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力挽狂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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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思索了片刻,终于微微一笑:“一路上豺狼虎豹,可不太平,先生要回洛阳,会当派一百兵丁护送。”
“那就不用了,”吴义堆笑道,“就区区些猛兽,不要紧。”他宁可天天跟豺狼虎豹搏杀,也不愿呆在这个跟自己一样心急深沉的男人身边,更不敢让这个男人指示的兵士护送。
钟会哪里会不明白这些?嘿嘿冷笑:“先生可是怕会要谋害于您?”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挑明还是不挑,终于下了决定,与其让这个小人成为自己的对手,不如还是控制在自己身边,用自己的权力挟制。
“大都督您说笑了,下臣怎么敢这样想?”吴义懵了阵子,终于明白了钟会的心意。
这是摊牌。
要么跟着我干,要么,就是杀。
言尽于此,吴义反倒没先前的恐惧,他也豁出去了。冷笑道:“大都督,您春秋正盛,汉中拿下后便是蜀中,之后,晋公年迈,大有可为啊。”他从钟会眼中看到的是野心,这也是他能从钟会那深如海水的眼眸中看到的唯一景象,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有些话说去去就是错,但不说出去一样是错。对错之间,全看上位者一念。
钟会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回身背手望着大帐里正中帅位身后位置挂在壁上的那张羊皮行军图,喃喃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帅不想杀你。”这是谎话,吴义不以为然,只不过还是要装出一脸的感激直说好话。
“你就暂时不要回洛阳了,我军兵进巴蜀,需要向导,本帅会跟晋公说明的。”
去不了洛阳,有些可惜,吴义轻轻一叹,他跟钟会还是不一样的,钟会是魏国老臣钟繇之后,无论身份地位,都比他这么个蜀国叛将要好,而他,身为叛将,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人这一辈子,只能背叛一次,到第二次的时候,你的新主公是一定会提防的,你不可能再有机会,不然你就得跟孟达一个下场。吴义已经将这个机会用掉了,现在他的梦想也简单,只不过是让自己没落的家族,特别是自己,能够有厚禄,高官他是没指望了,司马昭是绝对不可能将他这么个背主小人任命什么郡守高官的,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可是不这么做,那自己可就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了。
钟会的野心是天下,是成王称霸,他只不过是不甘心那么一点点俸禄,外加为了……
算了,不说了,万事介休,再说无益。
吴义退出帐门后没多久,阳平关南的小校便进大帐报告,说是胡烈派出去的五十来名骑兵回来了,他们少了几个人,不过不是被蜀兵截杀的,只是晚上太黑,不小心摔死了几个,最重要的是他们将那个脱逃的蜀兵在一处河汊谷口追上,人剁成肉泥,头也带回来了,没被蜀国人发现。
钟会这便大大放心了,只要蜀国人没察觉,就靠大小剑阁那么点人,也想守住巴蜀?做梦!
现在,就只等剑阁那边的好消息了。
困兽之章 节四十一:连弩(上)
阳平关南,剑阁栈道北端,刚刚被打断的栈道北部,那十来个没事可做的军士被南边的头儿赶着去找材料修补这断掉的栈道,十来人气鼓鼓的往小剑阁走,边走边骂,这下暂且不提。且说那三四百人的前队,还没走几步呢,就又听见最前面那老儿大喊:“小心啊,碎石又掉了!”接下去便是一阵混乱,谁也不想跟那些个倒霉弟兄们一样被巨石打成肉饼一命呜呼,都抬起头看看到底是哪儿的石头掉下来了好躲,连剽悍男子自己都忍不住抬头,却见正是他头顶上掉下一堆的碎石,大大小小,最大的也足有人脑袋大,够把人头开瓢了。
“妈呀!怎么就在这儿!”老军吵吵嚷嚷拔腿就往前跑,剽悍男子微一愣神,待看到老军及那个瘸腿男子都跑到小缓坡顶方才醒悟,忙抢过身边一人手中的盾牌往头上顶,石头如雨,砸得众人连连惨叫,前队更加混乱。不过后来却再也没下石雨了,魏军这才慢慢恢复平静。
只是剽悍男子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刚刚那个一脸笑容的臭老头就站在前面望着他们,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一点笑容也没了。他忙推推蒋舒,向蒋舒使眼色。
蒋舒回过神,望着缓坡顶一脸古怪的老军,堆起笑脸,高声唤道:“老哥,您怎么不过来啊?已经不落石头了。”蒋舒说的,没有任何效果,那个老军一点也没挪动的意思,剽悍男子终于觉得不妙了,只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老军盯着蒋舒看了好久,哈哈大笑,扯着嗓子大骂:“你以为你们能瞒过谁呢?蒋舒!你这个狗贼!你背叛了大汉,你以为老夫眼神不好么?你那些身后的,全是魏狗,一个个全不敢说话,你这个混蛋动不动就看你身后那个黑小子的眼色,你当我没瞧见么?”
