!”严展飞随口说着,心里却琢磨开了。
严展飞这次没有再给王步文改正“错误”的机会,以无组织无纪律为名将王步文停职。由范斌主持侦查处的工作。
王步文自从在刘红梅那儿得知严展飞的真实面目后,就知道一场白刃交锋将在所难免。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他从沙厝镇回来后,曾试探过严展飞,以摸清这位顶头上司有什么新的意图和动向。很显然,他和廖凯都不知道刘红梅还活着,更不清楚他去沙厝镇的事情。所以显得很沉着冷静,也很乐观。当他敲山震虎向严展飞汇报天华有重大走私嫌疑时,严展飞竟一反常态,支持他查下去。并要求他尽可能地多找一些和天华有关系的企业公司,摸深摸透,掌握证据。然后还在他面前大发感慨,说人真是个复杂动物,变化万端,难怪古人会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利益的诱惑下,没有什么友谊可言等等。虽然他对严展飞的表演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但他认为还是稳住了严展飞的。所以他才放开手脚,加大加快了侦查的进度。没想到,这些竟全都是严展飞设下的圈套。当房修夫率人来海关讨伐时,他才似乎有了察觉,以为侦查工作又将遇到障碍和阻力了,没料到严展飞会如此彻底地把他掀落马下。打入冷宫。他对此猝不及防,可并不奇怪,因为他太了解严展飞。一旦他把你当成敌手,对付你的手段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而又冷酷无情,是不会给你留下丝毫余地的。
在大是大非、生死存亡的关头是没有任何温情可言的,王步文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决定再面见严展飞一次,有些话已经到了必须敞开谈谈的时候了。
严展飞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王步文,他料定王步文会来找他。当王步文推门走进,他不再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双方的面具都已撕去,何况十几年的伙计,彼此知根知底,此时也没有必要再玩矫情虚伪的把戏,那样对他们两人的智力都是一种辱没。他面无表情地对办公桌前的椅子扬了扬下巴,语气干巴巴地道:“坐吧。”
王步文在椅子上坐下,笑了笑道:“严局长,看来你是严阵以待呀,我是个被你停职的戴罪之人,有这个必要吗?”
严展飞从王步文改称“严头”为“严局长”的话音里,嗅出了浓烈的火药味,他知道这场谈话将不会轻松。于是挺了挺腰身,口吻依然冷漠地道:“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对你我用不着严阵以待,你也不要把自己贬为戴罪之人。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王步文看出严展飞心虚,所以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愈是这样就愈是要狠狠地敲打他,激怒他,让他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个胜利者,如此一来,才能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廖凯,起到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作用。
严展飞见王步文只是盯着自己笑,心里不觉有些发毛,加重语气道:“有什么话请你快讲,你知道,我很忙!”
“严局长很忙,这我当然清楚。”王步文翘起二郎腿,悠悠地摇晃着。“可我毕竟在你手下干了这么多年的伙计,现在被停了职,你不至于连谈谈话的耐心都没有吧?看在战友的情份上,你也该安慰安慰是不是?”
严展飞清楚,轻易地就把王步文打发走是不可能的。他紧绷的面孔稍稍松弛下来,口气也和缓了许多:“步文,在你的处分问题上我无能为力。房修夫带着市里的大员上门兴师问罪,我和老曾都很被动。不处理你,我们海关和当地政府的关系就会闹崩,以后就无法开展工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从大局着想,给组织以理解。”
“我完全能够理解你们领导的难处。”王步文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根抽了一口。“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可是你的麻烦并不会因为我中箭落马而有所减轻,更不可能消失。只能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严展飞脸色一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王步文弯起手指,轻弹烟灰。“你可能还不知道,天华集团的走私问题已露出冰山一角,廖凯走私贩私,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再仅仅只是嫌疑。”他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严局长,你停我的职有些太迟了!”
“怎么?你已经查获了证据?”严展飞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侦查处长了,也就不便透露也不宜过问案子的事情了。”王步文故弄玄虚。“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任何人也推翻不了!”
第六部分我最后喊你一声大哥
“王步文同志!”严展飞严肃地板起面孔,口气也很严厉。“你现在虽然停了职,但还是缉私局的一员,向上级隐瞒不报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你应该接受教训,知错善改,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王步文见自己的诱导终于有了效果,于是不失时机地火上浇油。“能汇报的时候我当然会向你汇报。不过如果你晚撤我半天,也许我现在正向你报告获取的进展。从这个方面讲,你停我的职又有些太早了!”他的话里不无戏弄的成分。
严展飞被王步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话弄得惊惶不安,真有些摸不清他的底细了;尤其是他那明显带有挑衅性的神态,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严展飞强自镇定,试探道:“步文,我刚才讲过,对你采取行政措施也是迫不得已,你不会因此就闹情绪吧?”
王步文不由得笑出了声,用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沿,盯着严展飞道:“严局长,你也太看低我了。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还如此不了解,真让人遗憾。说实话,我从来没把这个处长当宝贝,你应该清楚的。你以为我全因为这个不向你汇报?”
王步文话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严展飞的心在一点点下沉,看来王步文对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