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_2-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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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之二,那是一本写我和她的著作,我以为写得很好。6 月2 日他对麦克利奥德说
:“我认为要做的事是男子要有勇气和女子接近,在她们面前暴露自己……因为一
切生命与智慧的根源在男女之中,一切生命的根源在于两者的交流,相会与溶合。”
也许劳伦斯在这受折磨的一年中,他在和弗丽达建立一种永久的关系方面所倾注的
精力超过了他自己的工作。但是他当时所作的大量理论方面的工作,可能有助于使
他成为一个艺术家。他最终和他的两位良师益友有了不同意见,一位是马什,曾指
导他学诗,另一位是加纳特,曾指导他散文,劳伦斯摆脱了向导。
这是一个相当友好的过程,马什甚至在一月当他和友人詹姆斯·斯托拉切·巴
纳斯出游时,特地来菲亚斯彻里诺访问,二十多年后,巴纳斯成了一个墨索里尼法
西斯的热情支持者,他的行为甚至使许多意大利法西斯分子感到窘迫。这些法西斯
分子们在巴纳斯高举的右臂和狂热的口号前只能奉承附和。
1914 年巴纳斯和马什的来访是在劳伦斯批评马什在诗文中有“宪兵作风”之
后,但“在起初的那些日子里”马什仍与他十分友好,那时的劳伦斯“充满了欢乐
和喜悦”。马什在大约25 年后谦虚地写道,他曾对劳伦斯吹毛求疵,进行非难,
他回忆说,他曾苛刻地推敲过劳伦斯在韵脚和音步方面的不妥之处。
劳伦斯与爱德华·加纳特不仅在学术方面有争论,而且在意识形态和道德标准
方面也各持己见。劳伦斯在一度尊重他人和自我怀疑之后,便执拗地按照自己的路
子走下去,就像他和马什的关系一样。虽然加纳特对《姐妹们》的批评使他心烦意
乱,但劳伦斯不愿按别人建议去改写他的书。最终这就意味着他必须与加纳特分道
扬镳了。劳伦斯表示他不愿再沿用《儿子和情人》中那种充满激情的言辞和激烈的
风格。这本新书用的“几乎是另一种语言”,如果加纳特真的不欢喜此书,劳伦斯
会感到遗憾,但他是有“思想准备”的。
1914 年4 月,劳伦斯通过登乐浦通知加纳特,到目前为止他把全部打好了的
文稿从斯培西亚寄他了,还剩下80 页有待继续完成,加纳特将在三周内能收到那
些稿件。5 月8 日劳伦斯通知加纳特说,他希望在两天内完成全稿。
实际上登乐浦的妻子美琪包下了打印的工作。在1952 年问到托马斯·登乐浦
爵士他是否能回忆起那部初版与后期出版的《虹》之间有何区别时,托马斯·登乐
浦爵士在信中说,他和他妻子是不可能发现什么差别的,因为他们“听从”了劳伦
斯的责戒,他不允许他们读他的作品,劳伦斯对他们说,那些书仅仅是为了把它们
“从他的胸中抹去”而写的。虽然后来他还是送了他们一部《虹》。几乎每个作家
都可能提出这种异常的要求,但只有那些极善交际的人才可能顺受。
在写给加纳特的信中,劳伦斯不时表露出对他这位导师将对此书可能作出的评
论而感到的担心。他深信小说即重要又优美。他在4 月里写道:“在这以前我不能
把身心投入到小说中去,因为弗丽达和我之间仍有冲突与不和。现在你们可在小说
中找到她和我,我认为这部小说是有我们两个人的……
《姐妹们》初版却显得很草率,时有粗俗和戏谑,我得改变态度,使我的主题
确有价值。”在劳伦斯和弗丽达离开菲亚斯彻里诺向北方去的前几天,加纳特又写
信给劳伦斯谈到那本新书,当时劳伦斯称之为《婚戒》。加纳特不欢喜它,劳伦斯
直截了当地说他错了。劳伦斯承认他的作品不是完美无缺的,因他还不能按照他自