“弟兄们,我们被发现了,不过不要怕,他们没几个人!都跟我冲!”剽悍男子抽出朴刀,大吼,头一个冲上去,魏兵们见主将上前,又自知后无退路,一个个怒发如狂,抽出兵器。
老军大叫道:“将军,他们上来了!”
顷刻间,缓坡顶埋伏的二十余人站起身,手中所持的,正是蜀国威震天下的奇器——连弩!
一刹那间,二十余人便将手中的连弩尽数射出,箭如飞蝗,恍如是数以百计的弓手射出的。剽悍男子虎吼一声,转瞬之间就让这几百只箭射成刺猬,他身边几个也冲在最前端的魏兵也在顷刻之间被射杀。
“弟兄们!”剽悍男子在倒地前一刹那,挣扎着对身后的魏兵呼喊,“不要怕,他们,没多少人的,杀啊!”说完之后,便被一阵阵钻心的痛楚折磨,几乎要当即昏死,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他在失去知觉前最后轻轻呐喊:“玉儿!”再无声息。
坡道顶蜀军火箭齐射,将整个小缓坡上的稻草点燃,这些稻草中是有硫磺火硝的,极易燃烧,蜀兵还担心烧不透彻,将那些所谓的存放米汁的酒缸射穿,魏兵们这才发现那些哪里是什么米汁,全是菜籽油。油流到哪边火便燃到那边,油助火势,显然是要将这些魏兵逼着跳下山崖,全去河里冬泳去。魏军全是北人,哪里会什么水性?再说这冬季水冷刺骨,分明是下去了就是死。
一波又一波的魏兵们怒吼着往已经让大火吞噬的缓坡上冲,再也不顾生死。蜀兵将早已装好的那些藏在坡顶稻草堆里的连弩拿出来用,用好就丢,再去取,百十只连弩很快用完,最初的二百余魏军也终于全数死于弩下,可是后面的,还有许多。缓坡栈道还是,没有烧塌,剩下的魏兵们依旧舍生忘死的往上冲,蜀兵们也只好放弃希望,操起兵器,迎上去。
血战至此开始。
这是一场难以辨认的战斗,全穿着蜀国衣甲,唯一不同的是蜀军在脖子上系了条白麻布,这是霍俊刘武等人商议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怕万一,魏狗会穿着蜀衣诈开关口。
蜀兵太少,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往后撤退的模样,魏军一阵欢呼,直往前挤,将军虽死,兵胆犹在,剽悍男子以自己的死作为表率,士兵们个个再无胆怯,一心要杀光这些南蛮子,求得生路。
连刘武都有些抗不住了,他的朴刀都砍卷了好几处口子,不知道杀了几个,还剩几个。
“将军!”徐五大叫,一个魏兵举起短弓,瞄准刘武便射,一箭正正中刘武左臂,刘武狂吼,一刀将面前正与他缠斗的一个魏兵脑袋砍下,还是不肯后退,只一刀截断箭杆,继续挥砍。
那些在山崖上的弟兄们见情况不妙,已经顺着小路往栈道这边赶来,现在,离刘武等人还有一两百步模样,方能加入战斗。
可是那二十来个埋伏的弟兄们,已经死伤过半了,就剩下那么十来人。
“将军小心!”徐五看着刘武身中第二箭,正是刘武的右胸,刘武一阵踉跄,有些支撑不住。那个魏兵见状,还要射第三箭,徐五冲上前堵在刘武前面,第三箭,就射在徐五身上。
一箭中胸。
山崖上的那些蜀军的援兵终于到了,十来人顷刻间又便成二十多人,魏兵们再次被逼回小缓坡上,就在那一刹那间,缓坡吱呀作响,轰然崩塌,这条早被让大火和沸腾的油做成了灼热平底锅的缓坡终于被大火烧烂,十几名魏兵随着坠落的赤红栈道残木,掉入冰冷的河水中,缓坡下那些被围困的残余魏军绝望的大吼,现在他们是任由蜀国人宰割了,既不能前又不能后,只有等死。
困兽之章 节四十二:连弩(下)
这并不是刘武第一次中箭,没什么,射人先得做好准备挨射,当年黄汉升箭法精湛,到最后还不是被流矢所伤最终病死?
