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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血肉之躯-劳伦斯传_2-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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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感情。这是寒冷的一天。积雪像裹尸布一样覆盖
在英格兰东西部的丘陵草原。他从船上回首望去,他们已将弗克斯通抛在了后面,
只有英格兰还隐约可见,看上去像具灰白色的棺材的英格兰和它覆盖着的破布般积
雪的死灰色的峭壁在他身后的大海中渐渐地沉没。”
                              (一)到南方
    劳论斯拮据窘困,已买不起卧铺票了(如果有的话),他准备坐穿越欧洲的喧
闹拥挤的列车。他发现“巴黎俗不可耐”而法国则令人反感。他眼睛红肿、神情紧
张地到了都灵。他在那位富有的英国老人的别墅中与他闲聊了两天。除了名字的改
换以及将背景改到了诺瓦拉以外,劳伦斯在《阿伦的杆杖》的第12  章和第13  章
里,真实地描述了这次访问,这使他的主人很恼火,他后来指责劳伦斯将他描述得
过分呆板,以及还有其它一些不足。理查德·阿尔丁顿除了明言反对劳伦斯在小说
中对阿尔丁顿的处理外,还深信威廉爵士和弗兰克夫人的原型“对于一个语言艺术
家来说,”应该“作为模特儿而置于受人尊敬的位置上。”像小说中的阿伦一样,
劳伦斯半嘲弄地与这位老人争辩着,他针对劳伦斯“无担保的自由”要求得到担保
人和银行的一次付清。这位老人是侨居意大利的最著名的英国人之一。他自1880  
年以来,作为都灵和西西里的船王面积聚了一大笔财产。战争期间,他曾参与慈善
活动,在促进不列颠的地方事业中起过领导作用。威廉·弗兰克爵士的原型说是瓦
尔特·贝克爵士(1955年—1927  年),他是在遇见劳伦斯的前一年受爵的。
    在继续南行的途中,劳伦斯怀旧地在勒利西停留了一天,于11  月19  日在寒
冷的暴雨中到达了佛罗伦萨。诺尔曼·道格拉在他自己的公寓巴勒斯特利,为他准
备了房间。在这里,劳伦斯住在一间很大的、“石砌的、不舒适的房间”里。道格
拉斯有一个拍马者,他是一个美国人,名叫毛利斯·马格纳斯,他“用当演员经纪
人的世俗的、精明的、傲慢的目光”盯着劳伦斯,“他是个世界主义者,寒酸地在
世界各地奔忙”。劳伦斯向道格拉斯打听有关马格纳斯的事,道格拉斯说,他的这
位伙伴曾是伊莎多拉·邓肯的经纪人,又是一名记者,大战前《罗马周报》的编辑,
他对欧洲大多数国家的首都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后来遇见过马格纳斯的弗丽达
回忆起劳伦斯敬畏地看着他向高傲专横的道格拉斯谄媚的情景:“按照劳伦斯的思
维逻辑和清教主义的思想,马格纳斯在人际关系上是个难题。”健壮的、脸色红润
的道格拉斯告诉劳伦斯说:“对我来说这再好不过了,哈哈!——如果他愿意为我
而团团转的话。我亲爱的朋友,我不会去制止他的,只有这样能使他愉快。”在与
马格纳斯的会面中,劳伦斯——这个裁缝的孙子,立刻对他进行了目测:“他前部
挺出,颇为肥硕,像只鸟,而他的双腿看起来极似鸟的双腿长在后部。”劳伦斯从
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衣冠楚楚却又穷困潦倒;他试图使马格纳斯相信他的头发和
胡须(“多么可爱的颜色!”)不是染就的。
    当马格纳斯去罗马时,他“十分高兴”。虽然他对男士的一等车厢吃惊不小;
甚至道格拉斯对此也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劳伦斯身上只带着9 镑,还有12  镑存在
伦敦的银行里。在去德国的途中,弗丽达好像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恶梦”,耽搁和
辛劳中,她的皮箱在荷兰被窃。马格纳斯搭乘午夜的火车离开了佛罗伦萨,咕味着
旅行实在是太糟糕了,为什么一切不是井然有序呢?
