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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肉之躯-劳伦斯传_2-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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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定要强调一下,劳伦斯并没有用讽刺攻击所有他认识的人,他并没有
和他们每个人都争吵。例如,他在格雷特汉姆居住时期的一位新朋友文丽诺·法基
昂,劳伦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她作了十分友好的描写。她作为凡尔拉·梅奈尔的
朋友,在格雷特汉姆渡过了她1915  年的部分春假。她对劳伦斯作了友好的描述。
当她宣布她打算步行穿过东南部丘陵草原去汉普郡时,劳伦斯表示愿意与她同行一
程。他们在早晨出发,在苏萨克斯的晨雾中沿着通往奇切斯特的古罗马道路上时而
迷路时而复辙地向前行进。当晚劳伦斯乘火车从奇切斯特回到普而巴勒。
    他们唱着歌,并在路边小酒店中休息。劳伦斯整天很快乐(“我们似春天一般”)。
但当他从山上下来到了依斯迪因、望见了屋舍上升起的炊烟时,他不再感到欢乐了,
他以情绪低落的口吻说:“我了解住在那样的屋子里的人,就像我了解自己的皮肤
一样。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做什么,我知道他们的生活……我恨他们!”然而,在
小酒店里,他却热情地和那些从农田里来此喝啤酒和饮料的人闲聊。
    劳伦斯厌恶虚假,这种厌恶可以在友谊的气氛中在接触自然时消失,但当他接
到审理破产案的法庭的传票时,这种厌恶又油然而起。他拒绝为离婚案付150 镑的
费用;那些企图从身上榨钱的律师是“野兽,跳蚤和吸血鬼”,假如可能的话,他
不会让他们从他那里捞到一分钱。出版商在《虹》一书上还欠他190 镑,这笔钱将
在小说出版后付给他,劳伦斯觉得这是他以后两年中仅有的一笔钱。他对随着文明
的发展而靠法律寄生的那些人的痛恨似乎比狄更斯更厉害更猛烈了。劳伦斯在4 月
29  日写给拉塞尔的信中说,“一个十分卑劣的家伙”在格雷特汉姆给他送去了一
张证券,并说他必须在5 月10日前到负责登记的人那里去偿还他的债务。“这个卑
劣的家伙”连同证券给了他25  先令作为“劳务费”。劳伦斯茫然地盯着那枚金币,
劳伦斯唾弃这种幸运。但这段经历加强了他“对整个社会机构的刻骨痛恨——痛恨
这整个英国的政体。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罪犯而不是一个破产者。但是,慢慢地——
慢慢地,我要尽一切努力在他们机构的基础中埋下一颗地雷”。他埋在那机构下面
的地雷之一就是《虹》,此书预计可在秋天与读者见面。在格雷特汉姆的最后一稿
中,他对故事全面地作了修改。劳伦斯在早些时候与爱德华·加纳特的通信中提到
他删去了好几个人物和姓名。在他给加纳特的一封信中劳伦斯说,“这一部分里,
继原来的《姐妹们》之后,我给你寄去了《学校督学》及其它”。显然,厄索拉在
《虹》的结尾处的经历是在《姐妹们》开始时就发生了。从现存手稿页数、编号和
章节次序的更改中,可以看出这些经历曾被后移,这样,就显然将伯金(那位学校
督学)写入了第二部之中。就这样看来,《虹》的开始部分——布兰格温的历史与
汤姆和丽蒂娅早期的婚姻生活——很可能是后来增加的。具有严酷的现实主义外表
的布兰格温家族史,被认为似乎属于劳伦斯写作生涯的第一阶段,而不是属于更具