这些魏狗远远比兴势山上的能打,以区区二十余人挡敌人几百,能活着就不错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不受伤的?
刘武本来就知道这些,只是,实在是,他不想看到的是,徐五,这个跟他四年的兄弟,就这么着,瘫倒在他面前,口吐鲜血,一个刚刚还壮实如牛的男子,就这么着让一只箭,就射倒了。
看来,是要害。
跟随刘武到剑阁的十几人中除了抽签到崖顶以及留在小剑阁的,其余跟刘武一起伏击的,一共是八个人,人人带伤,就是徐五伤势最重。
周大跪到徐五身边嚎啕大哭,边哭边骂:“老徐,你妈的还不起来?装什么熊呢?你再不起来,欠你那瓶酒我可赖了。”
徐五费力的微微转头望向周大,想说什么,却又变成一连串的咳嗽,咳着咳着,尽是一团一团的鲜血。
“不要说话!不要说了!”刘武心都要碎了,这一箭本来是冲他来的,他本来命该就在此处断绝,现在徐五替他挡了这一箭,结果却是这样。
“不行啦,”徐五惨笑,“妈的,老子挨了那么,咳咳,那么多箭,这回才一箭,咳咳……”一箭,就这么一箭。
“没想过老子,咳咳,老子连这一箭都受不了,早知道,我肯定不会……”一阵猛咳,鲜血再也止不住的只往外涌,他望向刘武的眼神中略略有些愧疚,若早知道这箭会要了他的命,他会为将军挡吗?
“好弟兄,别说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刘武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我不怪你,你本来就不该为我挡这一箭。我答应你,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母亲。”
徐五感激的向刘武微微点头,放心的将眼闭上,他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
兴势山脱逃六人中,只剩下五个,众蜀兵都忍不住痛哭起来,是为这个叫徐五的,也是为了那些死在伏击战中其余的几个弟兄,以及,那些显然被蒋舒出卖给魏狗的阳平关弟兄。
说到蒋舒,这小子运气不错,一打仗就望地上趴,显然他知道蜀国连弩的利害,身为队伍的前列,竟然没跟那个剽悍男子一般被射成刺猬,只是屁股上让魏兵踩了又踩,满是脚印,脸上也全是灰尘,此后见魏兵渐渐冲过火堆,而蜀兵也没连弩了,这小子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最终竟然壮着胆子也冲了上来,后来就让增援的霍俊等人一箭撂倒,只是伤了小臂,这小子见局势不好,特别是最后那道缓坡被烧塌后,就趴在地上装死。
那知道蜀兵对这些穿蜀国衣甲的人恨极了,竟然要一个尸体补一刀,这下子蒋舒立马跳起身来向蜀兵们求饶。
刘武终于近距离见到这个男子,这个出卖了阳平关,出卖了整个汉中的无耻男子。果然丑陋至极,意料之中。只是这男子,这男子……
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你难道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怎么对付你的家人吗?”刘武虽然痛恨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他的家人,又忍不住会有些感伤,他是见过许多的死人,也杀过许多的人,可是,每次夜深人静时,耳畔总是隐约莫名响起许多女人孩儿的哭喊,或许,这便是那些死者的亲人对他这样一个杀人狂的诅咒。
刘武就是这样一个人,上了战场,杀人时眼都不眨,可是,一旦离开,却又有些妇人之仁,即便那是个该死的敌人。
伯父是不可能放过叛徒的,自然也不可能放过叛徒的家人,他毕竟不是祖父,祖父可以放过黄权,而他只为了一个女人,就能杀死大臣(都乡侯刘琰,字威硕,鲁国人,建兴十二年,被刘禅斩杀于菜市口)。
“我家人都在钟会手里,我也是没办法啊!”蒋舒连磕响头,只求面前的刘武能放过他一马。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家族已经逃出成都了,这样,伯父再生气,也没办法把蒋氏株连三族。