    弗丽达找到了她的皮箱,但没有找到箱子里的东西。当她在12  月3 日早晨4 
点到达佛罗伦萨时,劳伦斯雇了一辆敝篷四轮马车带她兜风。她在月色朦胧之中,
欣赏着大桥和高楼:大卫的复制雕像和其它一些公共场所的雕塑向她表明,这个城
市是男性的。然而,当她对英国的侨居地有所了解后,她却认为佛罗伦萨是一个极
乐之邦,一个男性的极乐之邦。“在那里,邪恶就像是一个老处女在私地里。在邪
恶之中自得其乐。”劳伦斯在《阿伦的杆杖》的咖啡店和聚会的场景中,突出了佛
罗伦萨的这一方面。在这些场景中,他巧妙地将奥斯卡·王尔德的朋友,小蜂鸟…
…角色的里基·特纳描绘成阿尔基·康斯坦伯尔。甚至那位著名的艺术批评家和鉴
赏家伯纳德·贝伦逊显然也被草草地写成了瓦尔特·罗森。道格拉斯则以阿杰尔的
身份出现,他在几年后的一本反劳伦斯的小册子中,愤怒地抗议道:“显而易见,
我成了杰米·麦克塔戈特或诸如此类的苏格兰人……一个老朽、专横、狂妄自大的
人。”劳伦斯收集了所有这些佛罗伦萨的素材,以备后用。他总共在这个城市逗留
了三个星期。12  月9 日,他和弗丽达动身去南方。在罗马,他们出现在那所公寓
里。凯瑟琳·卡斯威尔在意大利的表妹艾丽丝·桑托罗在那里为他们租下了房间,
但是,如果房主发现弗丽达是德国人的话,是不会允许他们住进去的,艾丽丝·桑
托罗将他们带进屋里,就立刻发现,有人趁她家中混乱之际打劫了他们。窘迫中的
劳伦斯什么也没说,因为女主人拒收他们的膳宿费,并执意要偿还他们被窃的损失
费。
    几天之后,劳伦斯和弗丽达继续南下,到了喀塞塔省境内,住在匹西尼斯科山
村的一个农庄里。这个地方极其寒冷且相当原始,他们不能把这里介绍给罗赛琳·
班尼斯和她的孩子们作为安居之处。
    劳伦斯夫妇的旅行在他的《迷失的少女》中作了详尽的再现:乘火车去卡西诺,
它位于匹西尼斯科北面6 英里处,随后,望汽车穿越布满冰凌的山地。从匹西尼斯
科(《迷失的少女》中为佩斯柯卡拉西奥)开始,劳伦斯和弗丽达不得不像山羊般
地沿着一条极高的、足有两英里长的山间小步行,到达了塞维的简陋的家中。在这
里,班尼太太的父亲的原型桑克洛弗特,意大利农场主奥拉齐奥·塞维(小说中为
潘克拉齐奥)盛情地将他们迎进了家里。
    庄上一只只母鸡正在悠悠漫步,骡子站在门前的路上拉屎。
    这两位朝圣者没过多久就受够了。圣诞节前的星期六下了一整天雪。星期一,
劳伦斯和弗丽达一大早就起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徒步数公里路,找到了那辆去
卡西诺的公共汽车,在颠簸的车上,劳伦斯看到在峻峭的山上“耸立着举世闻名的
那所修道院,但却叫不出它的名字……我们向南方逃去”,进入了开普利的明亮的
阳光之中。正如他在写给马丁·赛克的信中所说的:“匹西尼斯科实在是天寒地冻,
我们逃到了这里,像你一样,在一只小船的摇摇晃晃的船舱里度过了一夜,离开了
索伦托。现在我们在这里租了一套小房子,它位于摩根诺(一家咖啡馆)的右边,
在开普利的颈部,右边是大海和那不勒斯。左边是大海和苍穷,中央教堂位于我们
的正前方,这个令人讨厌的宝贝。”劳伦斯夫妇在开普利逗留了两个月,那里的人
都是爱闲聊的、孤独衰老的、长着两块隆肉的石灰岩雕般的矮胖人。”那里的流言
蜚语会使斯维都尼亚(2 世纪时罗马的传记作家及历史学家——译注)脸红,使泰
比留斯(公元14——37  年为罗马皇帝——译注)“感到遭了蚤咬”。劳伦斯不久
就准备继续南行。
    其时,凯瑟琳·曼斯费尔德对意大利的里维埃拉市以及那个有象征性的名字奥
斯佩德勒提感觉极糟,于是便搬到了门顿。当劳伦斯2 月上旬写信给她时,她就住