己的意愿驾轻就熟,但又说加纳特无权说他的作品“语言不流畅”。加纳特希望小
说要根据某些人物的主线发展:劳伦斯解释说,他小说中的人物是随着另一种韵律
形式而变化的,就如用一把琴弓精巧地从沙盘上划过一样,沙盘上出现的线路是无
法预知的。加纳特在人物性格方面的批评是错误的,因为劳伦斯“对我的人物采取
一种不同的态度,因而有必要使你采取不同的态度,可是你在思想上并无准备。”
劳伦斯使他相信,书中所拥有的机智比加纳特在书中发现的要多得多。此小说在很
大程度上是“无意识的……带一点未来主义的味道”。
劳伦斯引用菲利浦·托马索·马利温蒂的话告诉加纳特,在他对未来派彻底了
解的前几天,在给麦克里奥德的信中说:“我有一本他们的诗集——一本很厚的书
——和一本有插图的书——我读了马利温蒂和鲍罗·勃兹的宣言书和散文以及斯科
菲锡有关立体派和未来派的散文。”一年前在加格兰诺,劳伦斯对加纳特赠送给他
的几个当代作家如——康拉德、倍纳特、盖尔斯沃赛的作品指出了缺点,正如他们
在摆脱他的过去一样,劳伦斯也抛弃了传统主义者。在他即将离开菲亚斯彻里诺之
前——那里是他一直在创造自己的非传统作品的地方,他评论了未来派的价值,他
认为他们在试图摧毁陈旧的形式、信念和感伤主义等方面是正确的,但他们最终在
摧毁的行动中未免太机械了,不能使他满意。
劳伦斯在写给加纳特的一封信中提到他对马利温蒂的“物体直觉心理”的观点
颇感兴趣:他对人类非理性的本质对于“比旧式的理性本质更感兴趣——这种理性
的本质使人们按某种道德体系想象出一种性格,使他合于一定的规范。”在劳伦斯
的小说中,加纳特不该期望去寻找“一种旧式的一成不变的人物之自我,那里另有
一种自我,根据这种自我的行为,人体是无法认识的,它经过各种同素异形的状态,
要认识这种个体,则需要一种比我们一向用以观察那些单一不变的本质更为深刻的
悟性。”这就像钻石和煤一样,它们同属于“相同的纯单元素炭,普通的小说家往
往会去追溯那钻石胸历史——但我却说‘钻石吗?什么!这是炭!我的钻石可能是
煤或煤烟,我的主题是炭。”在这种重要时刻,在关键时刻,劳伦斯表明了他自己
知道在做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做。他已经踏上了一个善于理解的高原,在这高原上,
他可以看到他的作品与他周围世界的关系。这是一个受达尔文、马克思。尼采、爱
因斯但和弗洛伊德思想影响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避开这种综合的影响。从艺术方
面说,这个世界不久将属于斯托拉文斯基、毕加索和乔伊斯。劳伦斯没有从未来派
那里继承什么重要东西,因而他也自觉地不从这些艺术家那里接受什么。——确实,
他对他们的成就不大关心——但是,他的作品与他们的作品一样,还是一次又一次
地表现了一种现代的目光,(然而,多年来,他对先锋派主义的一个领域是比较熟
悉的:原始主义。)对这一点,我们将在本节中作进一步讨论。
我们都知道,埃兹拉·庞德在一九一三年告诉哈丽雅特·门罗说,他知道劳伦
斯“在我之前学会了对现代题材的处理。”在乔伊斯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
和多萝西·理查逊的《尖屋顶》及其他现在被看作是英国现代派初期作品出版之前,
劳伦斯就写信给加纳特声明了他的观点。没有迹象可证明他当时已知道了在1913
年11 月出版的马赛尔·普鲁期特的《在家乡斯旺》。关键是劳伦斯的作品以其独
树一帜的风格与这些作家的作品一样具有现代性。”他在创作这本书的同时,也在
创造一个新的自我和新的未来,在文学上是这样,在生活中也是如此,从我们的查