刘武心中略略放心,只是转念一想又大为懊恼,这姓蒋的,连家人也逃出成都,好手段,显然是要跟帝国彻底决裂。他还没开口,身边的霍俊就一把拽起那小子,怒吼道:“快说!你跟谁是一党?成都里还有谁是你们的人?阳平关,阳平关……”他问不下去了,看到魏狗和蒋舒在一起,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可是,他还是希望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告诉自己,关还在。
“阳平关,关,关是丢了,可那不是我的主意,全是吴义那个小子……”蒋舒话还没说完,傅息已经快站不住了,大吼一声:“父亲!”嚎啕大哭。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蒋舒大叫道,“全是吴义那小子教我做的,我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棋子。”蒋舒把一切他所知道的和做过的全往吴义身上推,就这样刘武和霍俊听到了他们最不敢相信的事情——那个最坏的人,竟然会是那个让刘武回成都过年的小子。
“你是说,”刘武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怨悔,恶狠狠的盯着蒋舒,冷冷道,“你是说那个阳平关里的那个人吗?”
“就是他,就是他。”蒋舒摸一把脑袋上的冷汗,堆起笑脸,哀求,“将军,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话音刚落,傅息怒吼道:“你怎么不曾想过要放过关里那些弟兄们?你怎么没想过他们的妻儿老小?你怎么没想过我父亲?想过他的家人?你这猪狗!我宰了你!”说到这儿,就将一把朴刀直直捅入蒋舒腹中。
蒋舒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肚子上的刀柄,顺手摸摸那深入腹中刀锋上流溢的鲜血。
“啊!”他惊叫了声,摔倒在地,显然他还没流血流死,就被吓晕了,这也好,死了做个糊涂鬼。
“你怎么把他杀了?”霍俊很是不快,埋怨傅息,“这条狗留着还有用呢,从他口里一定还能挖出不少东西,现在就杀太可惜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皇帝的特使,只有皇帝能杀他。”
“我、我、我,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傅息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虽然知道将军死在战场上是理所当然,无论是父亲战死还是自己身亡,他本来是有这个觉悟的,可是真正听到父亲战死的消息,还是控制不住。这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泪水,一下子全倾泻而出,再也不管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他要大哭一场。
“算了,”霍俊心中难过,轻声道;“蒋舒那小子,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什么没看见。”说罢看看周围的弟兄,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眼神意思与霍俊一般。
既然蒋舒说他是一条狗,那死的就是一条狗,不是人。
剩下的是那些被困在缓缓燃烧中的那截栈道上一脸绝望的魏兵,刘武是不会下达这种命令的,霍俊向弟兄们使眼色,大声命令道:“准备火箭、连弩!”
很快,箭如雨,飘洒向那些已经是任人宰割的魏军,惨叫连连,那些暗藏在那条栈道上方山崖的油桶,也被一个个摔到栈道上,见火就着,一些绝望的魏兵最终只好跳下栈道,落入冰冷河水中,继续叫骂,诅咒那些南蛮子,栈道上血流成河,一股股