在那里。劳伦斯说:“我诅咒你,你使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大倒胃口,意大利人不愿
与你有任何交往是非常正确的。”莫里是“一条肮脏的小蛆”。这些话都转到了莫
里那里,他当时在伦敦。他后来说:“这封写给凯瑟琳的信如此荒谬,如此残酷,
毫无人情味,所以我写信告诉他,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真心希望我们将永
不重逢,因为,如果我们再相见的话,我会揍他一顿的。”劳伦斯在开普利时似乎
比往常更爱发牢骚。他没有注意这个地方的许多优美景色,那高耸的悬崖和爬在上
面的白房子,那柏树和橄榄树,以及那些当地的茂盛的棕榈树。
    劳伦斯于2 月13  日写信给艾米·罗威尔:
    今天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和1300  里拉的支票。你真好,在这新年之际还想着我
们。但我希望我不拿这些钱,这使我感到有些不安,既然我做着这一工作,我为什
么不能赚到足够的钱呢?再说,你知道,受人施舍会使人觉得恼怒。这并非来自于
你,真的,因为你是一个艺术家,而那常常是一种合作关系。但当加农写信告诉我
时,他已经积聚了一些钱——当然,还未收到——他写信告诉我他正在攒些钱,但
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加农的那种假仁假义我非常生气。他还在美国出版界说了
一些有关我以及许多其他人的荒谬之言。很明显,我是个文学的慈善孩童。当一个
人的正当权利被否定之后,他就得受施舍的侮辱。呸!去他妈的——但我觉得你对
我有一种奇特的而又是天赋的理解,所以,当我接受你寄来的里拉时,几乎没有厌
恶感,只是有一点点不安。无论如何,一个人必须对少数几个人保持忠诚,除此之
外就是忠诚于上帝……
    不,现在不要去英国,那儿的情况太使人沮丧、忧虑和厌倦了。它连意大利都
不如。意大利是一块令人振奋的土地,屋然这已成了历史,但我仍然深深喜欢意大
利。那明媚的阳光,闪烁的岩石,以及如同花瓣般的海浪。与英国相比,我更喜欢
这里——这里虽然物价昂贵,并且物资不甚丰富,但是,一个人生活在英国,大概
也需要花同样的钱;而在这里,一个人能够更自由地驰骋在天空和大海里。南面,
古老海岸的岩石隐约地闪现着,远处,是莎琳群岛(莎琳是希腊神话中意大利海岸
的三女神之一,以歌声蛊惑过路的航海者并使之灭亡——译注)。这是真正的希腊
——尤利西斯的船在浪涛之中离开了它最后的港湾。但既使是无畏舰队也无法越过
这变化莫测的黎明之海……
    我们在古殿的顶上弄到了两间漂亮的房间,地处开普利的中心,两侧都是大海。
康普顿·麦肯色也在这里——他是个受人信赖和喜欢的人,就第一印象来说——要
比加农更受人信赖。——但是,要继续住下去的话,  开普利这地方似乎小了些。
我也许将去大陆——也许不去。不管怎样,你总能在这地方找到我。我刚开始一部
新小说的创作。
    劳伦斯发现,开普利是“一只半文盲的猫的墩锅。”不久便迁居到了西西里。
但在迁移之前,他又到欧洲大陆去了两次。一次,他和弗丽达一起,是试图去阿马
尔菲海岸找一所适宜的房子;另一次,则是去拜访在蒙特卡西诺的毛利斯·马格纳
斯。
    诺尔曼·道格拉斯在他写于1917  年的小说《南风》中,曾对开普利及其居民
作了讽刺性的描绘。他没有再在那里生活,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
    在《开普利随记》(1952  年)中,他写道:那里的“外侨很有钱,但一无所
长,什么事也不干,他们分裂成了几个争吵不休的小集团(康普顿·麦肯色在他的