考中可能看出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但是劳伦斯再也不会有傍惶不定的时候了,
尽管他可能发觉生活的痛苦和阴暗,但他再也不会在写作中犹豫不决了。当然,有
时候对他的作品还是要作彻底的修改,就如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三个独立的
手稿一样。
1914 年6 月24 日在伦敦,一件对劳伦斯和弗丽达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在最高法庭下属的处理遗嘱认证、离婚及海事的法庭上,巴格雷夫·迪恩法官先生
对“威克列和劳伦斯”离婚案的判决为:在限期内,若双方无异议就将作出确定的
判决。
劳伦斯和弗丽达几乎提早一个月时间离开意大利。劳伦斯又一次步行通过了他
仍不欢喜的瑞士,而弗丽达则乘火车往已登巴登,她在那里最后一次见到了她父亲,
这位老病:交加的男爵在下一年就去世了。在去萨拉热窝前的几周中,他不断喃喃
他说,他不再理介这个世界了。
这次劳伦斯由在斯倍西亚的一家维克——马克西姆工厂中的一位名叫路易斯的
工程师陪同下向北方步行,他们经过了圣伯纳德大山口,后拐向因特拉肯,再从那
儿向西进入法国。他们到达英国的日期不大清楚,虽然在爱德华·马什的旅行日记
上记着:劳伦斯与弗丽达在“6 月27 日星期六”都在那里,他“在默林·德奥和
劳伦斯及夫人和鲁帕特(布鲁克)共进午餐,然后,一同去参加了荷兰公园的艺术
家联合会。
劳伦斯和弗丽达与高登·堪贝尔呆在肯辛顿的赛尔沃德街9 号,高登的妻子比
阿特丽斯和她一周岁的儿子那年夏天住在爱尔兰。堪贝尔这位爱尔兰律师在前一年
由莫里带到金斯盖将会见劳伦斯和弗丽达,他对文学颇感兴趣,同时也想着手槁搞
小说。他比劳伦斯小一个月。当他没有在伦敦从事律师工作前,他曾在皇家工程处
当过军官。他常为“爱尔兰”忧伤,使弗丽达觉得很有趣。后来他作为格里纳维勋
爵回到了那里,帮助组织过爱尔兰自由州的许多重要机构。
当劳伦斯呆在堪贝尔家时,他遇见了他未来的传记作者之一凯塞琳·卡斯威尔,
当时她是杰克逊夫人。他刚回伦敦不久,她为他举行过一次茶会,参加这次茶会的
还有他们几位共同的朋友爱菲·罗和维奥拉·梅奈尔。杰克逊夫人立刻觉察到在劳
伦斯身上具有“一种敏捷的、火焰般的品质……我意识到在劳伦斯身上有一种优雅
的、少见的美,他那深陷的宝石般的眼睛,厚厚的红色头发,非常甜蜜的下唇,纤
细的双手,敏捷而永不安静的动作”,弗丽达好像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德国女子,她
穿一套方格花布的紧身上衣和短裙,因而没有充分显露出她健美的身段和普鲁士人
的特征。杰克逊夫人后来发觉弗丽达的姣俏是穿着工装裤和农妇服装在“小屋周围
走动”的时候。
杰克逊夫人巳离婚几年了,她和劳伦斯的初次交谈就如久别重逢一样,她那种
突然对劳伦斯表示的友情显然还不是那种会激起弗丽达妒忌的感情。
杰克逊夫人虽然是劳伦斯的女性崇拜者之一,在她与他的关系中总缺乏一种个
人的感情;与众不同的是,她对他没有情感方面的要求。不久,劳伦斯读了并评论
了杰克逊夫人的处女作,那部小说一直到1920 年才出版——一部她在格拉斯哥时
青年时期生活的自传性故事。
由于劳伦斯没有失去看望莫里夫妇,使他们感到很生气。1914 年夏季,莫皇
夫妇是特别敏感与不快。他们很贫困,住在他们并不欢喜的房间里,“凯瑟琳·曼
斯菲尔德无法写作,莫里仍靠写文艺评论谋生,他们两人都患了肋膜炎。在后来去
莫里的寓所共进晚餐时,劳伦斯和弗丽达显得相当富有;劳伦斯选中了J .B .平
克作为他的代理人,希望从他的新出版人曼塞恩处予支300 英镑,弗丽达正期待着