有象征主义和未来主义倾向的第二阶段。但我们必须记住,当劳伦斯在写作《虹》
的最后一稿时,他也在写对哈代进行研究的文章。显然,劳伦斯在德国时也曾读过
托马斯·曼的严肃而又华丽的《布顿布鲁克斯》——他在1913  年写的有关德国文
学的论文中提到此书。《虹》在某些方面与《布顿布鲁克斯》相似。
    两书都对几代人进行了追溯描写,每个阶段中他都描写几个人物。但《布顿布
鲁克斯》自始至终保持了一本家族编年史的特色。《虹》一开始也像《布顿布鲁克
斯》一样,但往后就大不相同了,它是一种表达一个人物意识的工具,这是一个非
常特殊的人物。
    此人就是埃拉,在出版的那一稿中她变成了厄索拉。在未认识伯金之前她肯定
“有过一些经历了”。劳伦斯同意加纳特的看法,对于坦普尔曼事件(她和一个名
叫本·坦普尔曼的人的一段经历)所提供的那种经历的尝试是“不妥当的”,她显
然与斯克莱宾斯基(在伯金之前)有过那种经历了。对于这个斯克莱宾斯基,弗丽
达和劳伦斯在1952  年写给本书作者的一封信中写道:“斯克莱宾斯基有点像她的
一个里奇索芬表兄。”弗丽达进一步指出,露易斯·伯洛斯可能在外表上是厄索拉
的原型,”但内在关系是劳伦斯和我的,正象《恋爱中的妇女》的戒指那一幕一样,
在那一幕里我朝他扔了那枚戒指”。1914  年1 月29  日给爱德华·加纳特的信证
实了这一点,出现在休克斯利信札集中的空白也填上了:劳伦斯曾说,那时被称之
谓埃拉的人物可能会分成两半——以及他们之间的渐变,这是因为嫁接法将弗丽达
的角色(大致上是如此)移植到露易这个角色上。(现在存在得克萨斯大学的手稿
只是《恋爱中的女人》的手稿散部,显然是第15  章早期手稿。处此埃拉的姓名叫
布兰格温,其中描述一对名叫伯金和埃拉的情人之间的争吵。埃拉的姐姐已被取名
叫古德伦,但将要成为赫莫尔尼的那个人物在这里叫埃塞尔。)
    《虹》是以汤姆·布兰格温和一个波兰贵妇丽蒂娅·兰斯基的结婚作为开场,
此书现在已被认为是一部伟大的英国小说。由于此故事从布兰格温的务农人讲到厄
索拉,这位世纪末的“自由”妇女,以及她生动的幻想和她惊人的历险。但此书在
将近半个世纪以后才得了公正的评价。
    恰好在劳伦斯逝世的15  年前的那天,《虹》写完了。劳伦斯把他这本带有性
感暗示的小说草稿寄给凡尔拉·梅奈尔阅读,他的这条虹飞架在矿村、农田和从布
利契的山丘上所能看到的伊斯渥的上空。也许就在这时候,他把吉奥托的《乔切姆
》和《牧童》两幅粗糙的水彩临摹画送给了凡尔拉,那显然是根据一张照相铜版复
制品而作的,因为他没有按照吉奥托画中的色调去画;吉奥托将灰白色的,光秃秃
的岩石作为背景,而这个充满活力的劳伦斯则相当典型地在这块骨色般的岩石上覆
盖以植物的翠绿色。他在3 月2 日写给凡尔拉·梅奈尔的信中说:
    我已完成了我的《虹》,我把它折弯了并将它固定住。现在我在它的脚下发现
了许多珍宝。
    我没有收到平克来信,但却接到了麦休恩的信,要求我对他的秋天宣言写七十
个描述性的字。糟透了。
    你把我的手稿打抄一下,好吗?——并告诉我其中的重复之处及其它一些什么。
该删的我必须删去一些内容。
    你可以将稿保存你处,把打好的稿子扎好寄给我就行了,这样我可以浏览一遍。
想到此书终于成著,我感到异常高兴。
    “他正打算写一本有关生活的书”。在这本书中会有“更多的虹,但它们是在
不同的天空中”。他希望将它们在周刊中出版,“我的伟大而快乐的革命性首创。”
这个主意是他在那年的后期创刊《签名》这本杂志的第一步。
    其余一些他认为是《虹》的续写之类的材料,还有待于调整、修改和大量的重
写。他最近遇见的人们和最近发生的事件还有待于写进那部最终被称为《恋爱中的
女人》中去。1915  年4 月23  日的信是将那本小说中发生在奥托琳娜·莫瑞尔身