两本书中,对此作了令人捧腹的描绘),使得此地几乎不适宜于这些人居住了,他
们拒不互相交往。”从艾米·罗威尔送给劳伦斯的钱中,他汇了5 镑给马格纳斯。
劳伦斯在开普利听到了他所说的感觉到了他需要钱的弦外之音。收到钱后,马格纳
斯立刻去信说他们救了他的命,他已陷落到地狱中了。他说他现在正在去蒙特卡西
诺的途中,劳伦斯应该到那里去与他碰头。对于劳伦斯来说,这种暗示的灾难近乎
美国式的夸张。但是,马格纳斯的邀请之辞十分动听,因为尽管“他是一个普通而
可怜的鲁莽之人”,他还有着“一种非常奇特的细腻、温柔和忧愁。”劳伦斯推迟
了行期,然后,又收到了他的另一封信,在这封信中,马格纳斯似乎在伸手索取更
多的钱,“好像他有权用这钱”。这使弗丽达感到恼怒,但劳伦斯想去看看那座修
道院。于是,在2 月的一天,他天未亮就起身,准备横穿大陆:“在漆黑的严冬的
清晨里,大海在呼啸,由边窗望去,那不勒斯微弱的灯火,在遥远而又遥远的天际
明灭闪烁。”劳伦斯在长途的火车旅程之后,又步上了那条曲折的山路,于当天傍
晚到达那座修道院。马格纳斯赶紧出门迎接他,他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似乎对这
地方非常熟悉和感到自在。他是个皈依了宗教的人,是客主唐·马迪诺的好朋友。
唐·马迪诺后来以唐·贝纳多的身份在劳伦斯关于马格纳斯的回忆录中出现过。唐·
马迪诺见过劳伦斯后,为他安排了一个房间。此房间俯瞰着“海湾,这是世界著名
的谷地”,远处山上,雪峰仍反射着暮色。马格纳斯对此景色热切地叫唤道:多么
宁静——有什么地方比那里的天暮时分更好的呢?确实,当劳伦斯第二天清晨眺望
那谷地和山峰时,他感到了一个生活在现世中的孩子的极度痛苦:修道士们在下面
的花园里,农夫操着犁耙正在田中耕耘,这完全是堂皇而可怕的中世纪的景象,其
中包含着那种冷漠、庄严和暴力。南边远处火车喷着浓浓的白烟,停靠入站。那里
有汽车等待着,苍蝇般的人群在车子周围推揉拥挤着:“从修道院看着这一切,中
世纪仍在一种痛苦的挣扎中延续,如像蒂索诺斯一样,这种时代永远不会结束,对
我的灵魂来说,这近乎亵读,留下了创伤。”劳伦斯在他后来为马格纳斯的《侨居
回忆录》一书所作的长篇导言中,描述了蒙特卡西诺。24  年后,当炮弹摧毁了修
道院时,劳伦斯的纪实文章仍然能将人们带回到此地的旧情旧景之中,这是其他人
的描述或照片都无法比拟的。劳伦斯是在他游历了蒙特卡西诺两年以后写下他的马
格纳斯回忆录的,不过,他对气氛的渲染是真切动人的,就好像是在当时记下的一
样——也许更甚于此,因为他那清晰的视觉记忆常常能在追溯中得到最好的发挥。
    他能在很长时间后,精确地记起一个地方的点点滴滴,并带有一种丰富的诗意,
且能对那些细节进行超出一般性叙述的提炼升华。在描述蒙特卡西诺时他就是这样
做的,那长长的带着寒意的拱顶走廊,那巨大的大理石教堂,那设有廊柱布拉曼德
式(公元1444—1514  年意大利建筑家)庭院,和那使人陶醉的南部世界的全景。
    劳伦斯将马格纳斯写成了这样一个人物;一个爽直、可怜、说起话来短促刺耳
的人,他试图真诚待人,但又常常谄媚地依附于教堂和道格拉斯。他在某地有个他
遗弃了的妻子。但他母亲“是他伟大的偶像”,他总是随身带着她的那张颇有戏剧
性的照片。马格纳斯给劳伦斯看了这张照片以及他写的有关法国外国军团的手稿。
他参加这军团是因为他错误地认为这样他就可以与他所痛恨的那些德国人打仗。在
稍稍体会了北非的兵营生活之后,他就开了小差。劳伦斯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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