对那些服装进行一次洗劫。她的迫切心情使凯瑟琳感到沮丧,她和莫里嫉忌劳伦斯
结交的大部分朋友,莫里认为他交友过于轻率了,“一种并非异常的嫉忌”,莫里
写道“因为劳伦斯对人的友情的伤害会是那么严重”。
此时,那些弗洛伊德主义者发现了《儿子和情人》,一位英国精神分析的先驱
大卫·伊德医生经常拜访劳伦斯并与他交谈。看到人们如此严肃地讨论性的问题,
莫里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劳伦斯和弗丽达成了伊德家的好友——埃迪斯·爱德是
爱菲·罗父亲的妹妹——即爱德夫人的妹妹巴巴拉罗,她成了一位著名的精神分析
家。正如她对本人作者所说,“无疑,爱德博士的观点和知识对劳伦斯的影响很大,
尽管劳伦斯深恐自己受到弗洛伊德学说的影响——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
有一次,劳伦斯的这些新朋友们邀请莫里一家到汉帕斯德·希斯去聚餐。
当劳伦斯、弗丽达、高登、堪贝尔和莫里夫妇在汉帕斯德地铁站出现时,一声
“劳伦斯”的尖叫声惊动了他们,他们听见并看到一个少妇,身着一件和服似的衣
服,张开双臂,朝山下奔去并热情地呼唤着。堪贝尔喃喃地说:“我的天啊!”凯
瑟琳·曼斯菲尔德说:“我巴不得这个!”当爱菲·罗跑到劳伦斯身边,他便转过
身来向他的朋友们作介绍,但他们都不见了。当他后来见到他们时,凯瑟琳向他解
释说,她看不惯那种感情的外露,假如她不跑开的话,她会显得满脸不高兴的。
当劳伦斯和弗丽达结婚时,莫里夫妇在场。婚礼于7 月13 日在肯辛顿登记处
举行。莫里和堪贝尔作为证婚人出席婚礼,而马什无法从外交事务中脱身,没有参
加婚礼。这里有个有趣的巧合:劳伦斯在20 世纪英国小说作家中最有力的对手詹
姆斯·乔伊斯于1921 年也在肯辛顿登记处与他的情妇诺拉结婚。
劳伦斯立刻将他的喜讯告诉了霍普金夫人:“我觉得婚礼高雅庄重,我没有感
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但我想象自己是个新人了。”他和弗丽达计划去德比郡的埃达
家,但他说他们可能不会去访问伊斯猩,他说他们8 月将去爱尔兰西部旅游。
在他婚后第二天,劳伦斯给加纳特写了一封事务信,讨论达克华尔斯出版社打
算出版的那部短篇小说集,最后加纳特为这本书命名为《普鲁士军官》,劳伦斯当
时则建议用《鹅市》为名。在信的末尾他随便提到了一句他私人之事:他和弗丽达
正式结婚了。他不知加纳特是否会认为婚礼是无聊的排场而已。接着劳伦斯又说:
“孩子们的麻烦十分突出。”弗丽达设法在律师办事处见到他们:就像她女儿巴巴
拉回忆的那样,那是惶恐不安的半小时,弗丽达含泪强笑,孩子们则十分紧张。
劳伦斯在这时期写给马什的信中讨论到他的小说和一本在蕴酿中的关于托马斯·
哈代的书。自从离开加格兰诺以来,他好似只写了很少的诗文。在《瞧!我们过来
了!》这本集子中,只有三首诗——《维得洛克》、《历史》和《过来人的歌》—
—创作于一首注着“桑·高登基欧”(劳伦斯最后在那里是1913 年4 月)和另一
首标着“肯辛顿”(劳伦斯曾于1914 年6 月底到8 月底住在那里)的两首诗。他
在肯辛顿写了一首《众妇之妇》之后,在整个系列中只增加9 首;这9 首至少是在
两年之中陆续写成的,因为最后一首是在康沃尔的乔诺写的,劳伦斯夫妇在1916
年2 月至1917 年10 月住在那里。
《瞧》后面的部分诗作全是表现一种满足的诗歌,但它们并不回避问题和冲突,
它们承认这些问题的存在,并正视它们,在心理的“平衡”中为这些问题寻找答案
——像早先提到的那样。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