上的事情之先兆。在那封信中,劳伦斯对她的责骂显然与他对《恋爱中的女人》中
对赫莫尔尼,罗迪斯的态度是一样的。劳伦斯对他朋友的预言性的惩罚的诱因来源
于一个居住在莫瑞尔乡村别墅的一个比利时难民的自杀企图。这个遇到麻烦的姑娘
就是后来成为阿尔多斯·休克利斯夫人的玛丽娅·尼斯。劳伦斯在给奥托琳娜夫人
的信中写道:
    我们对玛丽娅的事十分吃惊,真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是否比我以前所想象的
更加邪恶了,我想你总是禁不住要折磨别人。
    但我总认为此事能说明一些问题——似乎你用一种强有力的、形成已久的意志
包围住了这个姑娘。因此,在这种意志中,她是生活在你的意志支配之下。后来你
把她从你身边摒弃,所以,她说她是受不了被人遗弃才服了毒是很有道理的。另外,
她也感到迷茫和困惑。我想她的确意识到她对她自己毫无认识。我们英国人有其形
成已久的外在的自我。和那种坚强的意志以及那种发育不全的内在的自我,我认为
对别的民族来说我们是令人迷惑的。在不涉及我们自身的前提下,我们常常设想去
支配他人。一个年轻的异国人是不能理解这些的——像玛丽娅那样的姑娘也是不会
理解的。
    为什么你总要使用你的意志,为什么你总不能使事情顺其自然,而不要老是去
把握什么,知道什么或去支配什么。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现在甚至要责骂你,为什么总欢喜用权力而不用爱,用外在的控制而不用感
情,我认为这是一种遗传。
    劳伦斯将奥托琳娜夫人转换成为赫莫尔尼是花了一段时间的。这时,他手头还
有《虹》一书要写,在这部书的后半部中,尽管其中的部分内容写成于此书的第一
部分之前。在《瞧》的一系列诗中,以及在论述托马斯·哈代的文章中,这部书直
到劳伦斯逝世后才出版,已暗示出一位新的劳伦斯的诞生。这位劳伦斯与乔伊斯和
普鲁斯特一样都站到了现代派的行列之中。但是,劳伦斯显然在后来才知道这两个
人的作品的。随着书中故事的发展,其主要的象征——在许多极为微妙的援引和旁
证的强化下——成了书中那个主要人物的特别重要的标记,并在故事的结尾处被神
化了。但这个象征对于劳伦斯也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因为它标志着在他自己未来
的作品中将出现一种新的目光和创作手法。
    在《虹》的前半部分,(第四章《安娜·布兰格温的童年》)一对年轻的恋人
威尔和安娜在收获时节来到一个洒满月光的麦田里,他们决定堆起一些麦捆:他带
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越来越强烈的亲密之感举起麦捆大步地向中间的地方走去,他从
未这样的接近过她,从未尽情地靠近她,赶上她。在这里,“在月光下只有他专心
致志地搬动麦捆的往复动作,在寂静中挥动着双臂,只有在放下麦捆时的“拍擦”
一声,然后是一阵寂静,然后又是“拍擦”一声。这里的以及在随后的一些段落中
的语言几乎有一种催眠的效果,像书中的其它部分一样(洪水及彩虹),它暗示了
旧约全书中的情节,那大步行走和手臂的挥动,那堆放麦捆时的“拍擦”一声,是
极具象征意义的,这些动作促使厄索拉的父母在一种神秘的芭蕾中结合起来。
    在一代人的时间以后,厄索拉和一个后来成为她情人的安东·斯克莱宾斯基经
历一种不同的麦田之夜的情景。像她父母一样,厄索拉身上也具有那种圣经般的有
节奏的韵律。刚认识斯克莱宾斯基时,厄索拉把他幻想为“上帝的一个儿子,他把
人类的女儿看作是仙女”,劳伦斯在几部小说中都采用过一段。厄索拉还记得到阿
伯拉罕屋子走过的三个天使。但她在与斯克莱宾斯基的那一段麦田插曲中并不是那
么老式守旧,它似乎部分像早期的斯托拉文斯基,部分像晚期的凡·高夫,但根本
上是属于劳伦斯类型的:
    他们朝堆草场走去,带着一丝恐怖。他们看到在那里的一大堆闪光的玉米堆变
形了,在夜晚的黛兰色的天空下变成银白色,投下了深黑色的影子,威严而朦胧地
堆放在那里。她像闪闪发光的游丝,当它们像冷却的灰烬升腾到银兰色的空气中时,
她似乎在它们中间燃烧着,就像是一种火红的金色、闪烁的、白色的、金属的火焰,
一切都不可捉摸。他害怕在玉米堆的上空燃烧起月神之火,他的心在收缩,像水珠
一般在溶化。他知道将要死去了。
    斯克莱宾斯基“知道”他将经历的死亡并不是肉体的,因为在她强烈的狂喜中
他感到了厄索拉的力量。厄索拉当然是“新派的年轻妇女”,就像H。G。威尔斯笔下
的安·弗洛妮卡,或阿诺德·班内特和萧伯纳笔下的各式各样的女主人公一样,她
是一个现代的“解放型”的妇女。但在厄索拉身上具有许多《瞧》系列诗中的象征
性的黑暗,她的幻想与同时代的女性人物截然不同。
    在《虹》的末尾,她“杀死了”无能力和她并驾齐驱的斯克莱宾斯基,他又回
到了平日的安全之中。
    劳伦斯不再生活在风光秀丽的意大利了,他受着战争的折磨,他通过了《虹》
的最后一稿和《恋爱中的女人》中的人物,进入了一种新的领悟,这种领悟占据了
他的意识和创作。在柯休·克拉克所写的《消亡之河》中(1968年)——这是伯金
在《恋爱中的女人》中用过的词语——他认为这种过程与浪漫主义运动的诗人们有
些共同之处。克拉克认为劳伦斯用活力和创造力来平衡腐朽和衰败,在伯金的身上
可以看到这两种力量的聚合点,但其过程却开始于《虹》。克拉克叫人们注意柯勒
律治对“第二类想象”的定义,这是他在取消了幻想作为次要因素之后所提出的:
    那末,我认为想象不是第一类就是第二类的。我以为第一类想象是一切人类感
觉中活生生的和原始的力量,是作为无限的“自我”中永恒的创造行为的有限思想
之重复。而第二类想象是前者的反映,它和自觉的意志共存,但在动力上的类型上
仍与第一类的相同,只是在程度上及行为的方式上有差异。为了再创造,它分解、
渗散、消溶,否则这种过程将是不可能的。然而,不论怎样,它还是竭力使之理想
化和一元化。甚至,当一切客体都变得固定或衰亡之后,它仍是充满活力的。
    关于在战争年代中的劳伦斯,其主要思想可见于下列陈述,即“为了再创造而
分解、扩散和消融。”柯林·克拉克并不认为劳伦斯的这种思想是从柯勒律治的文
章中抄袭而来的,甚至他还不知道柯勒律治的观点。但读者还记得劳伦斯在1914  
年写给艾米·罗威尔的信中说,在我回到大洋彼岸之后“我很想认识柯勒律治”。
除了在年轻时读过《克里斯特贝尔》以外,(我们可以猜测他可能知道《古时的水
手》)到目前还无法证实他对柯勒律治是否了解。无论如何,克拉克在此得出了一
个很好的结论,即劳伦斯在他企图达到一种完美境界的时候,像柯勒律治一样,将
腐朽和创造结合起来。劳伦斯对此最完美的实现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在他的《虹》中
贯穿了这一动机。而这种动机在《恋爱中的女人》中体现得更具体。很显然,这种
想法感染了他,很大程度上是不自觉的,而我们可以把他在战争年代中的行为归因
于这种理解的模式。
                             (三)历尽心酸
    劳伦斯本打算在5 月份离开格利森姆,但一直住到了7 月底,继续给孩子们教
课。他想搬往加辛顿的计划也未能实现。他原希望在这个靠近牛津和剑桥的地方建
立起他自己的新“圣地”。不过,他还是与加辛顿——剑桥的那一批人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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